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明远听着有些罗嗦,但细想之下一切皆是为了女儿未来能否抬得起头,便调头回了屋,将房门一关。
“哎?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柳氏看着他翻箱倒柜儿,一脸纳闷。
苏明远边认真的翻找着,边问道:“三弟上月送我的那件滚金边儿的丝绒袍,你放哪儿了?”
半柱香后,苏明远与柳氏终是各自穿着体面的来到前院儿,连早早等在院子里的苏婵都为之一惊!
柳氏二话不说,从袖袋里掏出一小块儿银子,塞给小厮,既神情高慢,又语意平易近人:“有劳了。”
小厮谢过后,带着三人出了苏府,来到隔壁宅院的大门前,掏出怀里的钥匙,将锁打开,推门进入。
这座宅院虽与苏府相邻,也是三进三出同样纵深,却是较之苏府窄瘦了些许,没有东西跨院儿,约莫只有苏府的一半大小。但这对于苏明远与柳氏这老两口居住,业已是足够宽敞。
只是柳氏看到那回廊里脱色严重的红漆柱子,脸上渐渐显露出不满。
第148章()
柳氏走在最前头;苏明远与苏婵父女则跟着她将这座不甚大的三进院子绕了一圈儿;沿途审视的细致。
哪处漆面儿脱色了;哪处墙皮开裂了;哪处格扇上的雕花要修补了柳氏都一一仔细的记在了心里。
待一圈儿逛下来;回到进门时的前院儿;看到一直等候在原地的小厮;柳氏终是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计较,用不轻不重的语气抱怨起来:“你家主子不是说这里已经修葺过了吗?可怎么瞧着还是一副破旧相儿?”说这话时,柳氏脸上带着明显的厌弃。
小厮讪笑道:“夫人;这处院子确实是简单修葺过了,但因着时日比较紧,故而难以做到面面俱到。但大面儿上都是好的;您挑的都是些不易发现的细处。”
听闻这解释;柳氏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大有一副较起真儿来的势头:“细处?那回廊的红漆柱子可是来客必经之处;垂花门旁的漏花窗亦是打眼儿便能注意到的地方!这些地方都弄不好;这也能算是修葺?”
先前儿小厮态度还是客气的;但听柳氏抱怨起来越发的压不住声量;他便有些不耐受了。毕竟这柳氏又不是他的主子;且这门亲家还不受杜老爷和夫人待见。
故而最终小厮带着几分揶揄的笑笑;语调也拿的轻佻:“夫人之前所住的苏大人府上,那毕竟是拆了原宅新建的,自然哪处都新。既然夫人看不上这处旧院子;那今日就先别搬了;还是等小的回去告之我们老爷和夫人后,再找机会为您另寻吧。”说罢,小厮当真笑着转头离开。
“不必了不必了!搬,我们现在就搬。亲家还要张罗孩子们的婚事,就别为这些小事儿给他们添乱了。”说罢,柳氏伸手从小厮手里近乎是用夺的形式,接过大门绍锁的钥匙。
那小厮满是鄙夷的看柳氏一眼,只是神情收敛的极快,让人心中不悦却又难以张口挑剔什么。既而他说道:“既然夫人看好这院子了,那小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这就回府去向我们老爷夫人复命。”
象征性的微颔了下首,小厮便先行离去,只留苏家三口在院子里。
等那小厮走远了,柳氏才上前将大门猛的关上,带着几分气道:“呸!果真是狗眼看人低!贤婿孝敬我们的,搬不搬的还能由他一个下人说了算?不过贤婿也是,怎的就不亲自来检查检查!”
苏明远原本也没这么多计较,看着柳氏整日里唠唠叨叨的他早习惯了,便没当回事儿的拐到一旁去看风景,未作理会。倒是苏婵,想着大婚前不可生事端,更不想因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便惹尚未拜见的杜家二老不快。
是以,便上前挽住母亲的胳膊,耐心劝道:“娘,杜家也是好意,知道咱们寄居于叔父家,便着急给您和爹安个着落,免得大婚之时女儿还要从叔父家走,那于理不合。时日紧张,您就别计较这么多了。”
柳氏拍拍苏婵的手,反过来劝她放心:“娘不会真计较的,方才也就是看那个小厮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刁难他几句罢了!毕竟是下人吗,还能真跟他一般见识不成?”
台阶找好了,柳氏便开始谋划起正事来。拉着苏婵往前走几步,走到自家老爷所站的地方,兴致勃勃的指着院子一角:“这里,咱们也竖上一块镇宅石!”
苏明远不解的回头看看柳氏,说道:“三弟府上的那块镇宅石,是首辅大人亲书亲赐的,所以才气派!咱们家去哪儿摸块名石来镇宅?”
闻言,柳氏一下哽住了,想了想,不服气道:“别说首辅了,就连皇上的墨宝咱们都有!婵儿的婚旨可是皇上拟的圣旨,上面还盖着皇上的玉玺呢!咱们直接将圣旨临摹上,岂不是更气派?”
“你”苏明远无奈的拂了下袖子将头扭向一旁,心说妇道人家果然是说不通的。
“行了行了,别吵了。咱们还是赶快往这儿搬东西吧!”苏婵一手扯着苏明远的胳膊,一手扯着柳氏的胳膊,同时晃了两下,带着几丝撒娇的意味。
柳氏便道:“罢了,趁着天亮,用完晌午饭赶紧将你的聘礼先抬过来是正事儿!旁的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说罢,柳氏将门锁了,一家三口回了隔壁苏府。
甫一进门,苏婵的尖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子饭香,仔细闻了闻,她奇道:“娘,怎么今日厨房做的菜这么香?”
闻言,柳氏也深吸了两口气,确实与往常的味道大为不同!不免也感到有些奇怪,婆子们做饭何时这么精湛了?
正巧此时云娘从厨房里出来,苏婵便唤道:“嫂子,今日是你烧的菜?”其实苏婵尝过云娘的手艺,较之叔父府上的烧菜婆子们强点儿,但毕竟是小地方来的人,会做的也就那两道家常菜和面食。
云娘笑着往这边儿走来,脸上喜不自禁:“是首辅刚刚赏下来个厨子,说是叔父在外平乱有功,又吃苦受累的,待回府后给他好好补补身子!”说到这儿,云娘拿手捂了捂嘴,声量压低了许多,只是笑的愈发好看:“首辅大人绕这么大个圈子,还不是为了妁儿?”
苏婵只得以淡笑回应,但那笑却是硬挤出来的。谢首辅还真是体贴,对苏妁当真是无所不周。
说完这些,云娘看看苏明远和柳氏,脸上依旧挂着喜庆的笑意:“对了二叔二叔母,方才去看的宅院如何?”
“很好!爹娘都喜欢的不得了,等过会儿用完了晌午饭,我们就先将东西挪过去!”不待爹娘开口,苏婵立马抢过话头儿,仿佛生怕娘又将先前的牢骚说给云娘听。
“好,那我先过去打下手去了!”云娘风风火火的去后院儿拿了筛子,重又回了厨房。
待晌午用饭时,众人皆对菜品赞不绝口,这算得上是苏家用过的最美味的一顿。
饭毕,柳氏和苏婵带着苏府仅有的四个下人来了后院儿,指点安排着,让人将那些朱漆雕花直扛箱抬去隔壁的宅院。
自从苏婵的聘礼到后,桐氏便在库房腾出一些地方,容她也将贵重的放进去。故而箱子罗箱子的,有些便和苏妁的混在了一起。好在直扛箱的大小和花纹皆不相同,抬时倒也极易区分。
两个下人这会儿正商量着先将上面的那箱苏妁的抬开,再抬下面压着的苏婵的。结果两人一上手,竟抬的吃力,转头又叫另两人来帮,这才合四人力,将那箱子挪开。
几人再去抬下面苏婵的箱子时,扛起掂了下份量,其中一人便喜道:“哎,这个轻!咱们一人就能抬一箱!”
那下人也仅是从干活方面考虑,才说出的这话,可言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苏婵望着自己的那几十箱聘礼,脸色难堪。箱子里所铺的皆是没多少份量的膨胀物,自然是轻。
再侧头看看一旁苏妁的那些聘礼,且不说内里的东西价值几何,单单是那些又大又重的箱子看起来就气派了许多。
“婵儿,别在意这些了。杜家便是拿出九牛一毛,也比娘在郎溪给你找个婆家体面得多。”柳氏抚了抚女儿半披的长发,安慰道。她能一眼看穿苏婵的心思,那是因着她此刻也是如此想的。
苏婵回过头来释然的笑笑:“娘,叔父的这套府邸只是因着官职朝廷才赐的。而咱们的宅院却是杜家所赠。杜公子待咱们一片诚恳,女儿自不会再去攀比这些细处。”
柳氏点点头,俯身继续收拾起东西。
北镇抚司内一处干净的暗室内,谢正卿正端坐于椅子里。锦衣卫指挥使岑彦和指挥佥事季长生,一左一右守护在首辅大人的身侧。
没多会儿,一个头戴黑铜面具的影卫走进来,跪地毕恭毕敬的行礼:“属下见过首辅大人!”
影卫乃是锦衣卫中不露头脸的一支暗卫,尤擅长跟踪,暗杀等特殊任务。除了直接发令的首辅本人外,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行踪,面貌。
“起来吧。”谢正卿语调客气的道一声,之后问道:“你跟踪的周祺如何了?”
影卫看了看谢正卿身侧的两人,迟疑了下。他虽知这两位也是锦衣卫的高级首领,但毕竟影卫直属首辅大人,平日里为更好的掩藏身份,禀奏时皆需屏退左右。
“说吧。”谢正卿又命了一遍。
见大人此次并不在意左右,影卫便再无所顾忌的回道:“禀首辅大人,自大人下令以来,属下业已暗中跟踪了周祺四个月整。他的举止,习性,皆已了然于心!”
听到这话,岑彦与季长生也不免感到意外。周祺乃是新任的禁军首领,是当初那个杨青天在郎溪县被问斩后,大人才费尽心机提拔上来的。原本他们还以为大人刻意提拔此人,是此人有心效忠,可直到他上任许久后才发现,这个周祺完全就是效忠于皇上的!
是以,二人便想不通了,大人当初何苦费心提拔他?况且周祺上任不足三月,大人却让此人跟踪了他四月,也就是说在周祺什么都不是时,大人就已经派此人跟踪他了。
“好,你退下吧。”谢正卿对着影卫道。
待影卫退下后,谢正卿左右侧目,看到身旁两人的表情不出他所料,嘴角便淡出抹邪佞的笑:“你们想不通什么便问。”
第149章()
“大人;属下不懂您当初明知周祺是效忠皇上的;为何还要提拔他为禁军首领?”季长生问道。
谢正卿侧向左边看看岑彦;示意他说。
其实这个问题;岑彦这会儿也想明白了;便道:“依属下所猜;大人定是看重周祺多次护驾有功;深得保皇派的信任。同时大人选定周祺,也定是因着掌握了他的某些弱点。”
谢正卿笑笑,表示岑彦猜中了。
季长生顺着这思路想了想;也渐渐明白过来。原来的禁军首领没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故而首辅将他弄下去后扶持新人。只是禁军是守护皇上的,若是公然扶持个首辅的人上去;皇上纵是拒绝不了;也必定心中设防,凡事必小心谨慎。
而扶持周祺就不同了;他既得皇上的信任;又有弱处被大人掌着;利用起来再好不过。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季长生想不明白:“那大人又为何让影卫监视周祺的一举一动?还一监视便是四个月之久!”
“方才那影卫;是周祺的弟弟。”谢正卿沉声道;只是对季长生的疑惑并没给出直接的答复。
“周祺的弟弟?”岑彦纳闷道:“大人难道是想以他弟弟作要挟?”
季长生也插言道:“可是据属下所知;这个周祺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是会受人要挟的性子。只怕到时候他宁可弟弟,也要以皇上为先。”
谢正卿噙着一抹诡笑起身;“再过几日;你们便懂了。”说罢,大步出了暗室。
六日后,已是月末。
苏妁收到谢正卿的亲笔信,邀她晚上去观花。为此苏家今日提早安排了晚饭,酉时初刻,苏妁业已用完晚饭出门,而派来接她的马车业已等在外头。
出门时正巧隔壁二伯家的门也打开了,是柳氏带着苏婵。
“妁儿,匆匆忙忙的这是去哪儿?”柳氏问道。
苏妁放下刚欲迈上步梯的脚,恭敬回道:“二娘,妁儿是去观花。”
“观花?哪里有晚上观花的?”苏婵不免好奇起来。
其实收信时苏妁也觉得奇怪,但云娘说这可能是谢首辅要给她的一个小惊喜,大约是要带她去观难得一见的昙花!
这想法苏妁也觉得合理,故而便信以为真,回苏婵时也是如此回的。之后她又问二娘和苏婵去哪儿。
苏婵脸红着没好意思说,柳氏便道:“自从挪府以来杜公子从未上门问候过,我和你大伯心里没底儿,昨日找人捎了封信去杜家。这不堪堪才收了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