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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芜不懂难么多弯弯道道的:“既然仙魔大战那么惨烈,以至于现在都遗祸不止,那复生战神不是更加重要么?”
“可生死本就是天地间最重要的秩序,若人人都可死而复生,那还不乱了套,此例不可破,你师父这责罚一定是逃不掉的。可如你所言,这天界众仙懒散惯了,一旦遇上战争,谁还是那魔道的对手。可经过大战,一个能接任战神职位的仙家都没有,谁又不期望洛昭能重生呢?所以你师父只需在迁善窟关上十天,此时已过了三天了,还有七天,他就可以出来了。”
只是三天,可幻芜在人间已经过了三年,十天,就是人间十年。
遥清见幻芜还在发愣,觉得她始终是年纪小,便安慰道:“你也别怪陛下,若是真的不留情面,你师父就不是关在迁善窟了,该是关在惩乂阁了。”
“惩乂阁?那是什么地方?”
“仙人犯了大过,都是被关在那里的,被关在那里的仙人,每过一个时辰就要挨一个时辰的雷刑,那可不是多少道就完事的了。当年隐颐因为疏忽,放出镇守之地的魔物,就是被关在那里受刑的。”
隐颐?那不就是长绝的父亲吗?幻芜只觉得天界着实冷酷的可怕,怪不得师父、缉熙都不爱待在天界,反而喜欢人间。
遥清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怕幻芜问起,只好接着说:“你看着人人向往的天界,看起来那么美好,实则人人自危。天道不会随时紧盯着你,所以惩乂阁的存在,便是代替天道之罚的存在,天道不能降下罪责,反而任何人都能指责你的过错了。”
幻芜只觉得背后浮起一层冷汗。
“我不能随意下界,那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下界的事情呢?”幻芜见遥清要走了,忍不住问道。
“小仙除非有任务,领命才能下界,上仙是可以不用通过批准随意下界的,如果你想下界,可以等你师父出来带你下界。”
“可师父出来,人间已经过了七年太久了。”
“唉”遥清怜爱地摸了摸幻芜的顶发:“你若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司命那里,司命手中有瑶光镜,可以窥视人间景象,可借不借得到镜子,就看你自己了。”
幻芜谢过遥清,目送她离开。
司命仙君?那是上仙之一了,幻芜这么冒然上门叨扰,实在是欠妥,可是她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长绝好不好,受的伤重不重,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幻芜抬头看向格外近的天空,这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到此刻天色还是大亮着,她决定趁着时候还早,尽快去司命府上借那一面仙镜。
可幻芜走出院门,就止步不前了——这天界处处仙云缭绕,司命府要怎么去啊?
要是把小玄带来就好了,还可以载着自己到处飞,现在连路都找不着,莫不是只能待在这一个司药府中不成?
这念头刚起,幻芜只觉得眼前的浮云忽然摇曳起来,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形状。
“鹿车!”幻芜惊喜道,莫不是只要靠脑袋生出个念头来,就能有鹿车出现载自己?
这神仙也做得逸了吧?
幻芜坐上鹿车,抚了抚白鹿的脖颈,触手仿佛摸到一团微硬的云朵,凉凉的,还有些湿气。
“小鹿,咱们去司命仙君府上。”
白鹿听到幻芜的吩咐,踏起鹿蹄,鹿角一摆就行驶起来。
还真好用啊!幻芜往车座上一靠,看向天空,日光已经往西边斜去了,终是看到了些许改变,不然她都要觉得这天界的日月是不是永远不会交替,这一天似乎要过上一辈子。
这种感觉着实可怕,让人觉得时光被定格,希望就永远不会到来。
神仙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可天天身处在这一片长久的光明中,应该也习惯了吧?
没有希望的感觉,也习惯了,所以他们看起来都无情无殇,不是内心冷漠,而是这流光溢彩的仙境,让人只剩下麻木。
她想到了那高高玉辇上的天帝,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看惯生死的。跟这天界一样,无论是最美的景致还是最美的面孔,都是会让人心生胆怯的。
鹿车在幻芜出神时就已经停下了,司命府已到。
幻芜整理了下仪容,上前敲门。
过了片刻,司命府的大门就打开了,幻芜一见来人,脑袋又是一晕——这仙界还让不让人活啊,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美?
来人一派仙容华姿,长眸薄唇,在这张脸上却无比清贵,他比起荟明,看上去更为冷淡一些。
“你是何人?”这声音如金玉相撞。
幻芜稳了稳心神:“小仙幻,谨幻,拜见司命仙君。”说完便要拜——“大司命不在。”
可她一个揖还未做完,门就“啪”的合上了。
幻芜:要不要这么冷淡啊?
她倒也不怵,幻芜什么人没见过啊,冰块一样的人不算什么,人间各种泼皮无赖多的是!
幻芜自己不就是个大无赖么?反正她又不偷不抢,不要脸也算不上什么罪责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少司命()
幻芜把门敲得“笃笃”直响。
“不是说了大司命不在么!”来人被敲得烦了,一双凤眼死瞪着幻芜。
这双眼十分凌厉,可幻芜也不是被吓大的,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比起温和的人,这种冲的人其实更好对付。
首先,无论对方怎么样,无招胜有招,不理会就是了。
“敢问尊驾是何人?”反客为主先下套,此为第二招。
那人看上去十分不愿意搭理人,十分勉强的答道:“在下少司命溪荪。”
嗯,虽然不耐,倒还顾全礼仪,说明是个死要面子的。少司命嘛,大小也是个官啊,跟他借镜也是一样的吧。
幻芜沉吟道,再还礼道:“原来是少司命啊,谨幻刚刚升仙,不识得仙君,请仙君海涵。”
幻芜不给溪荪插话的时间,直接说道:“谨幻前来,实则向仙君请借瑶光镜的,小仙只求能借镜一观,还望仙君通融一二。”
“上门借镜的多了,凭什么要借给你啊?”溪荪不以为然道。
“这”这话可不好回答啊,不过至少能确定,这个少司命确实有借出瑶光镜的权限的。
溪荪见她答不上来,冷哼一声就要关门——“等等!”
幻芜一把按住门扉:“算我求你!我真的很需要瑶光镜!”
溪荪垂下眼看着她,就在幻芜以为有机会的时候,手上施加的力道加重了。
这个死鱼眼,你不留情面那就不能怪我了!
“你要是不允,我就坐在你家门口敲门!我可不是那种你两句话就打发掉的清贵仙子,我可是非把南墙都撞破了不可的草妖,看我烦不烦得死你!”
幻芜用身子卡着门,龇着牙瞪着眼,见惯了那种娇弱仙子的少司命似被唬住了,这么一呆愣的功夫就让幻芜直接钻了进去——没皮没脸死缠烂打,至高绝招,此招慎用之。
溪荪:“”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幻芜显然就是把“光脚”的“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
即便是不讲情面的冰块少司命溪荪,也不得不败下阵来。
溪荪冷笑了一下:“既然你如此坚决,也不是不能借你,镜子在后院,你自己去取就是。”
这话说完,溪荪竟然不理她了,一副随她便的样子。
幻芜虽然疑惑,但还是很开心,她道了声谢,就朝后院走去。
这些仙人的府邸看起来都挺普通的,她还以为就自家师父不在意这些,没想到司命的仙府也十分俭朴,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左右各一个房间,看来就是少司命和大司命的房间了。
不过灵气,还是司药院中盈盛,看来那些仙草还是挺有用的,幻芜决定回去以后暂且停止“除草”大计。
后院满是石块,类似于人间的太湖石,有钱人家大多用来妆点庭院。
不过这里有没有水池荷塘什么的,摆这么多石头干嘛?
他人的喜好幻芜不好过多评论,她按下心中疑惑,游走在院中众石间,可找了半天也没见半点镜子的痕迹。
幻芜这下觉得不对了,哪有人把宝镜大喇喇的摆在院子里的,何况还是宝镜?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上仙,怎么能随意说假话呢?”幻芜插着腰,形象全无。
溪荪嗤了一声,看也不看幻芜:“自己没没本事找不到,就赖别人说假话,司药仙君教徒儿就只教耍赖一个本事不成?”
“我是没本事又无赖,你随便怎么说我都行,但不能上升到我师父!”幻芜怒吼道。
“你还挺尊师重道的。”溪荪瞥她一眼,手中白玉骨扇翻转不停:“我没骗你,瑶光就在院中。借镜子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借到,你若是能找到瑶光,镜子自然就能借你。”
幻芜虽然不太高兴,但看他直言,还是跟他道了声谢,继续回到后院找镜子。
看来瑶光就藏在这石头中了,幻芜这回格外仔细,基本上每个石块都要凑近了细细摸索一遍,恨不得把石头都劈开了看一眼。
院子不大,撑死了就能装十几块大石头,可像幻芜这么又看又摸的,还是费了很长时间。
有事让人分心,这世间反倒快了一些,幻芜不曾注意,天界的夜幕已经缓缓拉上了。
“算了吧,你找不到的,不如省点世间回去睡觉,好补补脑子。”仙人也是需要休息打坐的,溪荪走过来,看着幻芜直摇头。
幻芜不理会他的奚落:“找不到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不会打扰到你。”言下之意,就是要休息你自己去休息好了。
溪荪冷哼一声,自己回了房间。幻芜暗自瞥了一眼,原来他住右边的屋子,那大司命就住左边了。
也不知大司命是什么人,就这么放心把司命府交给一个死鱼眼大冰块啊?
莫不是大司命也受不了这个无聊的少司命,自己出去玩了吧?
幻芜摇摇头,上仙应该不会像她这么清闲才是。
少司命管“生”,主管人间子嗣,传说是个年轻貌美,温和亲切的女神,溪荪是年轻貌美像个女神的样子,可温和亲切却半点也无,传说什么的真是偏颇啊。
所以说大司命这个威严神秘掌管寿夭的男神,想来也不能轻信。
幻芜任思绪乱窜,稍微放松了片刻,才又继续收敛心神,继续观察起院中的石群。
天界的夜晚也格外清亮,若不是天幕已呈现墨蓝色,幻芜都不会觉得这是夜晚。
在人间看上去只有夜照般大小的星子,大的能有银盆般大,小的也能有鸭蛋大小了。
更别说月亮了,只是半月,都大得堪比屋宇了,如此干净澄澈的月色,只有在这样的高度才能看到了吧。
幻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
如若有人在此时看着幻芜,定能发现她全身都在发着淡淡的蓝色光华,与月光无异。
幻芜不敢懈怠,这夜晚过去,人间就真的过了一年了,到时候长绝他幻芜不想再想下去了,全心全意寻找瑶光镜。
很快她就发现,这些石块在月光下呈现的影子有些奇怪。按理说,月亮正在中天,月光都是一个角度照射下来的,那么这些石块即便摆放的位置角度不同,地上的影子应该都是比较短的才对。
可这里的石影,明显居中的很长,而外围的越短,与幻芜的认知刚好相反。
难道仙界的石头也这么奇怪的?还是幻芜走向居中的石头,重新打量起来。
星月渐隐,天光大亮。溪荪推开房门,看向院内——人呢?
找了一晚上找不着,自己走了?
溪荪心道“果然”,却还是忍不住朝石块中心处望了一眼。
幻芜没走,她背靠最中间的石块,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膝上,她的身体被外围的石块挡住了,所以溪荪一时间以为她人不在。
溪荪难得的咧嘴笑了一下:“喂,”他走近了些,踢了踢幻芜的脚,“不找了?”
幻芜抬起头看向他,溪荪背光而站,她被日头刺得眯了眯眼。她也不起来,只是说:“我找到了。”
“哦?”溪荪挑眉,似乎在等待她说出下文。
“这瑶光镜根本就是借不走的,不是吗?”幻芜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她拍了拍身后的石块:“是我狭隘,以为‘镜’就真的是面镜子,殊不知这‘镜’该是环境的‘境’才对吧。”
溪荪的表情这才认真起来,她打量了幻芜一眼:“你个小仙,没想到真让你看出来了。”
“没有仙人会像我一样大晚上还逗留在别人家呢,所以被我看出来,也不足为奇。若不是月光,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