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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毙命于酒吧的男子身份已经核实,律师说很大程度上小花是属于正当防卫导致的防卫过当,加上她精神有问题,因此不构成刑事犯罪。
死者家属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带人到医院把病房堵起来。
警察没办法,只好以小花精神有问题,而又必须确保她的安全为由,强行把她送回精神病院。
这件事我是晚上的时候才知道的,盖聂告诉我的时候一再要我保证不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呢,背着我把她送回去,那我们这些时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盖聂摁着我不许我动:“宝贝你听我说,小花在精神病院是安全的,没人动得了她。”
什么意思?
“我找阿彪试过了,小花身手不错,尤其是近身格斗,很厉害。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但是我确定,没人伤得了她。她要是不回去。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你不是说毛毛阿姨就在里面么,相信有什么事,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他又继续道:“你看看从把她接出来,你累成什么样,还能不能好好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盖聂就被刀爷叫走了,我本来是打算回去看看奶奶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该准备一些年货的。
没想到才出门就接到毛毛阿姨的电话,告诉我她有一些关于我爸爸那件事的发现,约我见面。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见面的地点约在骆安歌的法国餐馆。
一见面毛毛阿姨就迫不及待从包包里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笔记本塞过来,解释道:“这是小花偷偷写的日志,你看看。做好心理准备。”
我伸过去的手顿了顿:“毛毛阿姨你从哪里弄来的?”
她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这个日后跟你解释,你快看,尤其是我做过笔记的地方,一定看仔细了。”
整整一个上午,我就在反反复复看笑话写的日志。那就是她的字迹,不会有错的。
看到五分之一我就震惊得不敢继续看下去了,瞠目结舌看着毛毛阿姨:“这这这是真的吗?”
我忍不住翻开第三页,念那一段给她听:“他又来找我,这一次态度很好,说什么那东西在我手里没用,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只要我把东西给他,他就确保我能出去,还能出国当医生。我不为所动,他也不着急,点起一支中华慢慢抽着,像是在等我的答复。过了四十分钟,我还是不开口,他叹息了一声,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长得挺像我的初恋女朋友的。不知为何。因为这句话,我的心跳竟然有点不规律了。”
念完了我还沉浸在那种震惊里回不过神来,喃喃问对面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威胁她吗,是谁?”
毛毛阿姨摇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继续看。”
我翻开一页,忍不住念出来:“他又来看我。三个月来他每天都来,就跟我说说话,却只字不提那东西的事。我忍不住问他,你跟老江叔叔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非得杀了他,为什么要找别人当替罪羊?他看着我笑了笑,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一种凌厉的光。然后他就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探视时间快到了,他终于开口,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因为那对狗男女该死。”
我蓦地合起笔记本,不敢再看下去。
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继续看下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听说小江出事了,我很着急,却没办法。他来看我的时候,我求他想办法带我去看一眼小江。他一边给我剥桔子一边摇头,说小江惹了不该惹的人,是那人不放过他。我直觉自己时日无多,我直觉有人换了我的药小江小江,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你要是再不来找我,我真的快要忘记你爸爸给我的东西被我藏在哪里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曾经的闺蜜()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毛毛阿姨递了纸巾给我,叹息了一声:“小花在里面肯定过得很艰难,她本来没病,硬生生把自己逼成那样。小江,你爸爸把东西托付给小花,是对的,但是也害了她。”
我哽咽着:“日志里提到的男人是谁?”
她摇摇头:“还不知道,我还在查。我要是没猜错,这就是使小花怀孕的人,也是害死你爸爸的真正凶手。”
我绝望地闭眼:“小花到底经历了什么?”
毛毛阿姨把笔记本拿过去,翻开一页给我看。
我看见被撕过的毛边。
她笑得有点凄凉:“这几页被撕了。不知道是不是小花自己撕的。我也不知道这几页写了什么内容,但是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小花最黑暗的经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翻到后面,指着每一页上那看起来像是用血写的“地狱”两个字:“你看,这是她的血书,她在控诉,控诉这个地狱一般的世界。小江,我们必须帮她。”
我胡乱点头。不敢往下想,爸爸把东西交给小花,本来是想着她在精神病院不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想让她找个适当的机会交给我。
没成想,反而害了小花,让她经历了一些地狱般的折磨。
和毛毛阿姨见完面回到别墅,我浑浑噩噩的,连盖聂跟我说话也没听见。
他一把抱住我。问我怎么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哇一声哭起来。
他拍着我的背安抚我:“好了好了,天大的事情还有我给你顶着,你害怕什么?”
我哭哭啼啼说完事情经过,哀求他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花。
“你是说,她为了保住你爸留下的东西,要同时扮演两种角色,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双重人格?不止如此,她的一重人格里的那个人,还爱上了有可能是害死你爸爸的凶手?”
我点点头,毛毛阿姨说的,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
盖聂眉头皱得跟小山似的,帮我擦眼泪鼻涕:“好了好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阿彪会处理的。”
我啜泣着:“一定要抓到那个坏蛋。不能轻饶了他。”
我根本没注意到那一瞬间盖聂眼里闪过的光,我只顾着趴在他胸口,一心想着一定要解开小花身上所有的谜团。
盖聂顺手打开电视,他是有看新闻的习惯的。慢慢地我也习惯跟着他一起看新闻。
这段时间忙着各种事情,我几乎没怎么看电视,更没时间去关注桂臣熙和李牧子的离婚案。
不知道是不是李牧隐帮了大忙,抑或是别的原因,原本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案,竟然以桂臣熙补偿李牧子八千万而且公开发表致歉说明结束。
而周写意故意伤害李牧子一案,也以周家赔偿受害者两千万结束。
李牧子轻轻松松拿到一个亿。
离婚案大同小异,要是能和平解决也没必要到对簿公堂的地步,大多都是两败俱伤,所以我也没觉得有多稀奇。
我真正吃惊的,是桂臣熙竟然在盖寅伯和商如莹的策划下,放弃了桂姓,改而姓盖,并且很正式地认祖归宗。
继几十年姐妹共侍一夫和商晓翾的死,这一家子又一次登上了头条。
就在法院宣判桂臣熙和李牧子离婚的第五天,桂臣熙和周写意高调在意大利某小岛结婚。
而那以周写意名字命名的小岛。是桂臣熙买下来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
这边桂臣熙高调再婚,那边李牧子也没闲着,不仅以新股东的身份加入李牧隐的新公司,还与某富二代打得火热。被记者拍到前后脚进了同一家酒店,第二天中午又一起离开。
新闻太多,我看的眼花缭乱的,忍不住感叹一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到。
我没想到李牧隐会带着李牧子来找我,当时我刚从别墅里出来,打算去精神病院看一看小花,就看见李牧隐那辆低调奢华的车停在我面前。
车窗打开。我的笑僵在脸上。
李牧子笑得淡淡的,一如当年我们还有顾良书还有小花在一起时的那样,我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朝我挥手:“忆忆,好久不见。”
我挺尴尬的。李牧隐倒率先做起了和事佬:“小江啊,牧子说闲着没事,想跟你一起去看小花,正好我也没事,就过来接你。”
他那语气轻松得就好像昨晚我们才见面而且约定了今天要去做一件事情似的,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可是你要我这么快就原谅一个那么伤害过我的人,我真的做不到。
李牧子大约是看出来我犹豫,她下车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有点撒娇的意味:“忆忆,你发什么呆啊,不是要去看小花吗?我还带了她最爱吃的桂花糕,可是我亲手做的,也给你留了一份,咱们快走吧。”
话音刚落她不由分说拽着我上车,然后她也坐到后面,还像以前一样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那些刻意被遗忘的记忆一下子就鲜活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就爱并排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那时候李牧子最爱的就是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她总是说,我的肩膀让她很有安全感。
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浑身的毫毛都竖起来似的。
咳嗽了一声。我艰难地开口:“你们俩怎么来了?”
李牧隐已经发动了车子,李牧子紧紧挨着我,语气清淡:“哎哟,早就该来找你了,就是拉不下那个脸面,你要是不原谅我,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你别怪我了,我知道错了。忆忆?”
我心里越发难受起来,就像堵了无数淤泥在里面,越陷越深,到了窒息的地步。
李牧隐又站出来做和事佬:“小江,牧子真的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了好不好?她以前是做过一些混账事,她现在知道错了,想要跟你和好如初,你看”
我记得有一次我去医院看望桂耀明,他求我放过李牧子,那时候我说过,我不恨她,但是我永远没办法原谅她。
她抢走了桂臣熙我不难过,她挑断我的手筋我不难过。可是她跟我爸爸的死有关,我就永远没办法原谅。
真的是永远。
看我不说话,李牧子抬起头看我,声音怯怯的:“忆忆。你爸爸的事情,你还在怪我是吗?”
“我那时完全是被商晓翾利用了,我根本不知道那样会害死江叔叔,我只是害怕桂臣熙又回到你身边忆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求你了,你别不理我”
她越是低声下气,我越是难受。
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是发过誓这辈子宁可不要男人也要在一起的闺蜜,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现在凭什么祈求我的原谅?
我往窗子边挪了一些,然后看着窗外,良久才说了句抱歉。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李牧隐从后视镜里对着我挤眉弄眼,大意是要我给他个面子,别做的那么明显。
可是我当做没看到,我甚至开口:“对不起,李牧子,只要一想到我爸爸的死与你有关,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你。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只是这一件,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
李牧子一下子红了眼眶:“忆忆,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离婚了,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生孩子了,这都是我的报应,你还是没办法原谅我吗?”
我摇摇头。
她哇一声哭起来,吓得李牧隐的手歪了一下,差点跟旁边的车子撞在一起。
我有点烦躁。
李牧子突然一把抓住我,泣不成声的:“忆忆,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真正害死你爸的人是谁,你会不会原谅我那么一点点?”
第一百三十五章 病毒()
李牧子突然一把抓住我,泣不成声的:“忆忆,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真正害死你爸的人是谁,你会不会原谅我那么一点点?”
在我爸爸这件事情上,我以为早就结束了,我也以为从此以后我们江家可以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
只是没想到,原来在那些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面,竟然暗藏着那么多我不敢想象的东西。
我一下子揪着李牧子的肩膀,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我只看见她一下子变了脸色:“忆忆,你弄疼我了。”
我一下子甩开她,恶狠狠道:“李牧子,你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我跟你没完。我爸爸的死,你也有份儿不是吗,你休想推卸责任。”
她躲闪着我的目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