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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想当个强者吗?没人欺负你,没人辱骂你,你可以为所欲为,将所有欺辱过你的人都给踩在脚下!”陆玖双眸发亮,隐隐带着慑人的光,“只要你跟着我修炼,不管是鬼修功法还是仙修心法,我全部都有,帮你踏上道途!”
柳望猛摇头,一脸看神经病的模样盯着陆玖,明摆着不相信。
陆玖见状,微信扬眉,“你不信?”
柳望点头,满眼都是你怕是个傻子的关爱智障的眼神。
陆玖叹息一声,『露』出一股仿佛垂垂老矣般的沧桑感,“既然如此,那我就『露』一手,给你做个身体吧。”
柳望猛的睁大了眼睛,满目希冀。当地缚灵当了几十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自己能够重新变作正常人,如果,如果这个人能够将他恢复原状,自然是最好的。
却见陆玖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脸警惕的模样,像只躲避天敌的狐狸,不知为何,就是透着一股『奸』诈。“我现在将你放出来,切记不可发出声音,更不能『乱』跑,乖乖坐着别动。”
柳望点头,只见陆玖抬手抽出自己身上的细线,然后将乖乖坐在床上的他眼睛一蒙。黑暗袭来,柳望只觉得自己灵体有如被一股温暖的流水包裹,拉扯,却不疼痛,整个身体都像是覆上了一层暖流,最后被装进一个什么东西里面,略微有点挤。
“好了。”柳望听见陆玖的声音,声音轰隆作响,嗓门大的像是在打雷。他不适的蹙眉,眼前的黑暗却渐渐消退,他一抬眼就看见陆玖那张像是被放大的许多倍的脸,被吓到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一倒,却听得啪啦一声响,自己摔在地上撞的生疼。
“哎呀,小心小心,可别碎了!”陆玖伸出一只手将他拿起来,语气中却满满都是笑意,“你看,这不就成了?”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柳望看着放大的一切,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这是……
陆玖抬手倒了一杯茶,拿起青翠的茶盏冲柳望比了比,“望望,你看,这个壳子如何?可得值半两银子呢。”
听见半两银子时柳望就觉得眼前一黑,待他回神,视线往下一看,借着桌子上的茶杯倒影,只看见一个青碧的茶盏,上面画了一只拙劣的红鲤鱼,笨头笨脑的趴在杯身。
而很不幸的,这杯子就是陆玖给他找的壳子。
第16章 十六说书人(十六)()
“唉唉唉,平心静气平心静气,”陆玖一指压住企图蹦起来的柳望,将桌子上那看起来笨头笨脑的小杯子给死死按在桌面上。
“望望啊,相逢即是有缘,你这样是何苦呢?”陆玖轻柔一笑,看的柳望咬牙切齿,“你究竟要如何!”
陆玖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柳望满目的温情,“我老了,想收个徒弟,碰巧看到了你,不如我们凑合凑合,当个浪迹天涯的师徒二人组,惩恶扬善,如何?”
柳望在桌子上滚动,被子上浮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不好!”
“唉?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轴呢?”陆玖缩回手,只见桌子上那只小杯子不仅浮出了一张脸,更伸出胳膊腿满桌子『乱』跑,四处寻找方向从桌子上蹦下去,或者试图攻击一旁的陆玖。
避过柳望投掷过来的筷子一枚,陆玖挑眉,“呦呵,身手还挺敏捷。”
杯子精柳望不说话,只是可劲儿的顶着头边的杯子,试图抱起来砸过去。无奈人小力气也小,不但被陆玖轻巧的接住凶器,自己还被对方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一个大碗给扣住。
往不断颤动的碗上再压一壶茶,成功镇压某只地缚灵,陆玖坐椅子上轻轻敲碗,“来来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若是拜师,我便将你放出来,还给你找个好身体。”
“我要是不呢?”柳望的声音闷闷的从碗里传出来,陆玖闻言,一手敲了敲桌子面,一手拿着杯水喝茶,“哎呀,我方才施的是什么咒术来着?好像不小心把你彻底融进这个杯子里面了,完了完了,要是没在两个时辰内想起来,你怕是要永远和这个杯子融为一体了,这可是怎么办哟。要是不小心碎了可就是魂飞魄散,真是造孽啊!”
柳望:“……”
陆玖把碗掀起来,眯着眼瞅坐在碗底下的柳望,“望望啊,我的记忆力不太好,你快点想想,要不然我将咒术的解法忘了可怎么办?”
柳望:“……”
他坐在桌子上同陆玖对视良久,像是终于折服于陆玖的个人“气势”之下,终于认命般,抽了抽鼻子,头顶一只傻红鲤,噗通一下跪下去,哐哐磕头,“高人在上,受徒儿一拜。”
桌子上的小杯子艰难的扑倒,蹬着胳膊腿非但起不来,还差点沿着桌子面滚下去,被陆玖手忙脚『乱』的接住了。
“好,乖徒儿,从今你就是我逍遥门第二代弟子了!”陆玖将柳望放桌子上,喜笑颜开,“我逍遥门随心所欲,无神魔妖鬼之分,但是,你且记住自己的本心,今后不管是做人做鬼做魔,都要无愧于心。”
“为妖为魔?”柳望看着陆玖,双眼皆是怪异和警惕。
“没错,包括为妖为魔。”陆玖俯身,冲柳望微微一笑,“我门派没有那么多的成见,什么人都收,当然,现在只有我们师徒两人,不过,徒儿啊,为师相信你以后可以把我们门派发扬光大的!”
柳望:“……”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上陆玖的时候,说不出话的时刻特别多呢。
“对了,小徒儿,你是不是应该同为师聊一聊自己为什么会死?或者有没有什么心魔?”陆玖跷二郎腿,一手闲不下来般各种晃『荡』,“将你死前的事情告诉为师,为师好来帮你清除灵体中的怨气。”
柳望看着自己圆胖的身子,沉默。
以前,他有什么以前呢?在柳庄作为地缚灵活了十几年,前几年是个小少爷,后来家中被人灭门,自己不知为何魂体被困在那方寸之地,整日在柳庄内游『荡』,后来又被别的鬼欺负,所有人都怪他,说是他害死的整府的人。
可是他很疑『惑』,关于自己死亡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只有幼年时期的一点单薄的影子,依稀记得有个人温声软语的叫他少爷,给他递过数件暖和的袍子,别的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如果真的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不会连自己都忘记了吧?尤其是害死了那么多人的事。可是,所有的人都埋怨他,都抵触他,将他当做怪物,可是……他们都死了,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怪物啊。盘旋在荒宅,作为一个永远也逃脱不出去的魂灵,苟且的活着。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所有人排挤,欺辱?
在最开始变成地缚灵的那段时间,必须吸收阴气,不能于白日的日光中出现,可是那群地缚灵却将他困在院子最中的地方,让他被太阳暴晒,他苦苦熬了许久方才逃跑,后来便如同蚯蚓一般,蜷缩在最边边角角的阴影里,战战兢兢的活着。
他死的时候不过八岁,可是作为一只鬼魂,却被困在柳庄内十几年,他看着从柳庄路过的行人来来去去,一个个变化,只有他,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化作最阴暗鬼蜮里的一个幽魂,对外面的阳光渴望又惧怕,只能戴在阴暗角落发霉腐烂。
柳望握拳,盯着桌子上一片不小心从茶杯中漏出来的水渍,沉默半晌,开口道,“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连我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了,我也没有什么心魔,高人,你要收徒我为徒我已经服从了,你还想要我干什么就一并说了吧,反正我的命在你手上,任由你拿捏。”
陆玖闻言,原本轻哼小曲,忽然一顿,“哟呵?你这是不满?”
柳望一怔,又缩作一团,“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陆玖一手敲在柳望杯沿,将他撞倒,“连师傅都不喊,没大没小的。”
第17章 十七 说书人(十七)()
柳望看着陆玖的脸,杯子上那张脸微微鼓起一个气鼓鼓的模样,半晌,那胖杯子扭向一边,整个身体转动,用鲤鱼尾巴对着陆玖,“你把我塞进这个杯子里,明显没安好心,一点也不像个好师傅。”
“你的灵体从柳庄离开会变得非常虚弱,暂时还是需要一个东西将魂魄存着,这杯子里面掺了骨灰,算是存了几分阴气,能将你的灵体给盛住。”陆玖抬手敲敲桌面,“好歹是值半两银子的,你就知足吧,师傅我现在穷的连坛酒都买不起了,再闹我就随便上那个棺材铺子要两张黄纸给你剪个小纸人容身。”
柳望从听见杯子是骨灰做的时脸『色』就大变,看着拿着另外一只白瓷杯子喝水的陆玖,一脸不敢置信,“用骨灰做杯子,这么晦气的东西你也敢用来喝茶?”
“有什么不可以?”陆玖一边说着一边又啜了口茶水,“我喝的又不是骨灰,再有,当年你师父我连死人肉都吃过,用骨灰做的杯子喝点茶那只能叫怡情小酌。”
柳望整只杯子转过来,看着陆玖满眼惊恐,“……你……你不是修士吗?为什么会……”
“谁说我是修士了。”陆玖盯着柳望,冲他『露』出一个堪称恐怖的神『色』,“我可算不上正牌修士……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望摇头,同时蹙眉,有点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数步,像是想从陆玖脑袋投下的巨大阴影中逃脱出来。
只见陆玖幽幽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戳了戳,戳的桌子砰砰直响,再而后他于这种仿佛某种韵律的敲击声中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砂纸磨砺,低沉沙哑。
“我可是三千年前将清绝剑尊给片成肉片吃掉的邪仙亦罄,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比较好,要是有一天你惹我生气了,我可是会一口把你给吞进嘴里,嚼成渣渣吃掉!”陆玖脸上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然而柳望后退的步伐却停住了,他往桌子上一坐,盯着陆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不知道一千年前的狱渊之战,亦罄邪仙早就被天道玄雷劈死了,你忽弄我能不找个死人吗?”
陆玖脸上阴沉的神情瞬间消散,他像是有些惊讶般趴在了桌子上,冲柳望轻笑,“这个你都知道,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啊!”
柳望翻白眼,“亦罄邪仙之死,这事早就被记在基础修真录里,只要是修仙的人都有了解,分明是整个修真界都晓得的传闻。告诫我们修士不可肆意妄为,更不能丧尽天良,否则就会触怒天道,不得好死。”
陆玖『摸』了『摸』下巴,“基础修真录?还有这东西,果真是我老了,几时找本书看看。”
柳望傲娇扭身。
陆玖忽然粲然一笑,之后一把将柳望抓起来往空中一抛,吓的柳望哇哇大叫,“你干什么!别扔我!”
“叫师傅,叫我师傅我就把你放下来!”陆玖哈哈大笑。
柳望被陆玖抛上抛下,生怕对方一个马虎把自己摔成碎片,只得屈服,大叫数声师傅对方方才作罢。
待的再趴在桌子上时,柳望看着一条腿在地上蹦哒的陆玖,只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火坑,前途未卜。
容家家主醒后,容家举行一庆祝宴会,邀请天下修士,沈故本就要赶路,留不了太久,歇息了一天后便本着归元山的良好礼仪问陆玖要不要同行,之后被陆玖笑着拒绝。他也没强求,看了每日都呆在客栈的某伤残人士一眼,往客栈留了一笔钱财,吩咐掌柜照顾好陆玖便径直离去。
对于沈故的离去,陆玖倒是非常无所谓,吃好喝好,每日养腿逗柳望,将小那鬼欺负的快要没脾气了。
而沈故一路赶至容家,刚进门就遭受容大公子不冷不热的招呼一句,然后被容大公子颇为敷衍的领进里屋。
坊间谣传顾长情的佩剑清平剑现世,目前存放于容氏家主手里。沈故此次前来容家,不仅为了探望容家家主,庆祝魔族退兵,更是为了要回顾长情的遗物。只不过,容家人明显不想将东西交出来。
容家位于西北嵊州璇玑城,这一座百丈城池,巨大的高墙横亘数千里,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牢牢把握住同样中原腹地的关卡。
容家家风剽悍,除了出了容忱这个喜欢打扮的公子哥以外,其他人基本都是处于糙汉状态,大酒坛子一摞摞堆上来。修士之间互相灌酒,醉的东倒西歪。
沈故对这样的场景极为不适,当然容家大公子显然也看不惯自家这豪放做派,没打算让远道而来的沈掌教围观门中弟子的醉后丑态,直接将他带到后院一个偏僻的小院子,算是给他留了个房间。
容家家主这次算是捡回一条命来,在床上躺了数天,等到他起身见人时,沈故已经在容家呆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