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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也跟没长骨头似的斜倚在墙上,侧着脸过来跟我说话。一边说着一边还手痒过来摆弄我脖子上松松系着的领带。正好头两天老妈给我买了件新衣服,配饰就是这条领带,可我偏偏自己不会系,只能松松垮垮地套在脖子上,没有散开就行了。
“你别闹啊,给我扯散了待会儿可系不上去。”我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手刚放下来脖子上就一轻,领带散成了一根长条被穆清握在手里。
“嗨呀你——”
穆清一点都没不好意思,脸上挂着笑还来讨功劳,“天儿这么热,我帮你解开你不得感谢我啊?”
我丢了个白眼给她,将领带抢回来,拎在眼前比划两下,根本无从下手。
“看你干的好事。”我瘪着嘴愤愤道,领带被我捏在手里绕了几个圈也没成型。
“来来来——”穆清受不了地摇摇头,刚伸手准备接过领带,眼睛往旁边一瞟,动作就缓了下来。
我没由来的后脖子一凉,顺着她的目光往旁边看去,宁冉站在楼梯上抄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楼梯里的光线稍微有点暗,我看不清宁冉的眼神,但是我仍旧心底发『毛』。
教学楼一层的教室不够装下一整个年级,我们班正好就在宁冉她们班的底下,她经常都会从这儿路过。要是我没记错,她们下一节是每周一次的阅读课,要去旁边的图书馆,她会出现在楼梯上一点也不奇怪。但其实我们很少碰面。
我捏着领带定在那里和她对视,手心里一直冒汗。
不想宁冉很快就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楼梯,放下手开始往楼下走。
我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跟她打招呼,没料到她直接就打算走人了,好像我们完全不认识一样,我心里顿时就堵上了,带着点怨气不错眼地继续盯着她。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隐隐散发出的几分怨气,宁冉下到楼梯转角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疾步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一把从我手上抓走领带,顺手抖了一下,皱着眉头小声吼我,“头低下来!”
她知道我对这类饰物毫无办法,要么不系了,要么得靠别人帮忙。小学学不会系红领巾,现在自然也还不会系领带。
我被她这么吼了一句心里反而舒坦了,压下眼底暗暗的笑意,犹豫了一下没敢动,莫名紧张起来。我虽然因为她退回来的举动感到高兴,但也不敢离得她更近了。
宁冉的表情凶了一些,我被她斜眼这么一看,乖觉地垂下脑袋,让她把领带套在我脖子上,两手在我襟前翻飞几下,领带又稳稳地挂在身前。
“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宁冉轻轻地拧着眉头,又替我整理了一下,嘴上不住地念着。
我们有些日子没这样面对面近距离的讲话了,在双方刻意的营造下,关系似乎有些生疏。方才我低头的时候往她那边靠了一些,鼻端嗅到一丝丝熟悉的清甜气息,让我脸上的温度慢慢升了起来,也不知道红了没有,心头突突的很是紧张,怕自己离得太近。
“我就是学不会……”可能是一时忘了形,开口时才发现自己语气太软,霎时间赧然得死盯着地面,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宁冉一下子顿住,有些意外地看看我,随后难得地勾起嘴角缓了缓神『色』,因为赶着去上课,只摇摇头瞪我一眼,就转身下了楼。
我一时心内百感交集,目送她从楼梯上消失,紧张感却没有散去。一转脸就见到穆清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我怎么忘了旁边还有人。
“嗯哼,你们?女朋友?”她眼神戏谑,红唇微启,开口就要直奔主题。
“不是!我发小!”我一着急,连忙否认道。
我已经见识过她毒辣的眼光,不敢再继续跟她闲扯,准备赶紧转移话题。
穆清却没给这个机会,轻哼一声眉『毛』飞扬,“少装算啊,你敢说自己没什么想法?眼光不错嘛你。”
我扶了下额头,强装镇定不肯多言,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真的很尴尬,何况我根本没准备好让别人知晓我的心思。不过穆清显然还没笑够,自顾自说着。
“难怪她刚刚一直站在那看着我们。本来我还打算好心替你系一下,手都没伸过去就被炙热的目光吓回来了。”穆清张着嘴放声笑了起来,随后又凑过来不怀好意地补充了几句,“我突然想起来她有点眼熟。”
“嗯?”
“有一回我在实验楼碰到过她。”
“然后呢?”我不信随便打个照面就能让穆清留下什么印象。
她站直了身子,抿着嘴闷笑,然后眨眨眼,“当时我正在和前前任女朋友接吻。”
“你说,她刚刚在旁边看了那么久,会不会想多?”说完就止不住地哈哈哈哈。
我咬咬后槽牙,凶巴巴地死命盯着她,真后悔没把嘴给她缝起来。
穆清过了一会儿收了笑,睨着我轻嗤道:“你看,还说不是。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第四十七章()
从前我与宁冉关系亲近的时候受她照顾颇多; 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我心里揣上了小九九; 起了些旁的念头,就总能从这些稀松平常的举动中琢磨出一些滋味来; 心中有种别样的愉悦。
这份心境同面对陶淞年的时候又不一样; 譬如夏日吃冰和每顿饭后的绿豆汤。一个求一口爽快,来去匆匆。一个却要歇上几顿; 才叫人百般回味。
不过还没容我咂『摸』几秒; 就想起眼下我们的关系这样僵持着; 不禁又黯然长叹; 失落之感难以言表。过去没有那份心思从不觉得,这下如同遭了报应一般,想也想不得。
穆清对于感情的态度从来都直来直往,只要两个人互相看对眼了就行,所以完全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这样温吞。那回她见了宁冉后很是来了好几天的兴趣; 只要闲下来就趴在桌子上扯我的衣领把我拉得身体后仰; 然后脑袋伸到我后颈处;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找我八卦。
我只挑挑拣拣着应付了几句; 嘴上没有承认; 不过这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看我这般支吾的态度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穆清念着好玩; 很是怂恿了我一阵; 然而因我无动于衷; 渐渐也就失去了耐心; 懒得再跟我费口舌。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嘴里说着不是,不可能,站到人家跟前又扭扭捏捏一脸受气相。要是一直这样瞻前顾后不肯迈出第一步,那就只能永远停在原地。”穆清这个『性』子当然不会理解。她不知道的是,我面对宁冉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有些怯意,我早就习惯了顺着宁冉的意来行事,哪有我任意妄为的份。
不过她的怂恿还是起了作用。我好不容易能勉强让自己不要分心,可被她这么一闹,总是禁不住要去想,心里头痒痒的像悬了一枝柳条,风一吹就在心口上抚出一片涟漪。要忍住真是太难了,既享受又折磨。
我想我需要找人帮忙排解一番,最好是能替我指点『迷』津。阿芮是不可能了,穆清又不太靠谱。思来想去,我还是只能找陶淞年,她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开学后她就高三了。到了这个阶段,不管你爱不爱学想不想学,都会不自觉的将心思放到学习上,争取最后拼一把搏一个好结果。
陶淞年在学校各处出现的频率骤然降低了不少,我很难得才会碰到她一次,想来她是非常忙碌的。这样一来,即便我们联系的次数变少,关系不那么热络,也不会令我觉得有什么不妥。原本这种感觉就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下才像回了正轨。
我给她发消息问她能不能出来坐一坐,刚放下手机曲着食指敲了十秒钟桌子,就已经收到了她的回复,一如既往的及时。
…好啊,什么时候?哪里?
我挑了周末的一个下午,时间稍微宽裕一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也要跟她道个歉,这是我心『性』不定造成的遗憾,无论怎样我都得解释一下。
发了时间和地点过去后我才突然感到有些羞愧,这么长的一段日子都不怎么和人家联系,现在有事情了就跑去找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我们约在了周日午后,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甜品店。我对甜品没有特别的喜好,不过陶淞年在这方面和大多数女生一样,爱吃些甜甜的东西。想着照顾她的口味,所以我选了这一家店,据说口碑还不错。
到约定时间前的一刻钟我已经坐在了店里,吃午饭的时候就有些心急待不住,早早的出了门。
想起有日子没见着陶淞年了,我莫名的有点紧张,坐在椅子上像浑身有刺似的,换了好几个坐姿都觉得不舒坦。
“这么积极啊。”我刚松了肩膀靠到椅背上,陶淞年就从我背后过来了,语气天然的友善,丝毫不见疏远。
“没有,我刚到的。”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抬头冲我笑笑,我稍微平静了些,拿了店家的菜单递给她,“你看看想吃点什么,据说这家店的芒果班戟很不错,好几个同学都跟我推荐过。”
陶淞年接过菜单,却不着急翻开,放在了手边,“先等一等吧,刚刚吃了午饭,现在还撑得慌。”
我收回手,讪讪地抿了下唇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陶淞年挑起了话头,不至于一开始就冷场。
“你们现在刚分了班,应该还不太忙吧?不过高二还是不要玩得太疯了,该学的时候还是得专心,否则上了高三就是在还债啊,太痛苦了。”陶淞年皱着鼻子笑一下,不住地摇头叹气。她看起来比前几个月还清减了不少,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肉,现在下巴更是尖利,五官被衬得愈发立体。
我挠了挠耳旁的鬓发,“嗯,还好。现在还应付得来。”
陶淞年点点头,坐直了身子,目光温和地直视我,“不是学习上有问题的话,那是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讲?”
“呃……”我一时组织不好语言,轻轻拧着眉心低头沉『吟』,半晌了才堪堪憋出几个字,“我……对,对不起……”
陶淞年的眉『毛』一下子挑起,似是有点发愣,随后极快地反应过来,缓缓地勾起了嘴角,眉眼里仍旧盛着一丝笑,“看来我说的没有错了?不止是宁冉,还有你自己吧?”
我不自然地眨眨眼,紧抿着嘴唇,不太敢直面她,沉默良久才低声苦笑,“是,过去我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像是终于拨云见日。不好意思麻烦你『操』心了。”
“欸,不至于的。你根本不需要道歉啊,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她见我这个样子反而安慰起我来。
“我就是觉得,这样不清不楚的对谁都不好,我过意不去。”
陶淞年轻叹一口气,身子前倾撑着下巴,“舒榆,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真的。”
她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假装的,我犹豫了一下便抬起头迟疑地望着她。
“你没有欺骗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承诺,根本就不欠我的。我知道你在意宁冉,早在我告诉你那个猜想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可能会出局的准备。毕竟从一开始,你和我就都没想过一定要怎么样,不过是一时兴致所起,不是吗?”
“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跟你认识并且成为朋友,对我来说又不亏。”陶淞年的目光满是真诚,“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没有人是无往不利的吗?如果有机会当然可以试着争取一下,可是不必抱着太大的决心。我没有那么执着一定要求一个什么结果,没有那个必要。凡事点到即止开心就好。”
她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的勉强,眸光温润,跟之前一般坦『荡』,让人不由的就信了。
我想起先前盘踞在心上的歉意,觉得自己有些多虑,她如果真会介意,怎么做到直白坦诚地告诉我关于宁冉的猜测。要是假装出来的大方,未免也太『逼』真了。
陶淞年待我沉思片刻,才又接着问起,“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有进展?”
我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鼓着腮帮子摇摇头,“没有。”岂止是没有进展,关系反而疏远了。
陶淞年略微挑了下眉,讶然笑道:“怎么?你什么都没说?她也没提?”
“她可能还觉得我没发现,也不知道我对她……”我垂下眼睑瘪着嘴,心里有些闷,“我觉得她不想我知道。”
“为什么?”陶淞年似乎颇感意外。
我长舒一口气,“我太清楚宁冉的『性』子了。她在做决定的时候一定会考虑结果,如果没有把握,那就不会去做。”
“宁冉太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心里有一杆秤,有她自己的原则。”
“她既然一直没有提起,甚至愈发冷淡地处置,说明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