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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的小太监gl-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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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的女人被连吼带拽地往下赶,瞧见这一幕的万妼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冲那些侍卫怒吼道:“都住手!这些人犯了天大错的也是先帝爷和当今皇上的女人,轮得到你们这些狗奴才放肆?”

    侍卫们吓得不轻,轻声细气地对冷宫众人道:“众位请吧!”只有几个疯得不像话的不动手根本带不走,侍卫头子在得到太后娘娘默许后才敢吩咐手下将人押下去。

    青色衣衫的女子随着人流往左偏院走,快消失在拐角前回首望了万妼一眼。

    两个宫女抬了把椅子放到院子正中,又撑上了华盖,芫茜扶着万妼在华盖下阴凉的地方坐下了,问道:“东西都带来了,请娘娘吩咐。”

    大兴这冷宫是原来的景灵宫,两进的三合院,前院五间正房,东梢间是浴房,另有东西厢房各三间。后院有条短短的抄手游廊,院中还有一个小池塘。

    万妼被人簇拥着绕着景灵宫走了一圈,心里对于如何布置机关已经有了底,很快吩咐了下去:“在正宫门门槛后边儿挖个一尺深的坑,填上棉花,盖上薄薄的一层土。所有蜡烛全部换成油灯,灯油从门口往后院依次递增,但最长不许超过半个时辰。对了,西次间里大铜镜前的灯得留着,镜子上洒点儿鸡血。”

    芫茜边听边记在心里,有手脚快的宫女已经照着吩咐开始布置了。

    “这里挂串铃铛,别绊着人,有响儿就行。”万妼已经在脑海中想象着姚喜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兴致一起更加思如泉涌:“这边儿挂件白衣裳,领子口用柚子插上头发做个假人。那边儿的柜子里关一只猫,必须得是黑毛的。后院那棵老槐树上做个绳圈儿,也套个用柚子和白衣裳做的假人。头顶这房梁上用布巾子兜上冰块,让水慢慢往下滴就行”

    芫茜青天白日的听着都害怕,她觉得那个叫姚喜的奴才是没命活着出景灵宫了。

    “哀家记得景灵宫旁边儿就有座亭子?”万妼忽然问道。

    “回娘娘,是有座赏荷用的亭子。”

    “行。咱们今晚就在那边听动静。你叫人告诉姚喜,哀家在景灵宫藏了幅画,画上绑着红缨子,他一夜之内要是把画找了出来,哀家也不罚他了,守完今夜仍是回司苑局当差。若是过了时辰还找不到,小命也就甭要了。”

    “奴婢遵旨。”

    ***

    姚喜昨晚在宁安宫殿外睡了一夜,此时并不困,把屋里收拾停当后就想去找些差事做。她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大家昨晚没睡好,衙门里的事能分担一些是一些。宁安宫不是她能呆的地方,说到底自己还是司苑局的人,吃住都在这里,得罪廖兵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不能再得罪其他人了。

    她抱起南瓜正要用湿巾子去擦,一个小管事阴阳怪气地对在场忙碌的众人道:“都还愣着呢?敢紧把姚公公手里的活计接过去啊,惹得郑公公心疼了倒霉的还不是咱们?”

    人群起了一片哄笑声,有个说话难听的拿起个桃子指桑骂槐地道:“兄弟们猜猜,这桃子哪片肉最美味啊?”

    众人都说不知。

    那人大笑道:“自然是桃子屁股了。不仅美味还金贵呢!哈哈哈哈哈!”

    姚喜由着南瓜被人夺了去,尴尬着逃似地走了。她真后悔较真被偷东西之事,明明知道与廖兵有干系,明明知道廖兵是掌印太监的亲侄子。不过再一想,就算认命吃了哑巴亏又如何?境况未必会比现在好,没准别人还觉得她好欺负更加过分。

    只怕以后在司苑局的日子好过不了了,郑大运对她好并非一无所求,而且摆明了对方想要的自己给不了,总有一日郑大运有了新欢或者被她吊得烦了,便不会再帮她撑腰了。

    姚喜看了看天色,她今日入宫得更早些才行,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误了时辰。太后娘娘的坏名声并不是空穴来风,她能两次从太后娘娘那里捡回小命已经是奇迹了。

    姚喜甚至天真地觉得太后娘娘只让她守三夜冷宫有些过分仁慈。

    善良仁慈的万妼此时正站在景灵宫内,望着自己亲手布下的重重机关欣慰地笑着。她都有些心软想撤下一些机关了,免得把那小太监吓死以后没得玩。

    不过想到皇后,万妼忽然释然了。那小阉驴被吓死就被吓死吧,皇后的事都能让她忙好一阵子。再者说,那小阉驴要这么轻易就被吓死,也不值得她多费心思了。

第11章 011() 
姚喜到景灵宫时才酉时三刻。日头还未落尽,萧索荒凉的景灵宫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金色的光,远瞧着不像是冷宫,倒像是供人朝拜的圣殿。那些流传在宫中的关于冷宫的恐怖传说,也被灼目耀阳驱退散尽了。

    门口站着个宁安宫的太监,那太监见姚喜来了,笑着招呼道:“怎么来得这样早?不是还没到上值的时辰么?”

    姚喜也陪着笑走过去:“怕再迷了路误了时辰。公公今夜也在此处当值?”姚喜见有人同在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这人胆子小,怕黑。有个人一起当差互相壮壮胆,这漫漫长夜也没那么难熬。

    “太后娘娘有旨意给姚公公,命我在此候着。”太监清了清嗓子,冲姚喜道:“娘娘在这景灵宫藏了幅绑着红缨子的画卷,只要公公在丑时三刻前找到那幅画,便让公公仍回司苑局当差。若过了时辰未能找到,公公的命也就甭要了。”

    姚喜匆忙跪地接了旨。本来以为是来冷宫寻常守个夜的,怎么忽然间变成了寻宝游戏?好在景灵宫不大,统共才二十来间屋子,大半夜的时间别说画卷,哪怕找根针也算不得难事。

    姚喜谢了旨,起身要推门进去。她想趁现在天还亮着,赶紧找到画卷去宁安宫交差,免得在景灵宫担惊受怕呆一整夜。景灵宫这地方邪乎得很,冷嗖嗖的直冒寒气,教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太监牢牢守着大门,伸手拦住姚喜道:“亥时才能进去,姚公公稍安毋躁。”

    眼瞧着天色暗了下去,姚喜心里开始打起鼓来。这景灵宫是整个皇宫死过最多人的地儿,白天在日头下看着还好,入了夜像有不干净的东西从各个角落钻出来似的,让人后背直发凉。

    从亥时到丑时三刻,满打满算也不到三个时辰。太后娘娘肯定不会把画放在一目了然的地方,或许埋在地下,或许挂在房梁上,或许藏在水缸里,或许缝进了被子里?这不是拼智力,是拼体力啊!如果画放在屋顶上,她约等于被判了死刑,她又不会轻功,哪怕知道画在屋顶上也够不着啊!

    姚喜从袖口里掏出一包精致点心,这还是郑大运命人送到司苑局来的,怕她值夜的时候饿。姚喜想向宁安宫的太监打听画卷的下落,就把点心递了过去:“还望公公提点下小的。不知那画卷是在前院还是后院?”只要那太监告诉她是前院还是后院,就能一下排除一半区域。

    守门的太监斜着眼瞟了下姚喜手里的那包点心,精致倒是精致,也不是寻常奴才吃得上的。可他好歹是宁安宫的人,哪怕到不了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仆凭主贵,身份也比别宫的宫女太监高不少。在宁安宫见过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别说一包点心,就算是一包小黄鱼他也不会动心。

    再说了,画卷是芫茜姑姑奉太后娘娘旨意亲自藏的,除了太后娘娘和芫茜姑姑,谁也不知道在哪。

    “姚公公一找便知。”守门太监绷着个脸没有再看姚喜。

    “到了亥时公公便要走么?”姚喜不安地问道。眼下找画还在其次,天越黑她心里越发毛,听说冷宫里住了不少被废位的妃嫔,可是她在门口站了大半天,半点人声没听见。

    太监笑得有些诡异:“那是自然。”

    在门口傻站了许久,远处传来二更天的更鼓。

    “得勒!亥时了!公公请吧!”太监冲姚喜一笑,提步匆忙离开了景灵宫。

    姚喜还没反应过来,黑暗冷清的宫门前就只剩她一人了。

    ***

    万妼在景灵宫旁赏荷的亭子里坐着,临湖蚊虫多,亭子四围都挂上了轻纱幔,桌上摆了蜜饯香茶点心酒酿。

    “这是二更天了?”万妼也听到了更鼓声,脸上因日夜颠倒而有的些许倦容顷刻间消散不见。就像坐在戏台前的人,听锣鼓声一起都来了精神,锣鼓声意味着好戏要开场了,角儿也要登台了。

    只不过今夜不是要听戏曲名角唱曲,而是要听姚喜那小阉驴的惨叫。只可惜万妼没有红外线摄像头,只能听听动静,见不着实景。

    “怎么没声儿?那奴才不会又误了时辰吧?”万妼兴致勃勃地竖耳听着景灵宫的动静,等了有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传旨的小太监回来说那姚喜很早便到了景灵宫。”芫茜替万妼斟了杯香茶。

    万妼正想着为何还没动静时,一声哀嚎从景灵宫传来。

    “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姚喜惨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脚下软绵绵的地,趴在坚硬的石板地上大口喘着气。

    门口连只灯笼都没有,太后又只给了她三个时辰,宁安宫的太监走后,姚喜犹豫了半天还是壮着胆子推开了景灵宫的门。景灵宫里点着油灯,光线虽然昏暗,比起宫门外的漆黑一片还是好太多了。正当姚喜放松警惕大步往里走时,脚下忽然一软,两只脚陷入一团软哒哒的东西里

    那是一种另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脚忽然被整个包裹住,就像两只带着毛手套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就在姚喜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熊着胆子想借着门口石壁上的油灯看看那堆软绵绵的是什么东西时,油灯忽然灭了!

    姚喜的小心脏猛地一颤。

    接下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从门口到景灵宫正殿沿途有两排石灯,石灯里微弱的光在渐渐熄灭,从外至里,像是有股神秘力量在指引着她往里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姚喜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在院子里的石灯熄灭殆尽之前向着屋里的亮光冲去。从老太监那里听来的关于冷宫的恐怖故事一一浮现,姚喜快疯了,她一个无神论者,在各种诡异的现象面前动摇了。

    那幅画!姚喜一把推开正殿的大门,打算赶紧找到那幅救命的画逃离这个鬼地方。

    叮铃铃铃——

    忽然响起一串铃铛声,姚喜只是推了门,什么东西也没碰到。铃铛不是她碰到的,难道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姚喜抱着头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景灵宫。

    “啊啊啊啊啊”她又踩过门口那片软绵绵的地。

    姚喜双腿瘫软跪在宫门前,在黑暗中望着别的宫殿的灯火低声啜泣着,脸上糊满了冰冷的泪水。太后娘娘怎么可能那么仁慈,怎么可能!!!姚喜痛哭着蜷缩在地上,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选择死——马上离开闹鬼的景灵宫,任由太后发落。

    选择生不如死——再返身进去找那幅破画。

    “这就对了。”万妼笑着端起香茶浅饮慢酌,她听到了铃铛声,知道姚喜才刚推开正殿大门。可怜的小阉驴,他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娘娘。皇上来了。”芫茜忽然弯腰在万妼耳边低语道。

    万妼脸色一变。皇帝这时候来扫什么兴?她回头一看,明成帝已经进了亭子。

    “朕今日两赴宁安宫,太后都不在。”明成帝走进亭子对着万妼坐下了,挥手摒退了宁安宫的宫人。明成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唐怀礼深知太后娘娘不喜太监,也领着手下的人识趣地在纱帐外候着。

    “有事?”万妼白了明成帝一眼。“有事也明儿再说,哀家正忙着,没功夫陪皇上闲话。”

    “皇后今日似乎无意冒犯过太后?”明成帝习惯了万妼的傲慢态度,也不恼。

    “无意?那倒未必。”万妼一边和明成帝说着话,一边还得留神着景灵宫的动静,她命人准备了半日就为了听这点动静。也不知此时那姚喜在做什么,接连几声惨叫后又没了声。难道被活活吓死了?

    “不管有意无意,太后看在朕的份上,莫与她计较了吧!”明成帝不完全是担心皇后朱氏会有什么事,万妼疯虽疯,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不会轻易害人性命。他怕的是万妼为了报复朱氏,闹出比人命更大的事。

    万妼笑道:“哀家倒不知皇上与皇后那样夫妻情深。”

    “皇后再不好也是忻儿的母后,再者说,皇后还叫太后一声母后不是?”明成帝好言好语地劝道。他是从不叫万妼母后的,对着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丫头片子,他实在叫不出口。

    “你不说忻儿还好。哀家瞧着那孩子都不像是你的。”万妼轻飘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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