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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翎脸上忽显恨『色』,咬牙切齿道:“是她,是她害得我娘这样!”
青瑶一愣,隐约猜到宛翎说的是谁。
宛翎厉声道:“孙素容,好狠的心!就因我不听她的话,执意生下平儿,她便害我家人,魏嫔也是她害死的!”
青瑶忙用手掩住她的唇,轻声道:“姐姐慎言。”生怕她再说出惊人言语,忙携了她的手进入内室,“姐姐一向谨慎,怎的今日失了理智。”
宛翎激动的抓着青瑶的手,说:“瑶儿,事到如今,我不再瞒你,当初我能进宫全因孙素容,而我进宫也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做她的爪牙。她让我亲近你,就是为防止你受宠,那次陷害你和皇后被打入冷宫,便是她的主意。”
青瑶早猜到是这样,倒是不觉得意外,问:“魏嫔呢,魏嫔怎么死的?”
宛翎冷笑:“那个贱人,活该她命短!孙素容不想我生下孩子,三番四次派人害我,都被我躲过,魏炜彤活在孙素容眼皮底下,一碗一碗的避子汤灌下去根本怀不上孩子,就嫉妒我,经常在孙素容跟前搬弄是非,仗着孙素容的纵容,对我各种羞辱,那日她又上门挑衅,我从她话里套出,孙素容想在我生产之时下手,只要到时安排她的人即可,我寻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先下手为强,便激怒魏炜彤,推了我一把,导致早产。”宛翎有些后怕的说,“其实这是个险招,若非瑶儿,恐怕我们母子不保。”
青瑶叹了口气,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宛翎继续道:“魏炜彤坏了孙素容的计划,又知道太多孙素容的事,这才被灭了口。”
青瑶想她不会骗自己,在后宫杀人,宛翎恐怕还没这个本事,不过她也算助纣为虐。
“我的父母家人全在孙素容的手上,我不得不这么做,今日秀心给了我一封信,是我哥的亲笔信,说我娘染上恶疾,恐怕不久于人世,孙素容就是要让我知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娘死,她还说,下一个就是我哥哥,嫂嫂还有侄儿,一个都跑不了,她这是在报复我!她太恶毒了!”宛翎又是害怕又是怨恨,表情狰狞,好似要吃人一般。
青瑶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还有些害怕。
宛翎扑通跪在青瑶跟前,“瑶儿,你一定要帮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宫见我娘,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他认你做娘亲,求你把他抚养长大。”
青瑶连忙扶她,“姐姐快起来。”
宛翎道:“你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青瑶着实为难,不过设身处地,她娘若是有什么事,肯定也会像宛翎这般,可是这事若答应下来,只怕后患无穷。
宛翎当真长跪不起,无论青瑶怎么劝都无用。
青瑶想到进宫两年,宛翎再不好,却是真心对自己,又想到曾为她接生,已同生共死一次,也不差这一次,心肠一软,道:“我答应你便是。”
宛翎喜极而泣,站起来抱着青瑶,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瑶儿,谢谢你,我一定做牛做马还你恩情,这辈子还不了就下辈子还。”
青瑶打断她,“姐姐千万别这么说,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出宫的事,我来安排。”
宛翎又千恩万谢一番,这才回去。
青瑶扶额,她又接了个烫手山芋,只怕明瑜知道了又要怪她,索『性』瞒着明瑜,把文竹喊来耳语一番,也没有再去明瑜房中,直接歇下。
第六十四章()
文竹帮青瑶裹上披风,带上兜帽,匆匆朝后门走去。
郝承志已等候多时,见到青瑶就要行礼。
青瑶抬手,“郝大哥不必多礼,文竹已将我所求之事告诉郝大哥,不知能否办到?”
郝承志道:“虽棘手,还是能把人送出行宫。”
青瑶点头,“那就有劳郝大哥尽快安排吧。”
郝承志却道:“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青瑶道:“郝大哥但说无妨。”
“此前娘娘暂居冷宫就是因敏婕妤之故,娘娘这番答应送她出宫,乃是极冒险之事,会不会?”郝承志没有言尽。
青瑶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是没想过会不会又是宛翎给她设的圈套,不过她还是决定赌一把,再信宛翎一次,毕竟人命关天,又是宛翎的娘亲,如若宛翎骗她,那么此生缘尽。
青瑶道:“你尽管去安排,我信她。”
“是,卑职这就去安排。”郝承志身手了得,穿梭几下便没了身影。
青瑶看着郝承志消失的方向,叹道:“三番四次麻烦他,此情难还。”
文竹道:“郝大哥人好,才不会斤斤计较。”
青瑶转头看她,笑道:“这就改口叫郝大哥,看来你们进展不错。”
文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娘娘取笑奴婢。”跟着又叹道,“郝大哥是御前统领,怎会看上奴婢,不过是郝大哥不计较,才许我这样称呼他。”
青瑶安慰道:“只要他男未娶,你女未嫁,便有可能,至于身份,若是你们真的两情相悦,我便认你做姐姐,自然能配得上他。”
文竹吓一跳,“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何德何能。”
“以后无外人在,在我跟前就不要再自称奴婢,你与郝大哥都是我看重之人,就不要太拘泥于礼数。”
文竹诚惶诚恐,还要推辞。
青瑶道:“你若一直把自己当下人,那可当真高攀不起郝大哥了。”
果然文竹不再退缩,她自幼进宫为奴,还是头一次不被当下人看,对青瑶自是感激不尽,暗暗发誓,一定不辜负青瑶厚爱。
两人回房简单梳洗后,天已大亮,青瑶去看明瑜,当然已准备好一套说辞,宛翎找她只是告诉她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事,还问她为何不去。
明瑜知道她们关系亲厚,倒也没怀疑,想问青瑶昨晚为何没再过来,到底没说,好似她多希望青瑶过来似的。
青瑶心里有事,没有久坐,陪明瑜用完早膳后,便道:“已经出宫几日,我去问皇上何时回宫。”
明瑜突然好兴致道:“我与你一同去。”
青瑶本是找的借口,听明瑜如此说,倒不好重找理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皇上虽出宫在外,倒没有懈怠政事,已与大臣们在书房议事,明瑜和青瑶就在外等候,忽见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远远的朝她们走来。
待走近了,青瑶在心里叫了一声好,将军大约四十来岁,身形高大,如松挺拔,轮廓分明,虎目生威,可能常年征战的缘故,两鬓已有些斑白,却不失刚毅威武。
只听明瑜喜道:“徐将军!”
那徐将军也看到明瑜,三两步走上前,单膝跪在明瑜跟前,抱拳道:“末将参见皇后娘娘。”看了一眼青瑶,没认出是哪位娘娘。
明瑜道:“这位是庄妃。”
徐将军脸上讶『色』一闪而过,转向青瑶,“参见庄妃娘娘。”
青瑶忙道:“将军快快请起。”
明瑜这才笑道:“瑶儿,这位就是被你称为当代李广的徐渭将军。”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只因庄妃几句话,皇上便授了徐渭宣府总兵的要职,大多数人都觉得徐渭实至名归,不过还是有些徐渭的政敌,嘲笑徐渭硕硕军功还不及几句『妇』人之言。
青瑶早听明瑜讲过徐渭将军的丰功伟绩,不禁『露』出崇拜的神情。
在徐渭眼中庄妃不过是个宠妃,面对青瑶时神『色』淡淡,当然更没有感激她的“美言”,只问明瑜:“多年不见,娘娘身体安康?”
“一起安好。”明瑜问:“将军何时回的京?”
徐渭道:“前日刚到,听说皇上在行宫,特来拜见,上报边关军情。”
明瑜道:“国事要紧,将军快进去吧,瑶儿,我们先回去。”
青瑶本来就没打算见皇上,如此正合她意。
回来路上,青瑶问明瑜,“不知徐将军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明瑜诧异道:“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青瑶道:“徐将军手握重兵,若是能拉拢上,倒是个不错的靠山。”
明瑜摇头笑道:“先不说徐将军无儿无女,连夫人都没有,就算有,想拉拢他,比登天还难。”
青瑶吃惊道:“无儿无女?徐将军这年纪……”
明瑜道:“我只听说徐将军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快成亲时,徐将军被征了兵,等到三年归来,女方已家遭变故,小姐不知下落。”
“那去找了吗?”青瑶问。
“怎么没找,只是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找到了,可惜那小姐竟被卖入勾栏。”
青瑶“哎哟”一声,不知怎么竟然想起了她娘,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家遭变故后沦落风尘,好在爹不嫌弃娘的出身,收为偏房,否则这世上哪有她,问:“将军不会嫌弃小姐吧?”
明瑜道:“徐将军英勇善战,屡立奇功,当时已是个千户,跟小姐确实已不相配,不过徐将军铮铮男儿,信守承诺,还愿意娶小姐为妻,是那小姐不肯。”
青瑶叹道:“是小姐觉得配不上将军吧,倒也是个有傲骨的女子。”
“其中缘由,只有当事人知,只没想到将军竟是个痴情人,为小姐终身不娶!”
青瑶又一次惊呆了,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明瑜也不能理解,“可能也正是他无所牵挂,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变成今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青瑶对徐渭将军本来只是敬佩现在又多了一份同情,刚才竟还想拉拢将军,只觉羞愧不已,难怪将军不屑于她。
“咦,怎的说了这么多徐将军的事?”明瑜感慨道,“如果此人真为我们所用,何愁对付不了孙素容。”
青瑶不以为然道:“姑姑若是怀的嫡子,以后便是太子,乃皇家正统,徐将军必定衷心拥护。”
第六十五章()
明瑜两个人的身子容易乏累,青瑶把她哄睡了,就带着文竹去找宛翎。
宛翎和朱琼华,还有琪美人住在一个院子里,琪美人是贵妃的人,而宛翎和朱琼华则跟青瑶走得近,理所当然被划到皇后阵营,这三人住在一起,自然拘束。
青瑶进了院子,想了想还是先去了朱琼华的屋。
一进去就闻到满屋花香,朱琼华正在摆弄着一株山茶,行宫里并没有山茶花,倒是前日春耕祭祀时,路过一座山,山腰上的山茶开得甚是绚烂。
侍女先看到青瑶,忙对朱琼华道:“芳仪,庄妃娘娘来了。”
朱琼华惊讶转身,“妹妹何时来的,我竟不知,怠慢了妹妹,海棠快去倒茶,银杏将我早上做的糕点端来。”朱琼华喜欢花花草草,连侍女都起着花的名字。
青瑶笑道:“姐姐,快别客气。”然后指着山茶道,“姐姐巧手,把花弄得这般好看,宫里好像并没有山茶,不知姐姐哪里得来。”
朱琼华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晚宴席上,贵妃歌舞一曲,皇上龙颜大悦,不但赏了贵妃,还问我们要什么赏赐,我就随口说了祭祀那日在路上看到的山茶花很漂亮,没想到皇上竟让人一大早快马加鞭去山上采了来,你看这花上还蘸着『露』水呢。”
青瑶暗想,若是赏赐金银珠宝倒是不稀奇,反倒如此更显心意,不知贵妃知道了会作如何想,笑道:“皇上在意姐姐,是好事啊。”
朱琼华见她脸上毫无不喜之『色』,并非讥诮之言,这才放下心来,道:“妹妹昨晚未去,否则风头必能盖过贵妃。”
青瑶摇头,“我可不会唱歌跳舞。”
朱琼华夸赞道:“妹妹无需歌舞,只要站那,便能艳压群芳,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青瑶失笑,“姐姐何时也学会这套,好不真心。”
“实乃肺腑之言,不过花再美,若只长在山上,别人便欣赏不了,然后孤独的凋零,被人彻底遗忘,反不如在最美的时候采下来,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人人都可以欣赏到。”朱琼华给茶花又洒了点水,然后转头对海棠说,“把这盆花送给贵妃娘娘吧。”
青瑶如何听不懂她言下之意,只不过朱琼华行事一向低调,从不显山『露』水,进宫两年也不过是个芳仪,以至于无人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她竟公然把皇上赏的山茶送给贵妃,直接打脸贵妃,光这份胆量,只怕自己也未必能做到,难道是朱琼华觉得皇上宠她才有恃无恐?说到底也不过一盆花而已,值得如此豪赌?青瑶有些看不懂了,她当初看中朱琼华,正是因为她的隐忍不出挑。
朱琼华好似知道青瑶心里的想法,看着青瑶,意味深长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