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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而去!
被丢在原地不知怎么一回事儿的汪萼,看看离去的苏家众人,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正迷茫之际,突觉颈部中了一记穿刺!接着眼前一黑,也如那些黑衣人一样倒了下去
苏府的马车一路朝着城门方向急驰,在驶到离城门仅有十几步时停了下来。
刚刚经历了那些,此刻大家手都是抖的,心都是慌的,自然也驾不了多远的车。而城门之处有重兵把守,则是最为安全的地方。故而他们在此休整筹算。
而他们不知的是,就在城门旁的悦来客栈二楼窗前,此刻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第168章()
落日熔金;迎着刺眼的光芒;谢正卿的双眸微眯着;眉宇间凝聚着片难得一见的愁云。说不清是被那余辉刺痛的;还是被其它什么事。
这里是位处京郊悦来客栈二楼的一处上房;窗前遮光的席帘儿卷起着;透过那不甚精致的雕花窗桕;可见外面的官道上并排驻停着三辆马车。
两辆陈旧些的一看便是雇来拉东西的,还有一辆精致些的,是当初赐给苏明堂的。显然苏妁此刻;就在这个舆厢里。
这时门响了两声,极轻极缓,显然是带着虔敬之心。
“进来吧。”准允这句时;谢正卿的眼睛仍未舍得移开窗外的那辆马车;即便他什么人也看不到。
来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岑彦,他先是将门关好;接着便单膝点地行了个礼;“大人。”
“免礼。”谢正卿面色无波;声音寡淡;“前面的路可还顺畅?”他早便猜到苏明堂这一路不会太平。
苏明堂早前效忠于庆怀王;后来屡遭坑害不再同流合污;庆怀王碍着苏家与首辅的关系不敢轻举妄动,可如今苏家失势离开京城,庆怀王又如何能放过苏明堂?
只是此去冀洲;路远迢迢;谢正卿倒也不确定他们会在何时动手。便只好派人先苏家人一步开路。
岑彦眉头一蹙,垂头如实禀道:“大人,属下带人确实行在苏家的马车之前,故而成功清理了王爷派去的人。只是未料到在苏家的马车反超属下时,竟又遇到了汪萼的人!万幸的是苏姑娘反应灵敏,控住场面后拖延了不少时间,属于带人追上时才得已彻底清理。”
“汪萼简直是活腻了!”一股子愤恚顿时在谢正卿的双眸中炸开。
“大人放心,属下已按您之前吩咐的,此次清理不再留半分情面。汪萼现已与他女儿女婿在另一边儿团圆了。”
闻言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后,谢正卿这才觉得不那么气了。他看着窗外的那辆马车,眼尾唇角皆淡出一抹欣慰:“你方才说是妁儿控住的?”
“是!”接着,岑彦便将先前那一幕的细枝末节详细禀明。
初听之下是担忧与后怕,但末了,谢正卿还是抑制不住的勾着唇角笑了。果然是他的女人。纵是平日里再荏弱娇媠,遇事时却能临危不惧!
“妁儿可有受伤?”他目光撇向岑彦。
“大人放心,属下特意细看了下,苏姑娘除了受到惊吓外,应该没有受什么外伤。”
“嗯,”谢正卿满意的点点头,复又将视线投向窗外,而这回望去,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了下来。
只见马夫业已坐回了驭位,轻扬了下马鞭朝城门驶去。显然他们是休整够了,准备继续上路了。
待那车出了城门,连背影也看不见了,谢正卿这才缓缓阖上了眼睛,转过身来。
岑彦跟在首辅大人身边十来年,还是头一回见大人如些伤悲,心中亦有不解,想劝却又不敢劝,只得深蹙着眉头站在原处。
重新睁开眼时,谢正卿瞥了眼岑彦,既而坐到榻椅上端起一杯水来,仰头饮下。这才问道:“你可是想不通我为何将苏明堂调离京城?”
岑彦脸上先是一怔,便答道:“属下知道大人遣走苏明堂,一定是为了苏姑娘好。可属下不懂的是,您既已知王爷要趁您大婚巡城之际起事,此时支走苏家人虽能保苏姑娘平安,却也就此枉费了此前兵力上的安排。大人原本不是一直想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将王爷的谋反之举坐实么?”
“哼,”谢正卿冷嗤一声,“自然是不会浪费这么个大好机会!”
“那伽国公主已在来我大齐的路上了,听说萨纳尔国王为了这个妹妹能体面的进京,派了数百人的队伍护行。这么大的阵仗,我若不陪着巡城一番,如何彰显盟邦之谊?”
听到这儿岑彦懂了,大人这是不想让自己与苏姑娘的大婚被危机包围,故而特意让众人以为他无心迎娶苏姑娘了,迫使王爷改变起兵时机。
“大人是想引王爷在那伽国公主进京时动手?”
谢正卿起身,仍有不舍的看一眼窗外,这才转身出门,淡然的丢下一句:“周祥业已去谈了。”
这么说,那伽国公主便成了个替死鬼。岑彦不仅心道这一计好!庆怀王这次起事可是打着正本溯源,拨乱反正的名号,让自己站在道德高地。
而那伽国公主死于这场兵变,那么大人缉拿庆怀王时不只名正言顺,还可扣一个破坏两国邦交,意图谋反的罪名!届时非但给了大齐朝官百姓一个交待,还给了那伽国一个顺水人情。
岑彦赶忙跟了出去,不过他心中仍有一结未解,那就是大人做这些既然是为了苏姑娘好,为何不明说?
庆怀王府,假周祺、真周祥,这会儿正与李成周坐在偏堂谋事。
王爷虽着人以待客之礼奉了茶,但脸色却有些不甚好看:“周统领,你这样青天白日的明着来我王府,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恐怕要累及大计啊!”
周统领却端着盖碗儿轻刮慢饮,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王爷,这如今苏家人都离京了,大婚都没了,还哪来的什么大计?”
漫不经心的轻啜了一口,周统领这才安抚道:“王爷大可放心,我来时直接让马车驶进了王府里,确定没有人能看到!”
听了这话,李成周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便聊起正题:“那周统领这次急着来是?”
第169章(本章更新完毕)()
周统领将盖碗儿放在手边的方几上;脸色正经严肃起来:“王爷;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您;既然谢首辅的大婚已成泡影;您是否也准备就此收手了?”
“自然不能收手!”李成周眉头一皱;神色肃穆道:“我虽已从了李姓;如今只是个外姓王爷;但身上流淌着的还是朱家血脉!不杀谢贼,不足以平朱氏之怒!”
听了这话,周统领便知这事儿撺掇起来胜算极大。便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言道:“听闻再有三日,那伽国公主便要到戊京了。听说此次那伽国王给这位公主准备了盛大的排场,一心想要促成妹妹与谢首辅!”
“噢?这么说此前宫中所传的画像一见倾心之事竟是真的!”李成周凝眉问道;似乎颇为震惊;之前他可没太拿这些传闻当一回事。
周统领郑重的点点头,“不只画像之事为真;我这回来正是要来告之王爷;宫中业已下令;待三日后那伽国公主进京;首辅大人要与她一同巡游京城;并挑两百禁卫军护行。”
“此事为真?!”李成周听闻之后惊声站起。
周统领点点头;目光极为恳切。
李成周稍稍平定心神后,缓缓坐回椅子里,低头将此事捊了一遍。既而带着几分感恩的点点头:“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这回定要将谢贼拿下!”
“王爷;据我所知;当日护驾的除了禁卫军外还有锦衣卫,但具体人数尚不得知。到时以王爷的私军攻巡京的队伍,与禁卫军里通外合,拿下谢正卿应该不难!重要的还是随后赶来的东西两厂锦衣卫。”
“哎~周统领放心,你手中有两万禁卫军,本王手中也有数千私军,两相夹击,东西两厂必然不敌!”李成周信心满满的说道。脸上已有红光浮现,似是已在展望胜利之机。
闻言,周统领默默端起盖碗儿,递到嘴边儿轻啜一口。圈套业已达成。
“对了,本王那支私军这一个月训练的如何了?”李成周突然想起这事来。其实此前他已派人暗暗去探查过,得知京营中为私军们准备的伙食不错,训练强度亦足够重。
接下来周统领自然是一番夸赞,将那些早已负荷过重,身子接连撑不下去的私军,夸得骁勇无比。庆怀王听了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本就颇高的胜算遂又增了一成!
夜间,紫禁城各宫已然熄了灯。皇极殿的寝殿内,却是灯烛长明。
谢正卿舒服的斜靠在罗汉榻上,握着一只酒壶的手随意的搭在一旁,使得瓶口朝下,却是一滴也流不出来了。
“宋吉!宋吉!拿酒来”
宋公公闻声推门进来,边往大人身边走去,边急蹙着眉头劝道:“大人,这已是第九壶了,您就别再喝了明日还要早朝呐。”
走到跟前儿,宋吉却见大人已有些迷醉了,目光痴痴的盯着对面的墙。宋吉知道,醉了的人嚷着要酒只是出于本能,至于有没有人会拿酒来已经不重要了。
顺着谢正卿的目光,宋吉也回头看了眼他一直盯着的那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恬静而美好,正是苏家姑娘。
“哎,”宋公公不免叹息一声,也就是趁着大人这会儿醉了,他才敢提提意见:“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奴才知道您是为了保护苏家,才在大事之前刻意疏远并支走他们。可是这些话您为何就不肯直接与苏姑娘讲?”
谢正卿目光痴滞,墙上那画像其实看与不看已无多大意思,毕竟一颦一笑皆已印刻进了心里。他疲怠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低哑:“若只是个物件儿,喜欢便可以留在身边,无需管它愿或不愿。”
“可若是个人,便想着看个明白到底是因为我想要她留,她才留。还是她自己想留”
谢正卿能跟他一个奴才说出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来,宋吉是惶恐的。毕竟他只是个公公,没经历过什么情爱之事。不过他也多少听明白了,大人这是欲借着大婚前的这一桩突发之事,来考验下苏姑娘对自己的情谊。
这么说来,大人并不是真的不见苏姑娘,更不是真的要将她送出京城,而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主动争取。
沉寂了一会儿,谢正卿好似醒了些酒,想起方才说过的那些话,突然转头看着宋吉,“出去。”
“是奴才这就退下。”宋公公唯唯诺诺的出了寝殿,并将门仔细关上。
谢正卿将手中的空酒壶往地上随便一扔,然后起身往对面的粉墙走去。晃晃荡荡的,他走到了那幅画像跟前,伸出手抚在那张小脸儿上小心描摹,极尽疼惜。
口中则含混不清的嘟囔道:“我若总是抓着你的手,你必然会跟我走。可若是我放开了你,你会不会主动抓起我一回?”
念叨着,谢正卿的手从画中女子的脸蛋儿往下划去,“让我看看你的心”
夜幕下,苏府坐在客栈院子里的石凳上,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她在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
“妁儿,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日一早可还要赶路。”
苏妁闻声回头,见是大哥苏博清身着寝衣,外面披着一件斗篷出来了。看样子像是睡了一半儿,担心她才出来看看的。她便笑笑让苏博清安心,毕竟这一路上全家人都在担忧着她。
“大哥,我只是在车上时睡多了,现在反倒睡不着了。”苏妁解释着。
苏博清在苏妁身旁也寻个了石凳坐下,伸手抓了下她的手,好在不凉。接着便问道:“妁儿,这些日子来大哥一直没有问过你跟谢首辅的事,那是不想给你的心增加负担。但是今日汪萼雇来的那些杀手的死,你难道不觉得是锦衣卫所为吗?”
“锦衣卫?”苏妁脸上怔了怔,既而又将白天时的画面回想了下。
苏博清则继续说道:“那些黑衣人中了暗器后皮肉外翻,像绽开般,显然不是镖类常见的暗器所至。且他们倒地突然,连点儿挣扎都没有,证明下手之人是善用暗器的高手。”
顺着这思路想下去,苏妁竟想起了庆怀王府为谢正卿办洗尘宴的那日。她扮作舞妓混入庆怀王府,独舞时被两个舞妓陷害,将穹顶飘落的花瓣私自换成了石子。事后谢正卿处死那两个舞妓时,便是命人将那些石子又换成了锦衣卫的暗器,那两个舞妓最后死于剑雨之下,死状惨不忍睹。
“对,那种暗器我见过!”苏妁笃定的看着苏博清,“是锦衣卫的。”
苏博清脸上释然道:“这么说,谢首辅其实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你。”
听闻这话,苏妁竟然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谢正卿将她驱离了京城,却又暗中派人保护,这到底算什么?算余情未了,还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