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敛煞有介事的评判道:“倒也还好,兄长不仅才智过人,其他也不差于此。”
楚虞笑道:“十一又浑说了,哪有处处比人好的。”两兄弟看起来十分和睦。
楚敛一转眼,就见辛言在看她的诗稿,一双浓眉微蹙,转而又轻轻摇头微笑,便走过去问道:“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这一句也可以改成,雨打梧桐深闭门。”
“辛大人好才华,若不然,这个题目大人不妨也试一试。”楚敛莞尔道
辛言推却不过,只好又题,提笔蘸墨,楚敛新铺了一张宣纸,又用镇纸压好,倒是想看看他作得如何。
美人愁
辛言题
斜倚薰笼桂叶浓,未央深殿寂无声,
可闻玉楼新曲艳,却上梨妆总不如。
楚虞看完笑言道:“大人却是被十一带的惆怅了,外面风和日丽,你们这诗里却是凄风苦雨,愁肠百结。”
“就算我们这些年轻人,为赋新词强说愁,不就好了。”辛言笑道,他性子倒是随和起来。
楚虞又向柳蘅那边望:“不知亏之今日如何?”
柳蘅知他腿脚不便,自己拿了诗稿过来,一边笑着叹道:“已然荒废多时,做得不好,西樵不要笑话。”
柳蘅选的是美人舞,美人嘛,必要活色生香,动起来的才是最美丽的。
美人舞
柳亏之题
莲步盈盈轻绮罗,翩跹袅袅风若柳。
且看今朝歌又起,春风十里不如卿。
“看来这‘不如’二字今日最好用的。”楚虞笑道,两首诗里都用了用一个词,可不是甚巧。
“柳公子的也很好。”眼看着在这里消磨了许多时候,楚敛也起身道:“兄长,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好。”
楚虞看见楚敛远远的走了,将楚敛写的诗稿叠了起来收进袖子里。
绿柳已然成荫,一条锦河贯穿了整个江陵乃至晋州,河畔种了许多垂柳,看那粉墙黛瓦,如画女子,远处青山如黛常年烟笼雾罩,碧水潺潺,倒也有种烟雨江南的感觉。
“大人如果是想治理滁州水患的话,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分内之事罢了,在其位谋其政。方才楚少主说知晓那水患之事,不知可否赐教?”
“大人言重了,谈不上赐教,在下也只是对于滁州此地略知皮毛罢了,咱们边走边说吧,顺便我也带王爷看看这江陵美景,叶繁你们先回府。”
楚敛说着,一指前面的青石路,二人一道走去,这一点点朦胧细雨倒也不是很恼人。
两个人就着治水的问题说了很多,左不过是依着往年县志上的旧例执行,河堤坍塌只能重修,至于有贪官污吏,克扣赈灾银的事情楚敛不是朝廷中人,也不便多言。
“这里是桂兰坊,卖的都是些女子物什,香粉、头油、合香等物,闻说这里的胭脂细腻清香,没有任何杂质,王爷若有兴趣可以给王妃买一些回去。”
楚敛与辛言走过一家颇为素雅的店铺,远远飘出淡淡的胭脂香,看里面也是摆着许多寻常不经见的精巧物什,一方牌匾高挂,上书“桂兰坊”三个大字,字写的极为端正,却又隐隐有几分女子的婉约。
“这倒是免了,本官还未娶亲,府中除了些婢子厨娘无什姬妾,这倒不用了,不过楚少主方才说闻说,难道你家中姊妹不用吗?”
“我家姊妹自幼用不得外面含了铅粉杂质的水粉,若用的话也是一个学医的堂姐给她们配的香料胭脂。
至于这兰桂坊我也是听族中姐妹说的,她们自幼也是娇惯大的,鲜少有看得上眼的东西,说起这兰桂坊却也交口称赞。”楚敛说起这些头头是道,清朗朗的声音极为好听。
辛言心中暗道,本也道这南楚只是个铸剑世家,到是学别的也有,很是开明。
“楚家竟然还有学医的?”素闻楚氏以剑闻名天下,没想到还有去学医的。
“当然有,不过也是凤毛麟角,楚族族规凡我楚氏儿女必学剑术,若学的好便可以学别的,不过我那堂姐天生体弱,长老们便让改学医术,”
说着,楚敛手指拈着袖子,淡淡道:“大人是想问我吧,我天资不高,只能辛辛苦苦学了五六年的剑术,倒还勉强算的精湛。”
这精湛二字她竟这般说出口,可不止许多人要达到精湛可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情,真不是谦虚啊。
“和大人开个玩笑,万望不要介意。”
楚敛拂了拂宽大的袖子,正待说些什么,只见迎面一人驾马而来,身子挺拔,正是慕清明。
“清明见过少主,这位是?”昨日慕清明并没有看见辛言,他今日又衣着普通书生的模样。
辛言只见这青衣少女立身下马,对楚敛颇为恭敬,想是楚敛身边的侍从,虽是男子装扮细看却是个女儿家,也是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楚敛微微抿唇,道:“清明,还不快拜见钦差辛大人。”
“慕清明见过辛大人。”慕清明随即躬身见礼,不卑不亢。
不得不说,这楚家的人无论是少主、小姐、公子还是侍卫都是极为有礼,哪怕残废的楚大公子,也没有一丝病人的颓废之感,反而端坐于椅上气宇轩昂的很,说话温和有度。
而这楚少主兼得冷清犀利,口齿伶俐,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有一种独特的感觉,安然沉静。
楚敛与辛言分开后,回到别苑慢慢敛平了唇线,一丝笑意也无,慕清明看到她这幅样子,便调侃道:“少主真是善变,对着钦差大人还笑意盈盈,一对着我们这些下属就连笑也不笑了。”
“少主一直没说为何突然就回江陵来了。”侍女端进一杯顾渚紫笋放在楚敛手边,又给慕清明端了一杯的杭白菊花茶,随后退了出去。
“嗯,我那日也是突然接到父亲的密函,才匆匆下山。”
“这些事情都是家主吩咐少主的,难怪了。”慕清明端起茶来轻呷一口,啧啧称赞,又笑道:“说起来,大公子将府中打理的还不错呢,这些婢女可比三年前的好多了,连泡茶的手艺都好了许多。”
“嗯,是啊。”楚敛淡淡一笑。
而此时的驿站里,辛言与带来的侍卫宋凌也正在谈论楚敛。
“大人,依属下看,那楚少主必然不是简单之人,单凭轻功而言走路悄无声息。”宋凌的武功是暗卫中极为顶尖,如今却看见了楚敛,才觉江湖处处是高手。他余下的话自然不必多说,辛言心中明白的很。
“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人情世故玩弄于手掌,一身武功高深莫测,身旁又时时跟随暗卫,那么多人的生杀掌握在其手中。”辛言摇头笑道,眸中却是冷冷的幽暗不明。
“只可惜,还是太嫩了些。”毕竟只是个初出江湖的世家子弟。
他自然看得出楚敛故意接近他有目的,但他也看出,楚敛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
怎么可能本性冷淡疏离的一个人,突然对你意外的热情,他就是做出个样子,给旁人或者说命令她的那个人看,这个人,真是聪明的很。
宋凌听了深以为然,只不过却想不起自家大人何时见过这个楚少主,不过也不碍事。
第6章 账簿()
楚敛力邀道:“大人随我回府上喝杯茶吧。”
“也好,只是叨扰贵府了。”辛言点点头,他很喜欢楚家别苑的园林,藤萝花架,十分漂亮。
“大人客气了。”
慕清明上前提醒道:“少主,今日还要对账。”
楚敛一扶额头,她一直想着和楚虞他们作诗这件事,就给忘了,遂歉意的望向辛言,道:“差点忘了,大人,还望您不要嫌弃。”
“楚少主若不介意,本官也无妨。”辛言笑着点点头,楚敛想,他倒是随意。
“来人,请大人到落马厅就坐。”楚敛看了看慕清明。
“大人稍等,楚某一会就来。”
楚敛与慕清明走过抄手游廊,坐在紫藤花架下。
“少主,这是个机会。”慕清明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杀掉此人不就可以了。
“少主,只要那位满意了,不就可以了吗?”
“不,我要的,远不止这些。清明,你知道吗?往往那些深藏不露的人才是最聪明的。”
慕清明对她的话一知半解,却也不重要,她只要听少主的话就可以了,师父交代过她,对于铸剑山庄而言,少主就是他们的一切,她们是要用命去保护的。
“清明,你来楚家也有六年了吧?”楚敛突然有些怔怔的看着一旁的清明道,在外面微明的光线的照耀下,那平日里锋利的眉目多了几分温润柔和。
她如何忘记了,慕清明本应是比她还要谦和娴静的千金小姐,分明就是江南雨中那桥畔的烟雨女子,本就一张偏柔弱应该令人怜惜的面容,偏偏为了跟着她,把自己变成了那锋芒女子。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微雨,那些掌柜的也陆陆续续带着人抬账本来了,个个衣着华丽,不说人怎么样,只言这一身行头就抵了不少钱。
“各位掌柜,少主说这里狭小,请各位到落马厅一叙。”
落马厅是楚府专门辟开的宽阔楼阁,本是以往主人邀人赏景请宴的地方,结构精巧,今日来的人多,再加上这么多账本和楚敛请来算账的人、桌椅等,落马厅正合适。
叶繁阴森森的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各位掌柜的,请吧!”
进去一看,依然坐了七八个人,定睛再一看,呦呵,这些个人面前都摆了笔墨纸砚外加一张,算盘。
这是请君入瓮了,都算计好了,十里居地处楚府中央,来来回回也要走大半个时辰,想逃是不可能的了。
有人淡然处之,有人咬紧牙根。
正中间围了紫檩木牙雕梅花凌寒十二扇插屏,少主就坐在屏风后面,不时有侍女端茶换盏进去。
而辛言,也坐在这后面。
“来人,上茶。”陆陆续续走进来许多侍女,个个姿容秀丽,面带笑意,裙摆款款,那微微醺然的茶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屋子里还燃着青桂香,热腾腾的茶水喝下胃中,去了寒气,来这之前的忐忑不安似乎全部消融了。
济济一堂,热热闹闹的,众人你来我往,心里的算盘也打得响亮非常。
一时之间只听见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一看就都是算账的高人,就连之前不太瞧得起的慕侍卫都指尖飞快,顿时刚刚放下的心又俱被提了起来,怎么连慕清明一个侍卫都会。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檐角的铃铛在风雨中脆响,楚敛端坐在上首,目光专注的看着桌上的账本,右手时不时在上面用朱笔圈圈画画。
左手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梨花木的雕花案几,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时轻时重,敲得下面人的心肝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有人按捺不住偷偷向门外看去,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多了十来个孔武有力的侍卫,腰间别着锃光幽冷的大刀,天罗地网,布置严密,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满屋子近乎二十来个掌柜的,这还只是一半,少主的突然袭击打了许多人个措手不及,只好慌慌张张收拾了账本命人抬来。
在另一张桌子上对账的一个先生突然皱着眉走过来,将手中的一本账册给慕清明看,嘀嘀咕咕的低声细语了好半天,还不时用手在上面指指点点。
因为慕清明的手微微抬起,露出了那账册的封页,平平整整的写着“绸缎——泰和楼”五个大字。
随后就见慕清明站起来,走到屏风后。
“少主,这本账目”不时传来慕清明的低低细语,没有起伏。
而泰和楼的刘掌柜就坐在桌子右边,本就心中有鬼,此时更是一惊,清明的声音听得他的心越揪越紧,如同打鼓一般。
他慢慢喝了一口茶,掏出手帕擦擦刚出来的细汗,他的账目做的很好,一定不会看出问题的,以前大公子的人不也是没查出问题吗?
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可嘴里之前品得妙不可言的上等大红袍,在口中也愈发苦涩不堪,苦的他皱紧了眉头。
另外一些人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心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可同时自己又有几分紧张,心里直打鼓,生怕下一个递到楚敛眼前的账本就是自己的。
而屏风后楚敛却与辛言正在闲聊,时不时隐隐有声音传出来。
“那你想要做什么样的人?”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隐隐带着笑意,却又问的十分正经。
“自然是处于幕后,名不见传却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人。”楚敛垂眸抿了一口茶,随口答道。
辛言的目光更是瞬息万变,幽深莫测,看着屏风后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