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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敛离开后,云竹鸢释然松了一口气,她只怕楚敛被丈夫说服,两人若是联手,义兄的“大业”必然更上一层楼。
至此,她美眸凝着窗外离开的背影,微微笑了起来,格外轻松道:“我早前就说了,楚敛此人性情冷僻是出了名的,你何必来自讨苦吃呢。
你与他有素昔之交,可他那有白玉公子之名的长兄,难道不更比与你之间情深意厚。
可是人家与他做了近二十年的兄弟呢,到了最后,不照样是尸骨无存的下场么。”
云竹鸢被秦川眼风淡淡的瞟了一眼,也不觉得生怯,她看得出秦景芝面上整日嘻嘻哈哈,可比谁都在意这家主之位,而义兄也。
思及此,云竹鸢眉心生厌,心绪不佳,义兄同秦川到底在搞什么鬼,她也不是十分清楚。
可自从当年云野鹤设计害死他的亲姑姑后,云竹鸢就看清楚了他的决心,后来的那位魏大人便性情大改,对杀死魏夫人的人仇恨至极。
秦川想起另一桩事,惆怅道:“罗敷说,这次的情形有点不好,要我送去三万两白银,唉,我这生意什么时候能见到盈利啊。”
秦罗敷被秦家嫁给了庆山王妃的弟弟,庆山王给秦家行一些方便,秦家给庆山王的自然是真金白银。
秦川归根结底是个商人,赔本的买卖他不会做,虽然大多时候,会遇到一定的风险,他很精明,到现在为止,秦家已经送出去二十万两的白银,秦川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
云竹鸢忽地妩媚一笑,素手挽住他的衣袖,轻飘飘道:“你这一次若是失败了,我定要举杯庆贺了。”
第104章 家主REens。()
徐琅遇刺了,这是楚敛到长安后,听到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叶繁使人送了消息过来,但自己并没有回来,只是请楚敛到礼国公府走一趟,楚敛当然义不容辞的就去探望了。
为了聊表心意,顺路从明玉坊买了两包糕点上门,一包松仁蜜枣糕,一包杏仁白糖糕。
早有小厮在国公府门口等候,看见迎面而来的楚敛,赶忙就热情地迎了进去。
进入徐琅居住的院子的时候,正好碰上徐琅的夫人从里面带着丫鬟出来,楚敛垂下眼帘,侧了侧身,避开路让对方先行离开。
对方也只当是丈夫的同僚上门探望,并没有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进屋后,看见徐琅正躺在塌上,惊了一下,不是说没受什么大伤吗。
结果细看之下,发现他除了脸色白了点,没什么大碍,才上前去微笑着道:“徐大人,您受惊了,咳,给您带了些点心。”
“没事没事,叶公子的武功高强,有惊无险,只是我家夫人,非得要我躺着歇息,好让人抓了压惊的药来。”徐琅笑眯眯的坐了起来,摆了摆手道。
他索性掀了身上盖着的东西,让人上了茶水,一反常态的温和,对叶繁多有夸赞叶繁的能力,想来这救命之恩是难以忘记了。
楚敛闻言笑了笑,心知徐侍郎这回是吓坏了。
“啊,我儿子女儿喜欢,多谢了。”至于两样糕点,徐琅直接让人拿了下去,说是留着给公子小姐回来吃,楚敛的神色不变,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
屏退多余的下人后,房间里只剩下徐琅与楚敛,两人先就遇刺事件交谈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无非是遇刺后叶繁命人悄悄跟上,去追本溯源了,只要安心等待结果就是,最后聊着聊着依旧是歪了命题。
“你信不信,西厂这一动手,就要有大人物倒霉了。”徐琅低眉吹了吹氤氲的茶气,意态悠闲。
“看侍郎大人的样子,是牵扯不到礼国公府吗?”
徐琅的笑容顿了顿,真是,楚敛这个人太不会聊天了,和那个郁未冰一个讨厌样子。
“不过既然徐大人觉得叶繁尚且可以,不如接下来的时日里,继续留在府中保护大人吧。”楚敛善解人意的提出了这个徐琅一直的想法
徐琅闻言大喜过望,直接站了起来,大声感激道:“如此这般,再好不过了。”
楚敛对叶繁交代了一番,随即就告辞离去,摄政王让徐琅转告她,约定了地点,有吩咐要交代。
楚敛很快在午后到了地方,她自己也是普通衣着打扮,门口是不起眼的几个人守着,宋凌在里面听见动静,来开了门,请楚敛进去后又重新闭了门。
“不知殿下有什么事要交待?”楚敛看到他站在窗边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她似乎瞬间被这道影子拉回到了过去,去苍梧堂见楚肆的时候。
左辞笑着回头,眸光清亮,说:“本王唯有正事,才可寻你这位长令使大人不成?”
“当然不是,殿下说笑了。”楚敛一本正经的应答,着实无趣。
左辞蓦然收敛了笑意,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又想起她的身份,僵了一下收回了手,正色道:“好了,本王也不与你说笑了,徐琅的事情你们办的很好,这一次,该有褒奖。”
左辞盯着她的额头,突然说:“想来竟是可惜了,你若不被毁容,却也不比她容色相差几分。”
楚敛听见他喟叹又可惜,心下十分好笑,难道不也是因此,这位殿下才放心自己的差事,他们这种人,向来如此。
“清微。”这是左辞第一次唤楚敛的表字,笑着张了张嘴角,很真挚道:“辛苦你了。”
楚敛低眉谦虚道:“这是卑臣的分内之事。”
“以前曾许诺会予你愿望,你可想好了?”左辞无非想要探一探她的虚实底线。
“卑臣并没有想到。”楚敛迟疑着摇摇头,她当然想要摄政王的许诺,但是目前她还没有什么需要求人的。
“无妨,你慢慢的想,本王不会食言。”左辞看见她纠结又苦恼的样子,笑了笑。
“多谢殿下。”楚敛得好好珍惜这个承诺,即使对于左辞来说,这不是个简单的许诺。
左辞让她回去考虑清楚,随后先说了这一次的任务:“卢国公府会护送一波人离开这里,你赶在他们走到下一个地方之前,尽快截杀。”
“是,卑臣明白。”楚敛即刻应下,忽而疑惑道:“卑臣有一事不解。”
“噢,说来听听。”左辞声调微扬,随手放下了甜白瓷茶盏看着她。
“既然是朝臣,殿下身为摄政王,不应以此手段对付他们吧?”楚敛只是疑问,并无他意。
左辞挑了挑浓长的剑眉,轩然道:“怎么,与尔等心目中的贤明君主有所出入,没有那么好了,对不对?”
当初楚敛说的义正言辞,只愿意效忠皇族正统,因为皇族后裔是与寻常人有所不同的。
楚敛想了想,犹豫了下,还是觉得说出来的好:“非也,只是殿下会愿意使用这样的手段,卑臣觉得不像是殿下风范。”
左辞微微颔首,负手道:“是啊,这等的阴诡之术,自然不该本王行使的,理应谢绝。
本王总算知道,为何明明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先帝却宁愿把它封存起来,杀人剑,凶器也,惑主。”
当一个人习惯了凶杀阴诡之事,而又太过得心应手,就会上瘾了,左辞要想用好这把剑,其实很不容易。
作为死士,他们很听话,也就更容易迷惑上位者,以为杀戮就可以解决一切,从而不愿再恢复贤德本性。
“是,殿下,”楚敛闻言凛然,低下头道:“卑臣明白了。”
乌衣出,天下乱。
这绝非戏言,左辞看她神情严重,不由得莞尔一笑,心头甚慰,道:“你大可放心,本王既然敢用你们,自然也可把控分寸。”
埋伏了整整一天一夜,从万籁俱寂的夜晚到天籁轻响的拂晓,晨曦微明的时候,他们等待多时的猎物,终于映入了眼帘。
当年山林中被野狼觊觎的人,现在也成了蓄势待发的野兽,他们比起野狼更加的耐心。
危机乍现,毕竟只是普通的士兵,这皇城根下的更没有经过什么血战,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锐利的箭羽精准的划破脆弱的皮肤,属于这些朝廷命官的血液喷洒了清晨的林间,不管是瞬间的事情,猎物只剩下了一个。
楚敛徐徐走了出来,手中的长剑一侧,寒光熠熠,一身黑衣清瘦挺拔,目光冷厉。
“你们是什么人?”
楚敛狭长眼眸中渗出湛湛萧杀之意,被人牢牢保护着的老者对他们怒目而视,沧桑悲愤的声音响起:“我荀某一向光明磊落,就是死也要死的正大光明,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这一身黑袍之人,一看便知是这群刺客的首领,白须老者面向楚敛,丝毫不惧,多年为官的气势并不假。
楚敛抬起手中的箭羽,眸如鹰视,凉薄开口道:“圣裁独断,尔等何必自寻死路。”
“圣裁,哈哈哈,圣裁哪来的独断,尔等不过是须弥一个棋子,我为鱼肉,尔为刀俎罢了,他日,你与我等,不过一个下场。”
老者踉跄一步,苍凉大笑,声声沸烈,焚心灼日,环视身边死去的同僚,只恨世道不公,小人作祟,忧患重重。
楚敛不再多言,直接跃起一箭射杀了最后的幸存者。
负责护送的萧均宁怒不可遏,一拂袖子,指着他们冷面呵斥道:“滥杀无辜,谋害忠良,还配做什么武者。”
楚敛昂然道:“在你看来,我是滥杀无辜,在我而言,却只是奉命行事。”
当萧均宁的人马犹豫着要攻上来的时候,楚敛淡淡看了此人一眼,旋身飞起,燕子抄水,转眼间已经不见踪影,余下的黑衣人跟着一起消失了。
侍卫急忙要追上去,萧均宁扬了扬手,阻拦道:“不必追了。”
随从问道:“大人,为何?”好歹抓一个回来问问底细,早就察觉到了,不知何时起,长安城里出现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
“你以为,皇族的死士,是那么容易审问的吗?”萧均宁轻瞟他一眼,眉眼轻弯,似笑非笑道。
“皇、皇族的死士?”随从张口结舌,哑然退缩其后,不敢再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敛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是另一队人马,原本以为是刺杀徐琅的人,现在看来,也许不是。
她猛然警醒道:“谁?”
“十一哥,三年不见,难道连堂弟都不认得了?”
嘶哑的声音,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这人倒是尚且年轻,只是眼中沧桑,楚敛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楚敛压下心中惊诧,面上不动声色,冷声道:“楚宁憬,你果然还活着。”
“很吃惊吧,”楚宁憬嗤笑两声,不紧不慢道:“劳十一哥挂心了,愚弟苟且偷生多年,不如楚少主自在逍遥。”
多年未见,今非昔比,果非已吴下阿蒙。
楚宁憬盯着他,他们才长安城,就遇见了这个人,真不知该不该说是孽缘,冷声道:“我亲眼看着,五姐从摘星楼上落下,而你,就是凶手。”
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面对楚宁憬的指证,楚敛泯然不语,谁也没想到,楚宁憬成为了新一任的楚氏族长。
这个曾经被人所鄙夷不屑的外室子,他挽救了那个被楚敛所摧毁的家族,他受过所有的轻视,他终究是走到了顶端。
楚宁憬讥诮道:“怎么不说话,我记得楚少主自来威风很大的。”
“我想,我此时该怎么称呼您,曾经的楚少主?”楚宁憬眼中透露出的练达精干,他的蜕变是极为巨大的,因为冲击以及家族的巨变。
“你想说什么?”楚敛突然心如擂鼓,她竭力压下心中的揣测,不敢置信。
“你午夜梦回时,难道就不曾想过他吗?”楚宁憬语调幽深,意味不明,嘴角微讽。
楚敛眯眼看了看他,才想起,在铸剑山庄之变时,楚宁憬扑上来阻拦自己,她也曾在楚虞面前表露过对此人的不屑,至今,却独独是他为楚家拼过命,念着楚虞。
她倒是很奇怪了,瞧着楚宁憬似笑非笑道:“楚虞有何好,让你对他念念不忘?”
“无他,只诸人对我皆是鄙夷,只他对我,楚少主,你别忘了,当时连你不也是对我看不上眼吗?”
楚敛无言以对,不得不说,即便是楚虞已经死去,也不曾离开这世间,他总是如阴魂不散,
“所以,你想为他报仇?”
楚宁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当然。”似乎在觉得她说的是废话。
“你想对付我,哈哈哈哈哈”楚敛仰首大笑,眼泪几乎笑了出来,狂妄之至,丝毫没有身为女子的优雅风度,分明应是明眸皓齿的婉约,偏偏只含了阴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