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尚书边往他身边走来,边一脸真诚的慰问道:“哎呀苏大人,你连着往返冀洲委实是受累了!特意来探望。”
正苏明堂一脸懵之际,那两个小厮已将手里捧的大小礼盒也往院子里的石桌上放去。
“不可不可,张尚书您这是”苏明堂忙去拦,奈何自己手中也抱着两个大盒子,也腾不出多余的手来,只能任他们将礼盒放下。
张茂这厢笑着一手拉苏明堂,一手指指他怀里抱着的两盒人参,半开玩笑的调侃道:“怎么,镇国将军府的心意苏大人能收,我尚书府的就不能收?”
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所抱,苏明堂顿觉手软理亏词也穷!
之后便是刘太师、梁尚书、太常寺卿庄大人这一上午,苏府的门槛儿被朝中同僚踏烂了。
正如此时发生在苏府门外的一段儿对话。
“王大人,你怎么也来给苏大人送礼?”
“未来国丈,谁不巴结!”
“你说咱们平日里和苏大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就这么登门会不会显得太过势利?”
“同朝为官,走动走动怎么能算势利呢?要是等过两日封后的诏书下来后再来,那才叫势利!”
***
晌午饭时,苏明山与杨氏及儿子苏博清来前院儿用饭时,路过院子,看到堆成山的礼品,三人都备感震惊。
除了首辅大人给苏妁下聘时,没再见过苏家有这么大的场面儿了。
看到桐氏在一旁清点,杨氏便上前小声问道:“三妹,这是怎么回事?”
桐氏一脸烦忧的摇摇头,苏明堂不说,她也不知,莫名的文武百官今日全来了!一个个的还都不空手。
苏妁出来时看到这场景也吓了一大跳,听到娘说一会儿吃饭时爹有事要宣布,苏妁便带着满心的好奇,一溜烟儿小跑着去了膳堂。
一大家子人落坐好,趁着菜还没上,苏明堂便先将事情说出:“今日早朝,宋公公宣读了皇上禅位的圣旨。”
“禅位?”苏博清骇怪道。毕竟整个苏家除了苏明堂,便只有他走仕途之路,对于这种事也比一般人更加敏感。
倒是苏妁傻傻的咽下一块餐前点心,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爹,您说皇上禅位,那就是他以后不做皇帝了么?”到这儿,苏妁也还没明白这其中关键,只在单纯的想着,大齐有立过太子么?而且朱誉晏这么年轻为何就先退位了呢?
“那那以后是谁当皇帝?哪位皇子?”苏妁又问了句。
苏博清转头看了看她,这傻妹妹,对政事还真是迟钝,便亲自教导道:“妁儿,禅位并非正常的传位!”
此时苏博清心中已有了些大胆的猜测,既而一脸急切的看向三叔苏明堂。
非正常?苏妁想了想更觉纳闷儿,忽地,她想起上回在皇极殿时,谢正卿问过她的那个问题:
‘那妁儿还希望这样一个残暴又昏庸的废物,继续做大齐的皇帝么?’
天呐!苏妁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 189 章()
看苏妁的惊骇神情;苏博清便知妹妹与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既而兄妹二人以同样迫切的眼神看向苏明堂;桌上的其它人显然也无比期待苏明堂接下来的话。
苏明堂叹了声;终是说道:“日后若再见谢首辅;便不能唤为大人了;要改称万岁了。”
此言一出;是良久的静默;每个人的神色中都带着强烈的惊悚!只是大家都失声了,不知此时应该问什么,说什么;毕竟这个消息太过震惊!
苏妁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先前太过惊慌,以至于接连深呼吸而使得嘴唇极速干涸。桌下她的右手在自己的左手上狠狠掐了下;立马露出个痛苦的表情。
疼;真疼,是真的。
可是明明她才出宫没几日;为何谢正卿有这么大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向她提及?
众人尚未从极度的错讹中缓过神儿来;霜梅业已带着人传菜上来;故而一时没人再提此时;只默默的拿起了筷子;木讷的夹着菜;表情始终如一。
待下人们布好菜退下了,苏博清率先问道:“三叔,在朝堂上可有听到什么风声?为何这般突然。”
苏明堂摇摇头;“看诸位大人的反应;应是提前并无人知道此事。就连李达将军都提前不知,若不然他早便会上门了,不会等禅位的旨意下了才来。”毕竟李达是朱誉晏的心腹,既然连他都不知,朱誉晏这边儿当真是没什么人知了。
这话苏博清觉得靠谱。若说到首辅噢不,应该是新皇。若说到新皇身边最为亲近的,如今而言苏家自然是能排得上号。而苏家人尚且提前不知,那别人便更无可能知了。
“只是这也太过突然了”如今除了这句,苏博清也真不知该说什么。如此意外,这期中的利弊得失他尚未来得及细忖。
稍稍一想,苏博清扭头看向苏妁,以极震惊的语气说道:“妁儿,你要做皇后了!”这是他眼下唯一想到的后果。
皇后?苏妁一脸怔然的回望着大哥,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快苏妁便发现,除了大哥外,爹、娘、大伯、大娘、云娘也都盯着她,仿佛她是个怪物般。
不知为何,这一瞬苏妁的本能反应竟是埋头吃饭!她一连夹了几大筷子菜添进米碗中,就着白米用力往嘴中扒。只是她只扒却吞咽不下,连扒了几口后嘴里再也塞不下了,她便将下了好大一块儿的米碗往前一推,起身离开膳堂。
转过身去背对过家人的那一瞬,两行泪自她眼角滑落,顺着那鼓囊囊的腮帮子一直滑进脖颈处,沙沙痒痒的。
转过前院儿,苏妁扶着院墙将嘴里的东西吐出。伴着成串的落泪。她不知这会儿她究竟哭的是什么,这情绪太过复杂,难以言表。
就在前两日,她还睡在谢正卿的寝殿内。可这种翻天覆地的大事,他为何将她蒙在鼓里?
是怕她会提前说漏了坏了他的大计么?还是觉得她一女子压根儿不配与他谈论政务?
还有,他说的什么大婚前一月不可见面的宫中俗规,就是为了将她支出宫么?
好,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谢正卿做了皇帝后,也会像朱誉晏那般三宫六院一众嫔妃吧?毕竟那也是宫中俗规。
那么她将与无数女子共享这位夫君,每日要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他垂怜,盼他宠幸。
那朱墙碧瓦,深宫内院,曾几何时她怜惜被困于里面的那些娘娘们。她们一个个珠围翠绕,衣着光鲜,每日精心打扮为的就是博君一笑。
有了帝王的宠爱,便是那飞上枝头的凤凰,失去帝王的宠爱,便只是个金丝雀。
只是不管是凤凰还是金丝雀,都一样是被关在那只巨大的笼子里,没有自由。
与人分享他的爱,分享他的身体,那不是她想要的归宿。
苏妁开始渐渐明白那些深宫中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换作是她,心尖儿上的人夜夜搂着别的女子软玉温香,她能受得了么?想到这些,她便恨不得轰走紫禁城里所有的女人!
此时,苏妁只觉得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头一次生了醋意,也头一次感会到嫉妒的威力。她甚至有些理解苏婵害灵儿时的心情
打了个激灵,苏妁抽回扶在墙上的手,抱了抱自己。不能任这些危险的思绪发酵下去,与其有朝一日她也变成那般狰狞的面孔,倒不如不去蹚这趟浑水。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离得开谢正卿吗?
抹了抹眼角的泪,苏妁回了自己屋子,然后躲进被窝里蒙上头。
上午的苏府全是送礼的来踏破门槛儿,到了过午,便成了说媒的来踏破门槛儿了。
有给苏博清的弟弟苏博明说的,有给和离之后的苏婵说的,也有给苏博清说二房的,甚至还有给苏妁的几个小侄儿小侄女来说娃娃亲的!
反正只要是苏家的亲,他们都想沾!沾上了日后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
只是苏博清对云娘一心一意,当场立誓不论日后是否发迹,绝不纳妾。
而苏婵也早已死了心,如今她唯余一个愿望,那便是好好陪伴在爹娘身边儿,尽尽孝心。
不过要说起来,此事于苏婵倒也是好事一桩。原本给杜家捎信儿说将如今所居的宅子还给他们,可杜家如今哪敢要?
如今杜家请着求着让苏明远和柳氏在这院子里住下去,并派人将房契送来,说就当成是之前杜晗禄莽撞,耽误了苏婵的一点点补偿。
***
傍晚,谢正卿独自在暖阁用饭。看着身旁的空椅,眸色不由得黯淡下来。
虽说苏妁如今不住在皇极殿,可她在时的布置和东西谢正卿都不许别人挪动。苏妁睡的小寝殿必须每日洒扫干净,她喜欢坐的榻椅美人靠他也时不时去坐坐。
摸着那张空椅,谢正卿在想苏妁今日得知朱誉晏禅位后的反应。
这时宋公公躬着身子进来了,小声道:“皇上,派去暗中盯着苏府的探子回来了。”
“怎么说?”谢正卿转了转眼珠瞥向宋吉,心道他这声皇上倒是叫的顺口。
“今日朝中大臣们非但都去苏府送了礼,还有不少人找了媒人去说媒的。”宋公公边说着,自个有些忍不住想笑。
平日里那些朝臣都瞧不上他们这些做宦官的,说他们奴颜卑膝,毫无尊严。可如今那些朝臣呢?一个个不也都是巴高望上,阿谀奉承的好手?
他是奴才,可他这辈子就只认一个主子,至少知道什么叫忠心!可那些人呢,却是趋利避害谁得势便冲谁摇尾巴的墙头草儿。
可怜,可怜呐!有些做官的,比他们做奴才的还要可怜。
谢正卿只笑笑,什么也没说,放下筷子起身欲出门。
宋公公愣了一下,便跟上前去急急追问道:“皇上,皇上,宫门马上便要下钥了,这么晚了您这是还要去哪儿?”
“什么时候起,连你都敢过问朕的行踪了?”说着,谢正卿驻下脚步,面上露出一丝不悦,以审视的目光睨向宋公公。
宋公公连忙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皇上,奴才自然不敢过问您的行踪。只不过今天才宣读了禅位诏书,再有三日便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了,依宫里的规矩,皇上此时的确是不能出宫的”说到最后,宋吉也是越发的心虚,生怕真触怒了谢正卿。
望着外面的天色,谢正卿心下暗叹,自今日起他的确是不如从前自由了。
过去宫门下了钥他想进出没人敢拦,因着人人都畏他,知道拦下他的后果便是一个死字。可如今做了这大齐的皇帝,他便不能再叫人总畏惧着,而要检点自身,让人由心的敬服,不然便成了一个暴君!
“罢了。”谢正卿也只得暂时搁置下儿女私情,向宫规妥协:“派个人去苏府,给苏姑娘递句口信儿。”
“是。奴才这就去办!”宋公公领命后起身,转过身去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儿,心下暗暗庆幸,得亏是皇上顾全大局!往苏府递个口信儿自然没什么难的,宋吉听取后便退下。
***
苏府。
苏妁这会儿正坐在西院儿的栏椅上,仰头望着星月当空的美景。
美则美矣,只是美的凄凉。
她想起中秋之夜与家人一同进宫看火龙舞的那晚,也就是丽嫔、赵婕妤、叶赫那氏昭仪、还有肖皇后她们四人唇枪舌战的那晚。
以后进了宫,那种场景,兴许她也会遇到?
第 190 章()
身为大齐的皇后;每日要知道皇上翻了谁的绿头牌;每月在各宫嫔妃处各留宿几晚;每年还要亲自去为皇上把关新入宫的秀女
苏妁倚坐在廊凳上对月神思;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入夜天气越发的冷了;还是心冷所至。接着她便听到霜梅各院儿里找寻她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
扲起袖口胡乱擦了擦腮边的泪痕;苏妁高声应道:“在这儿。”
霜梅寻声过来;急切的说道:“小姐,方才有位小公公捎了皇上的口谕来!”说这话时,霜梅神情严肃的很。想到如今首辅已成了新帝;那他的随便一句话那就是金口玉言,必须得恭敬虔诚!
“说了什么?”苏妁奇道。
接着便见霜梅脸上讪了讪,有些不好意思的先铺垫一下:“小姐;您别生气啊;约莫是皇上快要立您为后了,故而才怕您学识不精;人前落笑话;所以才催促您多读些书”
“那位公公说;皇上让您闲时看看骆宾王的长诗。”
闻言后;苏妁脸上先是怔了怔;既而眉心一跳;额间愁云一扫而逝,露出副笑脸儿来。
看着苏妁不急反倒高兴起来,霜梅不解:“小姐;您乐什么呀?”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