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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兽皇会去吗?”黎尧问。
她翻了个白眼:“你傻呀,那里头肯定九死一生的,要是去了,陨落了,还不天下大乱?所以协商了不给四方首领去。”
“那要是有一方大能偷偷混进去。。。”
“哎!蠢死了,别人混你不会混啊,明着当然不行啦,老不死会去的啦!混成别的模样,他自然有他的办法,再说了,他要是不去我怎么杀他?”
天啊,这妹子说起杀自己生父居然和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平常诶。。。
“那。。。人选定了?”
“对。”她直起身子一手绕着自己的小辫子一手比划,“我一个、老不死装的乙戌侍卫长一个、老不死的小崽子一个、七统领一个、瘟叟一个。”
一共树了五根手指,她想压下中指,但是失败了:“我觉得从小崽子下手比较好。”
“你说的应该就是兽。。。咳,他的儿子?”
“啊,对。”阑楚琪薄凉的笑了,“那狗崽子一直看我不顺眼,正好,我也是,今日便来做个了断。”
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后,两人没怎么耽搁,简单的收拾了,便由阑楚琪带着,隐去身形,顺利进入兽皇之子,阑爻的府中。
那邸府不大,却戒备森严,现下神器之事并无几人知晓,诸位人选正易遭袭,卫兵把守的极严,若不是有了阑楚琪这个身份,想要接近,还要费一番功夫。
那阑爻正在自己小妾的院里摇头晃脑的听曲,他是个天资出众的,也继承了兽皇英毅俊朗的面庞,修为更是不低,然而却好美色,此时倚在一个美人身上,怀里还抱着一个,面前还有三位,一个弹琴,两个起舞,弯着眼睛,面色酡红,嘴里嘻嘻的笑着。
阑楚琪的出现吓了他一跳,他对这个不知好歹的便宜妹妹向来没有感情,顿时没了玩乐的心情,挥手让侍妾退了,沉着脸道:
“小杂种,你这次居然没逃跑上次也是,逃了禁闭居然又自己回去了,怎么,莫非你真想要神器?”
他斜睨着眼,嗤笑了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阑楚琪也不生气,只抱着臂,反常的言笑晏晏:“哦,我这个玩意儿自然比不得你厉害,你身上那股子败类味,隔十八里也能把人熏一跟头!”
阑爻脸色更加难看:“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真没教养,有什么事快说,然后快给我滚!”
“哼哼~”她笑的更加放肆,“我保证,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会求着姑奶奶慢点。”
“你说什。。。”话还没说完,阑爻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多年厮杀出来的身体本能让他极快的一闪然后便要兽化战斗,却不料在逃避的方向凭空出现了一把极其尖锐锋利的冰凌,来不及收束,瞬间,冰凌就穿喉而过!阑爻的气管已然破碎,但是他还是已经变身成了一只皮甲极坚硬的野兽,吃力而凶狠地发出了“嗬嗬”两声,但是面前的阑楚琪已经将自己同样是兽形的利爪狠狠刺进他的心窝,穿过而出!
这些动作仅仅是一个呼吸间的事情。
阑爻无声的喷出大口鲜血,眼神急剧涣散,在意识的弥留之际,他似乎听见耳边的最后一点声音:
“再见了,阑爻。”
阑楚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了这个哥哥的名字,同时带走了他的命。她利落的拔出自己的手,甩甩血迹,把尸身抛进玄奇空间,故作轻快的说:
“终于死了,哼,再过几天我就送他们父子团圆!”
黎尧看见她的胸口在大幅度的起伏着。
可能只是讨厌,也并不是恨,却就这么轻易的杀死了,这个姑娘分明是在强迫自己。
强迫自己要残忍。
但是他现在没空管那么多,央鸣正在施法抽魂魄,他得设幡围魂,一番忙活后总算是把魂魄注进了般若面,那本是一张黑色半脸面具的法宝居然浮现出了血红的藤蔓状花纹。
央鸣拿着看了看,便戴了上去,施法催动后,全身一阵光华流转,却已是变成了阑爻的相貌,只是和那多情种子不同,眉宇间十分淡漠,整个人都像是成熟了很多,有种令人感到难以接近的气质。
阑楚琪望着这个与阑爻完全相同的人,有些怔怔的。他这个表情,她也是见过的。以前,还是挺小的时候,被他欺负了,哭着跑出去,有想巴结他的侍女,逮着机会就趾高气扬的骂自己,拧自己的胳膊,偶然见被他看见,狠狠教训了那侍女一顿。
那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很冷淡,那是因为生气。
明明是欺负自己最多的人,干嘛还要做回好人,从头坏到尾,不就好了吗。
真是的。
不远处黎尧围着央鸣前前后后的戳戳点点,那惊讶的模样真是蠢死了,变成阑爻的央鸣就这么任他试探,淡淡的笑。
于是她也笑,然后别过头跑了。
第十八章 启程之旅5()
出发去刺天派的之前,五人简单的见了个面。兽皇装成了自己的侍卫长乙戍,从外貌上来看是个冷面寡言的中年人,一身气势已有收敛,但是威严依旧。而瘟叟是个形貌瘦小的老头,皱皱巴巴的脸上一双下陷的巨大眼睛格外吓人,时不时像猴子样挠手背,本身修为不高,旁门左道反而了得。七统领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天生眉目含笑,爱用扇子掩着嘴,扇子上简单的勾画墨色花树,不像妖兽,倒像个附庸风雅的秀才。
扮作阑爻的央鸣摆出一副懒散样子,旁边就是暂作为侍宠的灵昱黎尧,长相艳丽的少年听话的依偎在“阑爻”身侧,看上去倒也没破绽。阑楚琪也一如既往的摆着架子,偶尔对自己的兄长和父亲丢来反感厌恶的眼神。
兽皇和“阑爻”都是不会主动搭理阑楚琪的,七统领身份低微,也不敢贸然开口,反而是那瘟叟怪笑着露出满嘴黄牙,给她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见过皇女。”
阑楚琪皱起眉头:“别这么叫我,真恶心!”
瘟叟对她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那鄙人便斗胆称您为阑姑娘。”
她别过脸去不想看他,只摆摆手道:“随便你,废话少说,快出发吧。”
瘟叟依言点头,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核雕小船,那小船细巧的很,就连花窗上的飞鸟翎羽的纹路,都纤毫毕现。小船在瘟叟手里迎风见长,眨眼就变成了一条寻常大小的船舫,瘟叟一扬,它便稳稳当当的浮在空中。船底的空气里的天然灵力甚至还像水波一样,正一圈圈晃荡开去。
然后他再次露出一口黄牙,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阑楚琪没睬他,翻身就跳上了船,几人依次上船后,瘟叟在末尾摇橹,“乙戍”和七统领待在一个隔间,阑楚琪自己待在另一间,“阑爻”不和他们为伍,抱着灵昱在前面甲板上随性的箕踞而坐。
船舫很快升空前行起来,四周恍若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罡风隔绝,它的速度极快,一时间只见两旁飞速向后窜去的浮云都连成一片白雾。这速度真是极快,竟比那传送发阵还要方便!
摸约不到半炷香,黎尧就遥遥的望见了属于刺天派的群山,还记得一开始来到刺天派的时候,那云雾缭绕的仙境之景几乎摄去了他们的心神,现在,以截然不同的外貌和理由重新归来,也是多多少少有点慨叹。
快要接近护山大阵的时候,瘟叟打出一道符印,这便是能进入了。船舫没有停留,一直到了后山境地处,看见一块台子,上面已经站了一些人,待他们下去之后众人都围上来各自应酬,黎尧才看清,一共是十人,正是东西二域的人,那东域之人中赫然便有那罗霄,短短时日,他的修为已经是渡劫中期,除他之外,便也是一些大派的长老或供奉。而西方多魔修,来人也多半是表情阴恻,穿着古怪,一副邪佞之相。
正端详着,头顶又一阵风音传来,黎尧仰着小小的脑袋睁大了眼睛去看,倒映在他漆黑眸中的,却是硕大鲸鱼游空的奇妙画面。
“是北海海族。”央鸣摸了摸它的头。
他暂时没有空和央鸣计较他的举动,只呆呆的想开口,却发出幼犬般的叫声。
央鸣却好像听的懂似的将它举起放在肩上,以便它能看的更清楚,此时那鲸鱼已经沉降下来,蓝光一闪就化作了一个胖墩墩的和善中年人,而在他身后,则是四位长相异常美丽的鲛人,几乎分不清男女,代替双耳而存在的透明两鳍更让他们看上去高贵神秘。
喔噢,人鱼。。。不,鲛人哎!
真的好漂亮!
就像bjd娃娃一样!
黎尧看的两眼发直,脑子里一时充斥满了各类小说传奇的描写,越发想入非非,巴不得立刻去一亲芳泽。
鲛人性子孤傲冷淡,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作为刺天派掌门的罗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开始驱动阵法。
说起来也是委屈,明明是一派之掌,明明是自家的传承,却要因为没有实力而眼睁睁的看着神器被抢,还要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亲自迎来外人夺宝。
他现在只愿自己那徒儿能平平安安,等到劫数过了,带领门派复兴,此生,便无甚牵挂。
他双壁化圆,分别在八卦方位处打出不同的手势,然后祭出一块似金非金的盘子,同时口中大喝一声:
“启——!”
众人只觉脚下平台剧烈在摇晃着,各自施法升空后便看见,脚下的地面,竟开出了八条缝隙,那缝隙间又不断生出些许更细小的,彼此交错缠绕又合并为一,最后显现而出的,可不正是刺天派徽纹!
千年传承果真是不凡,那台子轰隆隆一阵巨响后,从中心直直的升起一柱石台,石台之上有个凹陷,是个手型,黎尧本以为只是需要按一下便可,却不料罗霄飞身上前,一咬牙,并手成刀,生生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给砍了下来!
鲜血汨汨而出,顺着石台缓缓流下,那只断手也仿佛被融化了一般,眨眼便消失不见。罗霄猛的吞下一枚灵药,一边催化一边看着石台再次下沉,转头对众人道:
“秘境已开,诸君。。。进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黑黝黝的洞口飞去,那一身白袍在巨大的黑暗中显得那么渺小。
各方人马对视一眼,也不排个先次,纷纷飞了下去,黎尧被央鸣抱在怀里,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胃里翻涌不已,周围的疾风嘶吼着宛如人声凄厉叫喊,而下一瞬间,黑暗却又极速褪去,一阵炫目光亮照的人几乎要流泪。
黎尧天生光感就强,这下子更是难以忍受,兽形手短捂不了眼,他当下就化成了人形,刺痛感这才消失。
渐渐强光也散去,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来,才发现央鸣,以及众人,不知何时都已通通消失了!
啊,好吧,进入了副本然后大家分散也是常见的套路。他安慰着自己,用通讯法宝联系央鸣,却发现法宝失灵了,在心里呼唤狗蛋儿,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和狗蛋儿说话了,能套点情报也是好的啊。
他放弃了求助,抬头打量着周围,这里就像个普通的山洞,不怎么大,四处山壁上都是怪石,形状狰狞,偶尔会有些萤石嵌在各处,明明暗暗的亮了又熄灭,倒也能照亮四维,而凑近了才发现,这些原来并不是什么萤石,而是一些包裹了活物的透明石头,那些活物外相如虫,偏生又不是虫类的复眼,而是如同人类一样的巨大眼睛,没有眼皮,睁着,还不时骨碌碌的转动。冰蓝的光芒就随着它们的呼吸,长长短短明了又暗。
四周转了一圈,也没发什么出口,天顶闭合,地面也坑洼不平,用法术试探的攻击也完全无效,他烦躁的抓抓脑袋,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看着蓝光发呆。
莹莹的光。黑暗中黯淡又亮起。失去了距离感,分外幽远。
。。。不对。
。。。这好像。。。是。。。。。。
他被惊的倒退两步,四周的景象也在跟着旋转,此起彼伏的光芒拖延出小小的残影,自己的喘息格外清晰。
这是画!旋转中他看见明灭的光与暗构成了一幅幅不停变化的场景,刺天派的群山、师徒授礼、持剑的方巾修士、狞笑的魔修、混战、鲜血、纷纷陨落的弟子。。。。。。
这明明是记录了刺天派由盛转衰之战的壁画!
他头脑一阵眩晕,而思维却渐渐明朗,画上说的,大概是一对师徒,师傅是掌门人,身怀神器大秘,他宠爱的小徒知道后起了歹心,却求而不得,心魔暗生,不慎堕入魔道成为魔修,在无极宗偷偷培养势力,某日结合内应一举攻破刺天派,那师父为了谢罪,以神魂俱灭为代价杀了徒弟,并让后人将神器封印,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