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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林亦安的身体太差,故而他现在能当只鹌鹑,装死。
但是肯定拖不了多久。
陆玖打了个寒战,默默转身; 就看见沈故站在窗子外面; 怔怔的看着他。见他转头; 还冲陆玖眨了眨眼睛。
陆玖:“……他头疼。
不行,他得快点把这任务给完成后跑路。
“啊,国师大人来了。”薛煊转头冲沈故行了一礼,薛太傅望了沈故一眼,将书卷一收,低咳一声,“国师今日来的尚早。”
沈故垂眸轻笑,“嗯,确实尚早,我只是来此处看看,太傅大可继续。”
言罢,沈故便挥挥手,从窗户处移开不见了身影。陆玖暗地里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却见薛煊满脸兴奋模样,连握笔的手都微微颤动。
陆玖狐疑的盯着薛煊,沈故平时干什么都戴着面具,应该说除了他也没别人见过那小子的脸,对着一张鬼面具激动成这样,这薛煊口味未免也太重了吧?
薛煊瞥见陆玖目光,微微一僵,继而作若无其事模样,正襟危坐,继续听课。
陆玖见状,若有所思。
听说薛煊是柳望徒弟来着?难不成薛煊认得沈故?
被陆玖看的背后发麻,薛煊微微侧头低声道,“殿下有何要事?”
陆玖笑的眉眼弯弯,“听说你被送到归元山当过道士?”
薛煊一怔既而回道,“幼年体弱,确实呆过一些时日。”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沈……”
“咚——”戒尺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响,陆玖同薛煊都是一抖,抬头就看见薛太傅黑着脸站在面前,“听说什么?书背完了还是策论写完了?薛煊!影响殿下学习,你该当何罪?”
陆玖:“……”这老爷子太凶了。
薛煊则是一抖一颤,放下笔就要冲老爷子下跪,“学生知错。”
老爷子抬脚一踹,薛煊便扑腾跪在地上,一声闷响,却是戒尺敲在了薛煊背脊,薛煊脸一白,生生将痛呼声忍住了。
陆玖见状只觉得背后一痛,这老头下手颇重,薛煊背后绝对是青紫一片,不过他面上却是半分痛楚模样都没有,只紧紧将脑袋垂下,漆黑的发自肩侧滑下,将他的眼睛遮住,看不清神『色』。
陆玖望着薛煊的背脊,本欲将他拉起,但转念一想,他正愁怎么让薛煊恨上他,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先让薛煊讨厌他,以后再弄些荒唐事情,自然会让薛煊对他更加厌恶。
陆玖小算盘打的吧嗒吧嗒响,然而薛太傅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殿下,薛煊顽劣,您切不可如他般不思进取。”
陆玖看了看薛煊纸上密密麻麻的策论,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乌龟,轻咳一声,默默将纸片给挡住,“先生说的是,我知道了。”
“嗯,殿下明事理就好。”薛太傅伸手将陆玖桌上纸片掀开,看着纸上王八,把宣纸拿起来,面不改『色』的说道,“殿下画功尚可,但此次课业是策论而非丹青,还望殿下写一篇交给我。”
陆玖对上老爷子额角暴出的青筋,倒是正经的点了点头。薛太傅嗯了一声,从薛煊身边走过去,又踹了他一脚,看着教课时限已至方才卷着书离去。
薛太傅一离开陆玖便松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薛煊,挑眉,“人已经走了,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
薛煊一僵,良久才从地上抬起头来。他看着坐在位上的陆玖,对方正斜斜靠在椅背上,掌心捧了杯香茶,眉眼垂着看他。
相对于初见时,太子的身体像是好了许多,面『色』依旧苍白,脸上却生了些许肉来,将那张干瘪的脸填上,属于少年清秀的轮廓已经初初透了点端倪。
“你生气吗?”陆玖将茶搁在桌上,半垂着眼瞥他,“太傅不能拿我如何,便只能拿你出气。当伴读是件十分不讨好的事,我学好了你没功劳,我学坏了就是你的错。听说你是薛家嫡子,又聪颖,想来从小就没有受过这种气吧?”
薛煊扶着桌子起身,将背挺直,站立的姿势如同一杆子□□,“殿下真是多虑了,草民一介白身,能陪在殿下身边就是恩赐了,又何来受气。”
陆玖闻言抬眸,忽然起身,一手勾上薛煊下巴,“别撒谎,我看出来了,你并不服气。想来你祖父在家对你是很好的吧,但是在宫里,我做了任何不好的事情他却只能罚你。你是不是很想把我这个废物从这宫里扔出去?”
薛煊猛得往后退一步,避开陆玖的触碰,“殿下多虑了,草民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你们修士还怕这个?”陆玖微微一笑,“小伴读,我觉得你这里,可能不□□分。”
陆玖指了指薛煊的胸口,有些渗人的笑道,“就算我是个病秧子,你们怕也要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收一收了。不然迟早一日,大祸临头。”
薛煊眉头先是一蹙,继而他像是十分困『惑』的回问,“殿下这是何意?草民不懂。”
陆玖微笑,不再言语,绕过薛煊往外去,“午时啦,小伴读可要记得用膳啊。”
陆玖一脚踏进门外阳光中,身影被过于明亮的光线照的近乎刺目,薛煊将眼睛眯起,看着陆玖远去的身影,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薛家世代忠良,但随着家族势力的逐渐扩大,当今皇帝已经起了削弱的心思。他煞费苦心的拜入归元山就是为了让皇帝因着修士的面子,不动他的家人。
原来的皇帝不会动手……但未来的呢?
林亦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这边的陆玖出了房门就去用膳,才走了没多远就被沈故给一把揪到树林里头。三月樱花开的正盛,苍白细小的花瓣落了两人一肩一头。
沈故握着陆玖的手指头缓缓摩挲,“你喜欢他?”
陆玖一怔,“喜欢谁?”
沈故清泠泠的目光浅浅移开,“该用膳了,你想吃什么?”
看着沈故不自在的模样,陆玖眯眼,忽然伸手将沈故脖子勾下,唇对唇轻轻啄了一口,“有你就够了。”
沈故:“……”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沈故将陆玖搂进怀里,“既然有我就够了,那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第66章 六十六()
陆玖生辰时碰上了一场刺杀。
来人装作宾客混入人群; 在陆玖困倦回房时忽然出手,他时机掐的极准,动手时陆玖身边的侍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对方近了身。
陆玖不过一个转身便被侍女脖颈喷出的血溅了满脸,几乎是凭着本能避过『逼』近的刀尖,刀锋刺歪; 在他肩头划出一条深口,陆玖撞倒桌案,还未能爬起来便被人一刃割喉。
“凡人身体真是弱爆了。”
这是陆玖在血『液』喷溅出来的第一想法,然后,时间静止; 天道身影凸显; 它一指按上陆玖脖颈,“没救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指望一个连刀都拿不动的病秧子徒手杀掉一个高阶修士吗?”陆玖翻了个白眼; 灵体自林亦安的躯壳中脱离,少年单薄的身体瘦弱的如同一棵细竹; 此时脖子破开了一半; 赤红的血在从伤口中喷出时静止,如一簇写意的红枝。
“现在怎么办?”陆玖看着林亦安的脖子; 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给他安回去?”
“脖子已经断了,安不回去。”天道声音中像是带了点惋惜,“他是凡人; 躯体太脆弱; 安不回去了。”
“那怎么办?”陆玖挑眉; 转头就见天道幽幽盯着他。
陆玖:“……”又要搞什么鬼?
“我这里只有你这一个帮手了。”天道围着陆玖转了一圈,“我把你的壳子还你,你先装装这病秧子吧?”
“我的身体?”陆玖扬眉,“你别开玩笑,就我原先的形体和容貌,同这病秧子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扮成他?”
天道沉默片刻,伸手往陆玖周身糊了一层东西,“好了,常人看你时应当是林亦安的模样。”
指使着陆玖把原壳子的尸体拖到别的地方藏着,天道颇为体贴的拍了拍陆玖肩头,“功德快满了,想来也足够抵消你从前的业障,等薛煊当了皇帝,你就可以去四处逛逛,我就不强迫你给我帮忙了。”
陆玖一怔,“功德快满了?”
天道点头,“一千多年了,也快到时间了。”
“已经,一千年了吗?”陆玖伸手抹了把脸,笑了笑,脸却像是僵的。“喂,如果有一天他醒过来……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天道侧身,幽幽的看着他,“你说。”
沈故听到动静闯进殿门时刚看见陆玖一手将刺客脖子折断,他即刻将房门关上,把跟着他跑来的随侍全部挡在门外,看着被血浇了一头一脸的陆玖几步上前,将他拉进怀中检查。
“我没事。”陆玖活动活动手腕,“这个小刺客还奈何不了我。”
沈故看着陆玖将手中尸体扔一边,而后抬头冲他轻轻一笑,“国师大人,我求你帮我一个忙。”
陆玖笑的清浅,可在那容貌平平的脸上不知为何,竟瞥到一股别有韵味的风情出来。沈故的脸微红,他听见自己答道,“好。”
半盏茶后,被惊动的众人看见紧闭的房门被一股劲气冲开,白衣的国师抱着一团人形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还带了一擦血痕。皇帝见状数步上前,刚凑上去就看到自己满脸血的儿子,差点没当场撅过去。
“国师!我儿,我儿他可还有救?”皇帝几乎是老泪纵横,“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接受,只望国师救他一命啊。”
“太子殿下无大碍,只是受了轻伤,加之被惊吓,修养数日便好。”
皇帝闻言稍微松口气,刚要叫医师就看见自家国师抱着自家儿子绕过众人往东宫外头走。
“国师你这是……”
“殿下受伤了,伤口上有毒,只有修士能解,这几日我为太子疗伤,陛下若有别的什么事,还请以后再说。”
眼睁睁看着陆玖被沈故抱走,皇帝忽得生出一股卖儿子的心酸感。
“国师真是尽心尽责啊。”
众人皆是恭维,皇帝应付数次后便摆着架子回宫。同时吩咐着若无要是任何人不得打扰国师。
只是他是放心了,可陆玖就不一样了。
看着沈故一件件脱衣服,把他一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第67章 六十七()
“干什么?”沈故脱外袍的手一顿; 继而轻笑,“你全身都是血,不清理一下吗?”
他垂眸看了陆玖一眼,目光中存了三分戏谑,“我衣上沾了血渍; 自然是要换掉的。你紧张什么?”
沈故笑的温柔,陆玖紧绷的背脊微微放松。他太紧张了,沈故自幼便冷静自持,就算是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乱』来的。
“血糊糊的; 不难受吗?”沈故抬手将陆玖脸上一片血『色』抹开;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拿水。”
言罢竟真的转身出了门; 陆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床上爬起来寻了面镜子左右打量。
天道往他身上加了层障眼法; 但在他自己看来却是原来的壳子; 再熟悉不过的眉眼,现在看来却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第一次觉得自己长这么好看。”陆玖伸手『摸』上脖颈上一道肉『色』疤痕; 轻轻蹙眉,“居然还在我身上。”
当初他被天雷追着劈了一个多月,最后挺下来时全身皮肉已然焦黑,就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他还以为天道修复他身体会把他身上的伤痕全部弄干净呢; 结果只是把雷劫带来的伤痕消掉啊。
房门骤然被人推开; 沈故往屏风后的木桶里添满热水,“过来洗澡,替换衣服我给你备好了。”
陆玖点头,脱了外衣伸手探了探水温。皙白的肤被热水熏出浅红,透着股诱人『色』泽。沈故偏过头,眉眼低垂,“你先洗,有事可来唤我。”
“嗯。”陆玖解了里衣,整个人浸入水里,捧了捧水将头上已经快干涸的血渍洗干净,一桶水染了血,透出一股淡粉『色』,将身体清理干净,取了案上沈故备的衣袍穿上,惊觉自己又是一身红衣。
“红袍子,感觉我每次穿这红衣服不是要流血就是要死人啊。”伸手抖了抖袍子,陆玖眉眼微挑,却还是将外袍披身上,湿着发出门,就看见沈故靠在长廊的廊柱上发呆。
“在看什么?”陆玖缓步走到沈故身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有一片梅花林子,花期早就过了,此时绿叶葱郁,看着颇有几分生气。
“我该叫你什么?”沈故骤然伸手『摸』上陆玖濡湿的发,“头发都结了,怎么都不理一理。”
陆玖拽了拽自己的头发,“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