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须臾; 小太监就折回来了,此时的他抖得更为明显,说话间有些乱了方寸。
“禀告娘娘,那人说不见也无妨。他是受娘娘故人所托,前来将一封书信交给娘娘的; 并嘱咐小的请娘娘务必亲自打开。”
小太监虽不知道里头究竟装的什么,也能感觉到此物十分要紧。他颤颤巍巍的双手,将书信呈过去。
川穹接过书信,字迹乍眼一瞧有几分眼熟,只见书信上的落款,“扇儿亲启”。
一股莫名的恐慌笼上川穹心头,对自家娘娘是这样称呼的人,统共就只有那么三两个。
家中老爷夫人要递信进来,断不会这样鬼祟。前阵子才听说白亦然在皇城谋了官职,该不会。。。。。。
她硬着头皮转向聂贵妃,故作镇定地禀告:“娘娘,该是夫人又托人送信来了。”
说着,她上前俯在聂贵妃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信恐怕——”
不等川穹将话说完,聂贵妃直接拿过书信,淡淡朝信封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宫外递信那个人还在吗?”
“禀告娘娘,那人交给小的书信后就离去了。”小太监急忙回应。
聂如扇虽已三十出头,但颦笑间比豆蔻少女多了许多风韵。她今日着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贵气摄人。
浅浅笑着,聂如扇悠悠问下首的小太监:“今日有人托与你什么东西吗?”尾音微扬,声音如丝。
小太监被这笑晃了心神,一时失了规矩,下意识就答道:“正是娘娘手中这封信。”
“不错,”聂如扇唇边的笑意加深几分,轻轻挥挥手,甚至温和地吩咐他:“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话刚出口,小太监一愣,莫名觉得有些发怵,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慢慢退了出去。
眼前的情景,川穹都看在眼里,见小太监一出门,便吩咐几个瑰延宫的心腹跟上前去。
她跟了娘娘好多年,自然懂的娘娘的意思,要怪只能怪这小太监刚进宫,还不会看眼色说话。
聂贵妃把玩着书信,面无喜怒,思绪却早已翻飞。
“扇儿——”自从进宫当了贵妃,已许多年不曾有人这样喊过她的名字。
“不知真是他,还是朗弘老儿。本宫倒要瞧瞧,这些个杂碎到底想凭着陈年旧事,搞些什么不入流的把戏。”她的金玉护指轻轻敲着桌面,唇边噙上一抹狠意。
“本宫乏了,你们也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聂贵妃朝身旁二人说道。
川穹银朱知晓她的脾性,也不多言,退了下去后,将房门拢起关了个紧实。
书信启开,里面薄薄的纸张,自个儿就滑落出来。聂贵妃弯腰欲拾起,书信起头的一句话,就将她的身型定格在了半空中。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她不由皱起眉头,轻声念了出来。
午后的瑰延宫本就静悄悄的,万籁俱寂。她的回忆翻涌,身在此处的仿佛已不再是贵妃,而是豆蔻之时的自己,脑海中的片段和着这些熟悉的字眼,跃然于纸上。
那日春意正浓,三月芳菲。刚及笄的聂如扇带着川穹和银朱,一同偷偷地溜出府踏青赏花。
柳城近郊,有个杏花村,村子如诗里写的般,坐落着一家杏花酒馆。
酒馆后有山坳,有着整整一片杏花林,景色煞是美艳怡人。
她们来到杏花酒馆,买了些这个时节,酒家特产的杏花酥。眼赏杏花景,口尝杏花酥。
酒馆旁的青石拱桥依湖而建,连着条青石板路,杏花树植满两旁,洋洋洒洒落了一路,几乎将青石板路铺了层粉白的绒毯。
小路蜿蜒曲折,似一条羊肠古道,在林中延伸。
两旁杏花花苞如红云朵朵,其中不乏有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杏林嫣红杏花簇拥,随着花林的伸展,色彩由浓渐渐转淡,粉白蔓延似乎没有边际,显得美轮美奂。
湖中水车翻动,带起的片片涟漪,倒映出粉白色的杏花,如梦似幻。
聂如扇尝过两盏小酒,又被美景深醉,不知不觉地就离远了川穹银朱。
三月的春风微动,满树的杏花雨飘下来,几乎要迷了她的眼。
风一停,聂如扇揉着眼睛,看见了花林深处,陌上谁家少年郎。
丰神俊朗,剑眉星目,依湖负手而立,青衫风流,颇有儒雅之姿。仅一瞬间,让正值情窦初开的她坠入翩翩浮想。
少年郎也正巧侧身,发现有佳人在看自己,也不禁驻足。春光柔和,暖阳照耀着水车洒下的涟漪,杏林下,湖水畔,两人相视而望。一见钟情,不外如是。
白亦然风度翩翩地走向聂如扇,笑言:“在下听闻柳城近郊有一处绝美的杏花林,便前来一览美景,但不曾听闻,林中还有一位杏花仙。”
聂如扇听闻,微微颔首满面绯红,眼角眉梢都是被染上的三月春,她柔声说道:“公子过奖,小女子也只是和公子一般的赏花人。”
“如此甚巧,在下白亦然。若姑娘不嫌弃,愿与姑娘作伴共赏此等美景。美景配美人,实是小生前世修来之福。”白亦然微微躬身,如谦谦君子,作着揖说道。
那时候的聂如扇年纪正轻,哪里经得住这般巧言撩拨,当时心头像揣了只小兔一般。
她娇羞不敢直接应答,只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以示答应。
酒家的杏花酿香飘十里,把林子深处都沾了清澈的酒为,伴着他们周身花香,愈发醉人。二人同游畅谈着赏花,走进深处才发现,里头又是番别致之景。
此处有株极为粗壮茂盛的杏树独栽,据说树上杏花长开不败。
低矮的枝桠上挂着好些彩帛红纸,每朵花都大如茶碗盖,白得莹润的瓣上烘染着一层淡淡的粉,低低散发着浸入骨髓的清香。
聂如扇走近拾起张红纸一瞧,才发现上头挂的都是些情爱之语,少年男女来此定下终身,以求白首不渝,长乐未央。
一路走来,两人相谈甚欢,彼此都感受相见恨晚,暗然滋生的情谊虽未说破,却也早了然于心。
相继驻足杏花树前,他们极有默契地留下张彩帛红纸。
纸上所书,正是那首诗词。
黄昏将至,两人难舍难分,直到约定了再见之日才依依惜别。
回府后聂如扇将此事道与川穹银朱,在杏花林遇到了一位翩翩少年郎。但私下许愿定终身的事只字未提。。。。。。
慢慢回过神,聂如扇捡起书信,将它慢慢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明日申时,永宁宫斜阳居,念旧情,意欲一见。
——亦然
“永宁宫的斜阳居?”若没记错,就是离冷宫最近的那处偏僻地方,那里已许久未有人居住,平日都不会有什么宫人愿意过去。
他们十几年未曾往来,又挑在这鬼祟地方见,聂如扇断不信他安了什么好心。
她年幼时不懂事,应允将自己许于他。幸亏在之后那年里看透白亦然的本性,醒悟得早,不然险些酿成大错。
如今自己身为贵妃,在后宫呆了这些年,她早不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女孩。
白亦然的花言巧语哄哄无知的少女倒还好,若不是他以此作为要挟。。。。。。聂如扇眼中似有冷光一闪,手指渐渐收拢,用力将纸揉成一团。
看来祸患还是早断绝了好。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聂贵妃的思绪。
“娘娘,刚才的事都办妥了。”川穹在门外道。
聂贵妃醒了醒神,端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道:“进来吧,本宫有些事要吩咐你二人。”
得令进门后,川穹俯身道:“启禀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该闭嘴的不会再张口了。”
淡淡点点头,聂贵妃目光清冷:“明日申时。。。。。。”
·
今日是雨后难得的晴日,苑九思心情甚好。她在允阑轩外的石凳上晒了会太阳后,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平日此时母妃大多会午睡一阵子,也不知今日睡没。
她悠悠踱着步子走过去,发现今日母妃的寝宫安静得很,下人都不知去了哪里。
“也不知母妃睡了没,怎的人都不见了?”苑九思下意识放轻脚步,推开掩住的门,步入外间。刚要朝里走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她迈出的脚刹那就停住。
作者有话要说: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引自韦庄《思帝乡·春日游》
第68章 有求()
苑九思轻轻倚着青鸾荷花团刻的紫檀屏风; 偷听里屋传来的声音。
里头的说话声不大,她聚精会神; 也只听得只言片语; 零零碎碎十分不真切。
“白亦然是何人?为何约母妃明日申时在斜阳居会面。”苑九思浅浅地皱眉; 永宁宫那个位置不是什么好地方; 担心母妃的同时,她好奇心也逐渐升起来。
这人究竟什么来历,竟能引起母妃的重视。
事情看上去似乎十分要紧,如若直接问母妃; 她应不会告诉自己; 但自己身边并没有什么能帮忙查探的人。
苑九思不由敛眉深思,忽地一个的身影在她的脑中浮现; 渐渐变得清晰,紫绀华袍; 矜贵邪魅。意识到自己想起了谁后,苑九思有些无措,下意识地摇摇头; 心中纠结起来。
里屋的商议声缓缓地几要平息。苑九思回过神后,还是决定悄悄回去; 不打扰母妃。
·
“去办吧,不得有误。”聂贵妃挥挥手,示意道。说罢她揉了揉太阳穴,扶额坐于赤金雕花椅上养神起来。
川穹鲜少见到她露出乏态,心里暗暗叹口气; 没想到朗弘竟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娘娘。在小烟炉里添了点安神的香后,她也悄声退下。
离开母妃的寝宫之后,苑九思思来想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咬咬牙,寻了个由头打发开花笺和兰猗,便偷偷换上宫女的衣裳拿了出宫令牌,打算去趟上卿府。
她以前出宫玩的时候路经过那儿,匆匆来到府邸,一路也走得顺畅。
上卿府虽不算多阔派,但一砖一瓦也修得讲究,清幽大气。苑九思立在门前,正思索怎么开口,里头倏然就把门打开了。
还不等说明来意,一个装扮有些新奇的少年就冲她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青峦见过公主。”苑九思被他吓了一跳,不由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青峦忙解释:“淑仪公主本就生得顶好看,大人若知晓您来了定十分欢喜,公主不必再整理,进来吧。”
她明明穿的是宫女的衣裳。苑九思心里正思忖这人怎的认识她,还十分殷勤,就被他催着赶着朝公皙堇的书房走去。
苑九思刚欲开口问个究竟,青峦便主动找她唠嗑:“大人吩咐过的啦!若淑仪公主前来府上,无须通报,直接前去便可。。。。。。”
说着,他忽地顿住脚步,绕着苑九思转了一圈,“不过——女为悦己者容,公主若要再打扮打扮,也不是不可。。。。。。鄙人在梳妆打扮方面颇有些造诣,连大人的衣裳都是小的挑的料子与花样!”
似说到了兴头,此时他眼里都似有精光闪,十分热情。
她倏地想起公皙堇的那些骚气紫袍子,还金银线绣大花~难怪啊~
“呵呵,不用。。。。。。不用。”苑九思连忙摆手,心道这人奇怪得打紧。
一路走来,翠竹葱茏。
上卿府下人本就寥寥,今日连小朝都不知道躲哪儿了,一时间显得有点死气沉沉。
苑九思一面偷偷留意着周围,边附和着青峦说话,如此喋喋不休的,在她印象中公皙堇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也是爱唠嗑的人。
“大人,淑仪公主来看您了。”书房的门没关,青峦敛下嬉笑之色,规规矩矩地报了一声。
两人踏入书房,只见公皙堇正坐在室内的太师椅上,批阅着文书。
直到听到这话,公皙堇才抬起头来,似有微微一怔,接而他嘴角不由噙上抹微笑,注视着门口的人。
“公主前来寻臣,不知所为何事。”他依旧是懒懒坐着,臣下之礼行得甚至散漫,她肯定不是单单来看自己这么简单。
苑九思念着自己有求于人,面上堆起笑容,说道:“淑仪是许久未见大人,所以。。。。。。”
大人待她果然不一般,看来青麓那个大嘴巴说得不错。青峦见二人有事商议,很识时务的退了下去,面上做得十分乖巧严肃,心中算盘却已上下拨了许多回。
见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