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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都不走了吗?”苑西荷从他怀里抬起头,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橙光的烛光映在她姣美的面庞上,脸上还有几颗未擦干的泪珠儿。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贴着他的唇说的话。
怀里的女子软得和水一样。呼延尧只知道不断收紧抱住她的手,似要把她揉化在怀里。
呼延尧头脑近乎空白,站立不稳,他闭上双眼拥着苑西荷跌坐在地。
埋首在她雪白修长的颈间,他大口地吸着气,愈发甜得发腻的香气几要让他窒息,“不走了。”
滚烫的脸贴着她微凉的皮肤好像好受了一些,呼延尧的手止不住颤抖,却又无处安放。
经过一段时间的将养,苑西荷身上之前被呼延厉鞭打留下的淤青红痕已经全部褪去,皮肤白皙如瓷挑不出半点瑕疵。
她无力地倚在坚实的躯体上,发出如猫儿般细碎的声音。呼延尧抱着她缓缓朝寝屋走去,素帐落下,苑西荷被翻了个身,面朝下地陷在柔软锦被里。。。。。。
直到烛台燃尽,骤雨方歇。
枕着呼延尧的胳膊看着沉沉睡去的人,苑西荷百般不舍。她知道,等呼延尧醒来,就不会再有此刻的宁静了。
她统共算计过他两次,一次在普陀寺后山,一次是今夜。
可是她从来不后悔。
就当是最后一回吧,恨也罢,他若是不肯原谅自己,她不会再强求。
苑西荷目光呆滞地看着头顶花色素雅的罗帐出神,手缓缓地抚摸小腹。
月事已经停了近两月,她时刻都在害怕自己已有身孕。呼延厉和她求欢时从没有顾忌,巴不得她怀上他的子嗣。此前住在琉璎殿,她的一举一动都受款冬和其他人监视。
自是没有机会服用任何避子汤药。
疑心有身孕时,苑西荷恨不得一刀杀了腹中孽种。
直到经书送来,她才想明白,就算要这个孩子死,也不是现在。她需好好地将孩子生出来,帮呼延尧稳固地位。
不得已,苑西荷才出此下策。骗过自己,骗过他,骗过南平王。
呼延厉为了让她乖顺,最喜欢给她用迷香。这些都是她偷藏的,不曾想真有用上的时候。
“你放心,我不会让呼延厉伤你半分。”有了孩子,谁还能再撼动他世子之位。
苑西荷转身静静打量他的眉眼半晌,紧紧拥住呼延尧温暖的身子,交颈相拥睡去。
·
翌日,天还未亮。
呼延尧定定地跪在金色的佛像前,作为僧人不非梵行,可他没做到,铸下大错。
跪了不知多久,膝盖已经麻木失去知觉,往日时常诵读的经文在此刻全然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此时该忏悔自己的罪行,还是请求佛祖宽恕。
他已经不配做佛门弟子。
呼延尧合掌抬头,眼前的佛像是南平王命人按照普陀寺宝殿那尊还原打造的。每处细节都与记忆中一致,慈悲而庄严。
一时间看得出神,思绪渐渐回到很久前。
他和寺庙中其余师兄不大一样,他是襁褓时就被师父抱回庙里的,师父就像爹娘一样把他拉扯长大,赐他法号“清玄”,苦心栽培。
师兄们看他年纪小,生下来就没有父母,心中可怜也对他照顾有加。
在普陀寺二十余载,呼延尧也不负师父所望,一直勤勉踏实,恪守规矩。
直到后来传出他辱公主贞洁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空禅方丈在宫外跪了整夜,冒死也要保他。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师父。
师父说并不只有做僧人才能离佛祖更近,世间有很多种活法,要他好好活下去。
微风拂过,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落在眼前,一叶障目。
突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些东西。
·
苑西荷悠悠转醒时枕畔已空,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苦涩地笑了笑。
支起身子她才见干净的新衣物已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边,裙面上绣着忍冬与荷花,颜色温柔淡雅,再适合她不过。
到南平后她从没有睡得这么踏实。和呼延尧同衾共枕,一觉醒来天已微亮,夜里也没用梦魇。
听到帐中响动,枳实轻唤了她两声,等到苑西荷答应后便伸手将帐子给挂起来,伺候她沐浴更衣。
“世子呢?”坐在梳妆台前,苑西荷由着枳实为她梳妆簪发,面上故作镇定地问道。
菱花镜中倒影出她的脸,粉面桃腮薄施粉黛便明艳动人。
枳实用几只金簪灵巧地挽起她的长发,一边用金丝嵌宝石掐成的百合花装点边回话:“世子正在厅室等候娘娘用早膳。”
几簇流珠缀在她的鬓间,镜中的美人明艳而照人。枳实眉开眼笑地道:“娘娘近日气色好了许多,真真好看得挪不开眼。”
昨夜发生的事,她也猜到七八。
枳实小姑娘家面皮子薄,在外间听着那刻意隐忍又根本压抑不住的婉转低吟,脸红得快滴血。不走也不是,走了又怕主子会唤她进去伺候,哪知里面折腾了大半夜,天将亮才歇息没有动静。
苑西荷想了想,呼延尧说过今日要去南平王那儿请安。
再是无颜见他,也不能一直坐在这耽搁时间。
不论呼延尧怎么恨她厌恶她,一切终究要面对。
她心事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朝外走去。
呼延尧约是很早就起了,已经重新梳洗过,整个人依旧如从前那样清风明月、立如修竹。
他身上没再穿平日着的素色僧服,而是换上一身南平世子的常服,平添几分贵气,但神情冷淡仍如天边之皎月遥不可及,不似世人。
象征身份的衣裳,他在大典上穿过一回就让人将所有的悉数收了起来,再没沾过身。
苑西荷心下奇怪,因忐忑又不敢多看,如同做错事的稚童低着头。
枳实见他们有话要说,无声领着其余两个下人退下去。
“其实昨夜我——”
“待会见了父王,我会向他禀明今后都住回琉璎殿。用过膳后,让谁打点你的东西收拾一番。”呼延尧替她盛了盏血燕,淡声打断道。
苑西荷不敢置信地抬头,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住在佛堂的这些日子,从来没机会与呼延尧一同用膳,更莫说会亲自为她盛东西。
甚至他还要搬离佛堂,和她一起回琉璎殿。
苑西荷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又不敢明白。
她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喝着呼延尧递来的血燕,欣喜若狂,可泪珠子止不住地落。
她不值得他这么原谅啊。
半晌,苑西荷终于鼓足勇气,声如蚊呐地问他:“我。。。。。。以后够唤你夫君吗?”
说罢又有点后悔,暗地恼恨自己实在太过贪心。
一丝不自在划过清隽的脸庞,呼延尧没有说话。即使他已打算今后好好做一个世子,好好过这个身份应该有的生活。听到这个称呼,还是不免拘谨。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见父王。”呼延尧叹道。
“嗯。。。。。。”苑西荷泪眼婆娑地望向他,重重地点点头。
呼延尧脸上是她从来没见过表情。好像卸下防备,与她更贴近了。
佛堂外,枳实已经命人备好了软轿,正等着他们。
去往正宫的路上没见什么守卫,和往常不大一样,苑西荷暗觉不对劲。
呼延尧以为她还在害怕,劝了几句。她只得将心思压下来,低声吩咐枳实去看看究竟。
佛堂离正宫不远,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两人下了轿,宫门前站着的几个下人都眼生得很。
苑西荷愈发感觉蹊跷,迟疑着不肯进去,她伸手拉着呼延尧的衣袖轻声道:“夫君,我身子有些不适,不若改日再来吧?”
“既来了,暂且忍耐片刻,待进去谢过父王我们便回去。”说着,呼延尧主动拉过她的手。
一双滑腻的柔荑像没骨头似的躺在掌心,蔻丹指甲衬得肤白如雪,叫人忍不住把玩。
苑西荷见他执意要求,只得作罢。
拉紧宽厚的手掌,乖巧地点点头,仿若不谙世事的少女。
高高的大殿之上,并未见南平王,呼延厉也没来。
侧座端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美妇,姿态雍容衣着华美,修满大朵牡丹的裙摆迤地。一众奴仆皆立两旁。
“见过越王妃,儿臣来向父王请安。”呼延尧携着苑西荷上前行礼。
越王妃闻言也不理会他,目光越过呼延尧,直接落在苑西荷身上,她眯细眼仔细打量这个女子。
这就是她儿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伤害半分的女人。
之前她太小瞧这个远嫁而来的公主,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呼延厉身残后性格就开始变得乖戾狠毒。厌恶女人,更无法忍受女子半点触碰,就算她这个做母妃的也不行。
昨夜听管昱说这个女人是个例外。
呼延厉很喜欢她,为了得到,甚至还使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察觉到越王妃的目光,苑西荷微微往后退一步,状似不经意地避开。
越王妃这才收回视线,在婢女的搀扶下站起身,仪态万千。
“父王?你配吗?”她拖长声反问,不由冷笑。
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杂碎也敢叫父王?谁知是不是洛瑶与哪个村野乡夫生出来个孽种,企图混淆王室的血统。
可恨呼延律还把象征南平王族的睚眦铜环赠予那贱。人。
这女人死了都不安分,让她儿成为整个南平的笑柄。
思及过往,越王妃气得浑身发颤,高声喊道:“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个弑父的孽障!”
一声令下,只见殿后数十个侍卫如潮水涌向前殿,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刀光剑影,雪白的光映衬得苑西荷的脸格外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皇姐只是想和自己的老公亲近一下啊!
改得都快吐血了,各位大大求放过啊。。。。。。
第115章 青门引()
弑父?听到越王妃的话; 呼延尧脑中如有雷轰。
可脚下步伐刚动,下一秒,几支尖利的长矛就抵在他的眼前,堵住了去路。
他只得定在原地; 不敢置信地抬头颤声问道:“父王?父王他怎么了?”
不着痕迹地攥紧了握住呼延尧的手,示意他冷静。
苑西荷两步上前档在呼延尧身前,尚算镇定地问道:“世子是来请安的。可这大殿之上竟重兵围守; 不见王上。越王妃三言两语就要拿人,意欲何为?”
秀美的眉微蹙,一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坚决。她声音不大,字字句句却铿锵有力,不容置否。大殿中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苑西荷长在深宫; 见惯了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有的人为权、为名、为各种各样的诉求; 不择手段。
她知道越到危急关头越不能自乱阵脚。
眼下越王妃凭空一口一个弑父逆子,无非是要咬定呼延尧这个罪名; 为自己的谋反做个由头。
越岫青这才正眼打量苑西荷; 看起来柔弱得像朵娇花一样的人,在无眼的刀剑面前还面不改色,倒是有几分胆色。
“这一切,最清楚的不应该是世子吗?王上纵容你,不顾民怨,在宫中大举修葺佛堂。满朝文武反对,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厉儿为了亲近你这个哥哥; 重金为你寻来孤本佛经,搞得人心向背。你呢?知道他们的苦心吗?”越岫青越说越是激动,两行泪顺着面颊留下,极是悲切痛苦。
呼延尧怔了怔,想起很久之前,在要来南平前师父告诉过他,南平人大多信仰当地的神明,其余宗教在南平皆被视为异教,不被接纳。
后来他来到这里,发现一切并不如师父所言。
南平王知道他修习佛法,二话不说为他建了佛堂。这么长时间来,在宫中他从未听到有人议论自己信仰佛教的过闲言碎语。
只是他不解,南平王为何执意要求他带发修行,还要他娶本来该嫁给呼延厉的苑西荷。
苑西荷正要开口,呼延尧却突然跪下,他面色苍白,嗫嚅着唇说道:“可否让我见父王一面。”
他不知为何越王妃会说他弑父,他虽到南平的时日不长,可亏得南平王照顾。
“你还有脸去见王上吗?呼延尧,但凡你对王上留有还有半点恩情,此时此刻你就该以死谢罪。”越岫青恨极,从身边侍卫的刀鞘里拔刀仍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道。
看着大殿上做戏的人,苑西荷突然觉得极是好笑,她不顾数把已经抵在脖子上的刀刃,一步步往前,弯腰拾起那把被扔过来的刀。
“以死谢罪?越王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玉的手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