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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滑头的模样,苑九思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贪吃鬼,去把兰猗喊来,我有事交代她。”
这下,等苑九思的话说完,花笺才转身出门去。
苑九思打算去见两个人,一个是她弟弟苑淮南,另一个,则是被关押在天牢中的和尚。
她得知道那是不是清玄。
清玄是个极正气的和尚,她俩虽谈不上有什么深厚交情,但苑九思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只是天牢,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尤其宣帝还特意吩咐过,严加看管此人。
近日因母妃的事,她已经频频劳烦过公皙堇。
苑九思亦觉得自己开始太过依赖他,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苦思冥想一整夜,她叛逆心骤然而起,自己定下主意。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那个宝贝五皇弟沉迷武学演兵。
从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渐渐成了人人口传有着将才之风的“苑将军”。
公皙一家本就将门,拜他为师是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之事。虽说苑淮南年纪不大,但飞速的长进众人都看在眼里。
“苑将军”之称就算戏言,也是不得了了。
皇城内外的兵将,小到侍卫,大到夫长校尉,对之都赞赏有加。
据闻,他就与皇城中的士兵武将有不错的交情。
苑九思正出神,不一会儿,兰猗就敲门进来了。
“兰猗,去让厨房准备些槐花,本公主要做些槐花糕。然后再去拿两个食盒,给我备着。”
说罢,她拢了拢雪白的狐裘,将纤细的手藏在袖子里起身向小厨房走去。
也不知是怎的,今年冬天格外地冷。
这个季节没有槐花。听了她突然的吩咐,兰猗暗暗庆幸。
今年春天的时候,公主特别爱吃槐花糕,幸好她十分有远见,当时让人腌了些存放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蒸好的糕点热气腾腾。
苑九思切好后在上面撒了层细细的白糖,才整齐地摆放进雕漆食盒。
冬天的水冰得刺骨,糕点做好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
兰猗在一旁看得心疼,好几次让她去歇息,自己能帮她做,结果都被苑九思拒绝。
待收拾好后,苑九思赶紧抱上暖手炉,让兰猗将食盒拎上,二人出了瑰延宫。
·
东林校场。
苑淮南熬过了习武最初的苦后,越发痴迷于这些。
后来和嫔知道他天天风吹日晒不说,还决心要从军。哭闹地跑宣帝的面前,硬要讨个说法。
最终,苑淮南是好生哄了明潇小半月,再三保证自己的安全,才使得和嫔勉强应允下来。
即便是应允,她仍三天两头地去东林校场看望儿子。
若要从军,她日后哪能日日见他,苑淮南自小又身子弱。。。。。。想着,明潇眼眶就要红了。
这日也不例外。
校场边的有处凉亭,因思量着和嫔常坐在那儿,现下道冬天了,就特地给布上帷幔遮风。
亭中,和嫔、苑淮南的婢女香附、书童胥墨都在。
香附和胥墨本来听苑淮南的吩咐,不用跟来校场。
无奈和嫔道刀剑无眼,生怕苑淮南有什么岔子,硬是让二人日日在这儿候着听候差遣。
现在的苑淮南,不再是之前那个孱弱多病的五殿下。
他身子健壮了许多,身上的肌肉线条也已慢慢明朗起来。
看着自己儿子身子日日好起来,明潇何尝不打心底高兴,却又抑制不住心底的担忧。
“娘娘,淑仪公主来了。”香附微微颌首向明潇道。
她话音将落,苑九思已带着兰猗身处凉亭前面。
今日见到和嫔在这儿,她也有些惊讶,但立即笑脸盈盈地过去:“和嫔娘娘。”
明潇自她小时候就是喜欢她的,奈何淮南与她总处不到一块儿去。
她牵着苑九思柔弱无骨的手,十分欢喜地细细打量。
雪白的狐裘,妆容明丽,一颦一笑举止都格外得体。
“嫔妾好些日子未见到公主。公主长成大姑娘,容色真越发出挑,和贵妃娘娘年轻时候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知不觉中,当初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已经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
“谢过和嫔娘娘。今日淑仪也是想到许久未见皇弟,就带上他平日爱吃的糕点来瞧瞧他。”
说罢,苑九思朝苑淮南的方向看了看。
和嫔极是欣慰,如今这姐弟俩关系好得很。
示意苑九思坐下,明潇就命香附斟上盏煮沸的甜酒给她暖身子。
“南儿,你淑仪皇姐来看你了,快歇息歇息。”
她向苑淮南的方向,招招手,喊道。
或许是校场人多,嘶吼练兵的声音震耳欲聋,远处嘈杂盖过她的声音。
亦或苑淮南醉心练武,充耳不闻。
胥墨只好跑过去,带话将不远处的苑淮南喊过来。
“皇姐——”凛冽的冬日里,苑淮南却满头大汗。
他喊罢,转身便将和嫔递过去的茶水一饮而尽。
命兰猗将食盒打开,苑九思朝明潇笑道:“娘娘您也尝尝。”
说着,苑九思那帕子拭了手,拿了块白糯糯的槐花糕向苑淮南递去。
苑淮南伸手一口就将糕点塞入嘴里,边吃边嘿嘿地笑着:“皇姐做的糕点就是好吃,我统共也就吃过那么两三回,姐姐日后可要多给我做。”
凉亭中有说有笑。
苑九思裹着狐裘端坐在和嫔身旁,如出水芙蓉般清甜淡雅。
好一阵子过去,苑九思看天色不早,和嫔也未要走的意思,便朝着苑淮南眨巴眼睛。
苑淮南自然懂她是有事相商。
于是站起身道:“母妃,时候不早了,孩儿喊香附和胥墨送您回南薰殿。我将皇姐送回允阑轩后就回来。”
明潇似才察觉一般,道:“本宫看见你俩一时高兴,竟忘记了时辰。这么久了也有些神乏。也罢,本宫就先回宫吧。”
说着她在香附搀扶下站起身,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脖子。
见母妃与奴婢们走远,苑淮南的目光看向她:“皇姐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我确实遇到件难事。”苑九思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会找到他帮忙,也有些不好意思。
“皇姐,有什么事,只管说来。我现在已经非同往日了!”
在她跟前,苑淮南还是忍不住孩子气地炫耀。
苑淮南曾许诺过苑九思,会站在她身边帮她。
知道苑九思不以为意,没放在心上。可他说过的话,他自己都记得。
并自那之后,皆付诸行动。
他本喜欢习武,就寻思着,能从军立下战功,靠自己的本事当上大将。如当年的公皙老将军一般。
且越长大,他越看不来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在苑淮南心里,行军打仗中累计下来的感情,是生死之交。这些远比官场上装模作样笼络得来的人心,诚实可靠得多。
在公皙堇的指点下,他吃苦耐劳,不紧拳脚功夫有长进,兵法也日益精进。
宫里宫外的士兵武将多少都认得他。
见他脾气上来,苑九思捂嘴偷笑:“知道你本事见长。”
末了,她徐徐敛下面上的笑,凑近苑淮南耳畔,悄声说了一句:“那你可有什么法子去天牢里头吗。。。。。。”
苑淮南没料到她会说这个,也愣住:“皇姐去天牢做什么?”
尤其是那里现在关了个重犯,没有父皇的旨意,要进去怕是难如登天。
“去见一个人。可惜天牢看管甚严,就算公皙堇他没有口谕也未必能进去。所以我就来寻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苑九思想了想,弱弱地说道。
一提起公皙堇,她莫名就没什么底气,连说话声量都不敢太大。
苑淮南面色凝重:“皇姐是要去见那个和尚?”
“嗯。”苑九思也不瞒他,点点头又道:“若不方便,你不要勉强。。。。。。我也知道眼下要见他不容易。”
苑淮南得知,皇姐有事不问师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俨然有些得意。
“包在本殿下身上。如今皇城内外的兵将,不论谁,或多或少都和本殿有几分交情。”他十分威风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满口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
苑九思看着他,平日习武演兵严谨刻苦,不苟言笑。
在自己面前,仍显得像个孩子。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这个自小与她不对付的皇弟,也长大了。。。。。。
初冬已至,天黑的比平日早许多。
申时刚过一点儿,就已经见不着太阳。
二人来到天牢门口。
苑九思换了身太监的衣裳跟在苑淮南身后。苑淮南颇费了番口舌,才从看守的将领那儿为她挣得半盏茶探访时间。
“快去!小心点。”苑淮南朝着她挤眼睛。
说着他侧身守在天牢大门后,为她留意着外面的动向。
苑九思见状,紧紧提着手上的食盒,跟在狱卒的身后。
快步向潮湿阴暗的天牢内走去。
第77章 交易()
苑九思余光不断扫过牢房两侧中关押的罪犯。
她自小锦衣玉食; 含着金汤匙出生,是头回来这样的地方。
肮脏、恶臭、粗鄙。这里关押的一个个; 都是不顾律法的穷凶恶煞之徒。
好阵子后; 狱卒终于在一扇牢门前停住脚步。
“就这里了; 赶紧着些。”狱卒瞥了她一眼; 抑制住心中的不耐烦。里头是单独关押的重犯,若是被陛下知道他带人进来探望,恐怕罪责难逃。
若不是五皇子要求,他断不会答应。
天牢的壁上灯火昏暗; 苑九思借着微弱的灯光定睛细看。
只见有个身形佝偻的和尚正倚靠着铁栏上; 单薄的粗布衫褴褛破旧,浑身血迹斑斑; 已然被刑法折磨得没了人样。
“清玄!”苑九思快步行至门前,低声叫他。
听闻有人在叫自己; 清玄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他有些吃力地睁开眼,依稀看清楚外头站着的人。
“施主。”清玄还记得她,有些吃力地冲她笑笑。
即使身处这样阴潮污秽的地方; 他仍无怨言,一身凌然正气; 宛如堕入凡尘的救世佛陀。
被关的人真真是清玄。
苑九思声音微颤,她蹲在栏边急切地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被父皇押入天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所有人只道他重罪,不日就要处斩。
可到底是犯的什么事,要这样折磨他; 甚至还要夺去性命。
即使亲眼所见,苑九思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
“福祸相依,是非相伴。贫僧业障未清,自然在这。”清玄眸色幽深,受尽经书教导洗涤,他说话也风轻云淡。
只是因许久未进食,声音沙哑。
苑九思听罢也不语。
“我不通佛理,但也知做人要感恩。”她低头将手中雕漆食盒打开,拿出盛着槐花糕的小碟子,又为他拿了杯水递进去。
看着清玄龟裂的唇,苑九思有些心酸。
她缓缓劝道:“喝点水吧,虽比不上普陀山的甘泉,但也能解渴。”
清玄伸过手来。
原本干净好看的手指,沾满灰尘,指甲缝里都是干涸的血迹。
用过些吃食,清玄脸色似乎好看了些。
“我在宫中长大,除了皇姐和弟弟,便没有其他朋友。若不是寒食到普陀寺,也不会认识你。我今日到这里来,就是还将你当做我的朋友,所以要问个究竟。”苑九思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清玄,你也曾应过我。明年我还去普陀寺找你,你给我做槐花糕。还有经书,我说要送你书做报酬。才半年多过去,莫不就赖账忘了?”
清玄似想起些往事,看那碟子还带着点余温的槐花糕,微微出神。
渐渐,他唇畔染上点点笑意,好似柔煦。
“诸佛妙理,非关文字。施主何必偏要计较这些文字,来求一个所谓的真相?”清玄正色,不紧不慢地向着苑九思说道。
“真相。有人愿意相信,它就是真相,若不愿意相信,那它又是什么?”
苑九思不免懊恼起来,这人在生死关头还这么死脑筋,不好好说话,偏要与她讲大道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她心里急躁起来。
“我相信你。”苑九思定定地直视他。
看苑九思执意要问个明白,清玄也无奈。
也罢,反正他也无几日可活。
只是丑闻不仅让普陀寺蒙羞、还连累了方丈和众多师兄。
那日亲来寻他们的那几个师兄弟已经被。。。。。。
他亲手造下了杀孽,清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