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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未定的孙姨娘打算第一时间救出云易岚,但想到她若是醒过来说出事情的真相,那女儿的一生不就完了?后来,孙姨娘犹豫半刻,最后抱着一块石头往下砸,直到觉得云易岚快溺死在湖中之后才叫人把她拉上来。
炮灰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云易岚没在第一时间死去,半个月后,她终于在江疏影来接管这具身体之后彻底消亡。而醒过来的江疏影半字不提溺水,云易娇在大夫哪里得知江疏影“失忆”的事,只慌张了几天便又像一个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面对江疏影。
“大小姐,污蔑人讲究真凭实据,那日是我将你捞出来的,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孙姨娘瞪了一眼躲在定国公身后的江疏影,她看着完好无缺的江疏影又想到失踪的女儿顿时泪如雨下,她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道:“老爷啊老爷,大姑娘二姑娘还有表姑娘三人一同去兰若寺上香,大姑娘如今毫发无损的回来了,那二姑娘呢,二姑娘也找到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定国公看着眼眶发红声泪俱下的孙姨娘沉声道:“说起这事,我倒还想问问你。为何不与我商议便让大姑娘和二姑娘单独起那穷山恶水的地方上香?为何没人作陪?!为何你不在她们身边?!”
定国公的石破天惊的声音震得孙姨娘脸色一白,她身子一软,哭天抢地道:“妾身。。。妾身。。。求老爷救救二姑娘吧。”
云易娇坚持一个人去,为了女儿的声誉,孙姨娘拗不过才让郑蘅陪同的,可是,可是这叫她怎么回答。
孙姨娘声泪俱下道:“妾身听闻兰若寺那边的菩萨灵得很,前些日子老夫人身子不好,二姑娘事为了祈求菩萨保佑才去的,她希望用自己的赤子之心求得菩萨保佑,让老夫人身子康复。”
定国公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论二姑娘为何而去,总之,你持家无道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些日子你好好闭门思过,府中事物就劳烦老夫人打理。”
听得此言,苏姨娘神色一变,老爷这是夺了她掌家的权利啊,不过,她转头又想,老夫人年迈定不能事事操心亲力亲为,府中事务最终还得她来掌管,跑不出去。思及如此,她便也没刚才那种恐慌了,“是。”
定国公深深的看了孙姨娘一眼,声音拔高音量,“你可知二姑娘现在如何了?”
孙姨娘忐忑不安地问道:“如何?”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定国公顿时火冒三丈,他突然抬脚朝她心窝狠狠一踹,“你这个蠢妇!既然答应了二姑娘让她去兰若寺上香祈福,怎么不打听打听那里是否安全,你可知,那个地方可是山匪流民聚集之地!”
山匪流民,山匪刘明,山匪刘明。。。四个大字像四座大山一样在孙姨娘眼前乱撞,斗大的字让她觉得五雷轰顶,一时间,一股气突然喘不上来,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定国公看着晕过去的孙姨娘怒然拂袖,“来人,把孙姨娘带去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见她,三日内不许给任何饭食!”
怒斥完孙姨娘,定国公转过身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长女面色难得柔和,“方才,你说的是真的?”
江疏影瞪大了双眼无辜的看着定国公明知故问道:“什么是真的?”
定国公耐住脾气,放缓声音问道:“你说,是孙姨娘推你下水的事。”
刚刚赵清河临走前跟他口头提出求亲,大皇子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格,他既然来提亲就一定会三书六聘的迎娶这个已经沦为废棋的女儿,如今这个女儿的身份陡然增高,他确实该关心关心自己从未注意的女儿了。
听这口气,江疏影也知道定国公为什么会对她和颜悦色。“是。”
现在不必说出真正推云易岚下水的人,只要死死的咬住孙姨娘,孙姨娘为了避免女儿受灾一定会吧郑蘅拉出来做替死鬼,郑蘅虽然胆小怕事却是个狠角色,到时候,江疏影负责观看狗咬狗就好。
“好。”听完女儿回答,定国公正色道:“为父定会好好查此事,给你一个公道。”
108 求荣()
江疏影漫不经心的点头,“谢谢父亲。”
定国公难得满意一次长女的表现,他一方面对赵清河迎娶长女的事欣然接受,另一方面又担心痴傻的长女完全不会谨言慎行,会给家族带来麻烦,虽说他有心促成这桩婚事,可家族利益和个人利益他需要好好权衡权衡,不论如何,先好好教导长女。
“你先回屋,好好跟嬷嬷学学规矩。”定国公屏捋了捋美髯道。
江疏影呆呆的行了礼之后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刚刚踏入伽蓝院,江疏影眼前一花,一个瘦小的声影疾风般朝她扑过来,那身影上上下下把江疏影摸个透之后“哇”的哭了起来,“姑娘可觉得哪里不是?”
江疏影稳住哭的泪眼横流的秋月简言意赅道:“有。”
秋月猛地瞪大了眼睛,若是不她们所站之处是院子,她恨不得扒开江疏影的衣服看看哪里受伤了。“姑娘伤到哪儿了。”
“咕噜。”不大不小的轰鸣从江疏影的肚子里传出来,她指指肚子道:“饿了。”
“原来是饿了。”秋月恍然大悟,她擦干眼泪挤出一个笑,“姑娘先回房,奴婢这就是厨房给你找些吃的。”说着,她迈开步子迅速出了伽蓝院,朝厨房走去。
江疏影一回到房间率先衣裙看看腿上的伤口,见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之后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她从棋子中调出治愈伤口的方子,写到宣纸上。
端着几碟糕点的秋月推门进屋就看见江疏影又细又白的小腿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极为骇人。她鼻尖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又流下来。她哽咽道:“姑娘,大厨房只有这些东西了,你先将就吧。”
饿了一天的江疏影看着五颜六色的糕点,肚子中的馋虫瞬间被勾起,她拿了一块绿豆糕狼吞虎咽的咽下,吃的时候还不忘给秋月来一块。
秋月看着如饿鬼投胎一样,吃相粗犷的江疏影连忙到了一杯水端着,就怕她噎着。“姑娘慢点吃,吃完还有。”
“饿。”
除了这个字江疏影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云易岚是一个傻子,话本来就少,而且,说话还颠三倒四的毫无章法。
江疏影吃着吃着又给秋月塞了一块,“你也来。”
秋月捏着糕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哭,当年要不是姑娘买了她,她估计已经被人卖到窑子里去了,姑娘的大恩大德她此生难忘。
肚子填饱之后,江疏影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正想去老夫人哪里只听一阵杂乱的声响。
江疏影循声而至,影影倬倬的屏风后泪眼婆娑走出来的老太太正是老夫人。
老夫人见到面色苍白如纸的江疏影眼眶一红,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快速走到江疏影身边,一把抱住她哭道:“我的小心肝,你可算回来了。”
江疏影:“。。。。。”
老夫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孙女好像是带伤回来的,她往后退了两步仔仔细细看了看,当她看到江疏影白生生的腿上赫然出现一个大伤口时,心疼不已,她颤巍巍的伸手碰碰那道吓人的伤口,眼泪滚滚:“作孽啊。”
更大的伤江疏影都受过,这点小伤不足挂齿,伤口的疼痛她被老夫人的温情和关心覆盖,她微微一笑,“太夫人,不疼的。”
老夫人听了更是心酸,“这么大的伤口那能不疼呢,奶奶带了大夫来。”她转过头,对跟随再侧的老中医道:“劳烦大夫好好给我孙女儿瞧瞧,最好别留疤。”
老大夫笑了笑,“老夫定当尽力而为。”
在检查好江疏影的伤口之后,大夫当场就写了一个方子,他正欲交代方子的用法被突然闯进来的仆役打断,那些仆役二话不说,架着大夫就朝外跑。
模糊间,江疏影听到几个关键词:挟持、二姑娘、山匪
江疏影听到的老夫人当然也听到了,她看了看江疏影嘱咐道:“你按照大夫给的方子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她便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见老夫人走了,秋月才将大夫留下来的方子拿起来,“小姐,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秋月转身欲走,就被江疏影叫下,她歪了歪脑袋嘟哝道:“是不是二妹回来了?”
秋月不知的摇头。
“要不你去看看吧,药回来再熬也可以。”
秋月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姑娘会比二姑娘回来得早,她心中疑惑,听到江疏影这么一说,便应承道:“嗯。”
秋月一走江疏影便撤退房里的所有人,她看了看大夫的笔迹之后提笔开始模仿,不多时,与那大夫笔迹别无二致的方子赫然出现。
同样的笔迹,不一样的方子。
江疏影将老中医留下的方子烧了,用自己的替换上后倒在床上便睡。
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然而,白天出去的秋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后宅之中步步惊心,在宅斗世界,这里的人能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翻天,每一步都是算计。
江疏影担心秋月被人陷害,她掀开床褥,下了地在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云易娇的院子,此时,院子灯火通明。
步入房门,几刀利剑般凌厉的目光便落在江疏影身上,她面无所惧的看着房中众人,幸喜道:“二妹你回来了,上香好玩吗?”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易娇抬头看了看江疏影,滔天的怒火和愤恨最终化成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放肆!”
定国公面如沉水拍案而起,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怒不可遏道,“荒郊野岭抛下痴傻长姐扬长而去,谁教你的规矩,谁许你这么做的?!”没人想到,他这么一个儒生竟然能将坚硬的黄花梨木太师椅震出裂痕。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云易娇红着双眼咬紧银牙声嘶力竭道:“若不是云易岚三番两次下车,女儿和表姐又怎么会遇上山匪,父亲叱问大姐却来责难女儿,何其不公!”
叱问?
责难?
定国公脸越来越黑,他面如黑铁的走到伏在地上的庶女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云易娇脸上。
109 狠毒()
云易娇被定国公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懵,她耳朵被抽的轰鸣不止,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无一不在告诉她,疼爱她的父亲竟然动手打她。
一时间,云易娇被抽得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竟然将所有的过错归在你长姐身上!”定国公看着不争气的女儿愤怒道:“烧香拜佛祈福?城中哪一座寺庙不比那座荒郊寺香火鼎盛?说,你去那里到底是为了见谁!”
一个深闺大小姐竟然跑到荒郊野岭上香拜佛,不是为了见意中人还能为什么!
想到这儿,定国公面色越黑,云易娇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对她寄予厚望,没想到竟然和别的男人暗通曲款暗生情愫,还在那个地方私会,真是有辱门楣!
云易娇不知道定国公误以为她和人暗中幽会,她只以为命中的贵人被权势滔天的父亲抓住了,想到未来没有贵人的帮助她就慌了。“求父亲放了她吧,她是无辜的。”
还真的有人!
定国公气的怒目圆睁,他气急败坏的指着云易娇道:“来人,将二姑娘和孙姨娘关在一起,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探望!”
听到定国公的话,云易娇顿时慌了神,祖宗祠堂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府中主子犯过大错被拘禁的地方!去哪儿的人相当于终身监禁,她不能困在那个地方,她还要借用兰亭集会提高自己的名声,她还要嫁给二皇子凤临天下,决不能被幽禁在那个地方,最后被嫁给门第之人。
“父亲,父亲,您不能这样。”云易娇挣脱试图拉住她的仆人,扯住定国公的涕泗滂沱道:“前几天大皇子才邀请女儿参加今年的兰亭集会,求父亲开恩原谅女儿的过错吧。”
怒火中烧的定国公哪管什么集会不集会的,他的甩开云易娇的手横眉立目道:“什么兰亭集会,如今,你‘病了’在家养伤,大皇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一定能体恤你的难处。“他顿了一下,横眉冷眼道:“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小小年纪心狠手辣。”
听得此言,云易娇不明就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父亲何出此言,为何如此污蔑女儿,竟说女儿新手狠辣!”
定国公看着一年无辜矫情做戏的庶女,从袖子里掏出一卷被揉的稀巴烂的纸狠狠的甩在云易娇脸上,激忿填膺道:“你将郑蘅送给山匪之事我亦知晓,你叫我如何与郑伯爷交代!”
卷纸从云易娇白皙的脸蛋上滚下来,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