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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小良的说法,碧尧和谷英杰的关系也没有像外界认为的那么好。倒是谷英杰让着巩音殊三分这一点有意思,我们是不是忽略什么重要线索了?”
有了他的引导和专业,我们俩掏出纸和笔,把盖聂出事以来的所有线索全部捋一遍,然后郑怀远的眉头就皱起来:“这就对了,巩音殊和乌卡是那种关系,而乌卡和令怀诗又是那种关系。这几人之间一定有一个平衡点,就是谷英杰。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因为有把柄在谷英杰手里,乌卡到现在都不肯吐露实情,反而把一切罪责全推到盖聂身上。而巩音殊手里也一定有谷英杰忌惮的东西,所以他才礼让三分。”
“我们再回到出事前。令怀诗带着盖聂去捉奸,然后巩音殊被绑架,后来又安然无恙回来,连那截断指都是假的出事后警察就从盖聂和巩音殊的别墅里搜出毒品和枪械,我后来问了,是有人举报,警察才去的。”
“能查到举报人吗?”
郑怀远摇头:“公用电话打的,避开了监控,什么信息都查不到。”
“那么是不是可以确定,这个举报人,也和这件事有关?”
“可以这么说,这个人应该是谷英杰安排的。那么毒品和枪械也是谷英杰放进去的,巩音殊自从绑架事件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进去放东西。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看着彼此:“她故意让那些人进去的。”
他有点激动:“我这就给同事打电话,带巩音殊回去调查。”
快要到南宁的时候关山远的电话终于接通,他很疲惫,告诉我一个坏消息:他们找到了盖聂,可是晚了一步,他被人带走了。
什么?
谁人带走。什么人,他有危险吗?
“我让老二他们去追了,抱歉小江,我没办法亲自去追,我得赶去医院,白雪她”
“白雪出什么事了”
谷英杰的人惹了麻烦,莫非是伤了白雪?
天哪天哪,怎么会这样?
“白雪怎么样,伤得重吗?”
那边沉默,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缓缓道:“你别担心,她没事的,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心里稍微松口气,虽然盖聂被人带走了,但是好歹知道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以为白雪可能是被谷英杰的人伤了,根本没意识到她伤的那样重。
到了南宁我们直奔市第一医院,看到门头写着“妇产科”三个字,我愣住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绑架()
白雪还在睡觉,露在外面输液那只手纤细苍白,跟脸色一样毫无血色。
而关山远握着她的手趴在床沿睡着了,不过另一只拳头紧紧攥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冲天的怒气。
而柜子上,袅袅冒着热气的鸡汤,仿佛无声地诉说着,病床上这个娇小美丽的女子,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劫。
我捂着嘴站在门口,突然没有了抬脚迈进去的勇气。
主治医生听说我是白雪的姐姐,看我红着眼大着肚子,倒是没有怀疑,把情况告诉了我:“当时送来的时候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是死死抓着我,求我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我以为她是不小心导致流产,检查之后才发现,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腹部受过终极,腹腔内全是血……哎,我就没见过那么惨的……”
眼泪簌簌而下:“她现在怎么样,对以后有影响吗?”
医生叹息了一声:“现在算是脱离危险了,至于以后嘛,怀孕肯定是很困难了,她的子宫壁很薄很脆弱。况且,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流产……”
我跌跌撞撞从办公室出来,转个身就趴在郑怀远怀里大哭。
不是第一次流产,那就证明……
得爱一个男人爱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健康,去换取那微薄的怜悯?
白雪醒来后,看见我在,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关山远摁住。
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你给我躺好,长本事了是吗?”
她一下子红了眼眶,哽咽着:“是,我长本事了,没求着你在这里守着我,没求你照顾我,你可以走。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一点也不需要。”
奇怪的是关山远并没有发火,反而放缓了语气:“好好好,说不得。要打要骂,我都受着。先喝点汤再说……”
白雪把脸别朝一边:“我不喝……”
“不喝你想怎么地,流产那么大的事……”
他没再继续睡说下去,只是用调羹冷着鸡汤,时不时帮她掖被子。
白雪一下子炸毛:“流产怎么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要你啰嗦。关山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了不起挺委屈,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了你……”
关山远顿住,良久的沉默后,他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但是就在刚在,在白雪那些话出口后,我确定自己看到他的下颌紧绷着,脊背挺直着。
他的声音软软的:“我没觉得了不起没觉得委屈,没觉得你拖累了我,我只是觉得,是我不好,才让你受委屈,是我拖累了你。”
白雪冷笑:“你以为不痛不痒说几句我就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告诉过你的,白玉无瑕宁碎不全,你听不懂吗?”
关山远放下碗,俯身过去,双臂撑在白雪两边,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我没碰过她,至少,没跟他上床。”
我噗嗤笑起来,郑怀远识趣地扯了扯我,示意我别当电灯泡,拽着我出来。
门关上的瞬间,白雪的脸红的跟番茄似的,语气不自觉软下来:“你神经病啊,混蛋,别跟我扯这些,跟我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嗯?”
关山远低头吻住她,把她的全部情绪堵住。
我靠在墙上吁口气,心头的沉重却更多了,盖聂没找到,还害得白雪流产,最要命的是她以后怀孕会很困难,要怎么办?
我这一辈子都会内疚难安的。
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女人受伤流产就会很难怀孕,顾良书是,小花是,白雪也是。
“想什么?”
我看着郑怀远:“我在想,一定是谷英杰的人把盖聂带走了,他挺危险的。因为他知道太多秘密,谷英杰不会让他活。”
郑怀远沉思良久,发表了截然相反的意见:“不一定。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上次在我的别墅里,不远处有一个杀手帮了我的忙么?我有直觉,那个人是我们的朋友,而且,他一直藏在暗处。”
我被他的结论弄得哭笑不得,这时候关山远走出来,我眼尖看见他的下嘴唇出血了,不过看他一脸笑意,想来两个人有所和好。
看见我们站在走廊上,他径直走过来,开门见山:“盖四被谷英杰的人带走了,当时那些人挟持了两名孩子,我们没办法……”
我点点头:“我知道,要是我在,也会这么做,不能牵扯无辜的人。”
“你放心,骆三他们全力追击,那些人跑不了的。”
我叹口气:“小良说,谷英杰带着枪亲自过来了,是不是更棘手了?”
关山远讥诮一笑:“来了更好,我正不知道找谁算账呢。”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会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现在,涉及到我最爱的男人,我的心也狠起来:“对,别轻易放过他。”
过了几秒钟,我又道:“大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白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应该劝着她的。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对不起。”
他自嘲一笑:“你又何尝有错呢,错的是我,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她。”
郑怀远打断我们:“要我说,错的是谷英杰。”
关山远一愣,随即附和:“对,都是那个混蛋。郑怀远,刀爷的解剖那边,你帮忙盯着点。如果谷英杰真的使用药物控制了刀爷的话,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美国那边,骆三的人还在查,应该也快有结果了。”
郑怀远点头:“你放心,法医跟我关系很好,我已经以前打过招呼。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联系我。”
关山远一只脚支在栏杆上,看着悠远的天空,喃喃道:“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下午一些的时候,关山远的心腹前来报告消息,说骆安歌的人一直跟着带走盖聂那群人,基本确定了他们的落脚点,只能谷英杰到了就动手。
而同一时间,郑怀远那两个法医朋友也传了一份刀爷的解剖报告过来:确定他的肠胃里有某种能使人精神错乱的药物。
但是这还不算是能将谷英杰定罪的证据,而且,现在警方一致认定盖内和乌卡是一伙的,而且是盖聂杀害了刀爷,因此关山远说得对:“江湖的事情就用江湖办法解决。”
心腹问:“接下来怎么办?”
关山远看着郑怀远,笑了笑:“你认为呢?”
郑怀远也笑了笑:“既然你说用江湖手段,那就别把我当警察。谷英杰自以为下得了这么一盘好棋,那咱们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好棋。这边你要是搞的定,我下午就回康城去,有些事情,可能我去做,才不会引起怀疑。”
关山远面露赞许之色:“郑怀远,你要不是警察,我真想跟你千杯不醉。”
“你这意思,我是警察,所以你就不把我当朋友?”
关山远笑道:“也不是这个意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浑身不自在。”
郑怀远虚虚的一拳头砸过去:“得了得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去安排安排,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他很快就订好票,我送他离开医院,到了小花园,他停下来看我:“江别忆,找到盖聂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留在他身边。我不能没有他,孩子也不能没有他。”
他愣了愣:“那挺好,我也……我也举得应该这样。”
我看着他,很认真道:“小外公,谢谢你。要是没有你……”
他打断我:“牙都酸倒了,如果你非要感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从现在开始,不许喊我‘小外公’,把我喊得七老八十似的,我有那么老吗?”
我稍息立正敬礼:“是,郑警官。”
他被我逗得笑起来,看了看表,挥挥手走了。
我看着夕阳余晖下他的背影,突然有种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的错觉。
这个在我生命里出现时间最短,但是给我的陪伴和关心最多的人,他就这样渐渐走出我的视线。
关山远要在医院陪白雪,虽然白雪还是爱答不理的,尤其她的发小,那个长得挺帅的叫南嘉的男人来了后,她就没再正眼看过关山远。
我住在医院后面的酒店,明明身心都很累了,但就是睡不着,抱着毯子缩在阳台上看星星。
台风入境的天气里,难得看得到这样的月明星稀,我想起以前我跟盖聂在一起,我们俩就经常躺在阳台上看星星。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相亲相爱,从来没想过会遇到那么多坎。
而我现在也几乎可以确定,他当初之所以跟我离婚,应该就是害怕谷英杰伤害我。
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了是吧?
我就是傻,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自己选择的男人,怎么还怀疑上了呢?
我抱着毛茸茸的毛毯,在心里骂自己粗心大意,因此就没有注意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脑海里想着找到盖聂后要如何死皮赖脸赖在他身边不走,还有要如何跟他白头偕老情比金坚,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被狂风暴雨惊醒的时候正是半夜两点半,从阳台可以看见酒店正前方那个喷泉那里,一颗很粗的大树被风连根拔起,正倒在喷泉里。
昨晚没关窗子,此刻有雨水渗漏进来,我小心翼翼走过去,想要把窗子关上。
酒店保安正合力要把倒掉的大树移走,此刻一个电闪雷鸣,我突然看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喷泉不远处。
就在那电光石火间,我清晰地看见她像一个水鬼站在那里,也正看着我。
我们隔得有点远,但我就是感觉到她在看我。
我下意识转身就要跑,跑了几步想起不对劲,冲过去确定门已经反锁了,又折回阳台边把窗子关上把窗帘拉上,然后缩在角落里给关山远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许是都累了睡着了,或者是怕吵到白雪,所以调成了静音。
我的心里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恐慌来,巩音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冲着我来的吗?
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乱不能慌,可是根本不管用,虽然跟郑怀远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