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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厉缓缓抬头,面色潮红地看着她。情。欲使他的面容都妖异了几分。
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逐渐收拢力道,呼延厉笑道:“本王不信,若是没了我,你也别想活下去。”
第113章 菩提树()
翌日; 晨光熹微天刚拂晓。苑西荷拖着狼狈不已的躯壳回到琉璎殿。
宫殿外艳丽的芍药盛放,娇艳欲滴; 朵朵都有碗口大; 千百株成片连在一起; 煞是壮观。
南平的土壤不适宜养这些娇贵的植物; 呼延厉找了不少花匠来轮流小心伺候,才使它们在这片黄土上开了花。
清晨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芍药被悉心照料,等得美人驻足看这一眼已是足矣。
苑西荷正要回房; 枳实顾不得款冬还在旁; 先一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道:“娘娘; 世子来了。。。。。。他昨日在琉璎殿歇了一夜。”
刹时,苑西荷犹如五雷轰顶; 心里骤然空掉一块,手指微微发凉。
“你们都留在外面。”她定了定神,往里走去; 原本平稳的步伐多了几分慌乱。
听到门开关的声音,呼延尧走出来; 看见站在外间手足无措的苑西荷。
呼延尧见是她,淡淡点头:“你回来了,我正要回佛堂。”
娶了苑西荷后他再没有穿过僧衣,但平日依旧保持以前的习惯,吃斋念佛。
一样的无欲无求; 性子寡淡。
在苑西荷印象里,她好像很久没见过他。
自从与呼延厉有了苟且,她总觉得自己脏,躲着他。佛堂不再去了,自然与他见得少。
“你来找我,是有话对我说吗?”苑西荷心中被愧疚填满,眼眶酸涩不已。
他干净的眸子,就像方才那滴露水,不染尘埃。
苑西荷终于低下头,鼓起勇气低声道:“我听人说你昨夜宿在这儿。。。。。。自我嫁给你,这琉璎殿你只来过两次。”
呼延尧看着她,清晨最温柔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苑西荷低垂着头,睫毛微颤。
乌云似的长发盘成柔美的发髻,她雪白的肌肤如瓷般漂亮,被衣裳半掩的脖颈下还有淤青的痕迹。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娇弱可怜。
近来他听到许多风言风语。自成亲以来他从未与苑西荷同寝,宫人暗地里议论纷纷。
时间长了,流言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有人传她常半夜出宫去,甚至说她与呼延厉之间有私情。
千里迢迢离开故土来到南平,适应此处的生活,已是艰难。苑西荷素来心事重,旁人的眼光她看得格外重要。
说到底她是无辜的,不应被自己牵连。
呼延尧这几日打坐心中总是不定,怕这些闲言碎语影响她,遂特意找时间过来一次。
琉璎殿的婢女说她不在,呼延尧便在这诵经等着。
不知不觉一坐就是一夜。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呼延厉亲眼所见,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那些试图开解她的言语都是多余了,避开苑西荷的目光,他道:“无事,我先回去了。”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见他转身要走,苑西荷咬着唇道。
呼延尧闻言顿了顿,却没回头,眼见他就要开门朝外走去。
自己彻夜未归,身为夫君,竟然不发一语。
苑西荷即害怕他问,更怕他不问。
“你不问问我我去了哪儿吗?一夜不归不曾担心过吗?”情急之下苑西荷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不甘地问道。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妥,赶紧松开手,生怕惹得他不喜。
“钩弋殿吗?”呼延尧看着她。
她身上的香气馥郁,十分甜腻。和房间里清淡的书墨味截然不同。
想的千百种借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苑西荷脸色苍白,脑中空空一片,下意识否认道:“不是的,我没有。。。。。。”
到底有没有,对呼延尧来说也不重要。
知道这件事后他除了惊讶,也没有其他情绪。
就算已经还俗,呼延尧仍没觉得自己是南平的世子,繁冗的礼节、宫人无时不刻的跪拜都让他十分不适应。普陀寺僧人的身份更适合他。
她选择和呼延厉在一起,也未尝不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苑西荷如鲠在喉,见到他时那满腔欣喜之意顷刻间粉碎,她试探着问。
呼延尧静静站着,左右思量,犹豫良久才说:“你第一次去滕文阁时,我便知晓了。只不过。。。。。。”
苑西荷浑身如坠冰窟,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趔趄退后几步,口中反复喃喃:“怎么可能,怎么会!”
想道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事,苑西荷阵阵后怕。
她暗中所作所为,他了如指掌。
半晌,她颤抖着声问:“那你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装作不知?继续要我在你面前装作贤良淑德的模样,让我日日夜夜愧疚得无地自容。”
“从始至终,你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愿干扰。。。。。。只不过这次有些出乎意料。”呼延尧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温和,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听在耳里,苑西荷觉得讽刺至极,原来她精心想要维护的东西竟是一个笑话,她一直自以为的牺牲,在他眼里竟是心甘情愿所追求的。
苑西荷心里难过极了,她抬起泪眼,哽咽道:“你是在为当初的事报复我吗?我想方设法嫁给你。你是在报复我吗!”
“从未。”前尘往事,若不是现在提起,呼延尧早已忘了。
他不是一个会在意过去的人。
很小的时候师父常常说,娑婆世间劫数重重,在这片忍土上有太多难。历尽千帆,抵抗邪魔,才能修得正果求取真谛,摆脱生老病死的轮回苦。
他一直觉得苑西荷过得不容易,事事算计。在普陀寺那段时日,她始终愁云满面,有重重心事。
后来她嫁给自己为妻,但有些东西注定没有办法给她。
“你知不知道你的不闻不问给我带来了什么?我背地里受了什么样的侮辱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去滕文阁,呼延尧。。。。。都是因为你啊!”苑西荷几近崩溃地大哭起来,仪态全无。
事到如今,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作为呼延厉的玩物?还是名义上的贤淑世子妃?亦或夏夷的和亲公主?
呼延尧见她伤心欲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说她做的都是为了自己。
没想到他以为的包容与救赎,反而是在推她走下深渊。
苑西荷满面决绝,一字一句接着道:“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你觉得我会为自己算计。”
她伸手缓缓将腰间的衣带解开,丝织衣料顺着光。裸身子掉在地上。
仅存的那点羞耻心仿佛随着这些衣物滑落。
她的身体刚刚长开,玲珑而曼妙。每一处的线条都温柔妩媚,让人想细细把玩。
只是雪白的躯。体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大多是撕咬和鞭打留下的印记,或深或浅。
苑西荷凑近他,泪眼朦胧,轻声问:“呼延厉是个什么样的人?”
呼延尧愣了愣,连忙别开眼,拾起地上洒落的衣衫,披在她瘦削的肩上。
苑西荷没留半点余地给他,步步紧逼。
她抬起昨夜被捆绑得青紫的手腕,想让他看清楚,“你仔细瞧瞧,这些伤都是因你而起。。。。。。是你把我害到这个地步啊。。。。。。”
身上的伤,时日一长就会痊愈。可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非人的折磨,在心里留下的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她对呼延厉顺从,不过是希望他不要将丑事告诉呼延尧。她想做一个好妻子、好王妃,为了这个目的她什么都可以忍。
谁知,他竟不在乎,甚至置身事外做个看客。
真可笑。
听着一连串的啜泣与控诉,呼延尧长叹口气。
用外衣将她伤痕累累的身子包裹起来,他终于开口:“若你愿意,今日起便与我一起去佛堂诵经,佛祖定会庇护你,不再让你遭苦受难。”
“那你呢,你会庇护我吗?”苑西荷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眸子中满怀希冀,她靠在他怀中不肯放手,卑微且几近乞求地问道,“你会嫌弃我吗?”
“众生法性平等,佛祖对众生的慈悲喜舍心也是一样的。只要心中干净澄澈,足矣。”
到南平之后,呼延尧几乎从没对她说过这么多话。低沉的声音如古琴弦拨动,如古刹钟磬的余音,好听极了,芙蓉泣露香兰笑。
苑西荷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久久不肯放开。
她忽地觉得,能得到一丝夫君的眷顾,好像什么都值了。
第114章 半身伤()
自那日起; 苑西荷就跟着呼延尧在佛堂参禅浴佛,佛堂有南平王的禁令,若非呼延尧允许,擅闯之人皆处死罪。
众人深知这个世子在王上心中的地位; 从未有谁敢去佛堂寻衅滋事。
呼延厉心里再恼火,也晓得佛堂不能硬闯,一时也按捺不动。
苑西荷见呼延厉忌惮; 心中踏实不少。
在佛堂的这段日子,虽平淡,可过得安逸。
小小的四方天地像堡垒一样把她护住,腌臜污秽的过去都能被这里的岁月洗涤干净。
世子与世子妃之间形影不离,相敬如宾; 旁人自是看在眼里,都道世子夫妻间关系比之前亲近许多。这话传到南平王耳里; 自是十分欢喜,他缠绵病榻不思饮食已有小阵子; 听闻此事; 精神好上不少,午间服过药后又要了小盏参汤,到晚些时候已能勉强下床走动。
暮色四合,苑西荷拿了烛台将佛堂的蜡烛点上。
呼延尧正翻看着南平王派人送来的经书。
这书其实是呼延厉耗费许多心思人力财力搜罗来的。闻启禅师生前留下几册孤本相传早已绝迹于世,前不久,恰好在南平出现这经书的踪迹。
呼延厉好不容易寻得书卷后,经南平王之手送来; 呼延尧不收也得收。
南平王素来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矜骄跋扈。为了让呼延尧认祖归宗,之前许多事都有委屈他。
说到底,他也曾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在膝下看着长大,寄予厚望。
呼延厉肯为大局让出世子之位,已经让南平王欣慰。
如今还替呼延尧寻来千金难求的经书。表现出的手足和睦,更叫南平王感动。
苑西荷跟过呼延厉一段时日。
呼延厉做事从不避讳她,苑西荷自然能琢磨清他的性子,这个人心狠手辣,对待异己更是赶尽杀绝,穷凶极恶。
他千方百计为呼延尧寻经书,怎么可能安的好心。倘若呼延厉真使出下作手段,呼延尧哪里是他的对手。
窗外微风扫过,竹影重叠。经室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清瘦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翻过泛黄残破的书页有窸窣地摩擦声,苑西荷静静看着呼延尧不由出神。
她不知呼延厉怀的是什么心思,派枳实出去打听,也没问得个所以然。
呼延尧小心地翻看了几页。见时候已经晚了,打算让苑西荷早些休息。
他一转头就见她正怔怔地望着自己,神色难辨。
呼延尧站起身掸掸衣衫,对她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早我们一同去向父王请安拜谢。”
“我。。。。。。”听闻要见南平王,苑西荷低垂着头咬住下唇。
见她有话难言,呼延尧声音放轻几分,他俯下身子直视她道:“你不用害怕,明日我也去,父王也在,他不敢僭越。我答应过你会护你周全。”
苑西荷半晌没说话,红了眼眶,泫然欲泣。只是没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子就漱漱落下来。
“好好地怎的哭了?”呼延尧突然慌神,手忙脚乱地想找方巾子给她抹泪却怎么也找不着。犹豫片刻后,他用自己的衣角帮她把脸颊上的泪擦掉。
苑西荷坐着没动,任他擦拭。
忽地,她伸手抱着他,死死不肯撒手。她终于哭出声来,声音委屈得不成样子:“夫君,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要让我走。”
苑西荷是真的害怕,纤弱的身子隐约发抖。
呼延尧试图推开她的手掌收拢又张开,最终落在她的后背上。
她其实也有许多身不由己,不过是正值青春的少女,命运让她经历太多太多,半生风雨半身伤。他可怜她,心疼她,甚至不忍心推开她。
“不走。”
良久,他哑着声音答了两个字。
鼻翼间充斥着少女的馨香,香味似乎越来越浓郁,让他气喘吁吁喘不过气来。呼延尧口中十分干涩,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
“今夜。。。。。。都不走了吗?”苑西荷从他怀里抬起头,满眼期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