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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他沉默了几秒:“你问的是郑家的事,还是壮壮的事?”
我脱口而出:“令怀远,我知道壮壮的事与你无关。我猜想着,会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栽赃陷害给你。但是拿孩子出气,也太残暴了些。”
他闷哼一声,想来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梁鸥说的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也不知道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
“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还怀孕呢。照顾好自己。”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我晕过去之前好像是见到他的,后来他跟着商如瑜来病房看我,也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更没机会问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听见我的问题,令怀远又笑起来,扯到了伤口,又闷哼一声:“也没什么。就是去看一个朋友,刚好遇到你。”
这时候他那边传来什么声音,他无奈一笑:“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我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你要去哪里?”
他笑了笑,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道:“再见,忆忆。”
电话已经挂断好久,我还痴痴坐在病床上,突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顾良书看我吃得少,很担心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牧子则直接问我是不是巩音殊缠着盖聂。
对于巩音殊,李牧子张口闭口动辄就是贱人,恨不得为了我去砍死人家那种。
“话说,你有没有提醒刀爷父女俩,那巩音殊会不会是冒充的啊?我怎么看她都不像碧尧的女儿,她那张脸一定是整过吧,照着碧尧的照片整过。”
她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她还是认为巩音殊是冒充的,言之凿凿一定是巩音殊买通了dna鉴定中心的人,要我去查一查。
我才没有那份闲心,现在对我最重要的。是我肚子里这一个。
李牧子把头凑到我肚子上,又开始胡说八道:“喂,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你牧子阿姨。不对不对,我是你干妈。”
顾良书一听那还得了:“喂喂喂,别臭不要脸的,我才是他干妈好不好?”
两个人为此争论起来。我摸着肚子,不由得笑起来。
盖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睡眠浅,他才到门口我就醒过来,然后打开台灯。
他疾步走过来,边走边脱外套,语气全是心疼:“不是让你先睡么?”
我忍不住撒娇:“你不在,我跟宝宝睡不着。”
我作势就要抱他,他却用被子隔着才抱我:“外面寒气重,不要凉着宝宝,嗯?”
他去卫生间洗漱,很快出来,当他爬上床抱着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就要往他怀里最深处缩。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自然很享受我的腻歪,亲了亲我的额头:“今天吃了什么?”
我一一点给他听,他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知晓我会问,他干脆主动开口:“舅舅很生气,不过终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处置了那个绑走壮壮的人,然后用赤羽门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堵住了令怀易的嘴。”
“令怀易同意?”
盖聂冷笑:“他当然不同意,不管壮壮是不是令怀远杀死的,总之这是令怀易扳倒令怀远的最佳时机,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以前我们都低估了他。他竟然能请得动已经金盆洗手的长老们前来助阵,扬言要严惩凶手。舅舅和碧尧姐很为难,商讨了半天,想了个折中之计,除了给令怀易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修改了遗嘱。”
刀爷那样身份的人,提前立遗嘱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盖聂提起来,那就证明遗嘱和令怀远有关。
“原本舅舅的遗嘱里,令怀远是赤羽门的第三顺位继承人。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和碧尧姐不在赤羽门了,那么令怀远就要接管。而且,舅舅还把自己手里一半的股份留给了他。这么算起来,就算他不接管赤羽门。光是一年的分红,那也是上亿。”
“舅舅遗嘱里没提到令怀易吗?”
盖聂摇头:“没有,只是提到要把旧金山和伦敦的房子留给壮壮。”
“那现在呢?”
“现在,令怀易变成了第三顺位继承人,拥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且,令怀远被除名,赤羽门任何事情,他都不许沾染,否则,就彻底从令家除名。”
我撇撇嘴:“令怀远才不在乎这个呢,他可逍遥自在了。”
盖聂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我的背:“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我陪着你跟宝宝,你乖乖的。”
我本来想告诉他我给令怀远打过电话的,可是他好像有心事,我也就没说。
在医院住了三个星期,医生终于准许我出院回家调养。
住院期间商如瑜每天都让家里的厨师做好吃的送来,全都照着我的口味来,二十天没有重复的。
我本来孕吐挺严重的。可是出院的时候就好了很多。
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每天吃的那些东西,都是商如瑜亲自去挑选的。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盖聂竟然在短短二十天内鬼斧神工一般弄出了一个婴儿房和游乐场,还在顶楼弄了一个游泳池,美其名曰孕妇游泳对宝宝好。
更神奇的是,别墅后面那片原本种满了花花草草的小花园,竟然被姜东和李牧隐在商如瑜的授权下,硬生生改成了一片自留地。
看着那些绿油油的蔬菜,我突然觉得自己幸福死了。
商如瑜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我没穿外套,她一下子就喊起来:“姑奶奶哟,天气那么凉,冻着了可怎么办?”
我有点讪讪的:“不是有厨师么。您怎么亲自动手了?”
她撅噘嘴:“厨师做的我怕你不喜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你未满三个月之前,我就住在这里,给你调理身体。”
路上盖聂给我打过预防针,因此我也不吃惊:“好啊,就是辛苦您了。”
她眼眸里射出热切的光:“那你就给我生个大孙子。”
“这哪是我说了算的?”
“我说是孙子就是孙子,第二胎再生女儿。”
盖聂翻白眼:“妈。您用得着那么着急么?”
商如瑜忍不住骂起来:“你这臭小子,我能不着急吗?”
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因为厨房里的汤扑出来了,她忙着去给我盛汤。
那天来了好多人,骆安歌和雷凌几个姗姗来迟,一见面就送我大礼,不是车子就是房子的。龙玦还送我一套皇宫里面出来的祖母绿首饰
郑南风别出心裁,送给我一张银行卡,还说密码是我生日。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敢收,可是盖聂心安理得收下来,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谷英杰带着妞妞和小良出现的时候,我是真的吓一跳,因为盖聂并没有告诉我他们要来。
妞妞一下子蹦到我面前,弯腰凑到我肚子上:“小江舅妈,小宝宝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良就笑:“怎么听得到,才一个多月,还没成形呢。不过,一定是帅小伙。”
妞妞翻白眼:“你怎么知道?”
小良像妇产科金字招牌似的:“我就是知道,姑奶奶告诉我的。”
那边盖聂招呼谷英杰就坐。我的孕妇餐跟他们的不一样,盖聂怕我嘴馋忍不住吃辣的,就拉着我坐在他旁边,监室着我吃。
谷英杰看着我,目光柔柔的,恍惚中我以为坐在我旁边的是老江。
“小江,看到你真高兴。你当妈妈了。你爸爸一定高兴。”
没想到他会提到老江,那种怀疑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差点就脱口而出,问他既然跟老江是好兄弟,为何他出事了,都没见他这个兄弟帮一把?
我甚至在想,以谷英杰的地位和他的人脉,就算不能帮老江无罪释放,帮他拖一拖总是可以的吧,让看守所里面的人对他好一点总是可以的吧?
他要是伸出援手了,也许老江的结局不会是那样。
我愣愣坐在那里,直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到了阳台,妞妞告诉我:“小江舅妈,远舅舅开地下赌场的事情被易舅舅知道了,捅到了外公那里。外公查出来,远舅舅的赌场是和郑家人合伙开的,气得要死,扬言要杀了他。”
第一百五十八章 郑家()
到了阳台,妞妞告诉我:“小江舅妈,远舅舅开地下**的事情被易舅舅知道了,捅到了外公那里。()?()?()?()?()外公查出来,远舅舅的**是和郑家人合伙开的,气得要死,扬言要杀了远舅舅。”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好久以前,小七带着我和盖子衿去过一个地下**,我记得我们在那里赢了好多钱,也在那里遇见了令怀远。
我还记得,他带着我们去逛超市,还做饭给我们吃。
还,就是在那一次,他给了我一张**,后来一直在我这里。
莫非那其实就是他开的地下**?
妞妞很多次跟我说过,和碧尧血缘关系的人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令怀远,最不喜欢的就是令怀易。
当然,她也不喜欢令怀诗。
如今,她不喜欢的人又多了一个巩音殊。
“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我的是,盖聂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他没告诉我?
妞妞很着急的样子:“也就是昨天的事情,外公气得吐血,家法处置了远舅舅。可怜了远舅舅,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次外公特狠心,把舅舅关在北边一个孤岛上……”
她眼睛红红的,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旋转着一个点,像是在跟地板较劲似的。
“你没跟你妈妈说么?”
她摇摇头:“妈妈最近哪时间听我说话,她巴不得一天变成二百四十个小时陪着她女儿。我跟爸爸说,爸爸说,我是孩子,要我不要多管闲事。”
“你爸爸没想帮忙?”
不知为何妞妞一下子哽咽着:“小江舅妈,我爸爸这人吧,你不太了解。他以前因为犯过错,被新加坡当局限制出入境,十七八年了,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新加坡。”
我点吃惊,莫非这就是谷英杰没帮爸爸的原因?
妞妞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小江舅妈,外公最听妈妈和聂舅舅的话,妈妈现在明显是靠不住了,只能靠聂舅舅。”
我脑海中浮现出令怀远被关在孤岛上那凄惨的一幕幕,我心点闷,点点头:“我晚上跟他说,但是舅舅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敢保证盖聂说了他就会听。”
妞妞很笃定:“他一定会听的。”
那一晚,我心里一直恍恍惚惚的,根本不在状态,总觉得还会更坏的事情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令怀远出事,我竟然会那么担心他。
我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是盖聂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令怀易一定是死死抓住了壮壮的死这件事,想要彻底打败令怀远。
这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机会,不是刀爷修改遗嘱就可以结束的。
只是我搞不明白,令怀远为什么明明知道刀爷和坞城郑家深仇大恨,还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他难道就不知道这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他难道不知道刀爷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他不是冲动之人,到底是为什么?
吃完饭大家伙都回去了,谷英杰最后走,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好几次,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执要送他到子里,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让盖聂去给我拿一件外套。
到了子里,谷英杰叫妞妞和小良先去车上。
然后他站在子里那棵很大很大的桂花树下,月光下他的脸点模糊,我总是回想起在关山远那里见过的照片,我总觉得谷英杰和老江之间是很深很深的默契的。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越发怀疑,为什么老江出事的时候,谷英杰从未出现。
而那么多年的岁月里,老江也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谷英杰这个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江,叔叔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谷英杰说着,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钱夹,又从钱夹最底层拿出一张四四方方的照片给我看。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的照片,照片上我留了一个学生头,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站在国旗底下敬礼。
我简直吃惊到了没办法形容的地步,他怎么会我的照片?
我抬起头,谷英杰的笑点无奈和伤痛的味在里面:“这是当年我跟你爸爸通信的时候,他随信寄给我的。你爸爸出事的时候,请原谅,我没办法给以他更多的帮助。”
他终于把这件事说出来了,我一下子就忍不住眼泪:“你知道吗,爸爸出事的时候,你但凡伸出那么一点点援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