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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反正他也无几日可活。
只是丑闻不仅让普陀寺蒙羞、还连累了方丈和众多师兄。
那日亲来寻他们的那几个师兄弟已经被。。。。。。
他亲手造下了杀孽,清玄心中骤痛,全然无法原谅自己。
半晌过去,他似困倦地阖眼,开口说道:“施主若执意如此,贫僧便多言一句。”
“花开生两面,佛魔一念间。”
正当苑九思要开口,问清楚是什么意思。
苑淮南便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她就匆匆离去。半盏茶的时间已经过去,若再拖延,到了天牢守卫换勤时间,便不好说了。
苑九思匆促之间回首,只见他已如老僧入定一般。
回去的路上,苑九思都沉浸在清玄留下的那句话中,苦苦思索。
苑淮南见苑九思一路任自己拽着,六神无主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多问:“皇姐是如何认识他的?”
苑九思不答话,他煞有介事地嘱咐:“那和尚是死罪,皇姐莫要和他牵扯上关系。”
见她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样子,苑淮南提议:“我听闻三皇姐身体已经好转,什么时候我们同去探望她。西荷姐姐打从庙里回来就不见人,都过去好长时间了。”
“西荷?是荷花么”被苑淮南这么一说,苑九思忽然联想到清玄的话。
苑西荷在普陀寺呆了个多月,清玄是同她一起被带回来的。
花开生两面。。。。。。佛魔一念间。
难不成三皇姐发生了什么?清玄入狱和她有关系,或者她知情?苑九思思绪翻涌,额角发胀。
可是皇姐那样好的一个人,若是她知道什么隐情,肯定会主动站出来说话的。
苑九思还在沉思中,不知不觉中已到允阑轩前。
“皇姐,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苑淮南关切地道。
他看着苑九思,她自从刚才从天牢回来,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她如此,苑淮南不免有些担心,万般嘱咐番完才离去。
苑九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肃杀的冬风中,她陡然发现他的身影高大了许多。以往那个身量还矮她些的弟弟,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
她神情落寞地回到房里,不知何时自己也能像皇弟一般,努力起来,肩负起她该有的责任。
她要保护他,保护母妃,要有能力保护所有她想保护的人。
***
翌日一早。
娴吟宫,陶然居。
“公主,朗弘昨夜里派人来报,想要与您见一面,商议些事。”款冬说。
苑西荷嗤笑一声,像是早有料到。果真这英国公的性子,说风就是雨。
“告诉他,明日午时,本公主会去皇城边的御竹林散心,就定那时见面吧。”
款冬看着时间所剩不多,便领命退下去安排。
昨日苑西荷就已去向林夙之请过安。
林夙之之前得知她大病一场身子不好,也是日夜难安,日渐憔悴。
奈何陛下不准她亲自去照顾女儿。
好不容易盼得苑西荷大病初愈,林婕妤甚是欣喜。
许久不见,林婕妤伸手抚着苑西荷消瘦的脸颊,眼泪簌簌地就滴落下来,十分心疼:“柔德,是母妃没用,即使你在病中也没能来探望你。是母妃不好,不能保护好你。”
苑西荷下意识微微地闪躲开她的手,朝林婕妤笑道:“是女儿身子弱,染了小病。父皇不准母妃探望,亦是怕这病过人,是在担心母妃呢。”
“你这孩子,自小就只知道得为别人着想,若是。。。。。。唉。。。。。。”她一言说得林夙之愈发酸楚。
擦拭净泪痕,林婕妤又一阵嘘寒问暖后。
母女二人才同往颐心殿去。
高禄正在颐心殿外站着,远远见着是苑西荷过来,心中也是一惊。
赶忙规规矩矩地通报,得了应允后,便领着两人进入殿内。
“参见父皇。”苑西荷仍如以往般,只是神态木然。她看着已经老态毕现的父皇,心中不由计较着,看来都是时日不多了。
宣帝俯视着她。
苑西荷自小是他最不操心的孩子,乖巧、懂事早。。。。。。
说到底,是他对不住这个女儿。
普陀寺的事,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宣帝本担心她会一蹶不振,如今看着苑西荷面色渐渐恢复,渐渐放宽些心。
毕竟南平使者再过几日便到了,出不得岔子。
这短短时日内,能弥补的他定尽力弥补。遂苑西荷提明日前去御竹林散心时,他点点头首肯下来。
看着她母女二人离去的背影,宣帝才向高禄道:“那个和尚是时候处置了。”
之前杀他,是怕有人提到和尚会引得苑西荷难受。
如今她渐渐好起来,人自是不能再留了。
·
皇城边有片翠竹,竹林清幽,青砖白墙,格调高雅。
竹身通体碧玉异常,略有扭曲,好似神龙在空中盘旋之姿。
最早时宣帝听高僧谏言——此竹林倚皇城而生,享皇宫风水宝地之地利,又受陛下龙气浸染;而翠竹常年碧玉,是为天时。
宣帝便将这片翠竹林归入皇城,并且绕竹建园,亲自为其题名“御竹林”。
寓意夏夷国国运常青,疆土无边。
初冬的太阳,十分柔暖。
即使正午,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照得人生懒意。
叫随行的宫人都在园子外头守着,苑西荷只带着款冬,在竹林中散步。
林中的空气清新,环境幽静,远处还传来钟磬音。两旁翠竹碧玉,也叫人看得心旷神怡。
委实比宫里死沉沉的气氛好上太多。
不半盏茶的功夫,朗弘亦只身就来到竹林里。
本来他一路上都忧心忡忡的。可见到苑西荷,倒是十分利索地换了副嘴脸。
他笑脸盈盈地迎上去,感叹道:“当日老臣听闻柔德公主重病在床,心中甚是担忧。现如今看到公主面色红润,没有大碍。老臣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呀。”
苑西荷看着这只老狐狸,不愧是在朝堂中浸淫这么多年的人,饶此时此刻他也笑得出来。
她亦浅浅一笑,步履轻盈。秀靥艳比花娇,头上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叮咚”作响。
“英国公言重了,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心里都如明镜似的,何必将官场上的这套搬出来。本公主久病方愈,父皇难得恩准我出宫,可时间经不得这些虚与委蛇的客套。”
见苑西荷开门见山,朗弘也收敛起笑意,面色一正。
“哼,既然如此,恕老夫直言。那日公主将白亦然透露于我之后,便抽身而退,冷眼旁观,似乎太不道义了些。”此事在他心中积怨,朗弘还是没忍住。
心中怒意上涌,语气咄咄逼人。
“英国公莫要动怒,之前皇兄遭遇不幸,本公主心中甚是悲恸。自然没有心思顾虑其他。”翻脸倒是比翻书还快。
谈及此事,苑西荷淡淡瞟了款冬眼,说罢深深叹口气。
款冬见此,心中一跳。公主这是在提醒当日她所犯下过错啊!她不禁想起那日苑西荷所说,心里就跟针扎般难受。
仿佛夜里都是苑明疆死而不瞑目,来找她索命的影子。
明明是苑西荷拉着自己躲起来,让太监们把湿了的信号香取走。
若苑西荷当时与那两个太监说了,文献太子不一定会死。她凭什么把罪都往自己头上推?
“是啊!我家公主素来最重手足之情,为这事心中难受,公主消沉了好阵子。”她自然懂得苑西荷眼神中蕴含的意思,假意笑道。
朗弘注意到款冬,不由多看她一眼,款冬见苑西荷也未说话,便识趣地道:“奴婢先去园外候着。”
见款冬已走开,朗弘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苑西荷就先一步说道:“今日本公主来,是有能让国公爷如愿扳倒贵妃娘娘的法子。”
提及聂如扇时,她秀丽的面庞上不经意掠过一抹阴毒。
素闻柔德公主知书达理,最为兰心蕙质。
听到这话,朗弘心中还是有愕然。
他深知苑西荷不会如此轻易与自己合作,但情势处于下风的自己,手中已无筹码。
他不甘心,他有仇未报。
而正是这一切,才得以使他隐忍在旁,仔细地听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说话。
就连前些日命谢彻去查办之事,也没有个可靠的结果。
“英国公只需要答应本公主一个小小的条件。”苑西荷说得极是轻松。几乎让人错觉她要提出的条件,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朗弘岂会被牵着鼻子走,听之任之。
他阴恻恻一笑,横下心试探道:“想必是为了天牢里的那位吧?”
听他提到清玄,苑西荷心里刹时救揪了起来。难不成朗弘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甚是不在意地一笑,她徐徐道:“并非如此。那和尚曾救我一命,无奈其中是非曲折,遭父皇打入狱中。救他只是还一份人情罢了。”
“更重要的是扳聂如扇。对于本公主来说,她倒下后,和亲的自然另有其人。”她面上强装镇定,搬出一个让人不得不信服的理由。
放于他人面前,别人必然对她此话深信不疑。
但现在她面对的,是一只老狐狸——朗弘。
苑西荷的语气和动作,丝毫不落地被朗弘看在眼中。
想必她还不知道吧,南平的使者最迟后日就要进京了,朗弘不信她能在短短两日内将聂如扇拉下马。
朗弘觉得她可怜又可笑,聪明反被聪明误。
只是和尚的事情,似乎真有隐情。
他暗暗盘算着,若是能拿捏住,后宫里的情况,就清晰可见的摆于他眼前。
“被打入天牢的和尚,想必并非像公主说的那么简单吧?”
“何况老臣听闻,后日午时,他便要在午门斩首了。”说到后半句,朗弘着重加强了声调。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得知的消息。
听闻这句话,苑西荷“咯噔”就是一下,手竟微微发抖,没想到事情这么紧迫。怎的她在宫中还未听说。
苑西荷方寸大乱,脸色有些难看,干脆咬牙道:“英国公,救与不救,在您。而聂如扇的事,帮与不帮,在我。本公主既然能信誓旦旦地与你会面说这些,必然有十足把握。”
她见到情势不妙,只得最后一搏。
——十足的把握。
这对朗弘的诱惑力不小。
知道苑西荷已经被自己逼得急起来。
朗弘捋捋胡须,笑道:“怎会不救?老夫会拿出诚意,将他保下来。但老臣也希望公主说到做到。”
说罢,他微微俯首,作了个揖。
一句话,一个礼,硬生生地将苑西荷刚才趾高气扬的态度,拉了下来给摔了个粉碎。
姜是老的辣,一个小小女孩儿竟敢和他叫板,朗弘轻嗤。
嘴上虽答应了,至于怎么办法保下天牢里的和尚,他其实也没有任何法子和把握。毕竟那是陛下亲自过问的人啊,他哪有那样天大的本事。
只是苑西荷的提议诱惑太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只能先应允下来,走一步算一步。
三言两语,苑西荷与朗弘就将此事彻底敲定。
朗弘出御竹林的时候,看着道旁青青翠竹,眯细了眼。
都是后宫里的可怜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留言的小天使呀XD
看见有评论都好开心 么么哒吧唧~
第78章 花明()
英国公府中; 房屋鳞次栉比。
熹微晨光中,隐约见得屋顶的灰青砖瓦紧密而工整地排列着。
房屋两旁所植的冬青愈冷愈显苍翠; 深红的果实密密挂在枝头。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淡香。
谢彻满头大汗; 急急地奔走于长廊之中; 向着朗弘的书房走去。
自昨日; 朗弘见过苑西荷之后,便苦苦思索如何保下那个和尚。
书房的烛火已经燃了整整一夜。
现在熄灭后,只有烧黑的灯芯上冒出丝丝青烟。
事情迫在眉睫,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 还没有半点法子; 他比苑西荷还要焦急。
这苑西荷是宣帝的皇子公主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生母明明是个逆来顺受的深宫妇人,苑西荷自己也不受宠。可从未听闻宫中哪个下人敢轻易作践她。
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甚至与几个兄妹感情都不错,自是有她过人的本事。
昨天苑西荷是有备而来; 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不定真有极好的法子。
他现在黔驴技穷,不得不求于她。
白亦然的那把折扇; 已经到了陛下手里。
朗弘不信宣帝会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