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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眉笑着道:“你莫要担心,牛肉处理的法子简单的很,只要跟胡萝卜炖煮在一块,滋味便鲜美的很。”
听了这话,白芷倒也放心了,毕竟高门大户之中不知传下来多少菜谱,即使林凝眉不会亲自下厨,但也应该知晓一些的。
不过白芷此时却是高估了林凝眉,一般人家的主母的厨艺的确不差,再不济也能入到厨房中指点一二,烹制出美味佳肴来。但林凝眉的情况却有所不同,自打俞氏清楚她的身份之后,甭提不把她当成嫡亲女儿来看,甚至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如此又怎么会将家传的菜谱给交出来呢?
林凝眉现在能入厨房之中,也是因为她第一世独身住了许久,一个人总能收拾出来点简单吃食。
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林凝眉看着白芷,打趣道:
“陈副将还真是个面皮薄的,怎么一见着你就面红耳赤的?”
白芷面色不变,眼中带了几分无奈,道:“主子,您可莫要调侃奴婢了,奴婢是您的侍女,之前又是洗涮不净的身份,又怎能肖想些什么?”
听了这话,林凝眉皱眉,辩驳道:“你根本没有签下身契,又有什么好怕的?”
白芷不语,主仆二人走入厨房之中,就见着翠翘那丫鬟仍是守在炉灶之前,当真是个尽心尽力的。
“主子,您回来了!”
翠翘面上带笑,直接从小杌子上站起身子,站到林凝眉身畔,扫见了白芷手中提着的食盒,腆着脸问道:“白芷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白芷瞪了翠翘一眼,说:“这是那些军士们送来给主子补身子的,你可莫要肖想了!”
说着,白芷还捏了捏翠翘的脸蛋,她手劲儿本就不小,现在更是将翠翘掐的不住地叫喊着,好在宅子中没有几个伺候的人手,也不必收劳什子规矩。
林凝眉走到那仆妇面前,问:“嬷嬷,我之前在厨房中见着有胡萝卜了,帮我找出来些可好?”
张姓仆妇诶了一声,转身从靠在墙边处的箩筐中翻找着,不多时就找出了四五根胡萝卜。
将胡萝卜往案板上一放,张婆子啧啧有声道:
“这胡人的萝卜就是比咱们的好,老奴有个同乡在夜里瞧不见东西,吃了这胡萝卜之后,晚上竟然也能看见了,还真是神了!”
林凝眉知道张婆子说的是夜盲症,其实只不过是补充维生素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微微笑了一声,林凝眉直接取了水将胡萝卜洗干净,切成小块,这厢白芷已经将食盒中的牛肉给放在了案板上,这丫鬟会武,刀工自然不差,菜刀在她手上摆弄的都快飞了起来,想起白芷这手刀工是在活人身上练出来的,林凝眉面上也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等到牛肉炖上锅时,林凝眉抬手掀开了瓷罐的盖子,登时一股鲜香扑鼻而来,山药在乳白色的汤汁中浮浮沉沉,让整只鸽子仿佛在汤水中游动一般。役节在技。
翠翘上前将瓷罐给取了下来,放在木制托盘上,端着往主卧之中赶去。这锅山药鸽子汤本来就是为聂修齐做的,他受伤不轻,失了元气,总归要补会来,只可惜林凝眉这次来到玉城,也没有将老山参带来,否则效果应该更好。
******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个月,正是除夕。
在过年的日子,城外的鞑靼部落与黑水靺鞨部落倒是安分不少,这几日也没有继续攻城,只不过守在玉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也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林凝眉今日上了城楼,与白芷一起提了不少饺子,这些饺子大多都是羊肉馅儿的,毕竟草原上的肥羊数量不再少数,边军们三不五时的抓上几只,养在玉城之中,今日一并给斩杀了。
走到聂修齐身边,林凝眉将盛满饺子的瓷碗交到聂修齐手中,问:“将军,既然今日匈奴不预备攻城,那你们是不是回去歇歇?”
聂修齐微微摇头,开口道:“黑水靺鞨族的人心思缜密,鞑靼部落的那个巴图首领虽说莽撞,但手底下的军士却也是个人物,不容小觑。”
囫囵将饺子给吃了个感觉,聂修齐又灌了一口烈酒,呵呵一笑:“这饺子真好吃,是凝眉亲手做的?”
林凝眉笑着摇了摇头,还没等开口说些什么,便看见远处雪地上逐渐出现了不少黑点,密密麻麻的,约莫有三四百个。
等黑点近些再看,林凝眉这才发现竟然是三四百个人正往玉城方向狂奔而来,他们身后还有几位凶猛的獒犬追赶着,一旦被獒犬追上的话,就会被生生撤下一块血肉,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眼见着雪地上绽放着血花,林凝眉藏在袖襟下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修剪得宜的指甲将掌心给抠破了,沉声问道:
“他们是汉人?”
聂修齐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说:“他们之中有汉人,但恐怕也有鞑子,藏在这些难民中间,一旦混入了玉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林凝眉面上露出一丝不忍,她已经料定了这些难民的下场——一旦城门不开,他们就会被生生咬死在城门外,血肉模糊,被畜生分食而死。
这是阴谋,也是阳谋,在逼迫聂修齐做出选择,若是他打开了城门,恐怕不止是远处赶来的骑兵会突发攻城,藏在难民之中的鞑子说不准也是难得的好手,届时城门失守,危及数万玉城百姓。
转眼望着聂修齐,看着这人浑身绷紧,额角给迸出青筋,便可知聂修齐心中着实算不得好过。
这是三四百人,匈奴人竟然放了几十只饿红了眼的獒犬追赶他们。獒犬本就凶猛,这些汉人却瘦骨嶙峋,跑上几步就脱了力,又怎会是獒犬的对手?
耳中传来犬吠声与求救声,城楼上却一片默然,聂修齐身为将军,该怎么选?城门开是不开?
第93章 除夕夜()
林凝眉心急如焚,既怕这些汉人中藏了鞑子,又不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活活被獒犬给分食而死,陡然,她心底划过一个想法,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将军。你是怕匈奴的骑兵冲入玉城,但只要他们进不来。将这些难民救下也就无妨了。”
聂修齐鹰眸中满布血丝,沙哑的问:“骑兵勇猛,要如何才能不让他们冲入城中?”
林凝眉一把抓住聂修齐的手腕,急声道:
“今日乃是除夕,在骑兵赶到城下之时,咱们只要用投石机点燃的炮仗给投入骑兵的阵营中,惊了马,即可不费一兵一卒将骑兵打乱,届时聂家军再杀出去,也不怕骑兵勇武了。”
聂修齐福至心灵,赶忙抓过身旁的陈安,吼了一声:“听见了吗?快去。派人将摊子上的炮仗都给搬来,再打开城门,将那些难民都看守起来,一个不漏!”
陈安面上也带着一丝狂喜,城楼下都是活生生的人,其中大半还是他们大虞朝的子民,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被獒犬咬死,他心中也不好过,眼下既然有了解决的办法,陈安自然高兴。
眼看着陈安飞快地奔下城楼,林凝眉面上带着一丝严厉,道:
“将军。因不知那些难民中究竟有多少是鞑子的奸细,等将他们带入玉城中,先给上了镣铐,关上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聂修齐点头,他分得清轻重,即便心中对这些难民存了些怜悯,却不能置数万人的性命于不顾,一旦生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一把将林凝眉搂入怀中紧紧抱着。聂修齐哑声道:“凝眉,你先回去,等我打完胜仗再陪你守岁。”
林凝眉点头,临下城楼之时就看见有不少军汉搬来一筐一筐的炮仗,有了这些炮仗,也不怕不惊了马,即使鞑靼部落与黑水靺鞨人再是勇猛,也并非铁打的身子,哪里能受得住?
回到宅子中,林凝眉心中仍是有些忐忑,即使知道聂修齐要出城斩杀那些鞑子,她也不能阻拦,毕竟聂修齐是堂堂怀化大将军,不能因为她变成一个懦夫。
坐在主卧中。林凝眉冲着白芷说:“你说难民中的鞑子来到城中,会如何对边军下手?”
白芷拧眉,犹疑着道:“大概身上带了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下入水井之中,届时边军再无反抗之力。”
顿了顿,白芷又问:“主子,若是鞑子真混在难民之中,恐怕是看不住的,毕竟人身上能藏毒药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查验不出。”
林凝眉深吸一口气,说:“这几天给边军们入口的东西,都用雪水化开,等饭食做好后,便让李大夫的那些徒弟仔细验上一番,也省的着了道。”
白芷用玫瑰酱给化开一盏香茶,送到林凝眉面前,说:“今夜是除夕,若是大获全胜的话,恐怕城中也会热闹一番。”
玉指轻叩着桌面,林凝眉道:
“这些难民身上也带着镣铐,我记得玉城之中还有一个空了的粮仓,把他们关在里头,过了今晚再说。反正只要这一战胜了,鞑靼部落与黑水靺鞨部落想必也无反击之力了。”
******
北风呼啸,飞雪飘洒,地上的血色转眼就被白毯覆盖。
城门大开,边军先是将难民接入城中,至于那些凶恶的獒犬则毫不留情的被斩杀而死。
入城的难民一见着自己得救,不住地哭嚎着,跪在地上给这些军汉们叩头。眼见着这些难民衣衫褴褛,在寒冬腊月只穿着破旧的单衣,身上找不出一块好肉,军汉们心中也难受的很。
即便如此,军令如山,为了玉城百姓的安危,他们不得不防。
陈安面容冷肃,嘶声喊了一句:“给他们上手镣脚镣!”
一听这话,难民群中陡然起了骚乱,有人叫喊道:“我们好不容易入了关,为何要上手镣脚镣?我们都是大虞的子民,不是俘虏!”
冷眼看着这叫嚣的高壮青年,这人明显要比周围难民生的高些,五官也要深刻几分。
陈安冲着周围军汉道:“去把他拉出来,我看这人恐怕是个鞑子!”
一听这话,将才那青年面色大变,身子颤抖的仿佛筛糠一般,色厉内荏道:“谁是鞑子?我是大虞人!你这军汉莫要血口喷人!”
陈安在边军中也有些声名,他这一开口,周围的军汉连犹豫都未曾,便直接将青年给拖了出来,将人按倒在地。
“把他衣服撕开,伤口少的就是鞑子,若是伤口多的话,便先上了手镣脚镣,再给捆上,省的无事生非!”
青年的衣裳被直接撕了开,眼见着这人身上并无一丝伤痕,只是面上看着狼狈罢了,陈安眯了眯眼,将腰间的绣春刀给拔了出来,手起刀落,将这人的脑袋给直接砍了下来。
难民之中有不少女子,见此情景,登时便骇的哭喊起来,但陈安面上未变,只是淡淡道:
“他是鞑子的奸细,若是留在玉城之中,恐怕玉城危矣,你们之中还有谁是鞑子的奸细,便趁早供人出来,省的这些奸细对边军下手,你们还得沦为俘虏。”
一听这话,周围仍是寂静无声,陈安有些不耐,便直接将人上了镣铐,押入那间早便空了的粮仓之中。
此刻甄括站在城楼上,眼见着骑兵策马而来,奔到城楼之下,这高壮的莽汉哈哈大笑,将手中的炮仗点燃,也没放在投石机上,反倒用臂力直接将炮仗甩了出去。
只听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马群中响起,匈奴人的这些战马虽说是顶好的,其中也不乏汗血宝马,但在炮仗的响声之中,纷纷受惊,不少骑兵直接从马背上摔落。即使战马背上绑着马鞍,依旧如此。
正在此时,将才闭合的城门陡然大开,聂修齐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数万军士,手中拿着长刀,冲入匈奴的阵营之中。
聂修齐身手本就极高,再加上匈奴人现下已无反抗之力,不少鞑子都死在战马的马蹄之下,血肉模样,尖叫声不绝于耳。
即便聂修齐不愿多做杀孽,但想要匈奴人竟然利用难民的性命来攻城,聂修齐手上的动作便更狠辣几分。
今日带领匈奴大军的统领正是巴图,这厮生了一副高大壮硕的模样,满脸横肉,往日凶狠的神情不再,反倒显得有些惶急,想要策马离开城楼之下,却被一柄长刀划破了肚肠,鲜血内脏哗啦啦地往外淌,着实有些恶心。
城楼下的厮杀极为惨烈,好在边军们现下占优,匈奴又溃不成军,黑水靺鞨族人们虽说英勇,但也不是无知无畏的傻子,自然不会为了鞑靼部落的人还害了自己的性命。
鞑靼部落的战马纷纷撤走,而城楼之上的弓箭手却未准备放过他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放了黑水靺鞨族的战士,万一是放虎归山,将来反倒图添烦恼。
密集的羽箭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