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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突然双眸一睁,他不再有半分迟疑的,冲着苏妁那殷红的嘴唇就敷了过去!
香香软软,炙热且甜。
他与那温软的唇瓣厮磨着,那味道比这池中的任何一片花瓣都更加的香甜。
苏妁蓦地睁开了眼,眼前正紧紧拥着她的男人以一只手掌抵着她的后脑勺,她躲不得。只任他在唇瓣间贪婪汲取,肆意摩挲
她看不见他的脸,她记忆尚停留在被杜晗昱压在身下的那刻!她脆弱无助的凝着他的眼,他则冷冷与她对望。
她想起霜梅教她的那招儿,上回用时甚是好使。她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以膝盖往他下身抵去!
奈何本就虚弱,加之水力相阻,这一腿过去非但没有将他踢疼,反而将他彻底激怒了似的。
谢正卿紧紧拥着苏妁,身子猛得向前压去,将她按入水底!舌间则用力一挑弄,顺着下沉的势彻底刺入了一双唇瓣间!
被水这一激,苏妁似是彻底清醒了,她惊恐的圆瞪着双眼,对望着他的眼睛。隔着水雾,她能看到那双黑瞳深处的东西
是睥睨万物的骄矜,与视万物如草芥的冷漠。
上辈子她没有见过那个谢首辅,但凭着他的独断专治,暴戾恣睢,她相信他该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她用力推开他,他也似是已得餍足,未再阻挠,任由她浮上水面
“咳咳咳——”连咳了两口水,苏妁才终于觉得嗓子好受了些,她转身想往岸边靠去,才刚迈出半步,眼前的水面便浮出了个男人!
她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慌,但很快又被错讹替代:“是你?”先前他贴着她的脸,她除了那双眼睛外什么都看不到。
谢正卿脸色似是骤然冷了下,既而伸手拉过苏妁的胳膊猛然往身前一拽!令她不设防的栽进他的怀里。
他单手勾上她的下巴,令她的脸高高仰起,然后低头又是深深的一吻!霸道的不给她一丝喘息机会。
满足后他放开她,勾着丝邪性的笑看着眼前被吓的脸色煞白的小姑娘,诘斥道:“方才居然不知是被谁吻的?这回让你好好感受下。”
苏妁心下委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男人的威压迫得她频频退缩,不敢反抗,只想求饶。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杜晗昱要欺负她,如今却连他也要欺负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正卿脸色不甚好,莫名的严肃了起来,语气也带着深深的埋怨:“问你自己!进宫前苏明堂没教你宫中奸险,别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碰?”
在杜晗昱进屋欺负她时,她便知晓自己是遭人下了毒,只是她并未比别人多碰什么,唯一入口的那杯琥珀酒亦是众人皆饮了。
“我”苏妁又自责又委曲,心虚的不敢辩驳。半晌才抬起一双水雾濛濛的桃花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谢正卿。
他眸色依旧凌厉,吓得她嘴巴一哆嗦险些就要哭出来。可转头又一想,不对呀。就算她一时大意中了别人下的毒,又关他方才欺负她什么事儿?
“可你也不该”刚鼓起勇气质问半句,又怯缩了。她紧抿了抿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无辜的看着谢正卿。想了想,又改口道:“可我爹也没进过宫啊。”
是啊,他倒是一时忘了,她爹也不过是个才抬上来的从五品小参议,自己都没见识过前朝后宫的险恶,又哪来的心计教导女儿。
“行了,别哭了,欺负你的人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谢正卿伸手哄孩子似的,在苏妁湿湿的头发上拍了拍。
发丝湿湿凉凉的搭在肩膀,苏妁这才下意识的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
先前初醒时的恐慌让她忽略了这些最基本的,如今一看自己的外衫早已不知去处,只余那件轻丝的水红抹胸,顿时吓的双手挡在胸前!
“呵呵,”谢正卿的一声嗤笑,愈加让她害怕。她只得让身子渐渐往水中沉去,一双噙水的眸子求饶似的望着他。
谢正卿退后半步,倨傲的俯视着只将头浮出水面的苏妁,声音冷漠:“我若是对你有半分想法,第一次在书房时你便逃不掉了。”
苏妁一想似乎也是,那时自己送上门儿去被他逮到了,他都没有半分失礼的举止,甚至还装模作样的陪她唱完那出戏。
可是刚刚他又
她带着几分不太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谢正卿正色询道:“你可知今晚中的是何毒?”
苏妁摇头。她自然不知这世上还有媚药这种东西。她只知迷药,可又知自己是间续着有意识的,便不会是中的迷药。
“你中的,是一种波斯奇毒,非要男人亲吻过后方可得解。”
苏妁瘪瘪嘴,这是当她三岁小孩儿吗?不过罢了,事已至此,有个台阶下总好过将那些记在心里。
她敷衍着“噢”了一声。
谢正卿转身上了池岸,在一旁的木施上取了件厚袍子披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往阁外走去。
只心忖着,傻丫头,还别不信他的话。这种媚药说是要合欢方得解,其实哪有那么玄乎!不过就是身心极致的兴奋愉悦下,会冲淡药力罢了。
而对于一个幽居深闺的小姑娘来说,方才那一记强吻已是莫大的身心刺激,足够她兴奋愉悦好一阵子了。
第四五章()
月笼薄纱;已至子夜。
苏妁坐在一辆黑檀木的小马车里辘辘往苏府行去;自己也没搞清楚先前是怎么一回事。
谢正卿走后;她草草沥干了裙子上的水;披了件木施上挂着的斗篷就出了芙蓉池。还没搞清自己的所处位置;就被几个丫鬟‘请’到了殿外的马车里。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出了宫。
她记得爹说过;宫里晚上是要落钥的;非十万里加急根本无法重启宫门。可也不知为何,自己所乘的这辆小马车竟出入无间,未遇到半点儿阻碍。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后;马车在苏府大门前落停。苏妁原本还在担忧叩门后又要挨顿戒尺,但一踩上步梯她就怔住了
爹娘和大伯大娘,还有霜梅五人就开敞着大门站在门外!眼巴巴的观望着自己。
“爹;娘;大伯,大娘”苏妁没敢问为何;却是眼里透出惶惶之色。
还是楚夫人桐氏心疼女儿;不待她迈下来就急急迎上前来;一口泫然欲泣的哭腔:“妁儿;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啊。”苏妁颤巍巍的回应;心忖着难道是自己中了媚药之事已传回家里了?那他们岂不是以为自己已经失身了。
想到此;苏妁又忙补了句:“娘,您放心,妁儿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明堂边说着,边拉家人往府里去。待大家都迈进门槛儿了,他才转头又看了一眼那马车的全貌。
虽未进过宫,却也知这等规制非一般官员可享,心中隐隐又生出几分不安。不过女儿若是撒谎,他这个当爹的定能辨别得出,她如此笃定说自己无碍,那就是当真无碍了。
苏妁的大伯苏明山与大娘杨氏,也跟着站在门外等了苏妁一个来时辰,不管带着几分真正的担忧,总归是寄人篱下,扮也要扮出几分真心。
入大堂后,得知苏妁到现在还未吃什么东西,霜梅便去厨房备夜间宜消化的吃食。而苏明山与杨氏也拉着苏妁嘘寒问暖了一番,自觉意思尽到了,才回了房,让他们一家三口再说说。
这时苏妁才知道一大家人在此焦灼等待,并非是因着得知自己遭人下了药,而是杜晗昱在宫中被刺死之事业已传至宫外,死因是宫里进了刺客。
这个恩典是当时同在宫中的杜淼再三求得的,若不然,杜晗昱便要冠上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不仅自己死得一身骚,还拖累家族蒙羞。
再怎么说杜家也是效忠首辅的,谢正卿便成全了他,为杜家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而苏妁爹娘的忧心正也因此。女儿头次进宫就遇上宫中混进刺客,还闹出了人命!他们自然担忧女儿安否。
所幸苏妁安安稳稳的回来了。
入睡前不宜吃糖,霜梅做了两碟不甜的糕点给苏妁端来。苏妁用了半口便觉难以下咽,本着粮食不得浪费的心思勉强吃掉了已动的这块,之后便回房歇息了。
只是躺在床上,她迟迟入不了眠,脑子里不住回想的皆是杜晗昱的死状,及他之前拦下她时说过那些话。
‘头几月有个方士来到杜家,对我爹说杜府祠堂压了太岁,四角红云覆罩,今秋八月恐有血光之灾。唯一的破除法子,便是在东边找处紫气祥应之宝地重修祠堂。’
当时她糊弄他说那是鸿运当头,让他停了重修祠堂的念头,可想不到他竟真死在了金秋八月。
压了太岁便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红云覆罩那是天子之怒,如今看来那方士还真是一语成鉴。
苏妁翻了个身子,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灵动。杜晗昱欺负了她两次,她也觉得死有余辜,只是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身披鲜血,断气而亡,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不过还有一点她是不解的,为何一个礼部尚书在宫中有如此权利?可以不审便直接将人处死。
饶是不解,苏妁却也心中笃信,他是好人无疑。若非如此,就凭他那样对她,她也该心生愤恨了。可眼下非但没有愤恨,她甚至始终觉得唇边暖暖的麻麻的
想着想着,突觉羞耻,苏妁猛得拽起被角将脸蒙上。那双灿艳炜煜的眸子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苏明堂一早便备了厚礼,亲自送去礼部尚书张茂的府中。未特意言明理由,但他知张大人定能明白他的感激之情。
因为苏妁说在刺客面前,是张大人救了自己。
苏明堂走后,张茂看着满地的锦盒,蹙眉只觉莫名其妙。
潮洲水患,不仅惊动了大齐境内各地,甚至连藩属国也为之牵动。虽明知以大齐国力并不难解决此难题,但周边各小国还是纷纷派使臣前来表达关切。
与寻常的进贡不同,这次他们所带来的主要是赈灾用的物资,如军帐、米面等。特别是那伽国,不仅带来了诸多物资,国王萨纳尔亦是亲赴戊京一表忠心。
谢首辅接待了他,晚宴间相谈甚欢,甚至表达了愿结两国姻亲之意。国王萨纳尔受宠若惊,当即跪地叩谢天恩浩荡。
这回大齐可谓给足了那伽国王颜面,非但恩准联姻,而且还是以皇室嫡亲的公主联姻!此乃前所未有。
若是往常,大多是抬个姿容品德姣好的宫女收为皇上的义女或是义妹,从而顶着公主的名衔出塞。便是再看重的联姻,最高也不过是亲王庶女,而像这般以嫡公主出嫁,实属是天大的恩典!
当晚,圣旨便拟好宣达至毓秀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朕之嫡幼妹福成公主,姝秀敏辩,度娴礼法,今已至碧玉年华,未有择婿。兹闻那伽国国王萨纳尔王后早薨,后宫主位悬空,为表大齐与那伽世代之情谊,故朕下旨特将福成公主赐予那伽国王萨纳尔为新任王后。
另特赐毓秀宫女官浣纱陪侍出阁,主仆同是,以彰齐人之福。钦此。”
宋吉宣完旨将圣旨合上,却见无人过来接。
福成公主瘫跪于地,如个废人般神色呆滞。而平素里向来机灵的浣纱,此时也冷汗涔涔的伏跪于地,甚至无心去搀扶公主了。
今早被无端释放,她就心中狐疑。锦衣卫来势汹汹,却不审不问关了一晚就将自己给放了?原来已为她安排好更为残酷的去处
既然无人肯接,宋吉便将圣旨强行塞进福成公主怀里,并诡笑着小声道:“我说福成公主,首辅大人还让杂家给您捎带句话儿~”
福成双手撑着地,徐徐将头抬起,泪眼朦胧的看着这个让人憎恶的阉人!
宋吉冷哼一声:“既然公主看不上杜晗昱那样儿的,又这么想让未来的儿子称王,大人就特意帮你寻了个好去处。”
说罢,宋吉不理会福成的满眼忿然,奸笑着带一众随从离去。
主仆二人哭了许久后,浣纱才意识到公主跪在地上凉,以袖子胡乱在脸上擦了把,便起来扶公主。
福成半瘫不瘫的在她的搀扶下起身,两眼僵直的盯在地板上,只语不言。任由浣纱架着她往玉台之处拖去。
这时突然一阵铃铛声传来,主仆二人回去看殿门,见两个奇异装扮的老妈子带着几个衣着同样怪异的小丫头走来。她们行了大齐的礼仪,但开口说的话福成与浣纱却是一个字儿也听不懂。
只见那俩老妈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后,略显歉意的冲她再次颔首,既而转头给身后的小丫头使了眼色,那几个小丫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