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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也不至于去强迫程家定亲,这般丢面子的事,楚家必然不会去做的。
“自然不仅仅是为了亲事。”
果然,程家根本对铸剑山庄毫无益处,楚敛无声的笑了笑,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
楚肆转过身来,正视着她,目若刀刃,正色道:“你可知,程家有一物,重若皇权。”
“那,那是”楚敛瞳孔骤缩,她明白了,那是一样什么东西,最后倏然抬起眼帘,迎着细碎的光斑,声若碎玉道:
“是玉玺。”
“不错,”楚肆点了点头,继而饮了一口温茶,慢条斯理道:“程家和前朝玉玺,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不得而知,不过经前紫薇阁主夏逸曾查证,玉玺的确有可能藏在程家。”
听见夏逸的名字,楚敛水色的眸子微颤了颤,现在大概已经在乱坟岗被野狼啃没了,不经意轻声道:“父亲对这位夏阁主,当真是信任有加。”
“嗯。”楚肆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暗了暗,夏逸这个人,当年说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到底是躲不过人心善变,背叛的干净彻底。
就是楚家,也不曾干净过。
此时就连楚绮的爱慕之情,在她看来也不是那么单纯了,紧接着就听父亲道:“但是楚绮不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了,只会误事。”
楚绮不知道就不会误事?楚敛嘴角微掀了掀,没说什么,这件事,日后再告诉楚绮才会更糟糕吧!
不过就是依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告诉楚绮也不是最好的时机,情郎还是家族,两难抉择。
“当初定亲的时候,本意是要程舒篱入赘了二房,只不过你二伯没有同意,就作罢了。”楚岷当然不会同意了,他可是有亲儿子的人,怎么可能把一切留给外人。
楚肆显然也明白,不再谈这个话题,而是甩给她一沓纸,道:“看看这个。”
楚敛拿起一沓信纸翻阅了下,不出所料,程家已经被各方盯上,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楚敛发出轻微的嗤笑声,泠泠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抬起眼,看着微光里的父亲,英姿挺拔,问道:“这么说来,程公子和楚绮的婚事,不一定那么顺利了吧。”
父亲没有回答她的话,瞥了他一眼,反而声音微扬道:“楚绮?你倒是不客气。”这样堂而皇之的唤堂姐的名讳,骨子里的没规矩。
楚敛低头笑了笑,楚绮算起来其实比她并不大多少,又不是很熟悉,背地里唤四姐太过麻烦了。
“你是少主,平日里言行必要注意些。”
楚敛点点头道:“是,孩儿知道了。”
她以前从剑宗才回来的时候,并不大懂得颜面规矩,后来被父亲训了多次,才慢慢晓得什么叫笑脸迎人,背里插刀。
这样说许是不大好,可她有想不出更恰当的。
“楚绮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先管好你手下的事情。”
楚敛顿了顿,听父亲提起有点紧张,点头道:“这个十一自然清楚,”
楚肆突然道:“宁憬现在很是不错,想必再过不久,就能帮上你的忙了。”
“父亲要他帮我?”楚敛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诧异。
楚肆睨了她一样,不带一丝火气道:“怎么,你还看不上宁憬?”
楚敛没有客气,她与父亲唯有在这上面如出一辙,即便是兄弟,也是待价而沽。
“这倒是没有,终归是自家兄弟,只不过不适合罢了。”
“哪里不合适了?”
楚敛没有丝毫迟疑地,目若利刃,泠泠道:“父亲,杀母之仇。”
楚肆恍然一震,回头看向楚敛,盯着她质问道:“你说什么?”
楚敛也察觉到了凛冽的杀气,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嘴上却风轻云淡的回答道:“我说,杀母之仇啊,父亲您怎么糊涂了,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杀了他的亲娘。”
“是你忘了,那不是他的生母。”楚肆缓缓放下手中杯子,可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审视的盯着楚敛的眼睛。
“噢,好像是啊,对,那是假的。”楚敛抿了抿唇,其实对此事并不在意。
当时来说,只是顺手的事,根本没搞清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现下突然忘了也实属正常。
“那楚钰剑如何?”
“即使我同意,大堂兄想必也不肯屈就吧。”
他年纪资历尚浅,没有那么多服众的事迹,更何况,楚钰剑也并非平庸之辈。
单看他能和秦川相识不久,便能谈成一笔利润极大的香料生意,怎么可能甘愿屈居自己之下。
“父亲,这些事情,不劳您操心了,十一还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楚敛现在已经可以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偶尔带着一些调侃道。
“少主,不好了。”
“什么事,说。”楚敛有些头疼,最近的事情太多,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秦家姑奶奶,恐怕不行了。”秦家姑奶奶就是秦雅,秦罗敷的娘亲。
“什么?”
“秦夫人病危,已经请了阮大夫过去。”
当初秦罗敷离开的时候,曾通过秦川拜托照料一二秦雅,楚敛就派了人去那宅子里伺候着,衣食不缺,怎么算来也不少时日了,秦川却没有送过信来。
楚敛径直道:“走,去看看,正巧后日就是七夕了,过了这三天,就把楚卿她们接回来。”
这两个人在外面留的也算是久了,楚敛知道,那宅子里没有楚虞和自己,完全就是楚卿想怎样就怎样,那还不是上天入地,都听她的。
楚敛还没有见过秦雅,当初秦川离开的时候,倒是千叮咛万嘱咐,虽然他不是很尊敬这位任性的姑姑,但总归是家里祖母的牵挂。
楚敛回到湮华楼收拾东西,对意欲跟随的慕清明,道:“我今天就出去,你不用跟着了。”
“少主,不会说的真的吧?”慕清明开始只当少主在开玩笑罢了。
楚敛反问一句:“难不成还会作假不成。”
慕清明和湘帘说了此事,她有些担心,湘帘反而眉眼含笑,道:“无需担心,你我能想到的,少主自然也能想到。”
少主无非就是女儿心性,知道有人倾慕自己怎么不好奇,更何况少主这个人,比所有人更不喜儿女情长吧。
“即便喜欢有又如何,依着少主的性子,岂能长久下去。”
听说楚敛又要离开山庄,楚虞蹙眉道:“怎么才回来没多久,就又要离开?”
楚虞不能理解,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楚敛来来回回都多少次了。
祀衣答道:“嗯,听说是长安秦家秦川的姑母,怕是不行了。”
“是该去看看。”此事楚虞也略有所耳闻,他与秦罗敷还有一次谈话,也从旁人嘴中听到过一二。
梅竹斜街上的一所小院里,秦雅和女儿所居住的宅子,是当初那男人留下的,秦雅不肯离开便是在等他。
她曾对女儿说,前半生的锦衣玉食不过是为了等他的到来,而后半生的荆钗布裙就是用来等他回来。
楚敛第一次见到秦雅,与她父亲一辈的人,可是却已经苍老的很,躺在藤床上枯瘦如柴,目光浑浊。
美人迟暮,楚敛徒生感触,年轻时也是名动长安的女子,皇商之女,虽说并不是很高贵,但也是锦绣堆中娇养大的。
“秦夫人,您可有什么要说的?”楚敛俯身侧耳倾听,只有很微弱的声音,轻轻念叨着:“罗敷,对不住”
“夫人,您心中既然明白,为何还要等下去?”
楚敛眼睛轻轻扫过,侍女上前扶起秦夫人,黑发枯槁,其中夹杂了斑白发色,令人看之心酸。
楚敛只觉得感慨,真是比那些大家写的戏本子还精彩,痴情女偏遇薄情郎,抛弃妻女无音讯,咂咂,楚敛都恨不得找个人来写一出大戏了。
秦夫人只朦胧间看着他,锦衣少年,当年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那是曾与她定过亲的人。
出身高贵,相貌堂堂,可她已经遇到了她所爱的人,再如何优异的人站在她面前,都不如那人一个微笑,一句贴心的话语。
她那个名为秦川的侄儿来的时候,告诉她,妹妹代她嫁给了那个少年,可妹妹却早已之前定亲的人家公子两情相悦。
妹妹嫁过去后郁郁寡欢,直到病逝之时恨她入骨,秦雅哭着摇头,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真的只是以为妹妹会嫁的更好,更高。
“大姑母既然自己都不稀罕的人家,为何就觉得旁人定然是贪慕富贵的呢。”秦川听了她的解释,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嗤之以鼻,当时对她说过的话。
他未曾说出口的是,既然亏负诸多,不如以死谢罪。
可是这样说太过恶毒了,更何况秦罗敷本就没有父亲,若再失去了母亲,她这样的弱女子,不知能不能承受住。
秦川只是怜惜这位可怜的表妹,小姑母对他向来疼爱有加,他自从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便愤恨不已。
“我明白,可我已经等了他一辈子,不差这一时了。”
她强撑着说出这一句,倘若是楚卿在此,听到这句话,相比定然是要泪眼婆娑的。
可站在这里的是楚敛,面色俨然认真之色,心里却念着愚不可及四个字。
阮奚给秦夫人施完针,让她睡熟了过去,身边有侍女看护,走出来看见少主正站在一架金银花前,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楚敛问道:“阮奚,她还有多久?”
“至多也就这两个月了。”
楚敛吩咐身边的人道:“派人给长安秦家去信。”
第74章 倾慕()
阮奚一直在这里给秦雅治病,只不过身体亏损多年,再加上终年郁郁寡欢,久病不得医治,他在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延长寿命。
“怎么说?”楚敛好奇自己的大夫对此会有何见解,她鲜少对旁人的事情多加言语,但秦雅之举着实算得上惊世骇俗。
阮奚没有回答少主的话,先是指着那花架道:“这里的金银花本来都快枯萎了,后来还是几个侍女给救回来的,这东西泡茶喝也不错。”
楚敛没说话,但的确挺香的,日后别苑和湮华楼里可以种一架,楚虞应该也会喜欢。
过了半晌,阮奚才开口淡淡道:“如少主所见,秦夫人与那人私奔,看似胆大包天,实则不过是依仗着秦家长辈的宠爱,总有靠山罢了。
最终为她的一切所付出代价的,还是她的家族,可那个人离开了,她又不敢接受现实,作为母亲又不好好抚养女儿,心性软弱,可悲可恨。”
“不错。”楚敛也是如此认为,不论是秦雅,还是楚娴,只觉得他们都是不可理喻。
“你暂且在这里住下,等到秦家来人即可。”
阮奚顺从的应道:“是,属下遵命。”
阮奚是楚敛的私人大夫,很少离开楚敛身边,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作用并不比身为贴身侍卫的慕清明差。
小初在别院里,少主近日来的少了,不过大小姐和七小姐却来了,楚卿对小初的厨艺极为推崇,楚娴也极为喜爱。
在别苑的这些天渐日开怀,也跟着楚卿一同在明翠楼目送了囚车的离开,神色很淡然,似乎是真的放下了。
楚娴轻笑了一下,对楚卿说了一句:“从前是我错了,罔顾宗族父兄,为山庄蒙羞,日后决计不会再有了。”
“长姐,十一就是这样的性子,你莫要生他的气。”楚卿担心她与少主之间产生隔阂。
楚娴莞尔一笑,道:“怎会,七妹你想多了,怎么也怪不到少主身上的。”那可是少主,有了什么矛盾对他们毫无益处。
见长姐终于想开了,楚卿也觉得开怀,两人相约去皎月楼看戏,楚卿以前是不喜欢的,在和楚娴一起耳濡目染后,竟也慢慢的喜欢了起来。
“少主,请用茶点。”小初是一个格外会讨人欢心的小丫鬟,心灵手巧,带着真正少女拥有的天真烂漫,极力的讨好主子,不加以任何掩饰,单纯的就是想让少主高兴就好。
眼看着就是七夕之夜,楚敛掐指一算,日子竟然过得这般快,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刺杀魏长恭和钦差大人连连失败,不过火莲教倒是拔了个干净,甚至扳倒了一位郡主,想一想还是很忙碌的,可现在她还是有空暇赴人邀约。
陪楚卿出去看河灯反而遇见刺杀,万寿节,就是当时见到的柳蘅,楚敛有些失神,她拨弄着眼前的香炉,白色的烟从里面升起,遮掩了眼前的真切。
楚敛穿了一身芽黄色掐云仙纹绫衫裙,也不过二八年华,挽了少女的发髻,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的在脸上修整,最后呈现的是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容。
掩去额上的伤痕,描了淡若远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