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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她可以天真无邪拿着我儿子的皮做的鼓乐呵?
母债子偿,她也应该死。
可是我想,要是我真的杀了她,你一定会怪我,你母亲一定会怪我。
我不愿你怪我,曾经你皱一下眉头我都心痛得要死,我怎么会让你怪我?
就像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我们之所以会分开,是因为别的人和事。
四哥,我们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小瓶盖了。就当,就当我们缘浅,就当他在天上守护着我们,就当……就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只是一个梦。
这样一想,是不是好过一点?
孩子是无辜的。虽然巩音殊害了小瓶盖,但是那不是缘缘的错。
从我们帮她取名缘缘那一刻开始,也许,冥冥之中早有天注定的,你们是父女,不管相隔多远,不管她的妈妈是谁,你们血液里面本就有着割不断的亲情在里面。我知道你不爱巩音殊。我非常确定,你不爱她。但是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我这辈子是和自己的孩子无缘了,希望你和缘缘。不要缘尽于此。
四哥,千言万语要跟你说,提起笔却不知要从何说起。在我眼睛看不见的那些日子里,我知道你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没办法告诉你啊,我没办法把那些肮脏的画面告诉你,我怕你会难过。我一次又一次描摹你的轮廓,我知道。我只能依靠这些仅存的可怜的念想来支撑我度过余生。
另外,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多关照小七,还有妞妞和小良。
还有一件事,郑氏虽然蒸蒸日上,但是毕竟在很多领域还不算成熟,郑怀远一直对我不错,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一直把他当成亲人,你多帮衬帮衬他。
至于我妈那边,至今想起来仍旧像一个噩梦。但是她是老江最爱的女人,所以,我就算再有想法,就算她再偏心巩音殊,我还是要把她当成我的亲生母亲。
我不想让老江担心,也不想让你担心。
你也不要让我担心,不要怪你的妈妈,不要怪任何人。
四哥,再见了,在这世界上,会有更好的女子站在你身边。忘了我,开始你全新的生活吧?
我也会开始全新的生活。
天涯海角,不管你以后是辉煌是堕落,是浓烟是暴雨是晴天是风是雨,我都祝福你。
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那么,四哥,就当……就当我不在这世界上了,就当我从没来过你的生命,就当我是一个梦。
梦醒了,你该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
四哥,四哥……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报应()
四年后,我站在盖氏大厦顶楼办公室,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听着梁鸥的汇报:“公子,还是没有……没有夫人的任何消息。郑怀远那边,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他和夫人有联系。”
我闭上眼睛:“郑龙那边呢?”
“老爷子那边,一年大半时间都住在荷兰果园里,偶尔妞妞小姐和小良少爷会过去陪他。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呢,还是没有夫人的消息。公子,您说,夫人会不会……”
我打断他:“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做傻事。”
梁鸥默了默:“对了,公子,巩音殊那边,倒是有消息。您……您要听吗?”
我兜转心思:“说。”
“是这样,当年您不是叮嘱我让她自生自灭,只要找人跟着她。不要让老太太找到她就可以吗?她现在也算是废人一个,毁容之后,连工作都找不到了,有时候毒瘾犯起来,什么都愿意出卖。而且……而且,她好像得了艾滋病。这是,昨天我从她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您看看。”
我接过来,是一个铁皮盒子,打开之后,我就傻眼了。
三年来,我一直不愿意去想,当年江别忆所经历的的那些,只要一想起来,我就会难过得想死。
可是我没想到,都三年过去了,巩音殊那贱人竟然还保留着这些东西。
我更加没有想到,她当初会拍下这些东西,会留到现在,一直没被我发现。
我冷着脸:“还有谁看到过这些东西?”
梁鸥瑟缩了一下:“据我所知,除了巩音殊之外,应该没有别人。我打电话确认过,那些报纸杂志社都说没有收到。我相信就算收到,他们也不敢发出来。”
我不寒而栗:“不行,你再去确认,一定要万无一失。另外,你去安排安排,我要见巩音殊一面。”
梁鸥吓到了:“公子,您确定真要去吗?她有艾滋病,万一……”
我死死捏着那些照片:“我必须得去,你不要声张就行。”
梁鸥并没有走,默了默又道:“公子,还有一件事,您可能会想知道。还记得当年……伤害过夫人那几个人吗?”
我点头:“嗯,怎么了?”
“咱们不是使了点手段把他们送进局子里了么,就在我来公司之前,接到监狱那边的电话,其中两个人……死了。而且,死法特别……特别……”
我听出来一点不对劲:“特别什么?”
“公子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王林生是怎么死的吗?监狱里那两个,说是和王林生的死法一模一样。都是被人割了生殖器,我去看过,其实不太一样,那两个还被割了舌头,砍了双手,挖了双眼,总之已经四肢不全血都流干了。”
我蓦地想起来什么:“是那个杀手干的?”
梁鸥点头:“据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公子,我们现在已经初步可以确定,这杀手对我们没有恶意。我甚至觉得,他一直是在帮夫人报仇。”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早就知道那人对我们没有恶意。
我关心的是,当时被关进局子里的,不是有五个人吗,死了两个,不是还有三个吗?
那三个怎么样?
梁鸥道:“死的确实是两个。另外三个在另一个监狱,我已经问过了,好好的。我怀疑,那杀手是要一个一个来,估计啊,很快也要到那三个了。就是,警方已经高度重视起来,已经派人保护那三个,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他们是罪有应得,这个先放一放。目前当务之急,是安排我跟巩音殊见一面。”
梁鸥出去后,我站在窗前,下意识就点起一支烟开始抽。
在跟江别忆在一起之前,我有一段抽烟很猛,一天一包都还不够。后来跟她在一起,慢慢我就戒了。她离开后,我又抽上了,尤其是在烦闷的时候。
秘书在外面敲门,语气很无奈:“盖先生,老太太带着缘缘过来了。”
她刚来的时候,我妈带着缘缘过来,她过来通知我的时候,说的是“缘缘小姐来了”,别我骂了一顿。
后来她就知道缘缘是个忌讳。
我有点头疼,四年了,我妈一如既往坚持做三件事:劝我回家,把缘缘送来给我。以及寻找巩音殊。
江别忆离开后,我跟老太太大吵了一架,扬言要跟她断绝母子关系,气得她心脏病发住了医院。
其实我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老太太也是怎么熬过来的。
很多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怯生生看着我:“爸爸……”
我心里一痛,尤其是视线所及看见的是小瓶盖趴在我脖子上乐呵呵的照片。我的心就疼得不行。
缘缘越长越像我,但是每次看见她,我就会想起小瓶盖来。
同时,我也会想起,她的妈妈,逼得我妻离子散。
我就没办法去爱她?
江别忆说孩子是无辜的,真的是无辜的吗?巩音殊做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会报应在她女儿身上吗?
看我没反应,缘缘吓得不敢动,片刻之后转身:“奶奶,外婆……”
听见那一声外婆,我不由得抬起头,果然就看见郑碧尧和我妈有说有笑走进来。
我的心又是一痛,江别忆离开的第二个月,郑龙就登报声明,郑碧尧和郑家断绝关系。并且提到,郑家任何人只要敢帮她和巩音殊,就要被逐出郑家。
眼前浮现出大雨滂沱中她跪在郑家大宅门口。郑南风气愤得要杀了她的样子来。
她去老宅子乞求奶奶的原谅,说什么对不起老江对不起小江,说什么愧对江家列祖列宗,哭得要死要活。
奶奶那时候早就缠绵病榻,说了一句“江家不配拥有你这么高贵的儿媳妇”后,叫姜东关上了大门。
那么她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来问我巩音殊的下落吗?
还是要来忏悔?
我妈一进来就对我板起脸:“你是怎么回事,你看好好的孩子,被你吓成什么样儿?”
我冷笑:“我没稀罕你们来。”
“哎哎哎,你这臭小子,你女儿想爸爸了,我带她过来找爸爸也错了吗?”
我不疾不徐迎着她的目光:“你没错,您永远都没错。错的是我……”
她还想说什么,紧随她身后的郑碧尧扯了扯她:“老姐姐,咱们好好说话,孩子看着呢。盖四,不是我妈说你,都四年过去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缘缘是无辜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接纳她呢?”
我讥诮一笑:“第一,我没有你这样的岳母;第二,我的气永远不可能消,尤其是对你;第三,缘缘无辜,小瓶盖不无辜,江别忆不无辜么?”
她看着我:“你有气全撒在我身上。缘缘是无辜的,她是你女儿,是盖家的骨血啊。你看她那么可爱,是不是和小瓶盖很像……”
“你给我闭嘴……”我怒不可遏地把面前的烟灰缸砸过去,“你还有脸跟我提小瓶盖,要不是你那干女儿,小瓶盖会生死未卜么,我会妻离子散么?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要不是看在你生了小江的份上,我恨不得把你也千刀万剐。”
她吓坏了,嗫嚅着不敢说话,往旁边缩了缩。
我妈上前来:“你疯了,她好歹是你岳母。不管你是跟江别忆在一起,还是跟巩音殊在一起,她都是你妈。”
我突然觉得好累:“我是疯了,在小瓶盖失踪的时候,我就被你们逼疯了。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们,我就算当和尚。就算全世界女人死光了只剩下巩音殊,我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反正没了江别忆,我也就是行尸走肉。”
这是我第一次提到死,以前无数次被我妈逼急了,我最多就是跟她吵几句。但是现在,我都懒得吵了,直接撂狠话。
被我这几句话吓得瞠目结舌的老太太,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你真要这么狠心,为了一个江别忆?”
我很有报复的快感,尤其一想到她知道缘缘的存在后那种非得逼着我娶了巩音殊抛弃江别忆的疯狂劲儿。
我小心翼翼掏出手帕擦拭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然后小心翼翼亲一口,再小心翼翼放进保险柜,这才拿着手机起身:“抱歉,我还有事,慢走不送。”
我妈跌坐在沙发上,捶胸顿足的:“造孽啊,盖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忤逆子,你让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我依旧不为所动:“妈,我劝您,带着您孙女乖乖待在盖家老宅,不要来惹怒我。生活费什么的,我会多多给您。还有,不要试图再给我安排相亲,您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要是再逼我,我就找个男人结婚,让大家都知道,盖四是同性恋。最后,提醒您一句,不要再试图寻找那贱人。”
缘缘看老太太哭,吓得哇一声哭起来。
郑碧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拨浪鼓出来:“缘缘过来,你看外婆给你准备了什么?你以前爱玩那小皮鼓,还记得吗,我叫人帮你改成拨浪鼓了,好不好看?”
头皮一阵阵发麻,我几乎晕厥过去。
那些回忆一幕幕闪现出来,下一秒钟,我抢过那拨浪鼓,发了疯一般地砸在墙上:“都给我滚,都给我滚……”
我妈冲过来,护犊子似的一把抱起哭得岔气的孩子,冲着我吼:“你疯了,你看把孩子吓的?”
我捏起拳头,看着郑碧尧,有点忍不住眼泪:“你知不知道,那小皮鼓是用什么做的?是小瓶盖的皮,就是你那好女儿,把小瓶盖左手上的皮剥下来,给她的女儿做了玩具。”
“哎哟哎哟,盖四,你别吓我,怎么可能?”
郑碧尧捂着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忍不住冷笑:“怎么,觉得我骗你是不是?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女儿还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缘缘是怎么来的,你真的以为我做了对不起江别忆的事?”
这些事情我妈都知道,此刻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扯着我的手臂:“盖四别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