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痕。
怎么回事?!
他一惊,佛子的身体竟如虚影般,纵横剑穿过就如穿透一片空气?!
佛子头也不抬:“无用功。”
一言,听得他心里愈发不安。佛子既然扬言要杀他,那此处定是暗暗正在发生什么,只是他还没发觉罢了。于是他立于星辰之中,开始审视四周。
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空气里也没有任何毒物,脚下是璀璨的虚空,四周也是星辰环绕。佛子的身形只是一道虚影,看来这座神阵惟有他一人。
他神念一转,瞬身百里,发现了此阵的边界。边界如一条细缝,『摸』上去能割出极细的血痕。他沿着边界一路行走,发现此阵的阵型是长方形,长约二百九十七里,宽约二百一十里。
这个比例,让他略有所悟,瞬身又回到佛子身边。
佛子依然静静端着天书,他走到佛子身后,凑头去看——
“哈,果然!”他眼睛一亮,恍然道,“我并不是身处阵法,而是身处你的天书。”
只见佛子翻看的那页书上,正是浩瀚星海。其中有一白衣少年置身中央,低头不知在瞧什么。不过与那宽广的星海相比,少年就如沧海一粟。
少年再抬头,头顶是浓墨的虚空。
“好你个佛子,竟在书外监视我?”
※※※※※※※※※※※※※※※※※※※※
感谢读者“草灯”;灌溉营养『液』 +5
界主懵逼记录()
对于他的发现; 佛子不置可否。五指在天书上轻轻一拂; 浩瀚星辰顿时如落雨; 无数星子坠落,划下淡蓝的弧纹。
他一怔; 眼看流星飒飒; 没来由的不安。
自困于阵中到现在,唯一变的就是星辰。陆陆续续不断有星子坠落,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 如今却生了疑虑——佛子将他困于阵中,总不能是请他看流星雨吧?
这星辰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试着去触『摸』星子。星子泛着冷光; 『摸』上去并无实体; 却与神魂有奇异的感应。他略有所悟; 分出神念扫视; 然神念一出,星子竟是欢欣鼓舞地主动附上来。凉凉的触感与神魂相通,他浑身一震。
别……别是个陷阱?
念头只存在一瞬,下一秒,一小段画面就涌入识海。
画面是白天; 场景是苏城的捉鬼铺。那是他与无名开的第一家铺子; 运营多年。画面就在铺子里; 一桌两椅,他与无名坐在方椅上; 小柳双规规矩矩跪于堂前递茶:“拜见师尊。”
他接过茶盏; 抹过茶盖; 茶香袅袅而起,是庐山云雾。
他笑:“师尊听着生疏,乖,叫师父。”
小柳双立马改口:“师父。”
“哎。”他高高兴兴应了,喝茶,认徒。
画面到此为止,神念脱离,一切恢复正常。原来这颗星子承载的竟是一小段关于他的记录。
他一时惊奇,对着星子左看右看:“这是什么?”
本来他也不指望佛子回答,但话问出口,佛子居然应道:“此为星轨,过去未来,你一切痕迹皆在星轨之中。”
他:“咦,你不是要杀我么?怎么还好心提示我?”
佛子垂眸,又不理他了。
他自觉无趣,打算再看看其他星子。然微光一闪,方才看过的星子倏然坠落,留下一道不起眼的光痕。
他一愣,第一反应是可惜。
本来还想再看看徒弟小时候的乖巧样,可惜。
接着,第二反应是疑『惑』。
不对,他在可惜什么?方才那颗星子难道记录了什么重要事?
他挠着脑袋半晌,竟回忆不出方才画面的半分细节。似乎自己忘了什么,似乎又不重要。不过这只是一道小涟漪,很快他就将这小小疑『惑』抛之脑后,开始探查其余星子。
不出所料,其余星子也承载着关于他的记录。有长有短,皆是不同人与他的不同交集。
他听见茶馆酒肆有人议论他的天衍观:“天衍观究竟有何神奇,竟收了如此多门徒?”
他也听见观中布道弟子对百姓说:“我们观主身负神通,心怀苍生。”
他还听到一些嘲讽之词:“呔,天衍观主要是神仙,怎的还一副垂垂老相?仙人不都是鹤发童颜?他一把年纪出来坑蒙拐骗,偏偏那些不读书的还信,呵呵……”
此话一出,有人反驳:“休得侮辱观主!”
大大小小的星子记录了许多类似记录,左邻右舍的,达官贵族的,门下弟子的,以及其他势力的……褒贬不一,各说其词。对此,他还算从容淡定,只道人间常态莫不如此。
然而再探知一枚星子,画面一转,这次的记录竟然是不老渊。
星轨包罗万象,他在世间留下的一切痕迹都尽诸于此,所以看见不老渊的记录也并不意外。
渊中一如既往冷冷清清,除了水边的小身影,再无他人。渊壁上刻着他的私密日记,密密麻麻一堆,想是写了几百年,已初具规模。
他俯身,见年幼的自己正趴在地上两眼望天,突然想起曾经确有很长一段日子呆在渊底。渊中无岁月,无生机,他只好像个木头一样观日出日落,仰头望着渊外,期待有一片叶子或一粒雪花飘进来。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不记得了。
他下意识望向渊壁,却见神文写就的日记似乎变短,有一部分被人悄无声息地抹去。他心中生疑,赶紧凑前去看,却见壁上神文正逐渐消失,速度很快。
“某年某月神文温习:纵横字分定字与不定字,定字用于压缩,不定字用于入画。”
很快被抹去。
哎,刚才被抹去的是什么?他一怔。
“再某年某日,命此渊为不老渊,自取名为亦尘。”
又被抹去。
嗯,刚才被抹去的是名字……名字是什么来着?他又一怔,竟想不起这座深渊的名字。再一转念,竟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
他……他自己叫什么来着?!
心里咯噔一声,细小的恐慌终于从脚底窜上后背。
再慌忙去看。
“某年某日,父亲生病,流出来的血白到透明。”
被抹去。
他,他刚才又看到了什么?
“某年某日,渊底找到一枚石子,光滑圆润,有暗『色』花纹。”
抹去。
可恶,他又不记得了!神文一旦抹去,他自己也会忘记!
意识到这点,全身寒意上涌,心脏仿佛被恐惧扼住,差点喘不上气。他连忙稳住心神,纵横剑出鞘,手中清光如电,欲将被抹去的文字重新刻于渊壁。
然而长剑在手,下一秒他又困『惑』了。
方才被抹去的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刻字??
他到底为何拔剑???
他终于气急,也隐约猜到佛子要做什么,于是纵横剑一扫,浩大的剑威如席卷的浪『潮』,眼前一切景象都被剑意搅碎,狂『乱』的剑流甚至动摇整个空间,佛子手上的书页微微颤动。
“佛子!尔竟敢抹消我的记忆!”
耀璨的剑辉将整片星辰照得透亮,他从星子的记忆里冲出,一瞬身便来到佛子面前。属于入画境的威压挟着愤怒汹涌而来,佛子却面『色』不改,手执一笔,依然在天书上点画。
“错。吾抹消的不是记忆,是命数。”佛子的语声很淡,“人之命数由星轨而定,星轨消失,你也命数将尽,世间将不会有人记得你。”
什……什么?这是什么诡异的神术?
惊奇间,他再看佛子手上天书,却见佛子执笔并非书写,而是抹消。天书中属于他的那一页被佛子不断抹消,其上一切痕迹都在佛子的干扰下抹去。
世上怎会有如此神物,可将世人命数尽纳于书册,由着主人肆意改写?!
一时间他心生不服,剑尖指向那团虚影:“凭什么?你又不是仙人,有什么资格抹消我的命数?再说就算你是仙人,我也迟早成仙,我们命格一样,凭什么受你摆布?!”
佛子的声音无甚起伏:“那便一试。”
说着,更多星子如雪花飞舞,簌簌落了他满身。他脑中也倏然一空,好似忘了很多事,又好似自己本就孑然一身,无甚因果。
他连忙咬破舌尖,利用血腥味使自己清醒。随后挽起袖子,心一横,用剑尖在手臂上写下“佛子欲断命数,务必破境”一句,以防自己忘记险境。随后想了想,又在手中刻下几个名字。
朝九,无名,柳双,烟萝……
他已忘了自己的名字,再不能忘其他人。
做完这些,又有不少星子陨落,他望向道道消逝的白光,毫不犹豫接住其中一枚——不能再任由星子陨落,陨落越多,因果越少,最后只会自取灭亡。他得想想办法,让这些星辰恢复原位。
于是神念融入陨落的星子,他再次一探究竟。
0225_不争气的徒弟
这次的场景就在苏城周府。周府门口立了两座石狮子,一座衔柴,一座衔珠,他记得分明。府门大开,周家主正亲自送一位年轻道人离府。那年轻道人的容貌正是柳双。
徒弟出身周府,跟随他之后又是天衍观的少观主,周家自然要攀亲带故。然徒弟早年在周府受尽欺辱,对其一直不冷不热,偶有交谈也是正事,他是知道的。
周家主将徒弟一直送至府门口,还殷勤地唤来两抬轿子。
徒弟拱手:“周家主客气,柳双自行回观便是。”
周家主淡笑不语,只带着徒弟来到第二抬轿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徒弟心领神会,拉开轿帘,却见轿内堆了不少珍宝礼品,每份送礼都标了署名,某公某府、某帮某派某日赠云云。
徒弟迟疑道:“周家主,这是……”
周家主:“少观主,这是各家的心意,希望能与天衍观交好。”
徒弟:“方才我师父在这,你怎不直接送他?”
周家主一笑:“少观主,你知我知,观主年事已高,在苏城已过八载,随时可能驾鹤西去。所以各家自然是优先交好您。”
徒弟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谢过之后,带着轿子上路。
而他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心想好你个周玉,居然背地里咒我短命。我活的年岁大可做你上古祖先,你这小算盘怕是要落空。
一边想着,他偷偷潜入徒弟的轿子,欲将做贼心虚的徒弟吓个半死。
身形入轿,稳稳安坐的徒弟果然吓一跳,连轿身都微微不稳。他早已化作老者形态,见徒弟惊诧,得意笑道:“小兔崽子,私自收礼被我抓着了吧。”
徒弟微微惊诧之后,手搭上剑柄:“阁下何人?”
他一愣,没想到徒弟竟然认不出自己,于是撤去老者形态『露』出少年清俊的脸:“我,你师父。”
徒弟见此更是警铃大作:“你是谁,胆敢冒充我师父?!”
外面的轿夫听到里头动静,停步,询问道:“少观主,轿子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赶紧装作徒弟的声音朝外喊:“无事,无事。”
一边又瞪了眼徒弟:“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佛子不过略施伎俩,你就忘了为师?啧,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催你修炼……”
徒弟自是听不懂他在说啥,手一伸就要出去。他却拦住徒弟,肃容道:“罢了,我来是告诉你。今年九月,朝廷会召集百家会,届时天衍观也会去,你让那天衍观主多多小心,最好带上无名,遇上佛子可能有杀身之祸。”
这段话是他临场编的,因为这段记录太过真实,他灵机一动,觉得可以让过去之人改变命数。若他提醒徒弟,徒弟再反过来提醒他,让他百家会多多准备是否就不会遇到此等险境?
这只是一个猜想,徒弟既认不出他,必然已被天书影响,再待下去也无用。于是他留下这段话,神念脱离,瞬间消失在轿子中。
而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太明湖心岛,百家会的道台之下,正紧张看着师父与佛子对战的柳双忽然一皱眉,整个人恍惚一瞬,摇摇欲坠。
身旁的小弟子眼尖手快地扶稳大师兄。
“师兄,你哪里不舒服?”小弟子担忧地为柳双擦汗。
柳双却是紧锁眉头,后背冷汗涔涔。
“师父……有危险……”他喃喃说了这么句,也不管小弟子们有没有听懂,倏然起身,就要往道台去。
“哎师兄,你去哪?”小弟子们疑『惑』。
柳双刚起身,还未迈出步子便顿住。看着小弟子们疑『惑』的目光,他也逐渐『露』出些许茫然之『色』。
对啊,他要去哪?
救师父。
师父……又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