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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无名此刻出现,是在提醒他。
果然,无名传音道:“杀人容易御人难,你想代行天道,必须以德服人。就算生气,也最好背后下手。”
他哼了一声,不说话。
接着,大门进来一群人,数数正是六个。为首的一身锦衣玉袍,手执羽扇,头戴玉冠,看着儒雅翩翩,像个读书人。身后人却是大多眼神锐利,步伐沉稳,都是习武之人。
进来后,为首的儒生看了他一眼,又瞥到他身边的无名。
此时的无名气度闲定,眼神清远,全身从发丝到脚尖都是霜白的。瞬间,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惊艳太过明显,甚至有些『露』骨,仿佛饿了多年的狗忽然看见了肥肉。
“咳咳……”他咳了两声,对那人看无名的眼神十分不满。
其他观中弟子也挺身而上,怒道:“看什么看,无名师叔乃我观的贵人,岂是你们这种无赖能看的?”
闻言,儒生没有一丝羞愧,反而执扇笑道:“哦?天衍道观就是这样待人的?不但害了我兄弟『性』命,如今我们上门理论,你们还咄咄『逼』人?”
界主成神记录()
此话一出,左右弟子皆愤慨:“血口喷人!我观一向清静自持乐善好医; 怎会害你兄弟『性』命?”
柳双听得皱眉; 左右眼风一扫:“都别吵,师父在这呢。”
一句; 众弟子噤声。
道观门口; 前头一大帮子壮汉打手; 后头一大帮子道观子弟,外面还聚集了不少围观百姓。观中被砸得稀烂,只剩牌匾孤零零硬撑; 可谓众目睽睽之下重重打脸。
他不动声『色』向前,同那儒生作揖:“施主见谅; 观中弟子『性』刚直; 冒犯之处贫道代为赔罪。”
儒生将目光转向他,目光似有嫌弃:“观主不必多礼,此次我等只为讨个说法。”
他:“不知何事引施主动怒,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
儒生却是冷笑着一勾手; 身后四人立马抬进来一口大棺材。棺材重重砸在地上; 周围人纷纷变『色』。
“我兄弟半年前曾来此求道,贵观赠他一本修炼秘籍。不想修炼半年后,他竟然成了这种模样。”说着羽扇一挥,巨大的气劲将棺材盖掀开,里面正躺着一死尸。尸体面容狰狞; 身上血管凸出多处爆裂; 死相惨不忍睹。
靠近的几个弟子顿时惊得后退; 有人甚至捂着嘴想吐。
他只扫了尸体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与此相比,另一件事倒更让他感兴趣——这儒生竟然也是个修道人,还是筑基。
旁边的无名暗暗提醒:“此人乃灵气吸纳过多导致灵脉爆裂而亡,但仅修炼半年达不到如此效果,很可能是遭人毒手,强制给他灌输灵气才会造成此结果。”
他:“我知道。可问题是谁给他灌输的灵气?凡间居然还有其他修道人?”
无名:“这就要问问那儒生。”
讨论间,柳双已经走到尸体旁,开始仔细查验。这应该是徒弟第一次见死人,可徒弟并未抗拒反而主动上前,算是有些胆量。只是小脸煞白,嘴唇微张,看着应是努力用嘴呼吸,不让自己因异味『露』出窘态。
噫,徒弟想给他长脸呢。
柳双用剑柄翻了翻死尸,看向一位弟子:“此人真是我观中人?”
那弟子正是负责名册的,闻言赶紧翻出记录册:“修炼之人观中皆有记名……额,找到了……包晖,确是登记在案。”
柳双眉头皱成小山:“此人是灵气吸纳过多爆体而亡。他自己不懂适可而止,与我观何干?”
羽扇儒生扬眉:“观主,您手下弟子就是如此推卸责任的?我兄弟修的可是你们的秘法,死也是因为此法而死。你们单说修炼可以辟谷长生,可从来没说会死啊。众位乡亲父老,你们看看我兄弟的样子,这到底是修长生呢还是修邪术呢?”
儒生一张嘴,引得苏城百姓争相观望,另外五人也纷纷应和,说天衍道观是邪教,赔人命不说还应该趁早关门。他们黄口白牙,围观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
他静静听着,余光将众人表现看在眼里,最后歉然拱手:“诸位息怒。修炼之法因人而异,确有风险,此事是贫道考虑不周,没有将利弊说清。但此人死法蹊跷,绝不仅仅是修炼问题。死者为大,贫道愿意为其下葬,但论死因,道观还需再查验一二。”
对方其中一人冷笑:“查验?有什么好查的?事情已经明摆着了,你们就是想一拖再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成,今儿你们就得给我们关门!
闻言,柳双气得一瞪眼:“你们欺人太甚!”
他也听得脑壳疼,没想到自己退一小步,对方还得寸进尺。
哪知这时,领头的儒生反而『露』出几分犹疑。那儒生看看他,又垂涎地看了眼无名,最后摇着羽扇悠悠道:“嗯……也不是不可以。”
“盟主?”其余几家头目皆吃惊地看向儒生,“不是说今天就……”
儒生一挥扇,阻了其他人话头。眼珠子却像黏在了无名身上,下巴一努,语气玩味:“说来,不知这位是?”
他:“这是我兄弟。”
“哦。”儒生笑意『吟』『吟』地将无名全身细细打量,又转向他,“此事你们再查验一二也无妨,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鄙人姓颜,就住在东街十二坊,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日后带着这位白衣道人过来,道观之事可以商量一二。”
他听得一愣,没明白为何非要带着无名。但转念一想,无名看起来是比自己靠谱,于是爽快道:“好。”
此言一出,周围温度好像突然变冷了一点,众弟子看他的目光颇为奇异。
儒生也十分高兴:“好,既然观主答应,那鄙人先告退。”
说着带着一大帮子壮汉走了,走的极为干脆,棺材也留在观门口,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徒弟赶紧组织弟子们清扫现场,搬走棺材,又忙着去给围观百姓做解释,遣散众人。
他自觉没事了,于是拂拂衣袖准备回屋,哪知一转头正看见无名幽幽的小眼神。那眼神冷得他一哆嗦,于是不解道:“你看我做什么?”
无名笼着袖子语气不善:“为何答应他?”
他:“你是说为何答应三日后给答复?”
无名定定看他,不置可否。
他叹口气:“唉,其实我就想私下与他见面。方才众目睽睽不好下手,等三日后私底下见面,打他一顿,不愁问不出他的修道人来历。”
无名:“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挠脑袋:“那你问啥?哦,你想问我为什么让步?因为我突然发现修炼对我来说简单,但对凡人来说好像很难,甚至会死。我之前的教导方法可能有点问题……”
一声悠悠轻叹,不等他说完,无名忽然允自转身走了。白衣身形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竟是不打招呼就消失。
他站在原地目送那缕青烟,直觉无名好像生气了,却又不知他气在哪。
“师父。”这时徒弟走过来,一边用袖子擦剑柄一边问:“外面的事儿都弄好了,棺材也放去了后院,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一阵委屈:“徒弟,你无名师叔好像生气了。”
柳双顿了顿,犹豫道:“其实……他不生气才不正常吧。”
他:“??为什么?他为什么生气?”
柳双:“你居然不知道?当然是因为你答应带他去那什么东街十二坊,他气了呗。”
他:“不是,我带他去揍人,他气个什么?”
柳双:“揍人??不是,你不是带他去干……那啥吗?”
他:“哪啥?”
柳双支支吾吾:“就……那啥,你难道没看见那姓颜的用多猥琐的目光看师叔?”
说到此处,他脑子绕了绕,终于恍然大悟:“哦!是……那个?!”
柳双『揉』『揉』眉心,用一副原来你才看出来的绝望神情看他。
“哈哈,”他却突然乐了,“原来那儒生是这个意思?他看上无名了?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
一时间他笑得不能自持,整个道观响起了苍老而爽朗的笑声。
0213_东街十二坊
东街十二坊在苏城东街上,但并没有十二坊,而是第十二坊。他带着无名和徒弟穿过苏城几条街来到十二坊门口,只见雕栏玉砌飞阁流丹,直让他感慨颜如玉真是家财万贯。
对方势力他打听过了,是六家帮派组成的联盟。其中颜如玉掌医『药』,全苏城的医馆『药』铺都曾是他的产业,他本人也精通医术,一度靠着名望坐稳了苏城一霸。其他五家帮派均对他马首是瞻。
而这几年天衍道观横空出世,快速的发展已然引起这位盟主的警惕。
他还打听到,这位颜如玉颜盟主自恃貌美,本人也偏爱美人,且男女不忌……
对不起,他又想笑了。
无名居然会被那个颜如玉看上,还要他……哈哈哈……
“再笑,你就试试。”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抬眼,正对上无名清冷的目光,于是无辜道:“我没笑。”
“心里笑也不行。”
他:“不敢不敢,我可不想再罚抄《神文概论》十遍。”
三日前,当他得知事情真相后,笑得不能自持,身为观主的威严也差点遗失殆尽。结果当晚无名从络水里冒出来,罚抄他神文十遍,还让徒弟抱走了他的小金库充公。一系列惩罚下来,他彻底蔫了,发誓再也不笑,三日来一直把老脸绷成麻绳。
无名软了目光:“进去小心些,毕竟是修道人。下手要适度而止,还有任何饭菜食物都不要碰,水最好也别喝。”
徒弟在身后记小本本:“好的,我都记下了,一定提醒师父。”
无名:“嗯,走吧。”
三人遂去敲门。
其实来之前就已经定好计划。三人进了颜府,先装作赔礼道歉把正主骗出来。无名负责引诱颜如玉,让其撤走下人,徒弟负责蹲门口放哨,有人来了就喊。他负责的就多一些,首先是用术法将人『迷』『惑』住,然后问其修炼之法的来源,再问道观死人的来源。如果道观后院里躺着的那个死人真是颜如玉弄死嫁祸的,他还得想办法让颜如玉自己出来澄清。
说来很麻烦,但对方区区凡人,一切其实很简单。
大门开,坊中出来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看了眼师门三人,笑道:“哟,三位道长好雅致,来十二坊是找哪家公子姑娘呀~”
他直觉不太对,但还是恭敬回道:“贫道来找颜如玉。”
女子看着他一张老脸,神『色』颇古怪,但很快就压下:“哦,原来是找颜公子……诸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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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玲珑女子进坊,坊中更加华丽; 屋檐楼阁碧瓦流丹; 阁中佳影绰约,珠翠盈钗。人不多; 却到处弥漫着旖旎暗香; 直把徒弟的脸『色』看得黑成锅巴。
徒弟在他耳边愤愤道:“师父; 这里是暗窑子!”
他环视一圈,疑『惑』道:“我只听过窑子,暗窑子又是什么名堂?”
徒弟:“苏城是大城; 管得严,官府不让开窑子。所以有些青楼就化身暗窑子; 平日装作茶馆酒楼; 暗地里却招熟客嫖娼。一般都是熟人才介绍这里。”
闻言他倒不觉害臊,反而感兴趣:“哦?我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徒弟无奈道:“师父您一把年纪当然不怕,可徒弟我年少成名英俊潇洒……”
他:“徒弟莫慌,若有姑娘来拉你; 为师定然帮那姑娘。”
说话间; 身旁的无名一语不发,全坊男女却好似都把目光黏在无名身上,只有少数几人看向徒弟,看他这糟老头子的目光更是没有。
他打趣:“徒弟你看,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坊中人谁还看你。”
徒弟悄悄瞥了眼无名; 又掐了他一把软肉:“嘘!师父; 您没看见师叔脸都青了……”
嘶,真疼。他当然看见了,可会生气的无名才有趣,不是么。
女子将他们三人带到主屋,先敲了敲门。过了会儿,屋中有人说了句“进来罢”,他们三人才进去,女子留在门口。
一进去,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屋中到处是红『色』的薄纱,看着十分暧昧。主人被一扇牡丹绣花屏给挡住,两旁各站一位侍女,一位儒生从屏风后走出,赫然正是三日前去道观门口闹事的颜如玉。
那儒生将他们三人扫了一眼,目光特意在无名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恭敬朝屏风里作揖:“师父,这就是徒儿给您带来的人。您瞧瞧,包您满意。”
这时他才意识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