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师父,绍筝闷声答应了。她心底里其实是纠结的:她记得在峥云山上师父与姬明月初见时候的情景,虽然她当时懵懂,可后来细思起来,其实师父对姬明月是存着戒备之心的吧?而姬明月又刚刚剖白她对于峥云派,包括对师父的反感。到底有什么过节儿,让姬明月这样愤恨峥云派?
印玺走了,绍筝却越觉得头痛。
夕阳西下,夜幕徐徐降下。
绍筝蹑手蹑脚地蹭到姬明月的房门外,轻叩房门,没人理她。她低声唤了两声“前辈”,里面还是没反应。
姬明月的修为远在她之上,绍筝不信自己的声音里面听不到,除非……
哎哟!
绍筝一拍脑门,突地记起登岸后就没见着小狐狸璇儿的身影,再联系之前自己惹得姬明月不快,难道一气之下,她走了?
绍筝脑中一眩,胸中涌上强烈的不舍来,头脑一热,侧身直撞向姬明月的房门……
“砰——”
她这一撞用上了大力,直接把自己掼在了地上。
“唔……”好痛!
绍筝挣扎着撑起身体,回头瞅瞅打开的房门——
压根儿没锁,安安然然地大敞四开着,木头门上的纹理倒像是一张大脸,这会儿正在嘲讽她:笨蛋!笨蛋!
所以,她使上的所有力气,都反作用于自己身上了吗?
很好!很好!
绍筝磨牙。
姬明月早从面朝榻里躺着坐起身来,无语地看着趴伏在地呲牙咧嘴的少女,心头积聚的火气也登时消散了几分。
她扬手一挥,房门应声而闭,也将来自客栈走廊的不相干的好奇心挡在了门外。
这招儿倒好……
绍筝瞧着那门轻飘飘地关紧,拧过脸怨愤地看着姬明月:明明在屋里,为什么不言语?
姬明月立着眸子瞪回她去:先前的账还没算呢!你倒怨起我不开门来了?
见那孩子闷坐在地板上,姬明月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离了榻,缓步走向她。
“起来。”语声淡淡的。
绍筝脸一扭,鼻孔朝天:“不!”
姬明月:“……”
你想怎样?
不料,绍筝低估了自己这会儿身体的状况,脸一扭就牵动了之前实实诚诚撞痛在地面上的半边肌肉,紧接着就苦了一张小脸儿——
痛啊!连肉带骨头,都扯得生痛。
活该!谁让你莽撞的?
姬明月忍了笑意,强绷着脸道:“起来,地上凉。”
绍筝也是有脾气的,谁让咱前世是公主之尊呢?她索『性』抱臂盘膝席地而坐,依旧鼻孔朝天,怪道:“明明在屋里,为什么不理我?”
姬明月眉峰一跳,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绍筝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痛处再次被扯动,动作一僵。
姬明月也不搭理她抛出的诘问,唇角勾了勾,俯下|身子凑近了她,唇瓣一启:“不起来,是不是?”
沁人的冷香冲面而来,飘溢在鼻端,那是独属于姬明月的气息,在船上时,绍筝便领教过了。
很神奇的,伴着来自嗅觉的异样,她竟然出现了幻觉:姬明月如昆山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身体就这么横陈在她的眼前,晃花了她的眼。
绍筝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了,躲闪着姬明月的目光上身向后撤去。
姬明月双眸一凝,眼见着绍筝的半侧脸庞连带着一只耳朵都染上了红晕,白皙的脖颈上都沁了一层淡樱『色』,嗔恼着拧住了她的耳朵:“想什么呢你!”
绍筝觉得好冤: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太美太好闻了,任谁能免疫?
她这话只是心里想想,并没说出口,也不知姬明月若是听了这话,是喜是恼。
捏住耳朵的,是两根青葱玉指,美则美矣,偏偏却要用力拧,加上之前泛上耳根的烫意,这滋味啊,还真不是好享受的。
“疼……疼疼!”绍筝侧着脑袋躲避姬明月的“摧花辣手”。
姬明月凉森森地哼了一声,故意曲解其意:“疼?身上摔得疼吗?我看看!”
她说着,葱指放过绍筝可怜的耳朵。可不待绍筝一口气松得利索,她的双手便攀上了绍筝的领口,用力一分……
绍筝要被她吓死了!惊叫一声,跃身而起,直跃出了三四尺远,犹自捂着领口,一副深恐被姬明月非礼的架势。
姬明月嘴角一抹得逞,眼眸微眯,明显是在说:不是疼吗?这不也能跳起来?
绍筝好生无语,深深觉得这个绝『色』女子的套路太深了,她应付不来。
第73章 美人()
“傻站着作甚?”姬明月嗔道,“还不过来!”
绍筝后撤半步,一脸的戒备:“你做什么?”
姬明月好笑,咬牙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说着,故意朝绍筝所在的位置挪了挪步子。
绍筝心中警铃大作,唯恐她再抽冷子扯自己的衣领,急向后退。
“咚——”
“嘶……”绍筝哼了一声。
这下好了,右半边身子抢在地上,这会儿左半边身子又撞在了门上。哥俩儿好,谁也别笑话谁了!
姬明月险些失笑,越发觉得逗这孩子很有趣,干脆紧『逼』近她,歪着头,一脸的玩味:“你躲着我做什么?难道我长得很可怕?”
沁人的冷香再度袭来,绍筝绷不住,微微侧过头去,不由得敛息,面颊飞红。
姬明月微垂着头,映在她眼前的是绍筝光洁的额头,向下是英挺的鼻梁;向上,青丝如墨,泛着健康的光泽,在额头正中微微凸出一个小小的尖。
美人髻……果然是个美人!姬明月不禁莞尔。
“怎么?我面目狰狞得让你连看都不愿看了?”为了逗弄小美人儿,姬明月不惜自丑,连语气都透上几丝哀怨来。
绍筝果然吃她这套,听她如此说,心里已紧张起来,忙辩道:“不不!前辈不丑!前辈怎么会丑?”
“你叫我什么?”姬明月挑眉。
“咳……”绍筝被噎住,只得硬着头皮道,“明……明月……你不丑……”
“哦?只是不丑吗?”姬明月眼波流转。
绍筝不敢抬头看姬明月,更无法理解这女子何以对自己这般亲昵起来,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若不是有头发覆盖着,估计都能看到她整个头皮都羞红了。
“不丑,自然……自然是……是美的……”绍筝忍不住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对方又不是宁姐姐,害羞个什么劲?磕磕绊绊的又是怎么个意思?连面对师父,她都不曾如此不堪过。
姬明月闻言,心里颇为受用。
又见绍筝整个身体贴在门上不自然的模样,心下划过不忍,身形一闪,已经后退到了床榻前,四平八稳地坐下,霎了霎眼:“说吧,为什么撞门?”
身前的压力一空,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然而,那撩人心弦的冷香气息也随之不见了。
绍筝为自己莫名涌上的失落而困『惑』,更无语于这个女子变脸比变天还快。方才还一副登徒子要撕扯人家衣服的架势,这会儿就端然而坐,一脸儿的正八经儿了。姬明月要是不问,绍筝还真就忘了自己为何来她房间寻她了。
可撞门这事儿,终究是不那么好解释的。
“我以为前……以为你走了。”绍筝嗫嚅着。
“所以就情急之下撞门了?”姬明月挑着眉角打量她。
绍筝脊背一僵,她可以说不是吗?
姬明月的雪眸泛上温度,投注在绍筝脸上的目光也愈发的柔和起来。
“不舍得我走?”她轻声问道。
绍筝微窘,双眸落向侧面,“前辈的伤还没好利落……”
“只是因为伤?”姬明月追道。
绍筝抿了抿唇,实不知该回答“是”或者“不是”。若只是因为伤,那样急切的心情又算什么?若不是为了伤,又为了什么?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吗?毕竟,她同她并非泛泛之交。
如此想着,绍筝稍觉释然。
“你是我在这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又因为我而受伤,我自然该好生照料你,也自然不舍你就这样离开。”绍筝迎上姬明月的目光。
姬明月被她眸子中的坦然所撼,失神一瞬,突的轻笑起来:“朋友?也好。”
绍筝不明就里,隐约觉出她情绪中的失落,似那张轻笑的脸之后,是淡淡的愁苦一般。那是绍筝看不懂的内心戏。
“印玺命你来撵我走的吧?”姬明月不欲纠缠那些烦心的情绪,宕开话题道。
绍筝怔忡:你如何知道的?
姬明月的唇角挑起,回了她一个神秘的微笑,一派“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模样。
“是三师伯,”绍筝不喜说谎,吸了口气,坦言,“他说,我们明日就要回峥云山了,让我请你……请你离开。”
这话,绝非她乐于对姬明月说的,无奈出口,令她顿觉愧疚,没面目同姬明月相对了。
姬明月并没恼,而是平静地凝着她,平静得让绍筝快要误以为这是她暴怒的前兆。
“要回峥云山了吗?”姬明月缓缓吐出一句话,听不出是喜是忧。
“嗯。”绍筝抿紧嘴唇。
“真要回去吗?”
“嗯?”绍筝诧异地抬头。没有预想中的质问和冷漠,迎上她的,是姬明月探究的神情。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她不该回峥云山似的?分明,此刻纠结的焦点该是姬明月的去与留,而非她杨绍筝的啊!
“印玺对你不错……”姬明月悠悠的。
绍筝脊背一紧,心道三师伯对我着实不错,不过,这话从前辈你的口中说出,怎么像是反话似的?
“……虽然,他是个懦夫。”姬明月又补上一句。
果然,前辈对三师伯是有抵触的。可,“懦夫”这个评语下得未免没道理了些。绍筝暗自摇头。
姬明月睨她一眼,便知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却依旧问道:“真要回峥云山吗?天下将要有大变故,峥云山再是化外桃源,怕也是要被搅进来的。”
何为“大变故”?绍筝不解其意,攒眉。
姬明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眉眼间的变化,忽的敛眸,强压激涌上来的抚平她眉目的冲动,下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印玺刚刚去见了何人,你可知道?”
绍筝张目,下意识地答道:“你是说那位‘夫人’?”
“不错,”姬明月点头,“你又知道那位‘夫人’是谁?”
这回绍筝摇了摇头。
“你应该知道的,我曾和你提起过。”
绍筝拧眉。姬明月正经的时候说一不二,从不打诳语,她既说提起过,就必定是提起过。所以,那位夫人……
“薛丛?”绍筝冲口而出,倒把自己惊住了。
“三师伯是去见薛丛了?南梁的皇后,薛丛?竟是她派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强要和三师伯一晤?”
这个讯息于绍筝而言,太过震撼。她前世本就是皇族,深知天家规矩何等的多,她极得父皇的宠爱,方能够在江湖上行走,还要种种掣肘呢,何况薛丛是一国的皇后?要知道,大郑的皇后,就是想回母家省亲都是千难万难的事,一朝嫁入天家,这辈子都难离开那座禁宫。南梁皇族的规矩,又会松快到哪儿去呢?
何况,这位薛皇后,跑出来见的,还是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亦是自己夫君的亲儿子?
这话,如果从旁人的口中说出,绍筝还要怀疑一二;但,既然出自姬明月,绍筝便深信不疑。
在绍筝的眼中,姬明月这个女子,谜一般的强大;对自己,又有着无法解说的强烈的亲近感。绍筝甚至觉得,这个女子无论何时,都不会哄骗自己半分,她可以绝对地信任她。
姬明月看着她脸上风云变化的神『色』,有震惊,有意外,唯独不见怀疑,顿觉欣慰,笑得越发的舒心。
“正是薛丛。”
绍筝恍然大悟:难怪三师伯的情绪那般失控,想来那个叫张严的中官是薛皇后的近侍,而那艘大海船也是三师伯熟悉的。
“她为什么要见三师伯?三师伯早已经离开南梁皇家,而且,她的身份,出宫不怕惹麻烦吗?”
“傻子!你当她是自己私自出宫的吗?”姬明月敲敲绍筝的脑袋。
绍筝吃痛,捂着脑袋瞪她:作甚么总是动手?不是拧耳朵,就是敲脑袋,要么就是扯衣衫……
“南梁老皇帝病得厉害,快不行了,临死前想见儿子一面,就派了薛皇后来请了。”姬明月道出其中原委。
这也可以吗?绍筝诧异。
“老皇帝难道不知道三师伯曾和薛丛的情分?”
“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