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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继续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靠山。”楚敛发现自己就是收拾烂摊子的命。
忽而又想起来一件事,把殷斯叫过来,问他说:“给小师弟的见面礼备好了吗?”
殷斯办事一向很妥帖细致的,他笑说:“已经准备好了,是一柄名为斩月的长剑。”
说起这件事楚敛这才心情愉悦些,心觉殷斯这礼备的极好。剑宗的弟子嘛,总要佩一柄好剑才相衬,更何况是三师叔的得意弟子了。
她教导楚宁憬剑法的时候,只是教他楚家的剑法,而避开了剑宗的招式。
若她教了楚宁憬剑宗的剑法,那楚宁憬也算是她的弟子了,可楚宁憬不是剑宗弟子,又与她是同辈。
慕清明看见少主的手里把玩着一个羊脂玉的玉饰,冰凉细腻,少主印和私印都是用羊脂白玉雕成的,少主喜欢整块的玉石,手里有一支白玉匕首。
都说玉石有灵性,可少主用玉石来做杀伐之用,总归是不大好的吧。
慕清明也就想想,少主说话的时候温文尔雅的,实则是不喜旁人多口舌的,也是因此,湮华楼的首要规矩便是少言。
“三师叔喜欢喝阳羡茶,给他送一些茶叶去吧。”剑宗也算是百年的大宗了,并不缺什么奇珍异宝,也不需要。
慕清明突然说:“算算日子,董天他们也快要抵达长安了。”
“嗯,知道了。”
钦差大人毕竟是老主顾了,且少主下了明令要尽职尽责的运送到长安,也抵得上是千叮咛万嘱咐了。
难道少主是杀人不成,便起了拉拢这位新上任的钦差大人不成。
她想不通。
而此时的长安城里,京城府衙的曹大人也焦头烂额,一脸的苦大仇深盯着面前的苦丁茶,他也想不通。
“你说真是奇了怪了,堂堂的溧阳郡主怎么就在自己的闺房失踪了呢?”
溧阳郡主乃是容华长公主之女,容华长公主是当今的姑母,算起来溧阳郡主与当今陛下系表兄妹,自小一道长大,十分得宠。
曹大人一脸苦相,自言自语说:“溧阳郡主不过十二岁,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
许多流言说郡主娘娘和说书里的一样,被妖精摄去了,要不然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这么就从自己的家里没了呢。
“她一个人自然不成,可若是还有别人呢。”卫衣一副大爷的样子坐在曹大人的府衙里,侃侃而谈道:“唯一有机会带走溧阳郡主的人,多半就是在长公主府居住过的明蕙郡主。”
曹子初嗤笑一声,心想这太监就是脑袋不一样呵,都不是正常人比得上的,问道:“笑话,你说说看,那明蕙郡主有何理由拐带溧阳郡主呢?”
“谁说一定是明蕙郡主本人了呢。”卫衣闲闲一笑,端着手里的碧螺春轻呷一口后,随手就放到了桌上,撇撇嘴,嫌弃的说:
“曹大人,你好歹一个二品大员,皇上又没扣你的俸禄,这陈茶也好意思拿出来待客。”
曹子初正抱着自己的苦丁茶一口口灌苦水,闻言睁圆了眼睛,怒道:“哼,自然比不了您卫督主的西厂的好茶干净。”
“那是自然。”卫衣咧嘴笑了笑,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似是一点没听出来曹子初的嘲讽来。
谁不知道,这天下没有比西厂更肮脏的地方了,一层又一层鲜血流淌覆盖,偏他就喜欢那好看的西府海棠,就是御花园里的海棠树都没有他西厂里长得好看。
可见,所有的干净美丽都是由鲜血浇灌而成的。
曹子初气得说不话来,这人,心天生就长歪了,满身都是心眼,甭想跟他讲理,全都给你扯歪了去。
卫衣继续方才的话说了下去:“也许不是明蕙郡主,而是她身边的人呢,你也知道,溧阳郡主身后是容华长公主府,而与长公主府紧密相连的是谁,相比你比我要清楚吧。”
“你是说,有人利用明蕙郡主拐走皇室宗亲?”
“我只是说也许,也许情况没有你我想象中那么糟糕,只是简单地失踪案呀。”他哈哈一笑,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说一句扔一句的,没有什么靠谱的。
“简单的失踪案,也亏你说得出口,这失踪的不是平民女子,是皇室宗亲,是容华长公主的金枝玉叶,当朝郡主。”
曹子初眼睛都瞪直了,他真想撬开面前这人的脑袋看看,这里面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曹大人,人要学会开解自己,逢事不要太较真,否则这种世道,还怎么活下去啊。”
卫衣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被曹子初嫌弃的打开,亦不恼,笑着走了出去,一脸的神清气爽。
“大人,可有什么头绪了?”侍从推门进来,苦着脸,说:“长公主府这一天三遍的叫人过来催啊。”
“他娘的,这个卫衣,净会跟本官这闲扯淡。”曹大人骂了一声娘,把所有的不快都转到了前脚才踏出府衙的西厂督主卫衣身上。
侍从讪讪不语,不知道什么事,卫督主又把大人给气着了,都给气得骂人了。
“你去,把罗杰叫来。”曹子初吩咐道,侍从转身就出去,大人突然又叫住了他,说:“等等,还有郁未冰也一块叫来。”
侍从一听这个名字就蔫头耷脑的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大人请谁不好,非要请那个天魔煞星来。”全长安城也就他家大人对那位最殷勤了。
曹子初一想到自己承了这个太监的人情,重重的一顿茶杯在桌子上,就愤愤道:“娘希匹,这个阴险的死太监。”过后,他又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蠢。
“少主,夏逸软硬不吃,依旧什么都不肯说。”这都是早就预料到的,堂堂的紫薇阁主,怎么会连一点刑罚都熬不住呢。
“将人先关着,不要让人死了。”
楚敛而后又去了两次地牢看那人,可是一次只是讥讽较多,另一次就是沉默不语了。
此时这个人反而有些像烫手的芋头了,刑讯逼供是没有用的,可若一直这样关下去,也不是个头。
楚敛挑了个空闲的时候去见夏逸,下人搬来了桌椅茶水甚至于点心,楚敛手持一把折扇走了进来,下人拉开了椅子请楚敛入座,斟上茶水,看这样子竟是打算与他长谈的架势。
“你又来做什么?”夏逸懒懒的靠在墙壁上,其实待在这地牢里冰凉,又有扫洒,除了一天到晚都是阴森森的,比起外面的热日炎炎,要凉爽许多,就是气味不大好闻。
楚敛不耐热,也不喜这种热烈的天气,吐出一口浊气,轻声慢语道:“你既然不肯说,便罢了,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小子,你和你爹,还真是不像啊。”夏逸笑意懒懒,双腿一盘,靠坐在墙壁上,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楚敛拈了一块藤萝饼,咬了一口,香甜绵软,无意味的笑了笑,闲聊似的接话道:“您的儿子和您,也不是很像。”
“你说什么?”夏逸神色不动,只是盯着她眯了眯眼,虽然他的反应很细微,却明显的已经紧张了起来。
他的确是有一任妻子的,可早在他离开江陵之前就已经病死了,名下更是没有什么孩子。
“现任紫薇阁主抓您的时候,顺便查了下那个叫邱裕的年轻人。”
楚敛站了起来,走到栅栏的两步之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下碾碎了指间的糕点,星星点点的白落在地上。
“这少年名为邱裕,年十五,有一寡母,渔女,父名邱,居住在方圆巷的一家宅子里,名下有一家香料铺子。”
楚敛声音清冽又冷漠,却用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语调,似是优越,又似是悲悯道:
“前辈并不是心软之人,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随意出手,即使那个人施舍过前辈一点钱,除非有所图,或者这个人与前辈有关系。”
邱裕是夏逸与一个渔家女生下的孩子,那渔家女曾救过溺水的夏逸一命,而后夏逸改名姓邱,与那渔家女在了一起。
夏逸疲于奔命,没过几年又被人追杀,便炸死逃走,邱裕也就没了父亲。
邱裕也就以为自己的爹死了,临死之前给自己和娘留下一家铺子。
“不,你错了,我不知道那孩子是子商,只是因为他施舍过我银钱。”
夏逸还是很满意邱裕如今的样子,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普普通通的就好。
离开那种杀伐变态的生活太久了,人也就容易变得心慈手软起来。
“哦,这倒是出乎意料了,是我没想到。”楚敛看着他诚恳的点点头,像是在承认自己错误的孩子。
“你以为十五年前的那个乌衣骑,有你们如今这么乌烟瘴气吗?”夏逸闭着眼,他得意的微笑中带着几分傲气。
楚敛低声呵笑了一声,拱手说:“晚辈学识浅薄,自然不如前辈了。”
“楚肆呢,难道他不敢来见我。”
他逃了这么多年,又抗了这么多的日子,就是为了让楚肆出来见他一面,可迟迟没有消息。
楚敛笑意微敛,楚肆根本不知道她抓了夏逸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来这里见他。
她想知道一些事,所以暂时还需瞒着父亲一些时候。
不过父亲若是知道,想必也是肯见上一见的。
楚敛语气颇为良善道:“父亲不想见您,不过前辈放心,晚辈会去劝的。”
夏逸一点都不惊慌,只是喘了口气,又摇头叹道:“你的虚伪,倒是跟你那个假仁假义的爹如出一辙。”
楚敛被遮住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神情,一双眼睛也静若止水,没有喜怒,看不出善恶。夏逸看着他,楚肆养儿子竟然养的这般古怪。
他只能无力道:“你想要什么?”
第56章 接应()
夏逸这才睁眼看他一眼,不阴不阳地说:“看来楚肆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啊!”
楚敛笑了笑,父亲从不会告诉她关于任务之外的事情,他可不是有闲情逸致给儿子讲故事的人。
“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没人说的清。”
楚敛实是很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让当年的紫薇阁主逃窜十五年之久,迄今若不是被湘帘抓到,恐怕此生都不会踏入江陵一步。
夏逸怅怅然,冷笑道:“为了避开这里,我改头换面,从离开江陵城的那一天,就再也不敢打探楚肆和楚家的一点消息,隔绝了所有消息。
本以为真相总有揭露的一天,没想到,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楚肆反而如此声威渐高,成了个礼义仁孝的君子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便有些苍凉的笑了起来,低垂着头,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他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正人君子了。”
即便不说当年如何,他的话里,总会透露出蛛丝马迹的。
楚敛抬头问他:“什么真相?”
“什么真相,等你爹身败名裂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了。”夏逸抬起头裂开嘴冷笑,眼底闪烁着阴暗的冷光。
楚敛站在他面前,安然自若,只是掩在袖中的手指,指尖不断摩挲着随身的白玉刃。
当年定然发生了一件大事,足以让紫薇阁主惹来杀身之祸,当初父亲只是略略提了一句,说他犯了大错。
十五年,足以所有的事情都被掩盖消磨,楚敛并无太多执念。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逸不肯再多说什么,只是幽幽地说:“楚肆当年做下的事情,必然是让他夜夜噩梦的,你以为,你楚氏荣华是怎么来的,都不过是卑鄙手段而已。”
“真相揭穿的那一日,就是你们楚家覆灭的那一天,难道楚肆他以为,对我们赶尽杀绝了,就能骗尽所有人了吗。”夏逸声音越发的高扬,胸腔剧烈喘息着,这头匍匐已久的老兽爆发出他所有的狠厉。
“你究竟想说什么?”楚敛陡然抬起头盯着他,眼眸如刀。
什么样的事,竟然足以颠覆整个楚家。
终究是年少气盛,压不住火,噌得一下便冒了出来。
“你父亲就是个伪君子。”
“闪烁其词有什么意思,要说就都说出来。”楚敛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幽寒,握紧了袖中白刃。
“当然有意思了。”夏逸冷冷一笑,眼睛像是想要窥探人心的利刃,死死盯着楚敛的眼睛,嘶哑的声音故意放轻,变得尖细阴冷,无孔不入:
“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查啊,你去查啊!”
楚敛死死盯着他,抿唇不语,噌得站起来就大步往外走。
“无论你们走到哪里,都会有恶鬼缠着你们,谁让你是楚肆的儿子。”
夏逸看着他走了出去,有些疲惫的,头靠在墙上轻轻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会是横亘在楚虞心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