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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怪异在此刻仿佛得到了解答,鹿溪白装作无意不着痕迹的抬起手,“既然是彩头那一定要特别吧,准备画什么呢。”
40。第40章 人皮画纸()
鸣蝉皱着眉一脸的苦恼,“不知道呢,我一点儿灵感都没有。三日后就是酒灯节已经没有时间了啊。”
一再听到酒灯节三个字,鹿溪白忍不住问,“酒灯节是什么?”
彩头,酒,灯,做什么的?
“酒灯节是酒安城最盛大的节日,顾名思义就是酒与灯的世界,一年一次比新年还要热闹呢。参与的人都要出一样挚爱的东西上展,彩头是例行会议选出来留给攀龙得胜的人作为奖励。公子的画万金难求,今年是推拖不了才答应,这次的盛况可想而知,想想就好激动呢。”隔燕一边解释,一边调着颜料,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齐全,即便是在夜色里亦是明艳非常。
“原来如此。”鹿溪白恍然点头,转眸望向径自沉思的人身上,“万金难求的汀墨公子想好画什么了吗。”
汀墨没有回答,只是抬眸看了鹿溪白一眼,视线落在那人锁骨上的一颗小痣时眯起了眸子。
察觉到某人的视线,鹿溪白低首看了一遍,“干嘛又看我,你该不会是想……”
“嗯。”汀墨自然地点了头。
“……”
鹿溪白无言,鸣蝉倒是叫了起来。
“公子真是太狡猾了,怎么可以跟我想的一样呢。”
她原本准备画四幅美人图呢,连题材都想好了,没想到公子也动了心思,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想到的主意又泡汤了。
汀墨只是扬了扬眉,拿起画笔蘸上了墨画了起来,动作毫不停顿行云流水。
见此状况,鸣蝉满肚子的不满也只能吞下去。
看热闹的惊鹊藏莺隔燕三人倒是笑的合不拢嘴,毕竟看到鸣蝉吃瘪的机会太难得了。
一时间安静下来,除了微风便只剩偶尔相碰的笔墨声。
除了作画的二人,三个小丫头也跟被人封了口一样。
四周看了一圈,鹿溪白将手中的墨小心放下借机摸了一把画纸,这一碰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吓到。
没错!还是那样跟人皮肤一样的触感。
活了两世也没见过这样质地的纸,难道是她来的时间太短还没领略到更奇葩的东西?可脑洞怎么就不受控制的往血腥残暴的事上想去了呢。
想到种种传闻,又想到船内摆放的诡艳风筝,越发忍不住,终于还是开了口。
“哎,这画纸很特别的样子,是什么材质的?”
听到疑问,专注调制颜料的惊鹊反射性的回道,“人皮啊。”
“你……说什么?”鹿溪白僵住,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直冲后脑。
是她听错了吧?
虽然她的确是往那上面想了,可……怎么可能呢!
转头看到鹿溪白震惊的脸,惊鹊才后知后觉回答了什么,连忙摆手,“不不……不是,我说错了。这的确是皮来着,不过不是人皮。我平常逗别人惯了才没注意,小鹿你没吓到吧?”
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鹿溪白拍了拍胸口,“我说呢,吓了我一跳。”
眸色闪躲,一瞬间的懊悔,可见她方才的话才是逗她。果然……如她所想。
这主仆几人才是真正的变态啊!
41。第41章 有点可怕()
“呵呵。”惊鹊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一转脸,懊恼的几乎咬破了唇。
天呐!她说了什么……
她可一点儿也不想让她知道,也不知为何对她总有一种奇异的保护感,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定会吓死的,方才的掩盖应该……没问题吧。
啊……真是要疯了。
鹿溪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静的打着下手,可时间怎么过怎么难熬,手也再不敢碰到画纸了。
这件事她还是私自调查看看,一定不能让砌芳知道。
船上的人不论男女都对她抱着莫大的敌意,甚至是这四个小丫头也很奇怪,这里的所有人都将心思放在了汀墨一人身上,谜一样的迷恋,一定是病。
看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失踪的人一定跟这船上的人有关,甚至可能是鸣蝉她们处置的,之前碰到那个少年不就是这么说的么。
可就算嫉妒争宠也不会那么残忍……那些消失的人不会就躺在这张桌子上吧?
想到此处,鹿溪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下的颜料也溅了出去。
已初露雏形的墨色轮廓上落了一滴鲜艳的红色颜料,画纸瞬间便吸收了大半,想补救已来不及。
察觉到头顶直视的目光,鹿溪白缓缓抬头,到了嘴边的话在看到汀墨脸上的表情时噎住了。
她第一次在这张美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有点……可怕。
汀墨冷冷的斜睨着面前的人,杏眸罕有的尖锐冰冷,隐匿的暴风雨像要杀人一般。
看到这一幕,惊鹊藏莺隔燕都惊呆了,甚至连一心作画的鸣蝉也抬了头。
完了完了!这下死了。
小鹿居然将公子的画弄脏了,这是公子的大忌啊!
上次那个小丫头直接就扔给她们处理了,自那之后公子作画的时候身边除了她们再没有别人了。
鸣蝉勾唇,眸中染起了兴奋的光。
藏莺隔燕相视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唯有惊鹊急的攥紧了衣袖,想开口在看到汀墨的脸又不敢了。
怎么办!公子一定生气了,小鹿怎么办啊!若是扔给她们处理的话,鸣蝉早就觊觎很久了,那小鹿一定……不行!
迟疑半晌,一咬牙正准备开口。
鹿溪白却突然俯身将手探了过去,“你知道与黑色最相配的颜色是什么吗?”
一瞬间几个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了鹿溪白的手指上,在几个人紧迫的视线下那根纤长的手指终于还是落在了颜渍上。
惊鹊无力的闭上了眼。
鸣蝉倒是笑的越发欢畅。
藏莺隔燕相视一眼,在彼此脸上看到的同样的五个字。
这下死定了。
汀墨没有说话,只是唇角越来越僵硬,捏住画笔的指尖已经泛白。
鹿溪白倒是没在意,手指一抹,几个红艳的指印延展开来,“你这是在画我没错,可不写实。”
汀墨闻言冷笑,“哦?你倒是说说如何不写实了。”
弄坏了他的话还再这儿大言不惭,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胆大不要命的。
他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若不能让他信服……哼。
42。第42章 一点缺憾()
对上那双怒意满满的眸子,鹿溪白缓缓勾唇一把拉开了衣襟。
果不其然,原本的冷怒变成羞恼,汀墨几乎立刻便转过了身。
“你在做什么!”
不仅是汀墨,惊鹊鸣蝉藏莺隔燕也被突然的状况惊呆了。
这船上向来不缺争宠献媚之辈,可从没有人敢当着她们的面引诱公子。
这……这个小鹿看起来清纯无辜没想到……
鹿溪白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做什么?怎么都这个表情,不是画我么,我是在展示素材啊。我爱穿黑衣,可里面的衣服我一向喜欢红色。所以,汀墨你可要看清楚哟。”
汀墨转过了身,视线却一直落在画上,“你就打算用这样的理由敷衍我么。”
“怎么能是敷衍呢。”鹿溪白挑眉,指着画上的女子轮廓道,“你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吗?我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我是女子,难道墨公子是这样不守承诺的人不成?”
汀墨哑然。
他倒是忘了这事儿。
不过这小东西脑子转的挺快啊,找了个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
鹿溪白见状勾唇,“你不觉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实物都有缺陷么,这块红色就当做完美中的那一点缺憾吧。而且位置还能挡住脸,你既完成了画也遵守了承诺岂不是一举两得?”
“完美中的一点缺憾……”汀墨轻念,杏眸慢慢染上笑意,“看在这句话的份上,这一次原谅你。”
一直以来他所追求的都是完美,从未想过写实,太过完美便也失去了生命力,如她所说这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有缺憾,而正是那一点缺憾成了不同,无数个不同才构成了世间万物。
呵,枉他修行这么多年倒是不如一个小丫头了。
鹿溪白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视线落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四个小丫头身上又忍不住笑了,“你们做什么呢,怎么都这幅表情。”
鸣蝉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倒是惊鹊藏莺隔燕三人兴奋的不行。
“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被人弄脏了画还不生气呢!”
“小鹿真了不起!”
“小鹿方才说的是什么啊再重复一遍我好记下来啊,这样下次我若不小心犯错就再也不怕公子责罚了……”
一人一句,一人拉扯一下,鹿溪白简直要晕了,“好好好,说说说。你们别动了行么,我好晕啊。”
原本因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可就是这一个小插曲却在整个画舫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自那之后再没人敢跟鹿溪白呛声了。
对这事鹿溪白倒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三日汀墨根本就没出画舫,别人也奇迹般的没有登门,这样她借机找人的计划也就落了空。
眼看时间过去好几日却不见一点进展,鹿溪白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更让她着急的是明明已经放出了血引重樱青居还没有任何消息。
看着岸边略过的风景,鹿溪白无力的趴在了窗棂上,“唉。”
“这大好光景美人儿怎么独自叹气呢。”
一道满是调侃的男声蓦地响起,将鹿溪白吓了一跳。
43。第43章 砍断的手()
定睛一看,水中竟跟着一个人,面色惨白头上长着两只黑色的角,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窗边的人,猩红的舌舔过尖利的牙齿说不出的森然骇人。
鹿溪白倏地眯起眸子,“你是何人?”
在酒安城大白天应该没人敢这么跟着汀墨的船,而且看着这人……不,说是人不如说是水中的怪物更加合适。
而且这种气息……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上你了啊美人儿。大爷旅途无聊,不如你来陪陪大爷如何。”说着,男子突然伸手扒上了船,整个人像水滑的无骨动物攀上去,速度奇快。
鹿溪白一惊,反射性的闪身躲开,可那人的手却在突然拉长,明明隔着三丈左右的距离瞬间拉住了她的手。
湿滑冰凉的触感袭来,背脊一阵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到底是谁?青天白日竟敢闯上船来,你可知这画舫的主人是何人。”那手竟像有吸力一样挣脱不开,鹿溪白卸了力,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摸到了腰间。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像是人,难道这酒安城还有妖魔不成?这里不是号称魔妖不近吗?
果然传闻都是骗人的。
“什么主人不主人的。”那人冷哼一声,手臂一用力便轻松的将人拉近,视线落在眼前细皮嫩肉的人身上眼神贪婪的可怕。
一瞬间蛮力袭来,鹿溪白根本抵挡不住,距离在以可见的速度缩短,心顿时沉了下去。
见美人即将入怀,那人笑起来,“果真是个尤物,这次毓舟山之行也不算白来了。”
说着便伸出手去想将人揽过来,只是手在碰到的瞬间被砍下,快的连痛感都来不及感觉。
黑色的血啥时候喷涌而出,断手落地,那人不可置信的盯着哀嚎一声放了手。
鹿溪白趁着机会飞身越出窗外,足踏旌旗落在船顶。
风铃被衣摆扫过伶仃作响,船顶鸣蝉正躬身作画,对船下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鸣……唔!”脖子突然被一只手攥住,鹿溪白一震,来不及呼救已被那只手拖走。
整个人被拉扯着翻身落下,天旋地转间鹿溪白看到一张疑惑的脸。
是砌芳。
黑影一闪便消失在窗外,砌芳一惊坐起身来,“公子?!”
不对!难道方才的声音是……
不过瞬间又被拉进房间,浓重的血腥味袭来,眼前出现一张布满血污狰狞的脸,鹿溪白拧眉,抓住颈间不断收紧的手。
这一碰满手的粘腻,竟是一个断口而且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什么。
鹿溪白顿时意识到这是她方才砍掉的手,“你……你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
难闻的气味,湿凉的体温,还有无限延长的手。
如此丑陋,即便传闻都是骗人的,这也不该是在毓舟山下会出现的东西。
那人像是听不到鹿溪白的话,整个人都被愤怒充斥,扭曲着丑恶的脸咬牙切齿,“好大的胆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