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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洗把这些手枪交个斗苍天的时候，江小城听到王洗总一种说不清是什么的语气说道：“这可都是好东西，到手就是百里无敌可所用不当，就会变成害己之器。”
江小城听后浑身一震，眼瞪铜牛死死的看着王洗那双如电光的澈蓝瞳孔，感觉他似乎在提醒着江小城什么，却又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七姐，南明市的黎明，是红色的。”
南明市的黎明，是红色的。
王洗的眼神好像淅淅凉凉的雨夜，淋湿了江小城的心脏。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见过他。
似乎，大概可能是见过。
可是怎么可能？他的眼睛这么奇特，像是德俄混血又长了一双中国人的脸。如果以前见过，肯定会让她记忆犹新的。
是谁呢？
斗苍天带着枪和江小城离开了，直到很远，江小城都记得王洗的那双眼睛。
护城。
没有听说过的组织。
坐在斗苍天的车上，江小城一路都没有说话，她隐隐还在恼怒着斗苍天把她无故绑来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王洗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斗苍天突然开口。
江小城应了一声不知道，斗苍天又说：“北斗市以枪支出名，那里有自己的造枪场，还和各个国家的分子有联系。”
江小城听杀婴说过，并不以为奇，但是还是抬起眼睛打量着斗苍天，大概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个王洗，是个造抢能人，他的护城所有的机械都做到了最精致射程最远杀伤力最大。”
“所以……”
“这些枪，能宰了董研。”
车疯狂的转了一个弯，江小城整个人跟着车身倾斜，头撞到了旁边的车玻璃好像被打通了什么。
斗苍天想赢！
杀了董研，魔怒势必乱成一团，兄弟盟成为第一势力绝对够资格。
可是江小城不想啊，她已经跟董研商量好对策，在恶战的时候兄弟盟输掉。
这是一个意外之外的意外，江小城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对人心的探究有多么浅显，自认为赢过一些人便天下无敌，就揣测人心认为一定如此。
意外总会发生，和江小城对战的不是布偶，而是和许三爷一样可怕的人。
慌乱了。
计划要重新盘算。
董研绝对不能死，斗苍天也要除掉，军火生意江小城她也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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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393：知人知面不知心（）
……
江小城让斗苍天把枪带到兄弟盟，然后让斗苍天先离开，斗苍天在离开之前还强调了一句：我跟王洗很熟。生怕江小城不知道似的。江小城揉着太阳穴，让人把神老五叫来。
神老五看着脸色漆黑的江小城和摆放在面前的那个箱子，他问：“这是什么？”
“枪。”淡淡的一个字，让神老五猛地浑身一震扑到箱子上打开，看着里面静静的躺着的一排手枪，他那张干树皮的脸都有些抖动的搞笑。
“这、这、这……”
“计划更改，和魔怒的一战，要赢。”江小城敲着二郎腿，她脸色深沉，刚刚被什么事情恼怒了。
“赢？”
“对。”江小城站起来，脚踩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董研要死。”
“什么？”
“假死。”
神老五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打算怎么办？说好让魔怒的赢，计划全部打乱了？”
“是被打乱了，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想好了。”江小城走到那个箱子旁，从里面抽出一只在手里玩弄着。她用枪头点点地上的箱子，对神老五说：“这是个好东西，最致命可惜却是最张扬的。”
这句话，一直在江小城的脑海里重复。
所谓杀人者必先弑其心，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最难测最易变，她还是太嫩了。
于是王洗的模样就出现在视野前，那双湛蓝色的瞳孔怎么看怎么有种幽暗的电力。
他一定之前见过她。
“走，陪我去趟无生巷。”
江小城俏丽的身影闪过门口，撩起门口衣架上那件红黑相间的衣服披在身上，一瞬间有种似火燃烧之感。
神老五看着江小城如今已经长成的眉目，和她已经逐渐形成了的霸气，自己这么大的年纪，竟然也有种默默跟随的感觉。
才16岁而已，竟然就有这样的魄力。倘若她再长大，那该如何？
江小城直奔无生巷，神老五紧跟其后，那里他听说过，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恶人，和退出人世的前辈。
而他在云游的这些年，曾一度想要去过无生巷，可是却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再加上带着一家老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小城在无生巷已经算是来去自如了，见到面还跟几个人打招呼。
神老五摸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打量着这个看上去阴气森森但是实际上有种特殊安宁的地方。
江小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觉得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种如狼似虎的感觉，大概是那些人许久没有杀戮有点儿心痒。
所谓的压抑，大概就是把那些杀意强压住，每个人就像是烟鬼一样忍着心中的欲，杀欲。
“这个地方……算是另一种人间桃源。”神老五在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句话。
江小城点头，表示符合。
是的，这里没有硝烟。都是一群看破人心的前辈，放弃了功名放弃了金钱。虽然里面每个人都满手沾血，但是那里却是最没有杀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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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394：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
小老头还是那副闲情雅致，喜欢坐在他的便利店里，看着那张已经开始泛黄的报纸。距离很远，小老头就听到了脚步声，江小城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就动动干裂的嘴唇道：“来了，”
江小城点点头，让神老五在门口等着他，自己往小老头面前一座就开口了。
“老鼠被猫追得遍体鳞伤于是躲进了狗窝，希望狗能保护它，但是狗对猫没有敌意，反而讨厌占鹊狗巢的老鼠。”
小老头推了推眼镜，没有说别的，静静的听着江小城继续往下说：“可老鼠如今爬到了狗的身上，一口下去就能咬到它的喉咙，可狗却又想要老鼠洞里的粮食。如此，它该怎么办。”
小老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站起来，从旁边拿起一个木棍，照着江小城的脑袋敲了下去。
一阵眼冒金星，如今还敢拿东西打兄弟盟头目的人大概也就是小老头了。
“贪。”小老头静静的吐出这个字。
江小城不动声色，聆听着师父的教诲。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能从一个人的脚步声听出是谁？”
“那是因为一个人的步伐和他的秉性有关。”
“在最初，你的步伐轻快却不稳，缺乏对外界的警惕和心计。之后你的步伐越见沉稳，这是你成熟的证明，然而却依旧快键。但是在稳快的同时却多了一种轻佻。你越来越自满，越来越自负，越来越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一切。”
江小城不吭声，她觉得小老头说得对。
小老头把木棍递给江小城，上面刻着几个字排成排。静、轻、准。
她越发浮躁了。
年纪小小就有这样的成就，太多的恭维让她开始快要迷失自己，垂涎于自己曾经不需要的东西。
正是因为有军火生意，江小城起了贪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对斗苍天动手，养虎在身边。
和魔怒的一战本来就没有必要，只是因为江小城的贪，所以引发了，也形成了。
她是不是也开始变了，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我知道了。”江小城拿着小棍，起身朝小老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才是真正的智者。
跟他比起来，她永远都差得很远。
出去之后，江小城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空，想着王洗说南明市的天空是红色的，王洗，王洗。
“走吧。”她对神老五说。
神老五点头跟去。
“你打算怎么办。”
“照样开战。”
“啊？”
“嗯。”
神老五说：“其实我们现在就算派人去杀了斗苍天也可以的。”
“来不及了。”江小城眯着眼睛，眼底寒光乍起如同万间深渊。
在之前，江小城就已经接收到了狼狗的密报，斗苍天实际上自己也私藏了枪支，神触的人在慢慢聚拢，而聚集的地点也不知道。江小城认为，只有在和魔怒开战之后，神触的人才会出现。
就算杀了斗苍天也没有用，还不如一口气将神触彻底消亡。
来不及了，和魔怒一定会开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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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395：他没有妹妹，她没有哥哥（）
……
离开无生巷之后，江小城去见了董研。
董研在新泽，新泽是南明市最发达的区，有着豪华的高铁和架桥，还有清澈的湾湖划过很多的游艇。
董研站在最高的那座桥，旁边停着他的私人飞机，他像是不问山外的仙人，一身白色衬衣，领口纷飞着。
江小城走过去，站在董研旁边看着他看的地方。
那是他的陆丘和新泽，那是他的土地。
“这个地方，很美。”他迎着风说。
“还有一天，我们就要在这里开战。”江小城也说。
“我不希望这里染血，所以就必须要把该染的血放干。”
“你想成为第一势力吗？”
“第一势力么。”董研瞥笑，“没兴趣。”
“那为什么还要从斗苍天的手里抢夺陆丘？”
“因为他想要我的新泽。”董研从口袋里又掏出了香烟，递给江小城一支，顺手给了她一根香烟。
江小城接过来，熟门熟路的点燃深吸一口，曼香在鼻前散开。
这就是女王之吻的好处，不会上瘾，但会沉迷。
董研说：“这是我妹妹最爱的牌子。”
“你妹妹？”
“去世了。”
“哦。抱歉。”江小城点点烟灰。
青续的香烟带着点点火星掉落在脚边，随风一吹就化成灰烬。
董研笑笑：“没事。看样子这个牌子你也很喜欢，送你了。”
“不用了。”江小城把董研递过来的盒子塞回去，“我不常吸。”
董研默默看着她脸侧，静道：“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那天没有去打架，而是在家里陪她过生日，是不是就不会让她出来找我被车撞到。”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打。”
“这个城市没有法律，只有暴力。”董研一双漆黑的瞳孔，如深邃的海滩一般看着远方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去世的亲人。
江小城默不作声，把烟抽到最后，捏在手中同样发呆：“我以前有个哥哥，他对我非常好，简直说是可以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可他对我产生了超出兄妹的感情，我为了另一个男孩伤害了他，把他贬的一文不值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忘记他以前对我的好。”
“后来呢。”董研问。
她苦笑：“他因我而死，在临死之前，我把他视若生命的水晶鞋扔掉，可他还替我挡枪。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临死前的眼神。不怨，不恨，只有满满的怜惜和不舍。”
“他真的很爱你。”
“可我没有珍惜。”
“是亲哥哥？”
“不，认的。”
董研不再说话，江小城也不再说话。
相同的境遇却是不相同的心情。
江小城忘不了虎子，她对虎子最多的是愧疚和懊恼。而董研呢？
最后，一只大手放到江小城脑袋上，她一抬头看到董研半眯的眼睛：“如果我妹妹还活着，我一定不再惹事。她最乖了，跟你一样。”
“我不乖。抽烟、喝酒、一帮吆五喝六的朋友、是赌坊的老板、打过群架、进过拘留所、还差点儿杀人。”
“嗯，这倒也是。”董研哈哈大笑的收回手，“她连长刀都拿不起来，跟你完全是两路人。”
江小城脸一黑：“那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个屁啊！”
“女孩子斯文点儿。”
“斯文有个屁用。”
“斯文不是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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