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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喜这半日过得很辛苦,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下值,她连去饭堂吃晚饭的勇气都没有。
进了屋子,姚喜仔细地把门锁挂上了,又把窗户锁死。觉得还不放心,在窗台放了个缺了口的花瓶,门后倾斜着放了把椅子。这样无论从哪边进来人,她都能听到动静。
姚喜此时甚至怀念起景灵宫来。鬼娘娘们再可怕,也只是装神弄鬼吓吓她,不会伤她性命。但廖兵今日的眼神,分明是想把她碎尸万段。
司苑局里的人怕着郑大运只敢捉弄她,不敢真的动手。廖兵不一样,本来就是个浑不吝的霸王性子,因为她的缘故断了条腿,要是想不开豁出去和自己拼命就糟了。
还好她是自己住一间屋子,要是有人同住她今晚根本不敢留在司苑局。
姚喜决定明天去找寒秋姑姑问问,看除了内官监那边指派,能不能让徐美人把她从司苑局要过去。
她白天过了晌午才起的,砸伤的脚背又还疼着,晚上就有些睡不着,正就着油灯看话本子呢,忽然听到抵门的椅子在嘎吱作响。姚喜扔下书,紧张地望着门口。
嘎——
椅子又动了一下,似乎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天啊!!!!!!
姚喜昨夜在景灵宫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好,变得格外迟钝的她此时才反应过来,廖兵有司苑局所有屋子的钥匙!
郑大运把东西放到姚喜的床上,这才接过茶水,不过没喝,只是端着茶碗在椅子上坐下了。“担心你被太后娘娘吓坏了,过来看看。正好从浙江给你带了点小东西,顺道拿过来。”
一点小东西?姚喜望了眼床上所剩不多的空地,心酸地回忆起一句歌词。“我们不一样,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大家都是太监,瞧瞧人家多壕气,再看看自己!“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叫底下人送过来?”
“他们来了不是不方便吗。”郑大运用复杂暧昧的眼神打量着姚喜,看着姚喜那比他大腿粗不了多少的小细腰,想着搂在怀里的感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憋了一年多啊,像是渴得快没命的人,而姚喜就是那汪可以解渴的清泉。
他现在忍着没立即扑倒姚喜,靠的是在他干爹唐怀礼手下磨练出来的韧劲和被诗书礼仪熏染多年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太监不会因为去了势就没了情/欲,手里有些权势的太监为非作歹的不少,也不管被看上的人情不情愿,说要就要了。
郑大运和他们不一样。他家从祖父那辈起就是读书人,家道中落前一直上着私塾的,进宫能得他干爹唐怀礼的器重,和他读过书有很大关系,进宫做太监的大多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读书识字的本就不多。
第73章 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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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守夜的说,只有被丽嫔娘娘留在宫里帮忙的两个人半夜回来时经过门口,再无人进出过。”说话的太监还喘着粗气,显然仔仔细细找了一夜。
廖兵不相信以姚喜那小身子骨还带着脚伤;能翻墙逃出去;他抬起拐杖指向屋里的衣柜:“把衣柜打开。说不定人就藏在屋里!”
姚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子瞬间僵住了。好在她这种不安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床前的脚蹬子被廖兵猛地一下拖开了;廖兵弯腰往床底一望;姚喜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正迎上廖兵惊愕的目光。
二人都怔住了。
廖兵仿佛在说:你他娘的在逗我?一上一下睡了一夜我竟然不知道?
姚喜仿佛在说: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廖兵只是瘸了,又不是瞎了。他冷笑着直起腰;冲在衣柜前搜搜捡捡的人道:“别找了。人在床底下。”廖兵坐回椅子上;对蜷缩在床下的姚喜道:“识趣呢,就自个儿出来。你活着是出不了这屋了,跟爷求求情,说不定爷可以给你个痛快。”
“我要是有事;郑公公不会放过你们的。”姚喜也只能用郑大运吓唬吓唬这些人。哪怕吓不退廖兵;只要廖兵带来的那几个人忌惮着郑大运不帮手,她和廖兵两个瘸子单挑;谁胜谁负真不好说。
“郑大运?”廖兵咬牙切齿地说:“爷迟早连他一起办了。”他这条腿十有八九是长不好了;断腿可不像断指甲断头发;这仇他说什么都要报。
白天忍着没对姚喜下手;是怕连累他叔廖耀明;后来去和他叔一说,他叔望着他的瘸腿怒气腾腾地道:“忍个屁!出了事有我担着,他郑大运不过是唐公公跟前的一条狗!明知你是我侄子还下这么重的手,摆明了是成心的。”
廖耀明是真生气,不是为廖兵被废的那条腿,而是觉得郑大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廖兵屈打成招拉了司苑局的几个太监下水,那几个被轻罚了下就送了回来,只有廖兵生生被弄断了腿。说不是成心的谁信?
不过廖耀明真是只老狐狸,他只是鼓动廖兵去找姚喜的麻烦,自己却不愿亲自出面。到时候哪怕真把事闹大了,唐公公要找司苑局的麻烦,也可以把廖兵推出去。这些年廖兵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廖耀明总担心哪天廖兵会捅出个天大的篓子,连带着把他一起坑了。
比起姚喜,廖耀明更烦廖兵。他一句话的功夫,一箭三雕。解决了司苑局的两个惹事精,也打了郑大运的脸。
廖兵是豁出去了,但被他叫来的几个小太监还是怕郑大运的。“兵哥,要不是吓吓这小子得了?事闹大了可不好收场。”
“老子就没想收场!”廖兵推开劝他的太监,瘸着腿走到床边,胳膊一伸把姚喜像拎小鸡仔似地拎了出来。
姚喜想也没想,被拖出去的一瞬间拼尽全身力气,一脚踢向了廖兵的裆部。
廖兵疼得紧紧捂住裆,抓着姚喜衣领的手松开了,姚喜趁机冲出门口。可是她脚背上有伤,实在跑不快,挣扎了大半天才跑出十来米
司苑局的人都醒了。打水回房洗潄的,结伴去饭堂吃早饭的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挣扎着向前方缓慢挪动着的姚喜。
廖兵缓过劲来,夹着裆冲出屋子冲司苑局的人大喊道:“给我抓住那小子!”
那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被廖兵呼来喝去惯了,条件反射地拦住了姚喜的去路,一脸茫然。
“放开我!”姚喜在人群中徒劳地挣扎着。
廖兵也拄着拐杖缓缓地向着姚喜的方向挪移,两个瘸子的这场追逐战竟然莫名的有些心酸。像两只赛跑的蜗牛,明明已经在拼命前进,周围的人却看得着急。
“你们衙门里真是热闹,这一大早地玩什么呢?”有人朗声笑着步入司苑局的院子。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管事地认出了来人,忙迎了上去:“傅太医,您怎么来了?”
人群瞬间静了下来。傅太医是太后娘娘的御用太医,昨儿好像差人来过一趟,问了句话就走了,怎么今儿又亲自来了?
“哪位是姚喜公公啊?”太后娘娘的旨意到太医馆时已经入了夜,傅文卿就延了一日来的。好在太医馆离司苑局算不得远,坐马车一会儿就到,其实这种小事随便叫个人都能办,不必他亲自来,但他想着反正要去宁安宫给太后娘娘请脉,来司苑局送完药正好向太后娘娘回话。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刚才还被团团围住的姚喜,身边瞬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
“我是姚喜。”姚喜听到管事的称来人是太医,瘸着腿坚强地轱蛹到傅太医跟前。
傅文卿命身后的随从将药箱递过来,拿出捆成一大包的几个小纸包道:“这几包是宁神静气的滋补药,早晚煎服,一包药加三碗水。”又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道:“这瓶是治跌打的,外用,也是早晚各一次。公公可记清了?”
姚喜接过药,疑惑地问:“大人为什么给我送药?”
傅文卿大笑道:“太后娘娘的吩咐。”
司苑局众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连一心要杀姚喜的廖兵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太后娘娘命傅太医给姚喜送药?????
从来只听说宁安宫里死了谁,没听说太后娘娘救了谁的。而且还是傅太医亲自来,傅太医可是只给太后娘娘诊治的。姚喜这小子祖上冒青烟了不成?
丢开箱子砸伤姚喜的小太监脚下一软,差点吓晕过去。姚喜刚伤了脚,太后娘娘就送了跌打药过来,那他害姚喜受伤的事太后娘娘岂不是知道了?那太监两眼一黑,吓晕了过去。
其实这跌打药完全是误打误撞。前夜万妼见姚喜身上埋汰得没一块儿干净地方,就猜到姚喜肯定在景灵宫里被吓得跌来撞去,黑灯瞎火又处处是机关,难免有所磕碰。所以让傅文卿除宁神静气的药,也送点治外伤的给姚喜。
傅文卿无奈地笑着走向晕倒的小太监,心里道:得勒。看来今儿个要误时辰了。
只是医者父母心,他见有人晕倒自然要留下看看。傅文卿掰开那太监的眼睛一瞧:“怪了,大白天的被什么吓成这样?”他疑惑着命随从把人扶去屋里躺着。
除了傅文卿,没人关心晕倒的小太监。刚才替廖兵拦下姚喜的那些人都围了上来,讨好地问道:“姚公公,脚上的伤不紧要吧?”
姚喜举着黑瓷瓶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得意地说:“再紧要的伤有了这药也不紧要了。”
太后娘娘赐她的这些药不是治伤的,简直是救命的啊!姚喜明白,司苑局的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得罪宁安宫的那位主子,廖兵或许还会找她算帐,但肯定没有人敢帮廖兵一起对付她了。
论靠山的重要性啊!和太后娘娘比起来,郑大运就算不得什么了。如果她真讨得太后娘娘欢心,别说司苑局,整个皇宫也没人敢欺负她。可是姚喜明白,她不仅没有讨得太后娘娘的欢心,还把人得罪了。
可是娘娘为什么要赐她药呢?姚喜忽然觉得太后娘娘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她听说有的宫人砸了主子一点东西或者无意间说错了话,就被当场杖毙了。
而她先是口出狂言冒犯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只让她在宁安宫值夜。后来误了上值的时辰,太后娘娘又只让她守一夜冷宫。从头到尾,她除了受了些惊吓,没伤筋没动骨,太后娘娘不仅饶了她,还让太医大人亲自给她送来药。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姚公公何时讨了太后娘娘的欢心。”司苑局的人听说姚喜被太后娘娘罚去守景灵宫,后来又被退回了司苑局,还以为姚喜讨了太后娘娘的嫌被赶回来了。
“知道自己有眼无珠就好。太后娘娘喜欢我心疼我,知道我伤了脚,瞧!赶紧就让太医大人亲自送来了药。知道为什么娘娘还赐了我宁神静气的药吗?娘娘知道我在司苑局过得不顺心啊!昨儿个有人阴我给我下绊子”
昨天得罪过姚喜的人都讪讪地陪着笑道:“姚公公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您可是太后娘娘看重的人,我们供着您还来不及呢!”
姚喜尽情地吹着牛皮,享受着众人崇拜羡慕嫉妒的目光。她心里再没底气也不能让人瞧出来,司苑局里的人只要以为她得了太后娘娘的宠,就不敢动她。
廖兵站在人群外,冷冷地望着被众星捧月的姚喜。他再浑也不敢当着傅太医的面儿杀人,但此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心里着急着去死。倒不是不怕死,只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死又能如何呢?没有活路,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死得不那么痛苦。至于死后太后娘娘会不会觉得不解气,在她死后还鞭她的尸,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隆宜没说话,只是搭着姚喜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姚喜觉得万分煎熬,身旁这位小主子走得慢,二人像被困在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一般,沿着宫道左拐直行右拐直行再右拐姚喜后悔答应送人回宫了。
瞧着四周亮堂堂的,这位小主子走路也稳稳当当,醉得没想象中厉害。姚喜决定撂挑子不干,她不想冒着被上酷刑的风险,只为送这个一面之缘的女子回宫。“看您还算清醒,要不奴才就送到这儿了?”
“正好。咱们也到了。”隆宜停下脚步。
第74章 074()
因您的订阅不足,现在显示的是防盗章节;正文4时后可阅读开门的是郑大运。他换了身公服;头发也用发油悉心打理过;纹丝不乱,而且看那发白的面色似乎还搽了粉?姚喜觉得太监果然和寻常男子不同,连郑大运这种平日看着挺爷们的人也好打扮。
“郑大哥?”喜宝没想到郑大运会来。
跪送太后娘娘离开后;她回了司苑局;郑大运回了司礼监,这才多会儿功夫,怎么郑大运又过来了?而且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东西。她忍着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