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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内容倒是没有什么再让荀澈和俞菱心意外的,无非就是魏王确实对荀滢魂牵梦绕,虽然魏王已经有了正妃文若琼,但文若琼才华平平,性情只知一味柔弱,魏王并不喜欢。而且长春宫与昭阳殿的后妃和谐不过是一时的态度罢了,谁都知道这后妃翻脸是早晚的,魏王还是有心要将正妃的位置为了荀滢而重新空出来的。至于具体的算计,果然也与宫里相关,只不过跟前世不同的是,即将到来的端阳宫宴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但之后就不好说了。
荀澹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已经满背皆是冷汗,荀澈面色虽然没有如何和缓,但也给了他一个承诺:“家中不管如何变故,我保你平安便是。”
荀澹居然有一丝苦笑之意:“多谢堂兄。不过我到底是家父之子,接下来父亲若真的泥潭深陷,小弟或许也未必能全然脱得干净。如真到了那个地步,小弟只求堂兄能照拂一人”
“可是聂家姑娘?”俞菱心忽然接口。
荀澹几乎是本能地一个激灵,下一刻却又苦笑道:“兄长与嫂嫂果然是目光如炬,无所不察。那想来我刚才所说之事,其实对二位来讲也未必不知。不过既然嫂嫂知晓,小弟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若将来有什么变故,还求嫂嫂令人对婧娘照拂一二。小弟便感激不尽。”
俞菱心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一切未定,不要想太多了。”
荀澈也应了一声,又叮嘱了荀澹几句自己谨慎行事,便叫他先回去了。
而荀澹出门之后,荀澈与俞菱心也不由再次对望一眼,虽然没说,心里的慨叹却十分相似,想起荀澹前世的姻缘与命运,再到如今的格局,只能说这情之一字,果然累人。
随后几日,荀家表面上倒还是平静的,慈德堂继续在忙忙地预备着什么药膳与香料,而俞菱心这边则在安排着端阳宫宴的事情,虽然荀澹的消息是说魏王应该不会在今年的端阳就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但是文皇后忽然在五月初三下旨,点名要荀滢进宫参宴,还是让俞菱心很有几分不安。
晏庆殿()
荀滢自己倒是很淡然的:“嫂嫂不必太担心我;还是要保重如今的身孕才是。我进宫之后;自然是一步也不会离开嫂嫂的。”
俞菱心瞧着她的秀丽面孔好像这几日又稍微有些清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可是想要开解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斟酌再三;也只能还顺着端阳宫宴的安排,提了提要如何行事小心,行动上不与旁人同行之外;也有在如今的局势之下,各家之间可能会有些口角官司等等。
荀滢如今越发沉静,也比先前更稳;确实如同荀澈所说;虽然心里大约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也真的是长大了些;将俞菱心所说的都一一听进去之外;甚至还主动补了两句:“上回诗社的时候;听人提起瑞阳郡主和永福县主最近也有些作诗的性子;平时经常去跟二殿下、三殿下的府里;说是魏王妃也有意在他们府里结个琳琅文社似的;大约比着咱们这边的样子罢。”
这件事其实俞菱心早就知道了,但也没跟荀滢提起。主要是此时的文社诗社,早就跟先前与文华书院打擂台的时候不同;魏王府里的折腾;还是因着魏王对荀滢的心思。至于瑞阳和永福,先前在朱家连番倒霉的时候,也被右江王妃严严的拘在了府里大半年,最近才再有些出来走动的消息,跟吴王魏王又搅在一处也是寻常。
不过,俞菱心又看了看荀滢:“魏王妃想做这事到不稀奇,只是瑞阳郡主却不大像能静下来作诗的样子。”
“作诗也没那么难的。”荀滢面对着俞菱心又是温柔又是关怀的目光,几乎有些受不住,沉了沉,还是微微转了脸,“有人指点,还是很快就能学起来的。”
俞菱心几乎是立刻便想到了这个“有人”是谁,同时也再次微微蹙眉——难道吴王与魏王甚至有意给齐珂牵线宗室女?若说齐珂先前春闱下场,如同前生一样高中探花,身份上才能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齐珂并没有参加春闱,不过顶着一个少年才子的案首名头,真的论到功名也就是举人而已,瑞阳郡主身为右江王的爱女,身份上还是差的太远了。不过永福县主是父母已故的,家世要弱一些,却不是完全不能考虑的。
俞菱心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永福县主,虽然常常跟瑞阳县主在一处十分亲近,但性子并没有瑞阳那样骄横跋扈,容貌做派也是更加秀美斯文的。
但要是真的顺着这个想头顺下去,难道齐珂投向吴王与魏王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不是荀澈所想的那样因为喜欢荀滢而以身犯险?
想到这里,俞菱心的背脊都有些微微的发寒,再看向荀滢的时候,亦是加了十倍的怜惜与担忧。
不过这时候明华月身边的碧树刚好过来,问了问俞菱心的身体,要不要考虑跟宫里告假,这次端午的宫宴就不参加了,反正明华月也是会进宫的,俞菱心就算不去,荀滢也不是单人前往。
俞菱心还是摇了头:“没事,小郗太医说我如今多活动活动比闷坐在家里好。反正到了宫里如果有什么,我再当然告假,让滢儿陪着我回来就是。”
这也算是跟荀澈讨论过的一个退身之策,就如同明锦柔在有孕的时候前往景福寺一样,俞菱心带着身孕进宫,其实旁人也要对她格外忌惮,谁也承担不起惹出乱子。若是真的席间有什么不对的兆头,俞菱心只要装作不舒服,叫小姑子荀滢陪她回府,连皇后也不能叫荀滢不管有孕的嫂子,到时反而能一起脱身。
碧树是明华月身边的大丫鬟,性子也是爽朗的,当下立刻应了又回禀回去,明华月也没有异议,毕竟明家女子多英武,并不觉得孕期出门走动有什么大不了。
转日就是端阳节的正日子,文安侯府里的各样送礼饮宴的家事早已打点安排完毕,荀澈因为宣帝给近臣与皇子亦有赐宴便早早出门离去,而需要奉旨到后宫的明华月、俞菱心和荀滢三人亦是仔细更衣装扮,比荀澈晚了一个时辰出门。
文安侯府的车马也算是来往宫城十分经常的,一路前行进宫都是轻车熟路,十分顺畅,而到了赐宴的晏庆殿,内里也已经到了不少宗亲命妇,衣香鬓影,珠翠环珮,也是锦绣灿烂,煊赫非常。
俞菱心与荀滢一同跟在明华月的后头,走动之间见礼招呼,并没有什么太过陌生或是意外的人事。除了或多或少想起上次去年那次荒唐而混乱的选秀赐宴之外,其他的一切倒都是平安顺畅的,感觉上就是一场极其普通的寻常宫宴。
很快到了饮宴的时辰,酒菜果品流水一样地送到各席,文皇后端坐在凤位上,眉眼之间很有几分润泽富态,大约是因为先前卧病许久的四皇子终于得以痊愈,而今日丽妃又告病未到,看起来越发的和蔼温柔,简单几句场面话之后,便令众人饮宴谈笑,尽可轻松。
俞菱心面上倒是含笑的,还与荀滢说了几句菜品酒水的闲话,心里那根弦却始终不能放松。她总觉得文皇后这样的姿态有哪里是不大自然,却又有些说不清楚,所以纵然是看似说笑,目光也还是时不时向凤位的方向略微扫一扫。
事实上,俞菱心的这口气并没有提太久,基本上在菜品上齐了之后不到一刻,在宴会气氛看似最是融洽和谐的时候,文皇后果然开口了,而且是直接点名了荀滢:“许久不见,荀家小才女又长高了呢。就快十五岁了罢?”
这样亲切和蔼的口气,就好像昭阳殿与文安侯府真的有多么亲近似的。
但荀家当然是不能不接这话的,荀滢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才女二字万不敢当,娘娘谬赞。臣女还有三个月满十五岁。”
“果然是大姑娘了。”文皇后微笑颔首,“去年选秀的时候你病着,可叹那几个小子没福气。今年身体可好些了?”
这话一出,半个晏庆殿里的人耳朵都悄悄留了神,虽说也不好立刻闭口叫宴上的热闹彻底冷下来,但到底还是略有些沉了沉。毕竟,皇后这话里的意思太叫人留神了。
难道昭阳殿想给荀滢做媒?在这时候的局势下?
“多谢娘娘垂问。”明华月主动应了声,“小女去岁的心悸之症到今年的确好些了,不过前日里请太医复诊,还是说需要多静养休息,不能太过伤神,也不宜太早出阁。不怕娘娘笑话,这倒也让臣妇遂心了,原本也是盼着将小女在家中多留几年,不想太早出阁。”
“婚姻大事,自然是要慎重的。”文皇后却好像完全没听出明华月言语中的提防之意,直接顺着笑道,“若是本宫有这样的好女儿,定然也要像文安侯夫人这样,精挑细选,哪怕晚几年,哪怕寻个年纪小几岁的,也要选个门第学问都配得上的才行。”
俞菱心忽然心头猛然一跳,“小几岁”?难道文皇后是替四皇子打荀滢的主意?
四皇子快要十三岁了,体弱多病,个子也不高,大盛的皇子又多有晚婚的例子,所以在群臣与宗亲心中,始终都觉得赵王还是个小孩子。
但认真论起周岁,四皇子比荀滢也就小了两岁多,程雁翎还比明锦城大两岁呢,所以这并不是一个不能谈婚论嫁的年龄差。
明华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立刻笑道:“娘娘太夸赞了。小女病弱,臣妇其实并不求她将来嫁到什么高门显贵,只要夫婿学问好人品好,要是再大上两三岁,能照顾她便是最好了。”
文皇后一笑:“其实照顾人这件事,哪里只是在乎年龄大小呢。说到底姻缘姻缘,还是看缘分的。”言罢便是一摆手:“听说荀姑娘结社论文,可算是京中闺秀里的状元了,又写一手好字,今日佳节宴庆,荀姑娘赋诗一首可好?”
话说到这个地步,在场众人已经没有人不明白了。俞菱心更是心下雪亮,难怪魏王不会急着在端阳节对荀滢动手,原来是文皇后已经有所打算了。
那么这个时候,原本预备上的计划便能用了。
几乎就是在荀滢刚要应答皇后之言的一刻,俞菱心“哎呦”一声轻呼,随即便见她裙子上隐约洇出红色,旁边的人登时便吓到了,荀滢更是脸色大变,赶紧去扶俞菱心:“嫂子!”
俞菱心顺势就倚在荀滢身上,侧脸低头,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捂着肚子倒吸冷气。明华月当然也快步过来:“慧君!你怎么样?”
随着场面迅速紧张起来,文皇后原本还和蔼端庄的脸也彻底变了,荀澈的妻子要是这时候在晏庆殿出事,后果如何她现在都不敢去想!
不过幸好,在她刚叫了一声传太医之后,明华月已经十分知情识趣地起身禀报:“娘娘,臣妇的儿媳胎气不稳,臣妇要立刻带她回府医治,还请娘娘允准!”
“甚好!”文皇后简直是不假思索地就应了,而外头服侍的宫监宫女更是迅速地传来了软轿,赶紧送荀家女眷们离宫而去。
晏庆殿中剩下的众人简直是目瞪口呆,俞菱心这么大的月份忽然见红,怕是要出大事。与荀家交好的自然非常担心,与荀家关系不好的则是眉飞色舞,而昭阳殿自文皇后至下头的宫人,却是人人都暗松一口气,幸好荀家人识趣,没有真在晏庆殿里出事。
不过送软轿到宫门的小宫监之中有一个眼神儿特别好的,却在回去复命的时候心里总有点隐约约的疑惑——那位要出事的荀家少夫人,看着好像没怎么出汗啊,不是说人特别难受的时候会出虚汗么?
只是这念头闪一闪也就过了,那位有孕的少夫人裙子都污了,大约还是挺严重的罢
就在小宫监自己眨巴眨巴眼睛东想西想的同一时刻,荀家回府的马车上,俞菱心正在无奈地问白果:“这个血包这么黏糊,你们怎么没给我预备一条替换的裙子呢!”
待产()
白果只能好言安抚:“这是世子爷的意思;怕是二房那边也有人监视;所以在回到晴雨轩之前;还是都请少夫人一定要做出确实见红的样子。至于这个血包;若是不够黏就会血量太大;万一宫里要您就地医治;又有旁的麻烦。虽然世子爷也安排了宫里的后手;但毕竟没有外头周密,还是委屈您了。”
俞菱心不由叹口气,她当然知道荀澈是安排了哪些;只不过这计划归计划,真在宫宴上偷偷刺破暗藏的血包、装病离席,回到府中还要继续再装;想想还是觉得有点无奈;又有点莫名的好笑。
随行服侍的几人其实也不如何紧张,也是实在知道自家少夫人的好脾气;白果想想;还又在到府之前格外叮嘱了几句如何演示;如何作态云云;俞菱心虽然听着;却觉得好像并没有必要。毕竟这假作胎动的脱身;主要还是为了避开宫里对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