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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梵一看客房这装扮,瞬时便了然。他微微挑起眉梢,没退反进,一步步地朝着夏煜不断逼近。
“你别怪我。”夏煜强撑着底气不足地扬声道:“是你逼我的,你逼着我必须走这一步。”
徐梵漠然,面无表情,更没有丝毫恐惧。仿佛这些收鬼的法器,就像小孩手里的玩具,脆弱得不堪一击。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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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梵闲庭信步刚出现在门外,夏煜便猛然撤退;迅速跑向寇正的方向,随后借着寇大师;遥遥地跟徐梵对峙。
徐梵一看客房这装扮;瞬时便了然。他微微挑起眉梢,没退反进;一步步地朝着夏煜不断逼近。
“你别怪我。”夏煜强撑着底气不足地扬声道:“是你逼我的;你逼着我必须走这一步。”
徐梵漠然,面无表情;更没有丝毫恐惧。仿佛这些收鬼的法器,就像小孩手里的玩具;脆弱得不堪一击。
夏煜抓着寇大师的道袍;接着道:“我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要是就此消失,别再纠缠我,我这次可以放过你。”
徐梵置若罔闻,沉默着没说话,更没半点犹疑。他一步一步地;很快便要走到夏煜面前。
夏煜惊慌恐惧着;连奋力拽拽寇大师;望着徐梵焦灼道:“寇大师,他过来了。你还等什么,赶快动手啊!”
他一脸焦急慌乱,不像有假。
“夏煜,你别吓我,你跟谁说话呢?”陈巍抓着被子,突然感觉客房里冷飕飕地,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夏煜迅速给陈巍使眼色,让他快些躲起来,这会已经没时间问陈巍怎么会在这,之前不是说好让他躲别的地方,别到这客房来的吗。
寇正目光闪烁不定,被夏煜反常的行径弄得有些迟疑——莫非还真有鬼不成?
眼看徐梵快走到面前,寇正仍然没有反应,夏煜急得头皮都快炸了。
“寇大师,你别愣着,快动手啊,他他都到你面前了。”夏煜说话都哆嗦起来。他边说边往后退,脚一阵发软,地板踩着就像踩棉花一般。
寇正惊疑慌张,边念咒语,边朝着一个方向就要刺出金钱剑。
夏煜连一声提醒:“方向错了,他在左侧。”
寇正微愣,迅速紧急转变方向。他嘴里念念有词,将一张符咒投出,挥起金钱剑抵着符咒,迅疾刺向左侧位置。
符咒跟金钱剑相撞,霍然亮起红色火光。
火焰燃烧的地方,徐梵的身影刹那闪现。一道身影陡然凭空出现,寇正脸色顷刻煞白,握着金钱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徐梵视线从始至终都放在夏煜身上,这时候总算施舍般转向寇正。他接着抬起手,抓住了那柄剑尖指着他的金钱剑。还燃烧着的符咒被他随手一捏,便尽数化为灰烬。
“雕虫小技。”徐梵冷漠道:“跟之前与我动过手的人比起来,你连提鞋资格都不够。”
徐梵将金钱剑随手一扔。身影陡然消失,下一瞬便掐着寇正喉咙,将他高高举起贴着悬挂八卦镜的墙壁。
“用这些废物就想收服我?”他寒声道。
夏煜顷刻间,犹如被一盆凉水当头灌下,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他没料到所谓的能捉鬼能驱除邪煞的寇大师,竟然就是个名不副实的江湖骗子,还这么轻易就被徐梵给制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知怎地,夏煜心凉至极,整个人唯余无尽的凄凉跟绝望。
寇正被掐着喉咙,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脸色涨红,满脸青筋绷现。他眼眶充血,满脸恐惧跟痛苦,俨然濒临死亡边缘。
那俩一胖一瘦的道童,见师父都被恶鬼掐着,眼看九死一生,连惊恐地企图逃跑。他们又不是真能抓鬼,继续留着仅有死路一条。
陈巍更吓得脸色惨白,他胆子本就不大,这趟过来纯属看戏,顺便防着夏煜别被骗了,哪能想到真会撞鬼,还是这么厉害看着就很凶残暴戾的鬼。
陈巍想逃,又犹豫着不能抛下夏煜,何况这时候腿都被吓软了,压根没力气站起来逃跑。
他还清醒着没被吓晕,就已经很好了。早知真有鬼,陈巍定然会听夏煜的话,去别的客房等着,离这客房远远地。
夏煜表情灰败,也很绝望恐惧。寇正假扮道士骗他,夏煜的确很愤怒,但却没法眼看着寇正被徐梵掐死。
他强忍恐惧,捡起金钱剑,试着悄然逼近徐梵。
道童还没跑出客房房门,又惊恐的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房间,两人慌乱至极,表情苦涩,像被逼到绝境将要哭出来一般。
陈巍揪着被子瑟瑟发抖,还没战胜对徐梵的恐惧,就骇然发现客房外,竟又跑进来几只鬼。
这些鬼有老有少,有表情狰狞脸血肉模糊的,有拖着肠子脸色惨白的,还有披头散发七窍流血的,样貌看着极其恐怖,一看就是惨遭横祸而死的。
这种鬼绝非善茬,基本都会变成厉鬼,以索人性命为乐。
这些鬼不断朝着陈巍跟胖瘦道童逼近,胖瘦道童这时候都退到床边。
床的周围,则被厉鬼给团团围住。
客房亮着的灯猛然熄灭,浓密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失去光明的庇佑,这些厉鬼便更加恐怖,散发着阴暗血腥的气息。
陈巍猛烈喘着气,惊恐至极,肾上腺素飙升。
他抖如筛糠,脑袋跟浆糊似的。别说反抗,连基本的理智都丧失了。
陈巍满脑袋都重复着三个字——死定了。
拖着肠子,披散着长发,半边脸血肉模糊的厉鬼爬上床。她手脚着地,抓着柔软的被子,僵硬迟钝又缓慢地逼近陈巍。透过窗外朦胧的光线,能隐约看清她那张脸。血肉交融,恐怖至极。
陈巍看一眼便被吓傻,苦着脸欲哭无泪,哆嗦着,脑海闪过无数被厉鬼残忍杀死的画面。
厉鬼越来越近,近到陈巍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迎面袭来的阴冷气息。
他宁愿直接昏迷过去,昏迷总要好过眼睁睁看着被杀死的好。
寇正跟胖瘦道童那的情况更不容乐观。胖瘦道童被厉鬼逼到角落,厉鬼表情狰狞。寇正翻着白眼,脸色灰白,手脚软软地垂着,俨然出气多进气少。
夏煜挥舞着金钱剑,却无论如何都刺不到徐梵,徐梵掐着寇正,明知夏煜企图攻击他,却丝毫没有予以理会,仿佛夏煜的这些攻击,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跟挠痒痒无异。
恐惧跟愤怒将夏煜逼到崩溃边缘,他歇斯底里地疯狂挥动着金钱剑,或刺或削或砍,不知疲倦。
客房昏暗,窗外路灯很淡,空调正常运转着,却驱不散萦绕着的寒意。
厉鬼一旦索人性命,必不会手下留情。这时候所有人的命,就像被一根绳子悬着,砍断绳子,便再无生机。
夏煜颓然揪着头发,突然崩溃般狠狠掷下金钱剑,接着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别杀他们。”夏煜红着眼眶:“我错了,我不该找人对付你。你放过他们,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徐梵微微侧头,斜睨着夏煜,半晌轻轻动了动手指。
下一瞬将收割胖瘦道童性命的厉鬼硬生生停了下来,俯身贴着陈巍,要撕咬他灵魂的女鬼,也惶恐地止住了动作。
徐梵掐着寇正脖颈的手仍没松开。
“过来。”徐梵低沉并不容置喙道。
夏煜腿像灌着铅,他不想过去,更抗拒过去,但寇正还被徐梵控制着,陈巍还危在旦夕,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夏煜撑着地面站起身,心情沉重地迈步走向徐梵。
离徐梵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徐梵松开掐着寇正的手,转而将夏煜给不容反抗地拽进怀里。
寇正没了支撑,猛地砸到地面,软软地窒息地躺好几秒,才剧烈地疯狂咳嗽起来。被猛然从死门关拽回来,寇正咳得极狠,泪涕交加,像要连着肺一块给咳出来。
寇正还活着,夏煜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到实地。
徐梵没再理会陈巍、寇正亦或胖瘦道童,他视线范围里,始终只有夏煜。他以一种占有欲很强的姿势圈着夏煜,夏煜双臂被徐梵圈着,背紧挨着徐梵胸膛小腹,仍然是冰凉的温度。
徐梵旁若无人地亲吻夏煜,沿着侧脸一路吻着下颌、脖颈。
夏煜不敢反抗,见徐梵没继续为难陈巍跟寇正等人的意思,便连摆摆手,使劲给三人使眼色,让他们快些离开,别再留在这。
胖瘦道童见状便试着朝外移动。
一直紧盯着他们,眼馋得像要流口水的厉鬼眼珠随之转动,偏又忌惮着徐梵,极力克制住本能,没敢动弹半分。
胖瘦道童幸能劫后余生,一人一边搀扶着寇正,头也没回地迅速逃出客房,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巍如法炮制摆脱掉女鬼,腿还软着,但性命攸关的事,他拼死也得咬着牙爬起来。
他紧随胖瘦道童刚要离开,又突然想起夏煜,转身目光犹疑地久久望着夏煜。
他跟夏煜结拜过,发誓会同生死共患难,没道理这时候抛下夏煜独自逃命。然而陈巍又自知不是那鬼的对手,所以一时僵住,不知怎样才能解救夏煜。
夏煜跟陈巍目光对视,不难猜出陈巍现在心头的想法,他很欣慰跟高兴,患难见真情,这话说得果然没错。
“快走。”夏煜低声说着,并抬起下巴示意陈巍离开。
陈巍读懂夏煜想说的话,他认真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刚刚夏煜跟那鬼的对话,让陈巍听出一些端倪。那鬼显然以他们的性命要挟着夏煜,他继续留下反而会变成夏煜的累赘。再说那鬼既然选择要挟夏煜,就说明没想要夏煜的命,否则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
陈巍没办法击败或收服那鬼,倒不如快些离开,别给夏煜徒增麻烦。
夏煜目送陈巍离去,随即敛起表情,客房内顷刻恢复死寂。那些厉鬼亦被徐梵驱逐走,偌大的客房只剩下他跟徐梵一人一鬼。
徐梵仍拥着夏煜,像无法摆脱的藤蔓将他缠绕束缚。
他俯身低头亲吻着夏煜,让夏煜有些没办法呼吸。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这话夏煜以前问过无数遍,并没想过能得到徐梵的答案。
然而这次,徐梵却反常地答复了。
“永远不会。”徐梵话语携着眷恋疯魔:“我会缠着你,永生永世。”
徐梵顿时重复道:“真不想死了?”
“嗯!”夏煜连连点头,表情真诚。
徐梵瞥了眼夏煜,目光透着难以掩饰的遗憾。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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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夏煜没料到;谢尧之后会将事闹得那么大。他找人到徐梵班里宣扬讯息;本意是警告徐梵;给他个教训,偏偏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停下。
消息散播速度越来越快;散播范围越来越广,很快全校的学生都知道。
——高三一班的徐梵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徐梵被班主任找去;被教导主任找去。他上课放学;不管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还被男生更刻意地孤立。
嘲讽;羞辱;谩骂,这些一时间,像雪片般朝他堆积过去。
没多久,徐梵的爸便到学校;给徐梵办了退学手续。
徐梵跟着他爸;狼狈退学从学校离开当天。夏煜站在二楼教室栏杆边,远远地见了他最后一面。
徐梵走着走着,像能感应到一般,猛地转头朝他看过来。
夏煜没法形容徐梵当时的眼神;像淬着毒;冷漠寒冷。夏煜看了一眼;便迅速背过身去,没敢再看他。
徐梵退学,他是同性恋的消息也逐渐淡去。
夏煜跟谢尧的生活接着被无数的试卷跟考试占据。夏煜愧疚过,懊恼过,但日子还得继续。徐梵的事,很快便被抛到脑后,不刻意去想,就不会想起来。尤其没多久,夏煜也转学了,他对徐梵的记忆就更淡了。
但夏煜没想到徐梵竟然死了。
他忍不住会想,徐梵的死会不会跟当初的事有关联。如果他也是造成徐梵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那么徐梵报复他,就情有可原了。
包厢里宽敞洁净,天花板悬着的水晶吊灯精美别致。
窗外笼着朦朦胧胧的光,狂风吹动玻璃,发出阵阵猛烈撞击的声响。
夏煜愣了好一会,脸色泛白地攥着筷子,碗里空空地没放任何食物。他之前还很饿很有食欲,现在对着这么一大桌美食,突然就有些食不下咽。
心情既沉重又压抑,掺杂着无数复杂至极的情绪。
他年少无知犯下大错,曾经想过去跟徐梵道歉,却最终没能踏出这一步。
时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