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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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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菱心在荀澈甩开明锦城的时候就已上前了一步,此刻看着这个情景实在不象,忙叫了一声:“慎之,你——”

    “你也别管!”荀澈转身怒斥,比对着明锦城更不客气,随即反手又是一下。

    明锦城越发看不下去,刚要再说话,便见俞菱心先急起来,两步便冲到他跟前,几乎算是半挡住了嚎哭不已的荀淙:“荀澈!你这是疯了吗!”

    “我疯了?”荀澈倒是没有推开俞菱心,而是直接反问过去,“他刚才说了什么你没听见吗?裴梓源、苏梁、朱靳北,还有那批潘家的子弟、这都是什么人?他这半年作的死还不够吗!要疯的人是他!”

    “他不是疯,他是不懂事而已!”俞菱心面对荀澈的愤怒,一丝退让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因为心里着急,声音也比平时高了些,“你光打他有什么用?你做哥哥的不教他,还指望外人替你教吗?你若是与他好好讲了他不听,再打再骂也使得。这样硬来,你也不怕伤了手足情分!”

    荀澈冷哼了一声:“他要是能长脑子长记性,恨死我也无妨!你让开!”

    “你这是胡说什么?”俞菱心当然不肯让,反而继续质问道,“这时候你叫他长什么记性?是记着外头那起子人怎么拿着好话哄他、夸他、顺着他,还是叫他记着回到家里,让你这亲哥哥就往死里打?荀慎之,你冷静点!他现在还没经过大事呢!”

    这最后一句话终于敲在了荀澈心上,手里的藤条也慢慢放了下来。他知道俞菱心的意思,一方面是荀淙经历单纯,心思自然也单纯。再者,便是前世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他不应该此时就将上辈子的愤怒也一股脑儿都倾泻出来。

    可这明白归明白,荀澈看着眼前的荀淙,仍旧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恨难解,缓缓舒了一口气,言语上也还是没有让几分:“到底要经过什么才能懂事?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

    “你好意思拿自己比?”俞菱心直接打断他的话,“天下人要都是跟你一样,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荀澈又是一噎,不由干咳了两声,这时眼尾才扫到旁边的众人,明锦城、明锦柔和荀滢,甚至包括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荀淙,都是带着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他,又再看看俞菱心,随即便面面相觑,一个说话的也没有。

    这时就听晴雨轩的院门处一声冷笑,众人全都再度变了脸色。

    “世子爷,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杀气啊!”明华月沉着脸快步进了院子,看清荀淙的样子,登时又是一惊,连忙叫丫鬟和陈乔等人去将荀淙扶走治伤,转身抬手就给了荀澈一巴掌:“你这混账!”

    荀澈被打得偏了偏头,虽没栽倒,脸上也红起来。

    因着明华月的现身实在太过突然,俞菱心所立之处离荀澈只差两步,想要抽身站远些也来不及了,真有什么动作只会欲盖弥彰。因而明华月这一巴掌打在荀澈脸上,俞菱心看得竟是格外清楚分明,心里疼得就是一抽,立刻低了头。

    而明锦城、明锦柔等众人皆知明华月的脾气刚硬,人人也都是原地低头躬身,各自叫了一声“姑母/母亲”等,便不敢妄动。

    明华月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俞菱心,只是指着荀澈的脸又骂道:“你弟弟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有什么不能与我先说?还是你父亲不在家,你就真拿着长兄如父的范儿,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儿子不敢。”荀澈一撩前襟,低头跪倒在母亲面前。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明华月冷笑道,“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你与淙儿一样大的时候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说给我听听,叫我也长长见识,好看看咱们家世子爷出息到什么地步,连手足情分也不顾了,就一门心思要打死你兄弟!”

    荀澈低头跪着不敢应答,俞菱心也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可她听着明华月的这话,心里却酸楚难过得刀绞一样。

    荀澈今日打荀淙是有些重了,但他的心到底是爱弟弟妹妹到了极处,才会这样怒其不争、责之过切,明华月若是骂他怪他手重也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讥讽语气,难道明华月也不想问问荀淙到底做了什么吗?

    “说话呀!你刚才发脾气的那些话呢?”明华月怒道,“说话!”

    “母亲,”荀澈垂目应道,“今日是我急躁了,关于淙儿所做的混账事,还是请母亲不必烦心了,我会料理的。母亲若是心疼淙儿,怪我出手太重,”顿一顿,他转身便将身后地上那跟藤条拿起来,双手奉给明华月,“请母亲随意惩戒,儿子甘愿领责。”

    “随意惩戒?”明华月一把便夺过那藤条,虚抖了一下,大约是习武之人的腕力格外出众,那嗖的一声竟比现在荀澈打荀淙之时还要尖锐三分。

    明锦城与明锦柔都是大惊,同时抬头叫了一声:“姑母——”

    明华月一眼横过去:“怎么,你们也要造反了?”

    “今日之事,事出有因。”明锦城上前半步,斟酌着劝道,“慎之确实有些急躁了,不过也是为了淙儿,姑姑还是不要太责怪他吧。”

    “有什么因,能叫他将淙儿当着你们打成那样,真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明华月冷冷斥道,一边说一边又环视众人,“还有,你们这些做表哥表妹的,也不拦着澈儿一下?”目光转向了俞菱心这边,越发意味深长。

    俞菱心与明华月正面对上不过一瞬,便再次低头,整个人又是尴尬又是紧张。她论身份不过是个客人,在这里看着荀澈怒责荀淙,已经很是不妥当了,且听明华月的意思,竟然是刚才到了晴雨轩门口还站了站,那就是听见自己与荀澈几乎算是吵架的言语了

    “儿子莽撞,请母亲惩戒。”荀澈并没有再多解释,且今日之事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只是低头躬身。

    “哼!”明华月扬手将藤条一抡,锐响破空——“嗖!”

    俞菱心几乎是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便转了头,她真的看不得荀澈受苦。

    然而只听“啪哒”一声,藤条却不是落在荀澈身上,而是被直接扔在了地上。

    明华月冷冷道:“混小子,你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难不成我疼你弟弟,就不疼你了?你管他打他就罢了,总得有个分寸尺度吧?今儿要是没有旁人在呢?你还真想打残了淙儿不成?说什么随意惩戒,你把他打躺下,我再把你打躺下,然后呢?叫我和你妹妹顶门立户不成?”又是埋怨又是鄙夷地数落了几句,但语气也渐渐缓和了,“行了行了,臭小子,起来罢。”

    “是。”荀澈微躬应了一声,才站起身来。

    “俞姑娘,今日家里乱,叫你笑话了。”明华月又转向俞菱心,面色更和缓些,“所幸也不是外人,这事——”

    “姑姑,俞家姐姐是过来陪我和滢儿商量下一回诗社的,”明锦柔赶紧开口缓颊,“姐姐素来谨慎,不会往外说的!”

    俞菱心其实觉得面前的明华月目光灼灼,越发心跳如擂鼓,怕是无法这样轻易应对过去,但此刻也只能先硬着头皮接明锦柔的话:“夫人请放心。”

    “既然你们有事商议,那还是到滢儿院子商议罢。”明华月点点头,又望向荀澈,语气再次转冷,“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言罢便扶着丫鬟碧树的手转身去了。

    荀澈躬身应了一声,便随着母亲往外走,只是经过俞菱心身边的时候,飞快地使了个眼色,看得俞菱心又是一怔。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且不说晴雨轩里留下的四个人是如何心神各异地相对尴尬;明华月与荀澈这对母子往正房过去倒脚步都很快;尤其明华月这时候稍微想想荀淙的伤势与刚才眼中所见;再次心头火起;动作就更快了。

    身边的丫鬟碧树等人都是明华月多年的心腹;个个都感觉到了今天必出大事;待得夫人与世子进了门;立刻不用吩咐就往外退。

    “噗通”一声,在明华月转身抬手将骂未骂的一刻,荀澈已经利落地撩袍跪倒:“母亲;我错了。”

    他这样自觉,明华月那句还没出口的“孽障跪下!”便给堵住了,顿了顿;才冷哼了一声:“你此刻倒乖觉起来。”

    “母亲;今日是我太急躁了。”荀澈低头躬身,诚恳恭敬;“我今后必然改了;求母亲宽恕这一回。”

    明华月冷冷看着他:“还有呢?”

    荀澈又道:“我今日怒责淙儿;是因为他结交了朱家与潘家的子弟且不知其危;甚至从书院逃课;变装混入朱家;与那些朋友厮混。我一是责他贪玩误课,二是怪他少思少谋,交友不慎。但今后我会好好教他;母亲也不必太过担心。”

    “朱家与潘家的子弟?”明华月不由重复了一回;刚要顺着细想,又觉得不对,脸色越发难看,“你弟弟的事情回头再说。我叫你现在过来,你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我即刻就叫碧树去将那藤条拿过来,倒要看看还有谁巴巴的心疼你!”

    荀澈倒笑了,跪着偷眼去看母亲:“最心疼我的自然是母亲您了。打在儿身上,疼在您心里,我知道的。”

    明华月却不吃这一套,一拍手边的桌几:“还敢贫嘴?快说实话,你与那俞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荀澈直身抬头,正面望向母亲,俊秀面孔上一派坦然:“我与俞家姑娘?诚如母亲所见。”

    明华月脸上怒色愈盛:“那就是真有私情了?!荀澈,你好大的胆子!”

    “这是从何说起?”荀澈全无丝毫惊惧心虚的模样,望向母亲的目光澄澈依旧,“母亲何以觉得我们有私情呢?”

    明华月气道:“就你们刚才说话的态度,是当我听不出还是看不清?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荀澈却唇角一扬,笑意更甚:“俞姑娘不忍我过于苛责淙儿,又见滢儿软弱,锦柔惊惧,便上前劝阻顶撞了儿子几句,母亲觉得这就是私情了么?”

    明华月又要骂他,但快速回想刚才所见情景,却又一噎。无论是言辞或者态度,二人确实只是正面争论了一场,其中一句好言好语也没有。

    除却当时她的直觉之外,非要挑出什么问题,大约就是俞菱心对荀澈那半是劝阻、半是数落的言语十分流畅自然,一气呵成,丁点儿犹豫也没有,那情景竟隐约有些熟悉。

    但明华月到底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再想想,便冷笑道:“你少胡乱搪塞,后来我打你的时候呢?俞姑娘那神情,还当我看不出?”

    “母亲,您可是上过战场的巾帼英雄,哪里是旁人比得的。”荀澈越发失笑,“人家俞姑娘还是小姑娘,才比滢儿和锦柔大一点,估摸着就是心软罢。她既不忍心看着我打淙儿,自然也不忍心看着您打我。当时若是滢儿站在那位置,说不定又吓哭了的。”

    明华月再次无言以对,可也不能就算了,索性顺势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照你这样说法,你们就是什么关系也没有的。那也不错,前几日你父亲来信还说,老太太催着要给你大堂哥相看媳妇,那不如就给泽哥儿求娶这位俞姑娘好了。”

    虽然明知母亲这是故意试探,荀澈心里还是滑过了一丝杀机,随后才强压了心绪,淡淡道:“荀泽不配。”

    明华月仔细看他的神色,故作鄙夷:“那俞家姑娘有什么了不起?泽哥儿有什么不配?你堂哥也是正正经经的二甲进士,咱们文安侯府的二房嫡长子。俞家老尚书早就谢世了,现在的俞大爷是四品还是五品官来着?我看着,泽哥儿还是低娶了呢。”

    荀澈看着母亲眉梢眼角里浮夸的鄙夷之色,竟觉得有几分好笑,暗道难怪荀淙假装的技巧这样差,大概是有些像母亲。只是母子间这样继续绕圈子也不是个事,他稍沉了沉,终于还是说了一句:“母亲这又是何必。您明知那是做长媳的人才,真要往二房推么?”

    “终于说实话了是不是?你还敢说没有私相授受?”明华月喝道。

    荀澈跪到这个时候,膝头也有些酸了,稍稍调了一下姿势,才再坦然回话:“儿子说的,是人品。以俞姑娘行事为人的品格风仪,母亲且仔细想想,荀泽配得上么?您若真觉得合适,那您就去做媒罢,我是不敢拦着的。只是您若真的定了心,要错过一个这样品格的儿媳妇,母亲将来不要后悔才是。”

    见荀澈的态度仍旧如此光明坦荡,明华月心里越发疑惑,同时也有几分倦怠于这样的猜测兜圈,不由叹了口气:“先起来,坐着说话。”

    顿一顿,明华月又望向扶着膝头起身、恭敬斜签半坐的荀澈,语气彻底和缓下来:“澈儿,你与那俞姑娘到底有情无情?你是我的长子,也是咱们侯府的世子,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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