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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徐逸卿才道:“好了,快睡,明天要早起。”
“等等!”见他又准备走,夭夭连忙叫住他。
徐逸卿站着不动,微挑眉,等着夭夭开口。
“你有林净的消息了吗?”夭夭小声问。
徐逸卿脸『色』微沉,摇头:“没有。你不用管这些,睡。”
说完,他关上了卧室的门。
夭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告诉自己按徐逸卿的话,什么都不用管,老老实实等着回家就行了,但她做不到。她总觉得,林净的失踪说不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夭夭睡得『迷』『迷』糊糊,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惊醒了,最近她几乎伴着这种声音入睡醒来,早已习惯了,但距离自己这么近的爆炸却是第一次。
她猛地坐起来,徐逸卿已经冲到自己面前,快速道:“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等夭夭开口,他就冲进火光之中,消失在夭夭面前。
夭夭犹豫了半晌,快速穿好衣服跳下床,跟着徐逸卿跑了出去。
双方手里都没有什么兵力了,只怕最后的战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这时候她不想不在场。
天还没亮,外面到处都是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夭夭穿着睡衣在火焰中穿梭,跟着天空中不时飞过的直升机往一个方向跑。
远远的,能看到一片空地上站满了人,看样衣服的款式不仅有光耀军队,还有伽玛的人。徐逸卿应该在那里。
夭夭心中一喜,向前跑去,跑到附近,看到那些人全都面朝里站着,围城了一个圈,本该是敌人的两方竟然和平的站在一起。
夭夭心道,莫非徐逸卿又和裴述结盟了,决定一起去收拾科莫?
但是当她从人群中挤进去的时候,这个想法立刻破灭。
两人站在人群中间,徐逸卿面朝夭夭,先看到了她,冲她『露』出一个笑。
夭夭的目光从他脸上下移,看到一道雪亮的利芒,抵着他的喉咙,利芒的主人正是裴述。
两人形容狼狈,显然刚经过一场搏斗。搏斗的结果就在夭夭面前。
“闭上眼,转过去。”徐逸卿轻声命令道。
夭夭没听见一样,盯着他看。
“听话,这并不好看。”徐逸卿依然在劝。
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慢慢移开,裴述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到夭夭面前,低头问:“想亲眼看着他死?”
夭夭在他深沉的目光下缓缓摇头。
裴述用手帮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命令道:“站着,不许回头。”
夭夭闭上眼,听着他的脚步声朝反方向走去,最后停了下来,接着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听力似乎被无限放大,夭夭甚至能听见气流移动的声音,却听不到不远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逸卿并没有趁着裴述分心的时候试图偷袭,他愿赌服输,早在同意这个游戏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一天,和其他人格相比,他已经算是活得比较久的一个了。
他闭上眼,安静的等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冰冷的刀刃碰到他后颈上的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接着,脑后一凉,他几乎没感觉到疼,就失去了意识。
果然没有很痛苦,夭夭看到的他应该不会太丑……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裴述闭上眼,抱着他的身体轻轻放到地上。
一刀切断了颈椎,或许是最快,最轻松的死法了。
他打开电脑,抹去徐逸卿存在过的痕迹。等地面上的肉体消失,连带着血迹都没有了,他起身走到夭夭身后,她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地上,抱着膝盖低着头,团成了一个球。
“夭夭……”他轻声叫她。
她反应有些迟钝,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却没有回头看他,只问:“解决了吗?”
“嗯。”
“哦,那我们走。”她应了一声,语气冷淡,站起来,没站稳,果然不是裴述连忙扶住就跌倒了。
第155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空地旁边停着一架飞机; 是裴述来时乘坐的; 此刻正安静的停在那里; 等候着自己的主人。
夭夭有些迟钝; 像傀儡一样被裴述牵着朝飞机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残酷。
在此之前,她遇见过最可怕的事情也不过是异『性』想要侵犯的行为,但和这段时间遇到的; 简直不值一提。
夭夭扭头去看裴述英俊的侧脸; 在心里暗暗猜测; 经历过这些之后; 他真的还能去当一个正常人吗?
不,她在心里嘲笑自己,裴述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从来都不是。
夭夭疏远戒备的眼神裴述并不是不知道,他也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看自己,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牵着她往前走。
“小心。”走到舱门的扶梯前,他低声提醒她脚下的台阶。
夭夭低头; 刚抬起一条腿; 牵着自己的手猛地一紧;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被他扑倒,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
夭夭迟钝的神经终于被激活; 她脑子一凉,听到接连不断的响声。这响声她太熟悉了,这段时间就没有从她耳中里消失过,是枪声。
有人攻击裴述!
怎么会?难道是林净,他藏了起来,发现徐逸卿死了才现身?
夭夭一边想,一边被裴述带着滚到光耀的军队中央。
在和徐逸卿动手之前,他们约定过,赢的一方不仅能得到继续争夺的机会,还能得到失败者手下的军队,所以现在光耀的剩余的军队,归裴述所有。
夭夭被人扶起来,裴述晃了两下险些跌到。夭夭这才发现他身上都是血,刚才是『射』中了。
“撤退……”裴述强忍着下了命令,说完就昏了过去,
夭夭在光耀军队的掩护下快速的撤退,对方却不死心,原本听命于裴述的伽玛军人立刻调转枪口,对准了他们曾经的上级。
夭夭看着子弹从飞机中不断『射』出,电光石火间,她明白了。
这是一个“黑吃黑”,科莫和裴述合作,借裴述的力量解决了徐逸卿和林净,他就立刻把枪口对准了裴述。
只可惜他没想到,徐逸卿竟然会主动把听命于他的军队交给裴述,让他完美的计划受阻。
这些军人早已被裴述弄成了npc,只知道听命令,根本不知道思考。裴述让他们撤退他们就带着夭夭撤退,至于退到哪儿,撤退之后怎么办却是一无所知。
科莫穷追不舍,他甚至还主动向夭夭发起视频请求,说裴述已经失去了意识,是解决他最好的时机,只要夭夭和他合作,他在找到林净,这个旷日持久的残酷游戏就结束了,而夭夭也能回家了。
夭夭几乎被他说动了,她不在乎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她只想摆脱这一切,赶紧回家。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答应科莫的请求,看着他殷切的目光,夭夭轻声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管,最后谁能赢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不要找我。”
说完,她就切断了通话。
裴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残破不堪的屋子里,从缺胳膊少腿的家具上能看出这里之前应该是一户富贵人家,只不过因为他取消了其他npc的智能化,再加上战争的摧残,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把视线往亮光处移动,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夭夭。
她不知道自己醒了,正趴在茶几上玩一枚硬币,用指尖轻轻按着顶端竖在桌面上,曲指轻弹,硬币就在上面飞快的转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等硬币停下她就继续转,乐此不疲。
他的目光向下,看到她赤着的小腿,还要脚下脏兮兮的拖鞋。
啊,对了,那天晚上她跑出来的时候穿的是睡衣和拖鞋,这么久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鞋子被她扔到地上,两只脚悬空着晃来晃去,和她的主人一样百无聊赖。
裴述忍不住翘起嘴角,他还活着,说明她没有把自己交给科莫,即使她因为徐逸卿的死对自己非常不满。
“夭夭……”他轻轻叫了声,嗓音沙哑干涩,摩得耳朵疼。
夭夭没有答应,房间里只有硬币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嗒一声停下。
夭夭没有再转它,慢吞吞的把脚踩进拖鞋里,转身站起来,走到他床前,站着盯着他看。
裴述看起来真的太可怜了,即使清理过身上也全都是血,脸『色』发青,嘴唇苍白,活鬼一样。
“林净在哪儿?”夭夭问。
裴述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隐瞒,“被我关了起来。”
“为什么不杀他?”
“……”他没有回答。
夭夭恼了,怒道:“你说不说?”
“在伽玛首都。”
“你就算死也不能死在科莫手里,我要把他放出来!”夭夭恨恨道。
“好,记着带上两个人帮你,那地方不好找。我待会儿给你做张地图,你照着地图走就行。”裴述轻轻答应,甚至还主动提供方便。
可这样的反应却让夭夭更恨,她猛地揪住他领口,咬牙道:“你以为我不舍得让你死?”
“没有。”他抬眸,看着夭夭,眼神平静,“和徐逸卿一样,在制定这个游戏的时候,我就想过虽然我是游戏的制造者,也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成为其他人格记忆中的一部分。我只是……愿赌服输。”
夭夭冷笑:“你少惺惺作态。”
裴述没理她,继续:“曾经我也怨恨过,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过正常的生活,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难道不无辜吗?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可以去接近你,我可以陪你长大,教你成长中的种种疑问,保护你不受别人欺负……说不定我们现在早就结婚,连孩子都有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仿佛真的看到了这样幸福美满的画面。
“可是……”他话音一转,笑容消失了,“怨恨没有用,我就是这样一个怪物,事实如此,不可能改变,要么永远见不得光,待在黑暗里,要么……爬出去,哪怕可能被烈日晒伤,哪怕可能会死……”
夭夭抓着他衣服的手抖了一下。
“我们每一个都一样……胜了感激上苍,若是败了……也好过永远在自怨自艾中过一辈子。我们没什么好怨的。”裴述抓着夭夭的手,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眼里泛着水光,殷切的看着她,问,“夭夭,你……明白吗?”
他的眼里迸发出一种强烈到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这种力量夭夭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这种不知究竟该称呼为“求生欲”亦或者其他的渴望,沉甸甸的,几乎能把人压垮。
夭夭慢慢松开手,坐到床上像上次那样,抱着膝盖蜷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可就是伤心,胸腔里有种无法排解的悲哀像洪水一样渐渐上升,逐渐将她淹没。
她心中有无数个为什么想要质问别人,但到了嘴边却发现她并没有这个资格,和太多人相比,她已经幸运的无以复加。
但为什么还是这么伤心,不单为裴述,也为自己。
有人抚『摸』自己的头顶,轻轻将自己揽入怀里,血腥味和温暖的气息一起将她包围,裴述不知道什么时候挣扎着坐了起来,抱着她柔声道:“好孩子,哭什么呢,我知道你喜欢林净,如果你真的希望他赢……”
第156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裴述毕竟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他想藏起来没人能找得到。
夭夭跟着他难得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闲得快长『毛』了。
裴述伤得很重; 子弹穿过肺部; 如果不是设定了这个世界高于现实的医疗水平,估计早就死掉了。即使是有最好的『药』,他也修养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痊愈。
这段时间的相处夭夭再一次认识了裴述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一刻不停的和其他人格做斗争,他自律得可怕,这并非是说他的生活习惯死板无趣; 相反; 他很懂得放松自己; 也非常有情趣; 但是任何妨碍到他养伤的东西,即使在喜欢,他都没有碰过; 例如酒。
夭夭佩服之余,又心生敬畏。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连自己都能战胜的人; 还有什么能打倒他顽强的意志。
裴述从检测器内出来,上面显示他身体情况十分完好; 受损处已经彻底愈合; 他看到夭夭; 『露』出开心的笑。
“恭喜,你胜利的日子快要到了。”夭夭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嘲讽。
裴述脸上灿烂的笑暗淡了一下,像风吹过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