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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剑说:“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可要带一些人手?”楚宁憬是二房现在唯一的公子,总要小心一些。
“堂哥放心,父亲也给我留了一些人,足够了。”因为父亲高兴,楚宁憬也拥有了自己的人马,在楚家走路也是可以直起腰板来了。
“那就好,去罢。”楚钰剑点了点头,摆手让他离开了。
等他们赶到四牙岭的时候,侍卫四下查看了一番,面色凝重,向楚宁憬禀报道:“公子,这里恐怕是发生过一场打斗。”
“晚了,晚了。”楚宁憬口中不断地念叨着,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这里应该是经过一场厮杀的。
少年颓然的垂下手臂,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鼻尖是冰冷的草木气息,到底是,来晚了一步。
“公子,要不要派人去告知山庄那边?”
“派人快马到铸剑山庄,告诉父亲,说兄长可能不太好。”
他抬起头,山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太迷惑了,太不解了,一个家主之位,真的可以令人如此丧心病狂吗?
还是说,这个楚家本就是一群疯子,这个想法令楚宁憬为之颤栗。
有何不可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当然不止是一个家主之位,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楚家真正所拥有的,是乌衣骑。
楚敛手里能够调度的人并不算少,可与楚肆比起来,就大大的不如了,这也是楚肆如此放手松懈的缘故,楚敛此时知道,她
因为卑劣的心思作祟,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她觉得亏对于楚虞,平心而论,这种事情,本来也就是自己错了,可因为这心性卑劣,就要不断的安慰自己,是对方做了对不住自己的事情。
她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但是,相比恶人,楚敛更感到自己的伪善,更令人生厌。
“乌衣骑,堂前燕。”
楚敛和左辞第二面在兰若寺,左辞正在与寺里的主持说话,楚敛不便过去打搅,便自顾自走了出去,在海棠树下等了一会。
左辞与主持说完了话,神情愉悦,似乎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看见楚敛也赏了个笑脸:“楚少主,这边请。”接下来,两人交谈了一些关于近日的事情,譬如魏长恭。
“魏长恭此人素来谨慎,清廉,”左辞说着又顿了顿,笑着挑眉道:“而且最罕见的是,还是个情种,不好招惹。”
他眉眼生的磊落,做出挑眉的样子也极为好看,楚敛心叹,皇族之人一贯生的颜色好,左辞用了罕见两个字,来形容情种。
眼前这位可是娶了有名的绝色佳人,皇族摄政王的正妃,万里挑一也不足为过。
左辞说了两句魏长恭的事情,随即看见她,说:“官场与江湖究竟不同,虽说唯才任能,有些人适合京官,有些人确实适宜地方上的,一味的忠君爱国也是不可的,这样最容易乱的,这是为官之道。”
左辞抬手弯了弯长出来的花枝,上头生了一簇簇的海棠花,颇为娇艳,他松开手便抖落了一地的花,疏疏落落的下来。
“派别之争也是有讲究的,固然,皇帝需要孤臣。”
左辞意有所指的扫了她一眼,说:“不贪财,不好色,不爱权,这样的臣子不太好。”
“魏长恭算是什么?”
“他从前有软肋的,现在没有了,而且被人逼上了绝路。”左辞皱着眉头,宫里宦官的力量太庞大了,他插手不到宫里,当初赐死魏长恭的夫人,也是死后才知。
楚敛不能有所隐瞒:“不瞒殿下,这事怕是也有我们的手笔。”
“那事竟然是你做的,可不仅仅是胆子大不大的事情了,楚少主,看来你也是位道貌岸然的。”
左辞摊了摊手,说:“往前楚少主谁也不信,不对,就是如今你也是谁都不信。”
楚敛手里拈了一朵海棠花低头嗅了嗅,听着笑了笑却不说话。
左辞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要发笑,“海棠无香,你难道不知?”
“噢,不知道。”
楚敛把花从鼻子前拿开,急于摆脱这种受人限制生活,但她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来,没有办法。
覆灭楚氏,楚氏一旦坍塌,不知多少地方要受影响,单单钱庄便不能倒的,楚敛不能一气舍弃所有的人。
说是楚氏少主,可她却处处受制于楚肆,楚肆自然是不放心她的,防着她,可他又不忍心杀她,也不能杀她。
第97章 喋血()
朗朗如玉,皓月如辉,今遭的铸剑山庄血流成河,大劫已至,惨绝人寰。
铸剑山庄出了大事,原本是为了显得遗世独立,可到了此事,就成了无法逃脱的绝境,哪怕是与他们最近的百里山庄,也不会有丝毫察觉。
楚敛对此表示很满意,这既然不是好事,就应该低调的结束。
不过眼下从铸剑山庄的反应可以看得出,肯定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情了,她觉得楚家礼佛的日子简直太好。
因为楚虞和楚敛未归,马车少了一辆,所以楚娴是落在后面回来的,可还没等她进入山门,就看见许多人涌了出来。
“大小姐,快跑吧,山庄出事了。”楚娴在半路上,就听见了仆从们嘈杂的呐喊声,她有点慌乱,从没遇上过这种情景。
“楚大小姐。”男子轻柔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突兀,尤其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
楚娴回头定睛一看,她认得此人,正是来过铸剑山庄的玉堂秋。
玉秋堂终于找到了楚娴,她在烟雾中跌跌撞撞的走来,他心中大喜,立马跑了过去牵住她的手,神色欣喜又焦灼的说:“楚大小姐,铸剑山庄出事了,到处都在杀人,快跟我走吧。”
楚娴先是吃惊于他会在这里,下一个反应就是让他快点离开:“你怎么在这里,现在山庄里很危险,你快走。”
“别问这些了,我先带你出去再说。”说着,玉堂秋就牵她往外走,却突然感觉身后的楚娴不走了。
顿足回头看她,却听她信誓旦旦的说:“我不行,不能走,我是楚氏大小姐,我誓与楚家共存亡。”
楚娴一把甩开他的手,看着铸剑阁的目光坚毅,她身上沾着族人的鲜血,楚敛想要毁了楚氏一族,她阻挡不了这场覆灭的灾祸,可是,她不能逃。
她是楚家子弟,是铸剑师的后人,她的选择从来不应该是知难而退。
玉堂秋不能理解楚娴的话,眼下逃命才应该是最要紧的吧,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委屈的死掉。
玉堂秋以为是自己看上去太不可信了,他竭力诚恳地说:“为什么,我会保护好你的,你相信我。”
他一直默默的让人注意着铸剑山庄,就是想着能什么时候见见她,这次听说她去寺里礼佛,他在皎月楼脱不开身,不敢离开戏班子那么远,特地赶来这里就是为了路上看她一眼。
“我并非不信你,”楚娴眼眶泛红,隐隐含着热泪,虽然依依不舍,但目光坚毅,拒绝道:“你走吧,好好的活着,娶妻生子,忘了我,一辈子平顺安康。”
“我是楚家的女儿,这个时候,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楚娴的此刻如同瑰丽的火焰,她敢于从容赴死,为这楚氏骄傲。
玉秋堂怔怔的看着她,他如今才发现,即便他再如何努力,而楚娴即使再如何没落,他与楚娴之间的距离也是天差地别。
因为此时此刻的玉堂秋,才意识到,他们的差距在于,无关权势,无关富贵,无关门第,他们这样的不同,她的骄傲,是他永远不能懂得的。
他脸上拂过带着焦灼温度的晚风,抬头望向了遥遥矗立的摘星楼,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楚娴说:“大小姐,对不住了,我不能让你死,你得活着。”
他招了招手,走了一步直接让人打晕了楚娴,将她抱上马车,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铸剑山庄已经是不可能平静了。
铸剑阁一片煌煌,昏黄的斜晖照在楚敛的白衣之上,发散出淡淡的光辉,绣着野荼蘼在袖子上,她的目光无神黯淡,抬头似乎看着远方的景色,但又空无一物。
楚敛从未踏足于此,她试图让自己以平静的心绪进入这里,压抑下所有的情绪。
楚钰剑从背后一剑劈斩而来,楚敛未待转身,传来一声女子惊叫,回头一看竟然是趁乱跑出来的谢眉若。
楚敛抹了一把她嘴角的血,只能干巴巴的说:“眉若,别说了,你不会死的,我让阮奚来救你。”
谢眉若奄奄一息,泪水止不住的流,口中喃喃的对她说:“少主,你对我这么好,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楚敛蹙眉沉声道:“快去叫阮奚,让他给我滚过来。”
“少主,少主,我真害怕,好多死人,真的好疼啊,好疼啊!”
“不,眉若,是我委屈你了。”楚敛有点可怜她,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救了谢眉若出火坑,即便是利用她也理所当然,哪怕是整个谢家在她手中,也可以当作棋子,更何况一个不得宠的女儿。
她应当感恩戴德才是,自己给了她庇护,才能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谢眉若背叛自己就是罪无可恕。
可到底,而今她才明白,是自己将她拉出一个火坑,生生又推入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阮奚一看谢眉若伤口的位置,又为她把脉,最后摇头道:“少主,已经不行了,刺中了心脉。”
楚钰剑神情些微黯然,她擦净了手上的血,低声自语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含章看到她的面容,隐约明白了什么,只看一双眉眼,活生生年少的薛敬轶,他知道当年的事情里的隐情,也劝阻过楚肆,可他到底是不清楚,三弟楚帧应是最清楚的。
楚敛口齿冷然,徐徐道:“今日兵戎相见,实非我属愿,但是灭族之仇,不能不报。”这铸剑山庄与她已是囊中之物,楚敛不能不得意的。
“好歹楚家也将你养大成人,你就是如此回报我们的吗,楚敛,别忘了,你喊了家主十多年的父亲。”楚钰剑眼神冷淡,满覆寒霜,霍然怒声吼道。
“不杀你们,难道我还应该感恩戴德不成?”楚敛声声凛然,心硬如石,忍不住带着无限的恶意,口吻清淡地说:
“是你们自己,创造了置自己于死地的兵刃,铸剑山庄,多么辉煌的存在,但今日之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楚敛,你太贪婪了。”楚钰剑盯着她,冷声说。
楚敛昂了昂下巴,道:“那又如何,我是楚氏少主,你们谁敢将此事说出去,你们没有机会了。
今夜之后,铸剑山庄里的各位,将不幸罹难,只留存少主一人,楚少主过于悲恸,闭门谢客。”
楚含章终于说了一句话:“你想做什么,灭门吗?”
“灭门不敢,只是恕我,不能给你们卷土重来的机会。”楚敛徐徐地坐了下来,双手撑膝,看着他们目中含笑。
“楚敛,你疯了。”楚钰剑忍不住斥骂,恨不得立时扒了楚敛的这层面皮,咬牙恨齿道:“什么所谓的深仇大恨,不过是为你的野心掩饰罢了,你对薛氏根本没有任何感激之情,何谈复仇之说。
楚敛,就算你真的是楚家子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你敢说,今日的事情不会发生吗,你不会亲手杀了你的兄长吗,弑父杀兄吗?”
楚敛突然自我嘲讽的嗤笑一声,霍然而笑,摇着头道:“这很难说呀,兴许我真的会,不过,若真的是血脉相连,我没准还留各位一条命呢。”
“我楚氏男儿顶天立地,无需与你这狼心狗肺之人求饶。”
楚敛抿紧了唇,她指骨抵住了额头,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说是交战,不如说是碾压式的屠杀,楚家的几位主子带着所有的人负隅顽抗,晦暗不明的光影落在众人的眉眼上。
楚敛一一的看过去,为首的楚含章父子,他们目光炯炯,没有任何退缩之色。
这其中却没有楚肆,他会在什么地方呢,他可不像是会当缩头乌龟的人。
“你休想进入铸剑阁。”楚含章父子率人持剑守阁,誓死不要楚敛踏进一步。
“那我就杀了你们,再进去也不迟。”楚敛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她眉骨高深,眼睑一如从前的纤长秀气,白皙面皮却透出青色来,额上伤疤越发狰狞起来,透出一股阴狠的气息。
“那就不要废话了。”
抬手,落下,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想过,少主的剑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多年来,铸剑阁第一次遭遇了血洗。
这是楚敛多年来,第一次进入铸剑阁,楚肆是楚家主,但真正能够铸剑的楚含章,掌握官场人脉的是楚岷,行商敛财的是楚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