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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帮您去喊太医吧。”没听到皇后的声音,只有那不间隙的咳嗽声,青瑶虽不能闻声问诊,大抵也能猜到皇后怎么了,定是侵了寒气,旧疾复发,又陡然停了长期服用的『药』,才咳嗽个不停,若是咳上一夜,也着实够呛。
青瑶心里挣扎着要不要过去看看,但是想到因为皇后的一句话让张子睿娶了玉莹,立即狠下心肠来,蒙上被子,捂上耳朵,来个听而不闻,皇后就算即刻死了也不关她的事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隔壁的声音渐渐小了,直至没有半点声音,青瑶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忽然一阵大力的敲门声吓了她一大跳,红叶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小主,你快去看看娘娘吧,娘娘她……娘娘她好像快不行了!”
青瑶脑子里“嗡”得一声,再没有片刻犹豫,连外衫都没裹一件,打开门直奔皇后住的屋子,其实就在隔壁,不过几步路,青瑶竟跑得气喘,床头的矮柜上点着一根蜡烛,烛火被门打进的风吹得摇晃,险些灭了,皇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听不到半点声响,青瑶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她鼻息间探到微弱的气息,提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下来,只是这里既没有『药』物也没有银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青瑶空有医术却也束手无策,若是任由皇后的病情恶化,只怕有『性』命之忧。
红叶早就没了主张只能求救的看着青瑶。
青瑶想了想,随手拿起皇后的衣裳裹了,又翻出纸笔草草写下几味『药』,对红叶说:“你好好看着娘娘,我去去就回。”
红叶刚要问,你去哪?青瑶已没了身影。
青瑶不识冷宫的路,好在天上有月亮,沿着长廊转了几转便到了冷宫门口,青瑶拍打门木,好一会儿门才“吱呀”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侍卫提着灯笼『揉』着眼睛走进来,口气很差的问道:“深更半夜的吵什么?”
青瑶道:“这位大哥,我是庄婉仪,皇后娘娘病重,急需几味『药』材,麻烦你去太医院取一下。”说完还除下手腕上的镯子递过去。
那侍卫借着灯笼的光打量着眼前之人,是个年纪甚小的姑娘,长发直直的落在腰间,哪里像个娘娘,只身上的衣衫还能勉强瞧出是个主子,昨晚换班的时候已听说了皇后和庄婉仪住了冷宫,而皇后多病是全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庄婉仪此言应该不虚,只不过他奉旨看着冷宫,不准宫里的人随意进出,除了每天的饭菜,亦不准送其他东西进去,没有接镯子而是道:“小主,恕卑职不能答应,宫中有严令,凡住进冷宫的妃子不得私下授受。”
青瑶道:“只是麻烦侍卫大哥取几味『药』材,这也算不得私下授受。”
侍卫还是严词拒绝道:“只要是私下往来都不可以!”说完转身就要关宫门。
青瑶抢到他前面拦住他的去路,冷声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知道里面住的可是皇后娘娘,只要娘娘还在位一天,哪怕住在冷宫,她都是皇后娘娘!现在娘娘病重,若是有个好歹,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希望你能好好思量一番。”
那侍卫果然犹豫了,只是若是违背圣旨亦要受罚,可能这个侍卫进来久了,另一个和他一起值夜班的侍卫也走了进来,沉声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
那侍卫忙把前因后果说了,然后问:“郝哥,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姓郝的侍卫不过二十来岁,却被叫做大哥,显然是仗着身份,应该是个拿主意的,果然沉『吟』片刻后,果断道:“老周,你现在就拿着这『药』方去太医院拿『药』,一定要鸟悄儿去鸟悄儿回,只找『药』材库的王公公,千万别惊动其他人。”
老周二话没说,拿过青瑶手上的『药』方,就朝太医院方向跑去。
青瑶将手镯递给郝侍卫,真诚道:“谢谢郝大哥。”
郝侍卫却没收,道:“小主不用客气,这都是卑职该做的。”
青瑶也就没坚持,这么一折腾也有些累了,又要等老胡回来,索『性』一提裙摆就在石阶上坐了,还指着另一边对郝侍卫说,“你也坐。”
郝侍卫脸上闪过惊讶之『色』,稍犹豫,便远远的在那一头坐了。
青瑶随口问道:“你年纪轻轻的,看你样子也挺能干的,怎么会来守冷宫?”
郝侍卫也是个善聊的人,道:“我本是御前侍卫,因犯了些错,才被贬到这里来。”
青瑶微微侧头,“被贬到这里,想出头就难了,所以你才愿意帮助皇后?”
郝侍卫一跃而起,怒道:“我若是这般投机的人,也不会混到这里来!”
离得远,青瑶瞧不清他的脸,不过光听口气也能想象到他额暴青筋怒目睁睁的样子,甚觉有趣,道:“在宫里像你这般的人不多。”
郝侍卫又坐回去,不过已耷拉下脑袋,叹道:“像我这样的人在宫里最吃不开了,这辈子也只能混个侍卫。”
青瑶却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郝侍卫耸耸肩不置可否,只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青瑶,道:“进了这冷宫的嫔妃想要再出去可就难了。”这个庄婉仪不过才十来岁,正是花样年纪。
青瑶没再接话,她可没觉得住冷宫可怜,只是想到宛翎有些难过罢了。
这时候老周也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大包『药』材,塞给郝侍卫,郝侍卫接过了送到青瑶跟前,道:“这几天都是我和老周值夜班,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即可。”
“多谢郝大哥,周大哥。”青瑶又谢了一回,再不多作停留匆匆去了。
等看不见人影了,老周这才捶了郝侍卫后背一下,道:“你小子不会是觉得庄婉仪长得漂亮,才做的好事吧。”
郝侍卫立即瞪了他一眼,“别瞎说,不要命了!”然后道,“里头生病的可是皇后娘娘,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哥俩准成垫背的。”
老周立即恢复正经道:“反正我听你的就是了。”
郝侍卫朝青瑶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关上冷宫大门。
红叶看见青瑶回来立即迎上去焦急道:“小主可算回来了,娘娘还是没醒。”
青瑶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皇后,然后将『药』材包放在桌上打开,以手作称,将几味『药』各取一些用纸包了交给红叶,“快去熬了,记住放两碗水。”
红叶答应一声便去了。
青瑶搬了矮凳坐在床前,看着皇后苍白的脸,说不出心里是何感觉,明明是恨她的,偏一而再的出手相救,难道真是血溶于水的亲情在作祟?不,应该是皇后倒了,她在这宫里也完了!如此一想,释然很多,红叶的『药』也熬好了,青瑶接过来,亲自将『药』给皇后一口一口的喂下去,皇后虽还是没有醒,不过既喝了『药』,病情总算是稳定了。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青瑶已累极又不敢直接回房,让红叶回去,自己则趴在床沿上睡了。明瑜醒来时,就看到青瑶熟睡的娇颜,睡梦中还紧握着自己的手。
红叶进来看到皇后醒了,开心得差点尖叫出声,皇后却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红叶这才看到青瑶还没醒,连忙捂了嘴,然后走到皇后跟前,悄声把夜里的事说了。
皇后心叹一口气,青瑶又救了她一次。
红叶道:“奴婢这就去打水给娘娘梳洗。”
皇后只怔怔的瞧着青瑶出神。
青瑶睁开眼便对上皇后爱怜的目光,皇后来不及闪躲,脸上几分尴尬之『色』,道:“你醒了。”
青瑶没说话,伸出手指搭在皇后的脉搏上,轻轻点头,“暂时压制住了,不过光这几味『药』治标不治本,只怕还要反复。”
“为什么救我?”皇后问她,其实上回在坤宁宫已经问过青瑶一次,青瑶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青瑶已恢复她一贯的冷漠态度,无情道:“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明瑜当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不过除了这个理由,青瑶似乎也没有其他理由一而再的救她,对上青瑶冷淡的眸子,那种莫名的情绪又爬上心头,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只有眼前这个人与她唇齿相依。
第二十一章()
冷宫里条件恶劣,能有热水用已是不易,还要留着炭火熬『药』,所以红叶只烧了一点热水,只够皇后用的,明瑜却让青瑶梳洗,青瑶也没跟她客气,算起来,皇后总是害她,而她以德报怨一而再的救皇后,用她一点热水并不过分。
红叶却不依,撅着嘴道:“就这点热水,娘娘带病的身子,当然要给娘娘用。”压根忘了是谁昨夜哭着去求青瑶救皇后,要给青瑶当牛做马。
青瑶虽好气,倒也没跟她斤斤计较,只想回去洗一下再好好睡一觉,趴在床边睡了半宿滋味可不好受,只觉腰疼脖子酸。
青瑶冲红叶哼哼道:“小气鬼,下回别求我。”就要往外走,却被明瑜喊住。
明瑜自顾自的吩咐红叶,“再去多烧点热水来,让瑶儿沐浴,再将瑶儿的衣物都取来,以后就与我同住吧。”
虽说都被贬到冷宫,待遇还是有些差别的,明瑜毕竟是皇后,还是在位的皇后,所住屋子虽比不上坤宁宫,陈设倒是一应俱全,只简陋粗糙些,除了一张大床,隔个屏风,还支了个榻,而青瑶屋里就几样家具,勉强住人罢了,当然红叶住得就更凄惨了,院子角落的小屋里,地上铺着稻草,上面扔张席子,就当床用了,如今正是酷暑天气,除了皇后寒体不怕热,青瑶和红叶都热得不轻,红叶还睡在那稻草席上,简直就是酷刑,若是直接睡地上,地上硬,又接地气,身子一样受不了,现在皇后让青瑶睡她屋里,红叶便可睡到青瑶原来的房间,红叶先欢天喜地的谢了恩,青瑶才反应过来,谁要跟皇后住一屋!
青瑶很不情愿,可惜这里只有三个人,她们主仆一条心根本没有她的话语权,再说红叶搬到她屋里,她总不能跟红叶挤一张床吧,好歹这里有个榻,通风也不错,青瑶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红叶倒是个勤快的,当然也为感激青瑶昨晚尽心尽力的救皇后,伺候青瑶倒是心甘情愿,不一会儿就烧了一大桶热水来,又拎了两桶冷水倒进木桶里,调好水温,还顺手在院子里扯了一把花瓣撒在水面上,一切准备就绪后才道:“小主,奴婢伺候你沐浴。”
青瑶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青瑶虽是方家三小姐,因为庶出又不得长辈喜欢,所以从小到大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也没有,一向自力更生惯了,进宫后伺候的人倒是多了,不过青瑶还是不喜人近身伺候,尤其沐浴这种私隐事,通常都是把人全部支开。
红叶乐得清闲,也不再想着节省,索『性』再给皇后烧一桶热水去。
青瑶褪了衣衫埋进水里时,才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她差点忘了皇后还在屋里,只跟她隔了一个屏风!就是她做什么皇后都能听得到,皇后虽一直没说话,青瑶还是觉得这样的气氛诡异极了,埋在水里一动不敢动。
皇后许久听不到声响,纳闷的喊了一声:“瑶儿?”
青瑶还是不出声,只抱着手臂,欲哭无泪的盯着房梁,其实皇后也是女人没必要这么忌讳,但是青瑶就是觉得别扭,这叫什么事儿嘛!
皇后得不到青瑶的回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担心之余,只能下床看个究竟,转过屏风,就看到这样的一幕,青瑶坐在水里,香肩『露』在外面,精致的锁骨下『露』着『性』感的沟壑,隐隐能看到雪白的山峰,水面上浮着花瓣,水下的胴体若隐若现,让这一幕显得更加的活『色』生香。
两人对视一眼,竟都比不自觉的撇开脸,皇后想的是不怪皇上好美『色』,如此香艳的一幕就算是女人看到了都觉得脸红,而青瑶想的竟是宫中磨镜之事,即便两个女人在一起也没那么纯洁,尤其宛翎亲了她之后,让她在女人跟前总觉得有几分不自然。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皇后说:“可是顾忌我才觉得不自在?你洗吧,我出去走一走。”
等到皇后出去了,青瑶才舒了口气,胡『乱』洗了,穿好衣服出门,在前院里找到皇后。紫薇花开得正盛,着了一袭白衣的皇后站在花丛间,苍白的脸『色』,单薄的身姿,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
明瑜感觉到有人看她,这里除了青瑶也不会有旁人,头也没回道:“在宫里生活了十年,从没见过开得如此繁盛的紫薇花,还真是好看。”
紫薇花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青瑶记得有首诗写得就是紫薇,不禁轻『吟』出声:“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