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掉下来的是柳厌青,他此时衣衫褴褛,浑身剑伤,口鼻都有血。摔地时剧烈的冲击又让他吐了一大口血,里面隐约还有破碎的内脏。阴尸早已灭干净,在灭世的剑阵前,谁也逃不脱,天衍宗主留他一命不过是为了问情报。
沈略也被柔和的剑意托至地面,坐在地上似未回神。
“沈略,”谢怀尘赶紧去看他伤势,“他有没有把你怎样?”
“我没事。”沈略不动声『色』地往后挪。
“柳厌青为何要抓你?”
“这……”
“他是佛子,魔族想控制他来遏制道门。”一袭白衣的邵月趺坐于地,语声清冷。
谢怀尘听懵了:“佛子?”
他看看沈略又看看柳厌青,后者『露』出带血的牙齿:“看我……我什么……都不说……”
好吧,柳大少爷居然还是个硬骨头。
邵月:“沈略是被佛子夺舍,此为机密,我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助佛子回归圣位。”
此话一出,谢怀尘更不懂了。这突然冒出来的佛子是个什么东西?沈略看着儒雅文弱,跟那秃驴和尚也半点不沾边啊!再说回归圣位,怎么回归?这里明明是城主大会!
显然,邵月也不指望谢怀尘弄懂。他转向沈略:“想必佛子一事剑魔已经告诉你,你与他们可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沈略犹豫半晌:“他以晋卿『性』命要挟我,让我杀你。”
“原来如此,”清冷的目光转向梅晋卿,“如今他『性』命无虞,你还会同流合污么?”
“自然不会。”
“好。”
邵月抬手,白衣与手近乎同『色』。在谢怀尘疑『惑』的目光里,三引剑突然铮鸣而出,与中央深渊上方的光团相互呼应。三引剑为黑,光团为白,黑白二者齐齐颤动,就连谢怀尘也从中感知到一抹心悸。
“主人……”
一声轻微的呼唤响在耳边,虽然小,却炸得谢怀尘一惊。主人,谁的主人?!
邵月将谢怀尘的神『色』尽收眼底,眼中多了一抹黯沉,随即手中结印,低低一声:“召。”
充满压制力的霸道剑意将光团包围,墨光愈盛,白光愈弱,随后光团被迫分离。这时谢怀尘才发现那光团原来是剑光!一把霜明长剑正守在一滴水周围,反『射』出的剑光耀眼夺目,其中的水呈淡金『色』。
邵月将水滴分于沈略掌心:“这滴络水是我为你准备的,收下罢。”
沈略顿了顿,其实他想说实话,想把莲献佛子魔身的事告诉邵月。可他与柳厌青有承诺,柳厌青放了梅晋卿,他便要来吞下络水。复苏之后莲献佛子愿意如何便如何,一切凭心。
而他觉得佛子也好自己也罢,万不可能与魔族为伍,这小小一滴水,总不能说吞下之后就变了个人吧?他既然是他自己,就绝不可能做有违天道之事。于是怀着这样的信心,沈略一口吞下络水。
络水入体,一瞬间,汹涌的记忆将他的神识淹没——
**
中央深渊上方依然悬着那把霜明长剑。没有了络水,长剑似乎终于解放,不再游曳,只是静静悬停在头顶。谢怀尘看过去时,微弱的白光一闪一闪,如呼吸一般。
潜藏在体内的系统君终于忍不住,悄『摸』『摸』道:“宿主……宿主……”
谢怀尘:“九九?”
系统君:“看见那剑没有,那就这次我们要拿的东西!”
谢怀尘:“它……不会是我的剑吧。”
系统君:“对!宿主你想起来了吗?那是纵横剑!”
纵横剑?谢怀尘一愣,这剑给他久违的熟悉,所以他才怀疑是自己的剑。他只知所学剑术是界主的纵横剑法,却不想界主的剑法原来是以剑为名。
系统君:“狗比天衍宗主把它封印在这。你先别动,待会我掩护,咱们一起把剑抢回来!”
谢怀尘:“它真是我的剑?可为什么水寒剑也认我为主?”
系统君:“纵横剑是六域剑首,水寒剑作为入门标配都是按照纵横剑的模样来打造的,这是为表六域对界主的仰慕。说白了,水寒剑就是纵横剑的复制品!”
而且还是批量复制,人手一把,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岁小儿都能幻想界主的威风。
谢怀尘盯着那把修长如玉的剑,喃喃:“可为什么师兄的剑……”
话未说完,一阵耀眼的金光侵入视野。谢怀尘猛然转头,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空气中的气息变了。
之前因为师兄的剑意,整座第一莲瓣都仿佛凝上一层薄霜。可现在薄霜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繁奥的气息。如浩瀚星海,如众生百相,极度复杂。同时,谢怀尘也看到了星辰。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一幅星辰图景,数不清的星子沿着既定的规律相互交错,却没有一颗相撞。
宏大的星海中有一人孤身而立,负手相望。那眼神似困『惑』似悲悯,最后化作繁复的佛纹印入眼瞳。
竟是沈略。
谢怀尘记得络水是给沈略治病的,这是梅晋卿亲口给他说的消息。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能感知到沈略的境界在一层层拔高,已经突破化神,甚至往比自己更高的境界而去。
沈略居然也是超越化神的仙者??
邵月依然八风不动,似是对目前情况了如指掌。
柳厌青躺在地上笑出一缕血:“……咳咳……佛子……”
星海下的青年摊开手,星辰图景如一张纸片被他『揉』搓、缩小,最后化作一本古朴的天书躺在手心。青年温柔地抚『摸』封面,似在缅怀。
谢怀尘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地喊了声:“沈……沈略?”
青年淡淡一瞥,这一瞥如寒山古墓,带着千年的孤寂与凉薄,谢怀尘一怔。然后那眼神很快褪去,换上和煦的温柔目光。
“吾非沈略,吾名莲献。”
古老的话语,如上古腐朽泥土里沉睡的仙人。
谢怀尘不满:“我知道佛子叫莲献,可你不能做了佛子就不做沈略了。”
沈略是小寒峰的首徒,是副宗主最得意的弟子,更是他的好友。不过吞了一滴水,怎么就感觉好友翻脸不认人了呢。
莲献一顿,随即微笑:“对,吾也是沈略。”
谢怀尘感觉这回答不靠谱,特别是那个“吾”字,让他对面前人有陌生感。
邵月却起身,带着一身的尊贵与寒霜,做了个佛礼:“佛子回归,实乃六域幸事。”
莲献也温雅地走向邵月,回礼:“多谢宗主,吾也为宗主准备了一样礼物。”
“哦,是什么?”
莲献单手画出一道符纹,从谢怀尘的角度看去,是一串『乱』七八糟看不懂的梵文。
“是毒。”
话落,邵月突地脸『色』一变,整个人一歪,差点摔在地上。谢怀尘下意识扶住那抹白影。然而有人身形比他更快,谢怀尘的手刚碰到清冷的白衣,另一只手便已直接洞穿邵月的胸口!
“呃……”
这是谢怀尘第一次听邵月闷哼,鲜血从胸口快速渗出,转眼便染透半个道袍!霜冷的气息也正同时快速明显地萎靡!
莲献淡淡抽出手,邵月再吐一口血,谢怀尘眼眸一冷,纵横剑意瞬间展开剑域,将整座中央深渊覆盖,狂『乱』的剑气顿时劈头盖脸扫向莲献。
“沈略你做什么!!”一声低吼。
莲献却轻飘飘后退,速度极快,染了邵月鲜血的手悠悠一扬,纵横剑意就被悉数挡在佛光之外。竟是随手一道清净梵天阵,阵意却是之前百人大阵远远比不上的清悠温厚。
※※※※※※※※※※※※※※※※※※※※
刚开文时我一直没搞懂这是个什么cp,
今天写完这章才惊醒,原来cp是:黑莲花x白莲花
谢洛衡:那我是什么?
额……得了白化病的黑莲花?
无根水无根魔()
一切变故只在电光火石间。谢怀尘还来不及愤怒,邵月已经见了红; 莲献已经如青烟般飘了出去。
莲献悠悠开口:“此为六域之事; 与汝无关。”
谢怀尘怒道:“你们一个我朋友,一个我仇人; 两个都有关!”
莲献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清楚面前的小修士如何瞬息拥有了化神修为; 但这点境界是拦不住他的。
一旁重伤倒地的柳厌青高兴地笑起来:“好……好……”似乎得见邵月流血是件相当爽快的事。
清冷的白衣攥在手里; 邵月微微挣动欲凝聚剑意,谢怀尘又急又气,既想踹死他丫的; 又忍不住把人安置好:“动什么动!嫌自己胸前的血窟窿不够吓人?”
邵月嘴边依然有金血溢出,与霜白的衣『色』相比惊心怵目。胸口是致命伤; 他用仙力强撑着在; 但毒却是魂毒,似乎是从分魂那传染而来,被莲献一引,毒『性』立即发作。看来分魂那边也遭遇埋伏; 情况不容乐观。
但他依旧神『色』镇定; 带出一种尊贵凌然的气质:“原来如此……我竟不知……佛子何时入了魔障。”
莲献一笑:“宗主好眼力。”
话落,空间里出现极其古怪的气息。气息一半是正大光明的煌煌佛气,一半是幽冷阴寒的魔气,莲献佛子站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中间。
谢怀尘看出端倪:“你……入魔了?”
莲献不答却只手作符,符意竟是一道传送符阵。谢怀尘直觉不好; 只怕对方还要搬援兵。于是试着与那高悬的纵横剑心剑相通。
“喂; 活着吗?”谢怀尘偷『摸』『摸』问。
“主人……想你……”过了一会儿; 一个飘忽的声音回道。
谢怀尘一喜:“好好,那你快过来!”
“不……不敢……”
“有啥不敢的?”
“我……做了错事……”声音更低了,像蚊子嗡嗡。
谢怀尘大手一挥:“没事,不管你以前干了啥,只要帮我打人都原谅!”
然后他就突觉纵横剑狠狠一蹦,仿佛他的心脏也跟着雀跃一瞬。
“是吗?好好好,你说!打谁!”声音突然洪亮,高兴的劲头完全压不住,之前的柔弱样儿全部喂了狗。
谢怀尘直觉有点不对,但如今不是纠结的时候。
“先把传送阵里的人打了!”
话落,深渊上方的光团似被激活,绽出耀眼的白光。在主人急迫的心意和剑本身兴奋劲的驱使下,纵横剑咻地一声直『逼』阵心。所过之处空间近乎割裂,爆出恐怖的雷光,噼里哗啦的。
“滴,恭喜宿主获得道具:纵横剑!”这种时候系统还有心思发提示。
莲献和邵月都没有想到纵横剑会突然复苏。这是货真价实的神剑,在无根之境封印千年,一朝苏醒,其威能足以毁天灭地。谢怀尘御使着神剑,心中突有一股豪迈之情,于是力量尽出,纵横剑更加肆无忌惮,剑光几乎将空间坍缩成一线。
莲献眼眸微眯,天书虚影显形,预备接下这撼天动地的一剑。结果剑未至,招已老,纵横剑突然失去光泽,惨惨在半空掉落,形成一道弧线↓
在场人员:“???”
最懵『逼』的是谢怀尘,他不知道为什么纵横剑突然与他失去了感应。第二懵『逼』的是剑,纵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居然找不到主人了。
失控之下,纵横剑摔进传送阵,然后漩涡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手带着黑手套,正好优雅地握住剑柄。
只是一握,周围空间却似被魔物扼住心脏般窒息。邵月脸『色』一白,眼中却有沉沉暗霜。不速之客『露』出手,『露』出俊美的侧脸,再『露』出黑发黑袍的高大身形。他把玩着纵横剑,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染血的邵月身上:“亦无名,好久不见。”
邵月亦是认出来人,艰难道:“……释昭尊。”
这个时空的释昭尊不认识谢怀尘,自然也不可能想到纵横剑是谢怀尘刺过来的,只以为是邵月的杰作。但谢怀尘一见来者,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可是在七百年前和这位魔主打过交道,此时就算再愚钝,也知道——师兄有危险。
他犹豫地看向师兄,对方白衣上大面积的鲜血刺痛他眼。清高孤傲的师兄……什么时候这样虚弱过??
释昭尊从传送阵里缓缓走出,只盯着邵月:“没有想到吧,一心要救的佛子却是我为你埋好的杀棋。”
邵月只在最开始有惊讶,随后便化为了悟:“原来是你……竟让你钻了空子。”
释昭尊淡淡一笑,莲献沉默地站在一旁如江南小镇轻渺的水烟。
“错,我为了杀你已播种千年,今日就是收割之时。”
话落,风起。
谢怀尘感知到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