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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我家大伯父有这个意思,非得拖着我下水,据说是那位透露出了这个意思,硬是要我来试探一下你家的意思。”
楚敛这才明白,大抵上次秦川特意亲自到铸剑山庄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回去应该也和庆山王说了。
“恐怕是不成,朝廷的事情,我们家还是少掺和。”
“当真拒绝?”
“当真。”
“也好,我可不希望和你们铸剑山庄对立。”秦川故意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们铸剑山庄,这一年发生了不少大事啊。”
楚敛将饮尽的茶杯倒扣,说:“是啊,都是大事。”楚宁憬认祖归宗,楚绮被杀死,楚虞的双腿恢复,娶了程素素,楚虞定亲一桩桩一件件,真的没有时间了。
“你日后,若来长安,我必相迎。”秦景芝一本正经道。
楚敛笑了笑,说:“这是你应该做的,秦公子。”
程素素与少主的婚事,冲淡了铸剑山庄的白事,加上楚绮还是未出阁的女儿,未嫁而夭,便被安排葬入西山孤坟。
张氏怕女儿孤零零一人在泉下凄凉,便阻拦道:“绮儿是我的女儿,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如今她死了,葬也要葬在我身边。”百年之后,她也好再见女儿。
程素素怕见二房的人的很,虽说当日她很镇定,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会被扯进来,她一直觉得楚少主娶自己,是要报复他们,故此一直心惊胆战。
楚绮葬礼当日,程舒篱来铸剑山庄,还因为葬在何处的事情,与二房的人起了矛盾,说:“楚绮是我的未婚妻,葬进我程氏陵墓,理所应当。”
“这还有什么用吗,程舒篱,你说啊,这有用吗,姐姐她已经死了,你若当真愧疚,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当时正在一旁哭泣的楚萝愤然而起,一把拽住程舒篱的衣领,狠狠的一拳揍了上去,众人一个没有反应过来,楚萝已经狠狠一拳揍在程舒篱的脸上,嘴里狠狠地咒骂着。
程舒篱猝不及防的被一拳打在口鼻上,疼痛难忍,热热的血淌了下来,楚萝待要再动手挥拳却被人从身后抱住动弹不得。
“我打死你,程舒篱,你这个衣冠禽兽,你这个浑蛋,若不是你,我姐姐哪里会死。”楚萝带着哭腔,仍旧向程舒篱扑过去厮打,下人自然也不敢太拦着了。
“楚萝,你住手,娘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你就不能听听话吗?”
段氏哭着纵身死死拽住了小女儿,声音凄厉哀绝,这样带着哀戚的话让楚萝霎时住了手,满目含泪怔怔看了棺内的楚绮许久,突然扑在段氏怀中放声大哭:“娘,我想姐姐,我想她”
“伯母,都是我的错,若是我早些回来娶楚绮,也许今日就不会这样”
“程公子不要来了,铸剑山庄不是客栈,不过程公子也总算如愿了,当初不是对四小姐百般不耐吗。”
程舒篱百口莫辩,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没有不愿意娶楚绮,他没有想过要她死,
管事客客气气的下了逐客令,冷漠的语气让程舒篱打了一个寒战,似乎突然间,铸剑山庄里所有人都变了一个态度,冷漠如冰,就像不认识了他一样。
程舒篱站在山门外仰头看时才明白,一直以为是因为两家世交的缘故,二人才得以联姻,如今才知道,他们程家正是因为这门亲事才能与铸剑山庄攀亲。
如今,没有了楚绮,没有了这门亲事,他们,在楚氏眼中,什么都不是,这婚事本是楚绮强要来的。
兄长回来后,同她说起那种寒颤的感觉,楚家的不近人情,他真实的感受到了,他们真的,真的敢杀了他。
楚宁憬对于死掉一个姐姐没有多大的感触,程素素挺怕看见楚萝的,她以前和楚家姐妹交好,也是因为对方喜欢自己的哥哥。
她思来想去,但凡是二房派人来,都是让人恭恭敬敬的迎了,但是她自己皆闭门不见。
楚萝比以往成熟多了,若是以前,她早就亲自带人过来找程素素的麻烦了。
这些日子,楚敛一直在往外跑,也不多在家里停留,程素素让人往十四堂和湮华楼分别送了亲手做的糕点,两人算是和解了,楚敛也没有表现出逼迫或者亲近她的意思。
她就说嘛,楚敛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对女人一见钟情的人,况且还是在喝醉后。
后来,楚少主听说程素素喜欢桂花树,就让人往月桂居移植了不少粗壮的桂树,若是照顾好了,很快就能长桂花。
你来我往,很快就成为了人人称羡的一对夫妻,程素素心道,莫不成楚少主真有什么隐疾,他虽然不来月桂居,可能也是因为她不愿意的原因,可是,也没见他同谢眉若住过。
真真是奇怪了。
楚敛从外面回来,后背都湿透了,这天气不知为何这般热,吩咐了一句:“我要沐浴更衣。”
湘帘出来相迎道:“少主回来了。”
这天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热的让人心烦,楚敛最怕热天,偏偏今天不知怎么,等她去沐浴的时候,楚虞来了。
“十一呢?”
“少主更衣去了。”
楚敛出来时一身清爽,厅中阴凉通风,侍女每日折了新鲜的花朵放进花斛里,进来后味道清香宜人。
楚敛这日子可不愿意四处走动的,看见楚虞来了让人上凉茶,说:“兄长这么热的天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出去了,去哪里了?”楚虞温温淡淡的说。
楚敛回答说:“去了趟兰若寺,见了见青灯大师,顺路讨了些猴茶来,一会让湘帘包些给兄长送过去。”
“青灯大师的猴茶长在峭壁高岭上,每年也就那么一点,比贡茶还要珍惜。”
在她出去的几天里,楚虞的婚事商定了下来,是江陵齐家,马上就要送礼下聘去,他是来亲自告诉楚敛的,说:“十一,我要成亲了。”
楚敛怔了怔,唇角勾起的笑意淡了下去,低头喝了一口雀舌芽茶,满口余香,语气平缓温和道:“那十一唯有恭喜兄长了。”
“是吗,不想说些别的?”楚虞有些意味不明,眼中含笑,旁人看他笑容可掬,皆是谦谦君子之风,在楚敛眼中就不一般了。
楚敛压下心中的不适,笑说:“兄长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十一必然竭尽全力。”
“没有,无论如何,父亲让娶,总是要娶的。”
听到最后一句,楚敛心头起了无名火,暗暗的吸了一口凉气,放下茶杯,淡淡道:“虽说父命难为,兄长若不愿,父亲也必然不会逼迫兄长的。”
“不必了,齐家小姐很好。”楚虞突然站起来,含笑说,说完就离开了。
楚敛突然有了一种预感,她这次,真真正正的要面对和兄长之间的沟壑了,楚敛突然意识到,会不会,兄长知道了什么?
“少主。”
楚敛吩咐道:“把之前备好的茶叶给兄长送过去一份。”
湘帘回来后,回禀道:“奴婢看,大公子的神色不是很好。”
楚虞一直很温和,鲜少对谁脸色不好过,可今日一听少主吩咐自己过来送茶叶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活像是谁得罪了他。
“没事,过两日就好了。”楚敛根本不在意。
很快铸剑山庄就派人去齐家提亲,由二夫人前往,双方交换了庚帖,拿到了兰若寺请青灯大师看,两人的生辰八字相配,楚肆很高兴,马上命人准备聘礼。
程素素是四房唯一的女主人,但大哥迎亲,没有弟媳主持的道理,这些事情全程交给精明强干的二夫人。
第86章 齐柔()
楚虞的新房挪了地方,离苍梧堂近了许多,依旧和湮华楼遥遥相望,楚肆亲自给提了名字,龙飞凤舞的字迹,寓意愿景很美好,燕尔居。
楚肆很得意自己的题字,楚虞不说好也不说坏,就是笑了笑,楚敛倒是跟着应了两句,另外的人都很捧场,捧得他们的家主老爹很乐呵,一家人算得上是有生以来的其乐融融。
楚敛也跟着上上下下的操办兄长的婚事,程素素身为四房唯一的女主人,也一道忙上忙下,这些与新娘子那边女眷的来往都交给了她和二夫人。
楚虞大婚之日,是在铸剑山庄,可比娶程素素的时候要隆重多了,宾客盈门,沸反盈天。
“楚家主,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来了很多江湖中人,铸剑山庄威名赫赫,也颇得江湖中人的敬重,可若是细细琢磨,却也没有太过亲厚的江湖世家,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百里山庄的大公子也来了,楚敛他们都说直接唤他为百里的,楚敛也应景穿了锦衣,铸剑山庄上上下下喜气洋洋,楚虞面上笑意温和,倒是显得旁人更像是新郎了。
楚肆咳了一声,看了次子一眼,楚敛会意,目光依旧平视看着面前,低声对身侧的楚虞提醒道:“兄长,你该笑一笑。”
楚虞瞟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也没说话,脸上依旧如此。
她还能说什么,楚肆也没有再注意这里,而是与老友谈笑风生,楚虞袖子里的手攥紧了,白皙的手背爆出根根青筋来。
他想起往时,楚敛第一次杀了人,她跑来找他,大雨瓢泼,一身夜行衣都没顾得换,淋淋漓漓的落了一地血水。
他吓了一跳,忙着要让祀衣拿药给她包扎,十一才吐出一口气,幽幽说,不是她的血,是别人的。
她大抵是想要哭的,苍白的脸,支着额头,额上的伤疤突兀的,半晌,也没有哭出来,楚敛问他:“兄长,为何定要如此?”
为何?因为楚家的不同,因为他们是楚家子弟,看着仓惶胆怯极了,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淌落,像是泪水。
其实,往昔如何又怎样,而今一切都不打紧了,他们很快就不需要这样虚伪的面对面了。
楚虞抿了抿唇,唇角微微翘起,脸上添了几分真正的笑意,怎么看都是春风和煦,琼枝玉树的青年,渐渐松开了手。
鼓乐喧天,锣声煊赫,执事人与喜娘拥着花轿入了山门,左右奴婢成群,箫声管乐,一霎堂前生喜气,三生石上缔良缘,楚虞亲自出去接新娘下轿拜堂。
齐家老爷是个中年美男子,美髯长须,风度儒雅,而旁边的齐夫人也和蔼可亲,看得出年轻时也颇有姿色的,说起话来温和有礼,这样的门第,想必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差。
楚敛旁立观礼,一身清冷,置身事外,仿佛热闹都是别人的,只有孤寂才是自己的,早已让自己不在乎,为何还会怅然若失?
程素素也在旁边,脸上带着微笑,比起楚敛就在意多了,毕竟算是一房妯娌的,她还是很在意的。
一声“礼成”惊醒了楚敛,她目送着楚虞和他的新娘,所有人都欢声笑语的,簇拥着入席。
楚虞手持如意称,揭开盖头的一瞬间,新娘子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瞬间红了脸,快速垂下眼帘,心却砰砰跳个不停,比往时都要剧烈。
榴花似火,红罗帐,那男子红衣乌发,白皙俊雅,唇角微扬,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此刻的楚虞,比任何时候都要令人为之倾倒,楚敛远远的站在喜宴上,听身边人交杯换盏,你来我往。
“十一。”楚虞端着酒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一时之间许多人的目光落在这兄弟二人的身上。
楚敛站起来,司酒侍女上前倾满酒液,她双手端起面前的酒盏,目光澄澄,一字一句地郑重道:“十一恭喜长兄,喜结连理,愿长兄长嫂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楚虞成婚算是晚的了,如今算是了结了楚肆的一桩心事,而且今日之后,众人皆知楚虞的身体恢复了,双腿能够正常行走,日后行事也会方便。
“多谢,同喜。”楚虞仰头饮尽杯中酒。
离开去接着到下一桌敬酒,步伐缓慢但从容不迫,这仿佛不是她认识多年的那个楚虞了,而真正的风华绝代。
百里公子笑着问她:“楚少主,你兄长今夜的洞房花烛夜,要不要一起去闹一闹?”
楚敛将酒杯在桌上轻轻一顿,睨了那群人一眼,似笑非笑了下,摇头拒绝道:“哈,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他们就闹不起来了。”
百里家公子一摸鼻梁想也是,楚敛这人出了名的冷清倨傲,他若在,恐怕没人敢闹腾的。
其实这两兄弟挺可惜的,每逢家中老爷子生气,总要骂他们不如铸剑山庄的楚氏子弟,百里可知道楚敛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但也只内心腹诽,面上笑嘻嘻。
众人散去,一路嬉笑着要去闹洞房,楚敛独自一人坐在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