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沧笙哦了声,语气里头有掩不住的失落。自然也是她压根没想过要遮掩,她追虞淮是如今天下尽知的事:“怎么和解?”
凤昱朝她看了一眼,没有解释,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她懒得再继续扮演“毕恭毕敬”下属的身份,刻意无视沧笙的话,便是要给她难堪。
沧笙在原地愣了愣,摸摸自个的鼻梁压下心中的不适应的邪火,努力习惯前后现实带来的差距。
第八十八章()
主上今日回来没带着满面的笑;月歌怕是“约会”进行得不顺利;喏喏上前迎接。不敢多话;该言明的事亦要压一压;打算挑个合适些的时机再说;默然随着人走了两步;没想沧笙自己先料到了:“行军到了第二天边缘地带;这附近没有强力的族落,待不了多久,沧宁预备何时向西进军?”
月歌仔细留意她的面色;小心翼翼:“宁帝今日便带话过来了,让我预先同主上提一提。“稍咽了咽口水:“明天就出发了。我们运气好,向西千里皆无族落;可以急行军;之后暂时不会再和帝君的族落会和了。”
沧笙心不在焉哦了一声,一时半会没有太多的感觉。
没有关系羁绊最终的结果就是眼下这样;说散就散了;找不出理由来拖延;全然的被动。
沧笙无精打采朝账内行去;脑中复又浮现出凤昱那张脸。单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凤昱都是美人一个;眉眼间有疏离的高傲;气质也是上佳。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样一个美人在他们欲要分离的当头插了进来。沧笙就只怕虞淮喜欢物以类聚,偏爱冷艳这一款。她追了他这么久;兢兢业业、从不缺席地给当了近两年的小跟班;依旧毫无所获,可见他的确不怎么上心她这款。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努力不来,没感觉的始终没感觉。日久生情是个笑话,拿自己的例子来看,白灵瑾就是最好的佐证。可以当朋友弟弟,永远成不了爱人。
沧笙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再强大的耐心与笃定在一点回馈都无、近两年的热情追逐中早足以消耗殆尽了。
进入账内,眼前光线稍暗,她身子微顿,忽而萌生了一丝恐慌:若虞淮当真被一个莫须有冒出来的人窃走了心,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局内人,该怎么办?
这夜都睡不安稳,明天就要出发,总该给人去说声告别。沧笙想着,起了身,披上外衣在深寒的夜色中行走。
沧笙的动静沧宁都能察觉,一贯都是保持缄默。这会儿她魔怔一般刚回来又往外去,神情不愉,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忙赶上前:“阿姐怎么了?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沧笙眸光游离,浅声道:“明天就要走了,打算去同帝君告个别。”
她愈是神色不显,便是情绪压抑地愈深。沧宁不知如何安慰她,石族拿感情就是如此无辙,投进去便只能期待自己赌对了,左右是没有出路的。
沧宁说好:“我送阿姐去吧,可以快些,阿姐回来还能睡一会。“将人拉上云头,小声,“其实阿姐不用担心,你若是想去找他,我可以送你去,距离虽远但走起来还是很快的,耽误不了多少。”
沧笙忽而歪过头来,长久凝着沧宁:“你说我是不是特别麻烦啊?”
沧宁心下一紧,蹙眉:“阿姐何出此言?谁对你说过什么了吗?”
沧笙摇了摇头,歪着身子靠在沧宁的肩头:“从前肆意惯了,争取的东西便没有得不到的,久而久之生出了一往无前的霸道。我对虞淮,刚开始就这样大张旗鼓是不是错了?谁也没规定我喜欢他,他便一定要喜欢我。万一最后没有走到一起,多尴尬啊。”
沧宁觉得不对,她今个情绪低落得异常。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入手处一片冰凉,大惊:“阿姐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沧笙晃了晃神:“是有点。”
沧宁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
沧笙坐直身子,自己感受了一会:“心疼,头晕烦闷。”
“”沧宁一脸心死,她怕是在逗他呢。
沧笙表情却不似玩笑,心脏倏尔一紧,迫得人急急喘息了两声,或有所感,猛然拉开自己的袖子。白洁若玉的手腕上华光一闪,铭刻下一个姓名,沧笙瞪大眼:“这是”
沧宁惊呆了:“婚契?!”
云上寂静,沧笙像失了魂一般坐着,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混沌一片。
沧宁斟酌几番,特意注意了措辞:“阿姐是不是与帝君有了亲密些的接触?”
沧笙眼睫一颤,是深度的茫然:“没有啊,他根本不给我碰的。”指尖抚上上头的名字,“婚契单方面也可以结成吗?”
沧宁说不清楚:“石族缔结婚契的人不多,都是两情相悦拜了天地再缔结的。不过石族的婚契只对石族有效,或许只要你自己认定了,也可以吧。”
这是种族天赋,没有条例可以解释的一清二楚,只能根据事实判断渐次摸索,谁让她们是第一批使用石族婚契的人呢。现在虞淮的名字生生刻在了她的手腕,不认也得认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出的问题。
沧宁细细思忖:“可是定下契约不会给人带来不适的罢?”
“兴许是因为我和虞淮还不是两情相悦,契约不完整。”沧笙捂住心口,那里好像有一双手束缚着她的心脏,摆脱不开。习惯了,那束缚感又并不明显,只在偶尔的一次深呼吸后再一次感受到不适。
“那阿姐今日还要去见帝君吗?”
“应该没影响吧。”婚契又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纵然使她的心境有一定的变化,想必也是不适应之下暂时的反应。
沧宁遂不再说什么,带着人到虞淮的军队前。守卫认出沧宁沧笙,立时转去通报,结果连帝君的军帐都没能入,被帐前守卫拦住低语两句,便回来朝沧笙回话:“帝君如今正在商讨军务,若没有急事的话,还请沧笙帝君,沧宁大帝暂且等一等,先到这边的军帐稍作休息吧。”
沧笙来找过他无数次,从没有被拒之门外的境况,虞淮就算是要谈什么事也从不会避着他。
沧宁掖着手不吱声,沧笙冷不丁问:“是凤昱大帝在里头?”
守卫略讶了讶,但不敢多嘴,摇头说并不清楚。
沧笙一瞬提不上气来,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奇妙的是这样的事放着往常,她兴许挥挥袖就冲进去了,不安?她没有这样的想法,强取豪夺才是她的风格,是不是有猫腻进去看了才知道。
但现在转换了,她被抽空了力气。不知道是时光渐移,她没了帝君的法力傍身,人也学得瞻前顾后了。又或是终于理解到自己其实没有那个立场对虞淮要求什么,她只是个追求者,又不是正室,咄咄逼人只会惹人发笑。
她无声站得太久,久到沧宁忍不住开口唤了她一声:“阿姐,我们是要等着吗?”
沧笙回神:“等一会吧。”看看天边皎皎月华,“最迟到四更,我们就回。”
沧宁应好,无声走远了些。若虞淮出来,没有旁人在场,他俩才好说话。
他以为沧笙心情不好,其实不然,她一面为感情所困,一面又为这样的困顿而诧异,像是发觉到什么恐怖的事,要跳脱开来看自己的情绪。
诸神都有应对心魔的法子,但心魔的可怖之处就在它会不知不觉影响自身,你跳不出去,只能为其所扰。
可她会有心魔吗?她分明连天劫都不会有。
沧笙在月下静坐,透过窗就可以看到对面虞淮的军帐,手伸到袖中去握住腕上的名字,但愿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
又一刻,对面军帐的帐帘被人挑开,先出来的是位女子,做女侍的打扮,身后果不其然跟着凤昱,朝里头微微一福身,眉目间隐有笑意,携着往日难见的温婉。告辞过后,快速离开了。
带着女侍?沧笙轻吐一口气,那看来是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像她,总怀揣着什么想法的,从来都不多带人煞风景。
沧笙不知道为什么,等凤昱走远了之后才从军帐内出来,走到对面,守卫为她挑开帐帘,请她入内。
虞淮早知道她来了,见人出现并不奇怪,低眸收好桌面的卷画:“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沧笙道:“你不想我过来吗?”
她说话总是如此,像是拐着弯要在他的嘴里套出些乐意听到的字句来,但今日的语气不一般。虞淮霎时便感知到了,她像是来找架吵的,抬头仔细凝了她一眼:“有事吗?”
沧笙嗅得到军帐内淡淡的香味,像是凤昱残留的存在,淡了嗓音:“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虞淮袖下的手几不可查的一紧:“告别?”
“帝君知道双方的合作不会永远紧密无间下去,你们向东,我们向西,分道扬镳。”
明明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被她用几个词严重形容出来,似乎有了别样的意味。虞淮蹙眉,她什么意思呢?
他从没想过与石族暂离就会见不到她,千万里的距离不算什么,只要想见面,传送玉符、传音符,哪怕是自己亲自赶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难道从没想过再来见他吗?
第八十九章()
虞淮稍稍挺直了背脊;不能谈感情;只能用事实来反驳她所谓的“分道扬镳”:“我与宁帝商讨过;第二天共有十三族强悍种族;需要双方后续的合作方可抵御。”
沧笙看他又在打太极;气恼起来:“你故意这样的吗?吊着我很有意思?”
虞淮今日可谓莫名到了极点;沧笙白日里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夜里再来却像是吃了火药,他究竟是哪得罪她了呢?
他如今已经习惯,沧笙若有气恼的意思;他首先便要自省一番。
是叫她在外头等了一刻钟吗?
可凤昱早年就同他二者有小过节,虞淮如今是帝君,被人求着自然不惧;现下谈的是两族双赢的事;个人的小过节根本不值一提。可沧笙不一般,纵然消息没有传出去;她也是实实在在的废帝;万一见面;被人识破;拿住了把柄要怎么办?她就没想过消息要是经人之口传开了;对她有多么不利。
虞淮想得委屈且莫名;对着沧笙却发不出脾气来。前车之鉴,沧笙惯来都是好脾性的那个,但若是闹起来了;他势必得要顺着她。不然双方吵起来;沧笙转眼就能忘了,掉在冰窟窿里更难受的必然是他。
安慰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在言语中给她听出情绪来,斟酌片刻:“你今日一来便带着怒气,是我又惹你了吗?”
他给她斟茶,讨好的手段不高明,做来也是别别扭扭的,送到她面前的桌边放下。
沧笙的眸光在他的腕间一转,看到他倾身的动作,意会得到他难得的讨好,有些心软。但细思自己的处境,分隔之后的光景,仅是想象就能将她逼疯。异地的夫妻都不见得圆满,更何况她还只是个没有名分的追求者。
凤昱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感,人从懵里懵懂的、能见到虞淮就“知足常乐”的短视里走出来,放眼望去,前途一片灰暗,任谁都会急切起来。
沧笙被他发问,自己细思,摇摇头,颓唐道:“虞淮,我看不透你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两人一处,他对她会有格外的照顾,那点暧昧是隐约的,无迹可查,却成为她巨大的动力。又像是海市蜃楼,触手可及的感觉迫使着她燃烧着热情一直一直不回头地往他那走,以为终能寻到绿洲。结果呢,冲过了头,揉揉眼睛,静下心来就能发现一切都是幻觉,他还是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几次三番的折腾,她有些灰心了,但放弃不了,做困兽之斗:“我看不透,只得直接来问你。你对我的态度有转变了吗?还能喜欢上我吗?我希望你可以直截了当点告诉我实话。我成为废帝之后已经给了沧宁很大的压力了,总不能一直任性拖他的后腿。若能,我便留在你这,若不能,就分道扬镳吧。”她不是不能接受异地,而是真的不愿再拖累沧宁,为了护着她的情绪,沧宁始终承受着各方的指责。
感情也是一种投入,如果注定没有产出,她自己可以无所谓损失,但不可以不计较沧宁的。
其实各族的族老说的没错,沧宁愈是护着她,便意味着愈在意。人都将命门死死捂住,唯有他,任由他的“命门”四处乱跑,高调地招惹另外一个惹不起的人。这不该是一位大帝的所为。
三言两语,沧笙将彼此拉到了悬崖边,又决绝地将选择丢在虞淮的手里,因为觉着他是无情的,看不见他的煎熬。
快刀斩乱麻,她的感情也要雷厉风行,不愿拖沓,更不愿时刻沉浸在悲伤纠结之中。
可虞淮呢,心里有一万个希望她留下。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