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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间机关重重,谢怀尘还以为万无一失,结果——自家爹是怎么找到的?开了挂吗?!
柳临渊无视自家儿子闪烁的眼神,手上一抛,水寒剑划着轻盈的弧度落进谢怀尘怀里。
谢怀尘疑『惑』不安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自己学了一套剑法?练给我看看。”柳临渊低低咳了几声,语气却相当平静,就仿佛在说“儿子你给我端杯茶”一样。
但谢怀尘完全不信这种平静的假象,拿着剑不敢动。
笑话,这剑拔/出来就要出事的好么!
柳临渊抬眼:“为何不动?”
谢怀尘支支吾吾:“好久不练……剑招有点忘了……”
柳临渊眼角的弧度柔和了几分:“哦?忘了?”说着,食指中指并作一处,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却是做了个起剑式。
“那为父帮你想起来。”
这话不啻于惊雷。
柳临渊是化神期尊者,而谢怀尘仅仅是个金丹修士。柳临渊手无寸铁,只以两指为剑,但在谢怀尘看来这两指仿若天渊。
周身一切都变得极为凝滞,浩瀚的威压凝成一束将他牢牢锁死在原位。谢怀尘内心崩溃,眼看对方毫无手下留情之意,硬生生咬了一口舌尖血,凭着一瞬的清醒摔在地上,滚了滚,躲过一指。
“父亲,等……”
谢怀尘想喊停,你说有什么事不能动口非要动手?结果自家爹听都不听,第二指悠然而至。
哗,苍白的指点在脆弱的防护屏障上,墨意崩溃,细碎的灵气洒了谢怀尘满身。谢怀尘被反震得剧烈咳嗽,原来他竟是被吓得用出了画中境。
柳临渊眉间一挑,先前势如利剑的两指突然转柔,萦绕的墨意又朝谢怀尘挥『荡』而去。这次威压更重,墨意里甚至蕴了一丝杀意。
谢怀尘在入天都第一天就已领教了这墨意的厉害,如今面对这催命符咒简直如吓破胆的鸡。
铮——
水寒剑毫不犹豫出鞘,冷冷剑锋裹着浓郁的魔气将所有符意斩碎。
谢怀尘拿着剑,身上魔气爆发,属于魔修的境界一层层拔高,最后的威压已经接近于道修的元婴期。
柳临渊却是毫不意外,在谢怀尘几近惊恐的眼神下依旧悠然:“既然拔剑,那便出招罢。”
自家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修魔了,这是谢怀尘的第一想法。
接着他就没时间再想其他。
谢怀尘从来不知道自家爹还会剑。那苍白的手并指成剑,将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只会纵横剑术,出招收招也是纵横之气,柳临渊两指屈弹剑尖,震得他差点长剑脱手。
“剑基不稳,如何练剑?”柳临渊皱眉。
谢怀尘不敢接话,于是接下来就被自家爹数落了个彻底。
“剑招不到位,一看便是偷懒。”柳临渊不客气地继续打。
“剑尖还得向下一寸,要不然就会像这样『露』出空门。”
“你真记得招式?”
“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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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谢怀尘被一指弹掉手中的水寒剑; 再被一指点到了地上。他瘫坐在地; 半天起不来。本来浓郁的魔气被自家爹打得只剩几缕魔丝萦萦绕绕。
一小片阴影走过来,谢怀尘垂着脑袋心虚得不敢说话。
“有本事去宗庙偷纵横剑术; 却没本事看我?”柳临渊淡淡道。
谢怀尘本来等着听柳临渊骂他为什么要修魔; 结果却等来这么一句; 顿时愣住。什么宗庙?偷纵横剑术?这是在说啥?
“剑也练了,魔也修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柳临渊继续问。
谢怀尘想了想:“对不起。”原身估计是误入歧途才修的魔; 这声对不起总该没错。
哪知柳临渊听了反倒咳嗽起来:“不用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这下谢怀尘听懵了。魔是他修的; 柳临渊不骂他也就算了; 怎么还跟他说对不起?
柳临渊却叹一口气:“想必你已经知道,纵横剑才是柳家正统绝学,画中境只是我证道时自创的法术,并非柳家世代相传。但到了你这; 我却不让你学纵横剑; 并且极力隐瞒这门功法,你可知这是为何?”
谢怀尘听得晕晕乎乎——纵横剑是柳家正统绝学?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不过他也的确疑『惑』,一个纵横剑术而已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
柳临渊:“你可知纵横剑术的来源?柳家是第一个追随界主的世家,于是界主传柳家纵横剑以示庇佑。但如今界主易位,曾经的庇佑就成了祸。”
谢怀尘恍然却又不解:“天衍宗主不是界主的三尸?界主庇佑柳家; 天衍宗主为何不庇佑?”
柳临渊咳了几声:“厌青你要记着; 三尸终归是三尸; 不是界主。”
这话倒像诛心之论。长明街的界主神像还摆在那,六域以界主为尊,哪怕天衍宗主也只能做个代理界主,还得遵从界主定下的规则。若有人说天衍宗主私自清除界主的追随者,那六域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柳临渊看着自家儿子『露』出几分惊讶神『色』,笑了笑,然后衣袍一撩,手撑于地,竟是直接同自家儿子席地而坐。
这还是谢怀尘头一次离自家爹这么近,淡淡的『药』香散开,两只眼蓦地睁大了。
柳临渊只觉好笑。这么多年他一直对自己儿子疏于亲近。天衍宗主并不愿柳家壮大,而他又坚守着柳家第一的尊荣,于是心神几乎放在家业上,连柳府也回的不多。至于厌青,以前他一直不愿厌青卷入是非,只想让他做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子。但后来这个逆子居然偷了纵横剑术还离家出走,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家儿子也是有志气的,是时候放手让他做自己的继承人了。
不过柳临渊不知道的是,此柳厌青非彼柳厌青,有志气的不知被系统君扔去了哪个爪哇国,没志气的谢怀尘却是阴差阳错顶替而上。
“厌青,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提醒你。”柳临渊的声音十分平和,仿佛寂静山谷里徐徐的流水。
谢怀尘:“是什么?”
“不要和善尸走太近。”
这一句让谢怀尘的心悬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所牵扯,但有一事你可能不知,他只是想利用你复活界主。”说这话时,柳临渊的声音有点冷。
谢怀尘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他在想要不要告诉自家爹某人已经利用过他,结果他还『舔』着脸跟在那人身后变着花样不肯走。
算了还是别说,爹听了估计要打人。
柳临渊继续:“界主已死,但并非没有复活之法。只要有道心和天生道体,界主便有可能复活。柳家嫡系出生便是天生道体。也正因为此,柳家一直活在成为界主祭品的阴影之中。”
这却是谢怀尘万万没有想到的。
“所以你修魔我并不怪你,”柳临渊拍拍自家儿子的手背,又忍不住咳了几声,那声音就像秋风落叶,“修魔至高深可以彻底毁坏天生道体,没了这体质,你也能活得自在些……但有一点须得谨记,千万固守本心,否则本末倒置。”
**
谢洛衡回来时就看见谢怀尘坐在地上垂头耷脑。
“柳家主走了?”谢洛衡问他。
柳临渊的确已经走了。其实这位柳家主不日便要启程去北域,耗时长久,所以临走之前才特意来找谢怀尘,把柳家隐密之事通通告诉了他,说到底是放心不下自己儿子。
“北域新主是你娘的徒弟,刚坐上域主的位子脚还站不稳。你娘让我去帮扶帮扶,顺便也是与北域交好。”临走时柳临渊带着笑意说道,“希望下次需要帮扶的是我儿子,不管到时候你坐的是哪个位子,哪怕是魔域之位,为父也定会鼎力相持。”
听到这话谢怀尘是很心虚的。他本体只是个会半吊子画中境和半吊子纵横剑的筑基修者,父母总是期望颇高,身为人子却得一边心虚一边打脸充胖子般地点头。
谢怀尘:“嗯,走了。”
谢洛衡:“这么沮丧,他骂你了?”
谢怀尘沉默了一会儿:“我爹说柳家嫡系一向都是天生道体,而你需要天生道体复活界主。柳家一直活在做祭品的阴影里。”
谢洛衡一瞬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你觉得我对柳家是个威胁?”
谢怀尘没接话,这难道不是威胁?
谢洛衡:“的确,我是要复活界主,也需要天生道体。但你父亲、祖父我都没有动过。”
谢怀尘一脸不信地看他。
“我想你可能有所误解,真正威胁柳家的不是‘我要复活界主’这件事,而是‘界主可以复活’。”
谢洛衡笼着袖子任清风拂起袖摆:“一旦界主可以复活,想复活界主的,会拿你们柳家人做祭品;不想复活界主的,也会千方百计铲除柳家,毕竟只要柳家嫡系血脉不断,界主就有可能复活。而这其中,不想复活界主的人占大多数。”
谢怀尘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应该有很多人想要复活界主才对。”
谢洛衡摇摇头:“六域表面以界主为尊,但界主之位谁不想要?天衍宗主虽然修为精深但并非仙神,有可能被超越甚至替代。可界主生而为神,若能复活,六域无人可以超越,所以柳家的存在对想要界主之位的人来说,就是威胁。”
这话说得谢怀尘心里一咯噔,照这么分析,柳家几乎是与全六域敌对,这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当然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一开始他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厌恶的姓氏渐渐占据心中的份量。
“不过此事也确是因我而起。若我不去找复生之法,柳家也不会如此境地。”谢洛衡叹一口气,“但起先我并未考虑过柳家人,而是在等另一样东西。那物名问道莲,可生死人肉白骨,更关键的是,它复活的肉身皆是天生道体。”
问道莲,谢怀尘从系统君那里知道了此物用处,但没想到谢洛衡居然也知道。而且他突然想起,原身柳厌青也恰好找魔主要问道莲,这难道是巧合?不,不太可能。
“只是问道莲被魔族抢先夺走,此物千年才开一朵,再等便是下个千年。千年之后界主魂魄早已散的了无踪迹,我等不了。”
谢怀尘抿着唇:“所以你找上我?”
谢洛衡沉默半晌:“嗯。”
谢怀尘:“那你可知,这个身体为了不受你们三尸威胁,生生把天生道体毁成了魔体?而你居然因为他是魔修拿他做祭品?你这样也能叫善尸?”
谢怀尘算是知道了,纵横剑、魔修还有问道莲。这种种巧合加上原身拼命地想要维持道魔两边的关系,柳厌青肯定是知道一切的。姑且不论原身七百年后是个什么德『性』,至少七百年前的柳厌青只是个不甘心被掌控一心想摆脱宿命的少年罢了。
谢怀尘一时五味陈杂,明明是自己憎恨的剑魔,现在居然还有点小理解对方。
然而谢洛衡却是被他的话震在原地,甚至连“他”这个称呼都懒得计较:“你是因为这个……才修魔?”
谢怀尘越想越有道理,天生道体何其稀有?修炼速度简直是同辈的翻翻,连突破境界的门槛都会低很多。这样好的资质,若柳厌青真是个纨绔少爷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凡是个聪明人都不可能废其体质转而修魔,那么原身这样做的理由就很明了。
“那要不然为什么放弃天生道体这样极佳的资质?我放着第一世家天才不做,偏偏去做那魔族的走狗?我有病?”
院中清风萧瑟,院外属于青龙衢的消息网尽职地往来传送。谢洛衡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做派,如玉的眸子里蒙着雾。
“对不起,”这是他第二次对谢怀尘道歉,“不过,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做善尸。”
**
院中红衣少爷与青衫公子正在谈话,内屋的窗边却有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静静看着,一眨不眨。
“厌青哥哥和洛衡哥哥在做什么?”小阎罗问道。
温和的声音响起:“他们在商量事,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小阎罗转头看向一身温雅的青君,这人给他一种错觉:“青君哥哥,你和洛衡哥哥长得真像。”
青君笑道:“他的确与我有几分相似。”
小阎罗:“你是他的替身吗?”
小孩的问题天真且直接。
青君:“我是他的朋友。”
小阎罗睁着眼:“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