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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受伤的时候,她反而会什么也不说,自己忍着等到被青猗发现了又挨一顿骂。
他知道的,她被很多人护着,不缺自己一个,可是他好像无论怎样努力,总是护不住她,反而一次次的让她来保护自己。她是最坚强的人,可是又容易受伤,她是最心善的人,却总是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对别人好的时候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被那些她帮助过的人感谢的时候,她总是不好意思。所以她干什么都是默默地,明明自己很在意,还要装作我就是为了钱才帮人的样子来,就连送山谷里的孩子东西,她也要青猗去送。
她还一直以为别人不知道这些呢,或许那些被她帮过一次两次的人确实不知道,可他是知道的。
他在她身后,总是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表情,比如看到孩子拿到她送的玩具开心的样子,她会在一边跟着开心;那些有求于她的人,她一边骂着自作自受,一边会偷偷地折返回去看,看到那些人真的过得不好,她又会生自己的气。
她不好意思的时候会抿嘴,她担心的时候拇指会在食指上来回的摩挲,她想问题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嘴唇。
这一刻长绝才发现,他对幻芜的记忆,竟然这么鲜明,鲜明到那些他以为自己没注意过的细节,他都早已烂熟于心。
第二十五章真身()
长绝突然有些想哭,可他哭不出来,他反而笑了一下。
他一只手为幻芜结了个结界,淡淡的珠光包裹着幻芜,她在里面像个熟睡的婴孩。
看着她的脸,长绝又笑了,可下一瞬长绝另一只手中的红绫就突然燃烧起来,火焰瞬着红绫烧向窅娘。
“真火!你怎么可能”她的红绫凡火不能烧,可真火就不一样了。窅娘这回是真的惊了,她连忙放开了自己手中的红绫,看着它在之后完全被烧成了灰烬,心也渐渐慌了起来。
长绝好像此刻才听到窅娘的惊呼,他站起身来,黑色长发从身前滑到了肩后,露出他带着浅笑的脸庞。
他确实是在笑,就像看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一样,可是这笑在窅娘看来,却忍不住一股寒意只窜头顶。
长绝的眼眸似乎更深了,泛着红色的光晕。这种红色跟窅娘眼瞳的血红又不一样,是血色混了墨色的深红色,而且整个眼睛都是这样的颜色,不只是眼瞳。
窅娘与这双眼对视了一眼,竟然控制不住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对战是最忌露怯,窅娘稳了稳心神,抬手就是红色的法力球击向长绝。可那一记记的击打对长绝好似根本不起作用,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被吸了进去。窅娘一边打一边退,与来时全然不同,这回是她要考虑,如何从地道里全身而退了。
长绝歪着头对她笑了一下,那笑可谓是纯洁无比,好似孩童看到心仪的玩具要逃跑,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致。
他一步步向窅娘走来,纷飞的法力球打到地道里,一瞬就炸开火光。这火光就成了长绝的背景,他的长发向后张开,像一幅泼洒在红色卷轴上的浓墨。他每走一步,都像是万年一般沉重且漫长,苏醒过来的地狱之魂就这样一步步踏着业火红莲,走出了尸骨火海之境。
窅娘觉得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着自己的心口一样,随着他的脚步,自己的心口也感到一致的疼痛,且一下比一下剧烈,她跪倒在地,像是匍匐在神魔座前的幼兽。倒地的瞬间她还忍不住看了看长绝脚下的地面,好似想看清楚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真的被他挖了出来踩在脚下。
可还没等她真正看清楚,她就被长绝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窅娘被迫与他对视,他仍旧是笑着的,那神情温柔的仿佛在看一只小白兔。当然窅娘很清楚,那双殷红的眼眸里根本没有自己。来不及去自嘲第一次被人温柔注视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窅娘的全是都像被仍在真火里炙烤一般疼痛,她完全使不上力,是能被这个纤瘦的少年人掐着脖子才能站立。
“你你到底是谁?”她的脖子被掐着,说出这几个字已是忍着剧痛用尽全力,她就是想知道,这个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以为打伤了幻芜,就能彻底的扰乱他心神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是真的扰乱了他的心神,却也放出了一个魔鬼。
长绝自然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如刚才一样,面带微笑平静无波的看着她,那双眼里没有任何喜怒,就像是天地间最幽深的裂口一样,能吸进一切。
倏尔,一道光在那双眼眸里一划而过,窅娘瞪大了眼睛,看向长绝身后突然展开的一双火红的羽翼。
那双羽翼就这样烙在窅娘的眼瞳里,成为她此生看到的最后一幅光景。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在长绝的手中化为一缕灰烬,一颗红色的珠子随着粉粒的消散滚落在地上,散发着一圈圈黑气。
幻芜作为一株心平气和的草妖,除了自身比较脆弱的限制,脾气也挺符合木系生灵的特性,没什么脾气。除了起床气。
幻芜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好像被一团新晒过吸饱了融融春日阳光的大棉花包裹着,又暖和又柔软。
但是怎么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在一跳一跳地踩她的脸?
幻芜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到很多鸟嗯,很多鸟。有几只窝在她的肚皮上,有几只散落在她的周围,有一只正踩在她的头顶上发呆,还有一只正从一团红棉花上跳过来,跳到她的脸上再跳到红棉花上去,玩得不亦乐乎。
小样,敢趁我睡觉踩我脸!幻芜从羽毛被里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那只正准备踩上自己脸的呆鸟然后凶狠地瞪。
呆头鸟歪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啾”了一声。幻芜不甘示弱,怒道:“呆鸟!”
幻芜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拱了一下,怒瞪回头。“嘤!”幻芜看到了一张鸟脸,啊不,一颗鸟头,正扑闪着一双一样的大眼睛,跟自己大眼瞪小眼。
大鸟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幻芜的脸。“嗷!”幻芜一惊,往后一倒,直接打了个滚“啪叽”一声栽在地上。
周围的鸟群惊恐四散。
悲愤!这一趟出门与大地亲密接触好多次了!
幻芜感觉领子被扯了扯,然后就被叼起来了然后放到红棉花上坐好。
幻芜才发现,原来“红棉花”是大鸟身上的羽毛,自己是在大鸟身上睡觉的。
幻芜这回终于是清醒了,她认真地看了看大鸟,确定它没有啄死自己的意图后,捧过它的脸跟它对视嗯,熟悉的眼神,此刻颇有些怨怼的神情。
“阿绝?”幻芜试探性出声。然后幻芜就在一张鸟脸上看到了一种高兴的神情,还被大鸟拱了拱脑袋。
“你真是阿绝啊!”幻芜此刻又诧异又兴奋。还没等大鸟点头,幻芜“嗷”一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露出了捧着某种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满足的神情:“凤凰啊,我见到凤凰了!”
长绝被抱住脖子,虽然他现在是只鸟,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到幻芜兴奋的样子,竟然还生出了一种颇为自豪的心情来,自己好像是个非常值钱的宝贝呢。
看来变成鸟,还真的是会变得呆头呆脑。
幻芜从长绝身上跳下来,围着长绝看来看去,眼冒精光。
长绝惊:她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你能站起来让我看看不?”幻芜星星眼恳求状。
长绝听话的站起来,圈着幻芜一整夜不动不敢动,他早就累了。长绝作为人都还没成年,可作为凤凰的真身已经高出幻芜一大截,他张开双翼,火红的双翅足有一丈长,像一道烈焰猛然划破天际。幻芜在仰着头看着头顶上划过的烈焰,瞳仁里倒映着满满的红色,突然有些发愣。
长绝扑扇了几下翅膀,低头就见她愣愣地,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安来,爪子刨了刨地。
“嗷!阿绝好厉害啊!”幻芜突然扑过来“嘭”一下整个人埋进了长绝胸前的软毛里蹭了蹭,“好酷好炫好拉风啊!”
长绝刨地的爪子僵了会,然后十分正经了收回来站好:突然被埋胸了呢
幻芜对着变身的长绝兴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这样子不能说话吗?”
长绝点头。“唔我还想问问我晕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想到这里,她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不适,还十分的有精神。以往十五过后,她都要缓至少两天呢,何况她之前还被窅娘击中了,她觉得自己不死也该去了半条命吧,现在这样好好的难道她已经睡了好多天?
幻芜有一大推问题想问:“那窅娘呢?”
长绝歪着头转了转,“都这时候了还卖萌!”幻芜郁闷叉腰泼妇状。
长绝无奈,伸了伸脖子,然后吐出了一个红色的球,正是窅娘的妖丹。
额原来不是在卖萌啊,这举动应该叫反刍?
幻芜捡起地上的妖丹,抬头怒瞪:“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敢吃啊你,你还吃了什么啊?!赶快吐出来!下次不许了听到没有!”
长绝被吼得一愣,然后赶快点头若小鸡啄米,虽然他很想说一句,我这不是没有手也没有兜子装么
第二十六章瞬间长大()
幻芜训完长绝,就把妖丹收到一个小瓶里。火光鼠的妖丹含了不少邪气,若是被一般的小妖捡到了,极容易受不住迷了神志变成妖邪,即便是有大成的妖怪拿去提升修为,修为里也沾了不少邪气,难以修成正道。
这东西不能任它丢在地宫里,长绝把它暂时吞了也没错,但是这终究不干净嘛!即便只是吞了没有炼化,也容易伤害肠胃!
幻芜决定继续虎起脸来瞪长绝,瞪着瞪着,她就累了。
“阿绝,你自己能不能变回人形啊?”幻芜觉得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秋风堂那边还有烂摊子要收一收呢。
长绝眨眨眼,表情中透露着一丝呆滞,配合着头顶那一根卷曲上翘的翎毛,倒像一个扎着冲天揪的孩子。
幻芜盯着那根呆毛,跟着它一起在风中翘首凌乱。
长绝在地道里变了真身,那狭窄的地道根本装不下他,直接被他捅了个窟窿。他带着幻芜就飞了出来,只一瞬就飞出了老远,他知道自己的真身不宜太过招摇,见到一处隐蔽的丛林就落了下来。再探得幻芜的身体并无大碍之后,索性就圈着她在这里休息了。一直没有想过变回人身这个问题,这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幻芜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办法,可是她作为一株草妖,自己也没有变过原形啊,自然也没有机会再考虑从原形变回人形的问题。
她颇为窘迫地抓了抓脑袋,拼命地回想着自己看过各类典籍,好像似乎没有一本记录过这事啊
幻芜正在要嘴唇,忽然就听见“唰”一声,回头,咦?鸟呢?
一丝弱弱的又带着一些羞愤的声音从身后的树丛里传出:“阿芜我我在这里”
“你自己变回去啦?你躲起来干嘛?”幻芜疑惑探头。
“嗯那个我衣服变身的时候都裂了”
幻芜沉默了一瞬:“你等等啊,那个注意躲好,小心被那些虫啊鸟啊的啄到。”
在看到那堆树丛明显一僵之后,幻芜心满意足的邪笑着跑开,唉,自己这欺负人的恶趣味啊。
织布做衣这种事是幻芜的第二擅长,哪怕并没有桑麻蚕丝这一类的原料。
在欺负完人以后,幻芜颇为认真的挑选了几株看起来十分美貌鲜亮的茜草红花,几番念诀变幻,几尺或茜色或赫赤的素锦就跃然于幻芜膝上。
她素手一扬,布匹就悬在半空中,紧接着她伸指念诀,一根淡淡的银线从指间飞出在布料间来回穿梭,光芒一熄,幻芜五指一收,几件衣服就规规矩矩地落在她的膝头。
幻芜站起身子,抖开衣服看了看,对自己的作品表示满意。
“咳,阿绝,衣服我给你放在边上了哦。”幻芜把衣服摆在地上,一蹦一跳地跑开了,眼角余光向后瞥,就见一只细长好看的手伸出来一把抓过衣服,然后是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之声。
待响动消偃,幻芜回头。绿树葱茏,晨光熹微,一缕缕似金线洒下,温柔绵长,令衣袂泛光。少年红衣墨发立于其间,任光束跃在眉梢肩头,凭花叶绣其轮廓。幻芜还未来得及叹息,一双温润如秋水般的眸子就向她望来,倏尔绽开一笑,被细碎阳光晕染过的眼角弯起,温润清澈胜于林间翠色,美好得令人心悸。
见幻芜呆愣无言,长绝有些惴惴:“不好看么?”
那一声如丝绸轻抚,幻芜回过神,突觉刚才那没见过世面一般的举动十分失态,拢起袖子咳了一声:“不会,很适合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