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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惊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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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明明已经死了的人,谁知道她会醒过来?”沈氏不解道。

    “事已经发生,母亲也别再去纠结过去。”陈雁瑶安慰她,“方才她出去时的神情我瞧见了,您还是要警惕一些才好,更何况她不是才解姜家的难吗?”

    “姜家的事想必母亲是知道的?”她思忖,“说来也是怪异,她这一醒来怎么连医术都会了?”

    听闻此言,沈氏便想起了林绣缓,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结果还不照样被陈仲海知晓,一个官家娘子,一个后宅妇人,学这等贱技就是用来害人的!所以招来自己男人的厌恶那就是理所当然。

    现在这个小贱人,也正往自贱的这条路走,她有什么理由阻止?沈氏想通却不跟她说破,笑道:“林家是杏林世家,我记得她小的时候倒是经常往林家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学的。”

    陈雁瑶一颦,看着自己母亲有些窃喜的脸,心思沉了沉:“四娘不仅醒了,还知晓医理,她最想做什么母亲心中有数的”

    她的这身医术,懂得莫名其妙,难道真的是林家授教吗?七年前,她不过是个孩子,就算林家授教,怎么会比其他大夫还厉害?

    陈雁瑶觉得不可能,可是她又说不出原因,“还有昨晚的事,母亲也应该有个警惕了。”

    昨晚的事虽然被压下,可她知道。

    沈氏依着太师椅扶额思虑,她绝不能让这个小贱人有害她们的机会,她看着陈雁瑶,“你妹妹是个急性子,你多提醒她。”

    不过昨晚那小贱人的一番话倒让犹如醍醐灌顶,她想要带着嫁妆搬出去?那绝不可能!

    “昨晚的事她想得倒好,有你父亲在,她不会如意的。”沈氏言语轻蔑,不以为意,“在陈府好歹也是个官家娘子,搬出去了她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也不能小瞧了她,凡事小心总是好的。”陈雁瑶应同她的话,“只是母亲,你别再放任三娘了,四娘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是三娘还是以前那性子,日后必定会吃亏。”

    沈氏看着她,“三娘就是喜欢嘴上占点便宜,她心不坏,你是长姐,就应该帮着她。”

    陈雁瑶紧紧皱眉,就知道自己的话她又没听进去。

    “我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应了伯府的亲事,若是她真的嫁入伯府,到时候您觉得她会帮衬着母亲吗?”

    “这也怪我,早前只想着一心把她打发了,根本没想到这点子去,那伯府那边原对这亲事也是模凌两可,谁知道他们来个信直接订了这事。”沈氏气道,“毕竟是换过庚帖的,你父亲又不愿意退了这亲,我能怎么办?”

    “退亲,又不是只有一种方法。”陈雁瑶笑了笑,“母亲的打算要万无一失才行。”

    沈氏微怔,看着陈雁瑶,她的这个女儿,从小就温婉聪慧,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不足为奇,可最近说话也变得怪里怪气的。

    “她以前是个傻的,可如今好了,我自然会待她不同。”陈雁瑶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松龄堂里,徐萧年坐在匾额下方八仙桌边的太师椅里,陈仲海坐一边尴尬作陪,桌上的茶蛊已经凉了,陈仲海摆了手,就有丫鬟上前重新将热茶换上。

    “没想到陈寺丞会如此重情重义,伯府八郎逝去一年,你不顾爱女一生,执意将其嫁出,也不毁当初婚契,这份品德真是让人钦佩。”徐萧年举杯对他笑道。

    陈仲海脸色微红,尴尬道:“谢世子爷缪赞。”

    “我在边镇多年不知道陈郑两府联姻不足为奇,可连在京的候府一干人等也从未听过,想不到陈寺丞瞒得可真紧啊。”

    “世子爷说笑了,陈府于伯府来说,终究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只怕说早了惹人家非议,对两家都不好,所以这才”

    徐萧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道:“这解释倒也能说得过去,听说陈寺丞对少卿一位势在必得,想必别人肯定不会想着这是你卖女求荣得来的。”

    话落,陈仲海面色陡然涨红,“世子爷此话何意?”他气得眉宇生烟,正想解释,便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他压了话看着门外。

    徐萧年笑了笑,右手轻轻敲着桌子上,视线也落在门外缓缓而至的女子身上。

    女子身姿玲珑,穿着藕荷色褙子月白的挑线裙子,她薄粉敷面,绛唇微抿,青丝长发垂在如蝤蛴的玉颈边,额鬓边上几缕细碎发丝,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饶是如此,可却更添了她几分柔弱的美。

    那人还未进门,陈仲海便猛然起身,“怎么如此无礼,让世子等你这么久?”他压着怒火,看着姗姗来迟的陈满芝问道。

    徐萧年挑眉,看着那人进了正屋,站在厅里直视陈仲海,她面色平淡无波,就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陈满芝不言不语,盯着陈仲海看了半响,眼前的男人俊朗不凡,挺直身躯,很难想象一副好皮囊之下藏了如此一颗龌蹉的心。

    既以如此,对于他跟沈氏,自己没必要再放过,为了原身,也为了自己。

    陈仲海有些恼怒,他轻咳一声,道了一声:“四娘。”

    “世子爷。”陈满芝回神,转眸对徐萧年见礼,她的声音柔软没有起伏,如同她方才看陈仲海时的面色。

    “是您找的我?”她淡道。

    “是臻娘找你。”徐萧年起身走近她,“不过找你一回,等得可真久啊。”

    陈仲海虽然恼怒徐萧年的刚才的话,可也得说些好话:“小女不懂事,还望世子爷海涵,在下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徐萧年眼角瞥了他一眼,对陈满芝道:“走了。”

    他转身就径直走出了松龄堂,陈满芝瞥了一眼陈仲海,也直接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陈仲海脸色铁青,冷哼两声恨恨的拂袖,眯了眼看着二人出了垂花门,宣武候世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这个傻儿竟然也敢这么无视自己?

    大康早年以武为重,先帝在时,宣武候府可谓一朝重臣,自沈太后掌政后,宣武候府便逐渐隐退,而自己也算是跟了太后的立场,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傻儿什么时候跟宣武候的世子搭上了?

第64章 交易() 
精致奢华的朱轮翠盖马车停在陈府门外;徐萧年伸手撩起了车帘进了车内,陈满芝随后,车内;两人并列而坐。

    “你哭过了?”徐萧年低沉问道;方才在屋里他就看出来了,她眸底的红丝还未消齐;不仔细看倒不会发现。

    “是啊。”陈满芝手搅着青丝,没有否认;“哭过了。”

    “为什么?”徐萧年低笑;他一笑五官便有了异样的光灼;“是因为跟伯府的亲事吗?”

    “不是,伯府的亲事很好,我很满意。”陈满芝瞥了他一眼立刻道。

    “你很满意?”徐萧年显得很惊讶;看着陈满芝面色淡然,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他原本满腹安慰的话语又被憋了回去,“你可真让我捉摸不透啊。”

    簪缨世家之女流;在听到自己不满意的亲事后会慌张,而后恼怒,亦后愤然拒绝;可是眼前的女子,眼眸冰冷,面色平静,丝毫的不介意;就仿若要嫁给死人的,不是她本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亲事你很满意?”徐萧年陡然一笑,有些意外的样子。

    “没有为什么,这很好笑吗?”陈满芝冷冷回道,她微微转眸看着男人,剑眉星目下鼻梁高挺,一张薄唇唇角微翘,穿着银灰革丝直裰,腰间缀着一枚翡翠祥云玉佩,脚下的青色粉底小朝靴抖了抖,一副痞笑的样子。

    “看着别人的窘迫所以感觉很好笑吗?”她又道。

    徐萧年拧着眉,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喜欢带刺?

    “那你哭因为是伤心?还是害怕?”他沉默一瞬,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敢在尸体上动手穿针引线的人难道也会害怕?”

    “死人不过皮肉筋骨血髓,有什么可怕的?”陈满芝敛了目光淡道。

    “所以你窘迫的原因,是因为活人让你伤心了?”她的面容平静,徐萧年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既然如此,那不如把活人变成死人好了。”

    陈满芝转脸看着他,“世子爷果然好魄力,杀人对您来说不过点头地,但不适合我。”

    “既然如此,那我帮你杀好了,如何?”徐萧年懒懒的靠着车厢,“本世子征战多年,见过最多的便是死人,可以为你解愁。”

    烽火狼烟,伏尸百万,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在边镇的战场,这些他早已习以为常,故而活人变成死人,不过一念之间,一臂之力。

    “多谢您的好意,我不想凝聚杀戮。”陈满芝直视着他,他鬓若刀裁,眉宇间自带一股戾气,是久经战场男人独有的气场。

    “我是个大夫,只会救人。”她并不介意把自己前世的本事在这个男人面前显露。

    她唇线微抿,双目愕然,颇有几分俏皮的样子,徐萧年想起她穿针引线的画面,又笑了起来,“大夫确实是”

    陈满芝瞪着他,不明他这几番笑意从何而来,马车倏地停了下来,她一个趔趄噗的一声摔在前方。

    徐萧年忙正着身子,蹙着眉朝陈满芝伸了手。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冷,朝外喊道。

    门外有声音回道:“世子爷,方才有人突然在马车前跑过,小的一急才止了马,您可有受惊?”

    “娘子,您怎么样?可有伤到哪?”念平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我没事。”陈满芝忍着臂上痛楚对外道,“不用担心。”她看着徐萧年伸过来的手微微皱眉。

    “不需要逞强。”徐萧年晃了晃手,马车动了动,又继续前驶。

    陈满芝犹豫片刻,将手伸了过去,男人将她拉起,他的手力道微重,手掌厚实、粗砺,掌心的茧子摩擦着她的纤细,陈满芝惊觉刺痛,恍然想起在红袖绾,两人姿势暧|昧时这男人贴面呼吸的温热。

    是他?陈满芝微愕,初来乍到那天,那个漆黑静谧的夜,那个捂住自己嘴巴又打晕自己的男人。

    “是你!”她拂开男人的手,压着试探的口吻深沉问道,“那天晚上你去陈府做什么?”

    她的神情自若,可她的声音却似寒冬里的雪,凉意潋潋。

    她想起来了?徐萧年微怔,隐了心思沉默一瞬,而后唇角微扬面露笑意,“所以你知道我是谁了?”

    他没有否认,果然是他,这个男人!陈满芝隐怒:“真的是你?”

    大康有律,凡夜无故入人家内者,非奸即盗,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

    “你夜入陈府,到底做什么?如是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利陈府的事,我就”

    “你就怎样?”徐萧年打趣的看着她,“告诉你父亲让他提防我吗?还是去官府告我夜闯民宅?”

    “可是你有证据吗?”徐萧年贴近她,在她耳边软语,“没有。”

    微怔片刻,陈满芝挪了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敛了怒意淡淡的看着他,“确实没有。”她沉着气心思翻转,顿了顿缓道:“不如这样,咱们来个交易如何?”

    “你不顾律法夜闯陈府,必然是有事的,不过那晚你放过我,可见你的目标并不是我,所以,我们作个交易如何?”

    “交易?”徐萧年坐直了身子,漫不轻心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谈交易?”

    “因为我有用,我可以在陈府光明正大的行走。”陈满芝道,“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想要在陈府所做的事。”

    陈满芝觉得,一个人存在的价值最大就是有用,不管是不是被利用。

    “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徐萧年翻了翻袍角,眉梢一挑,“不过既然你知道那晚的事,想必也想到了要找东西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我不过随后而已,所以你的用处对来我说似乎并不大。”

    “您跟着他不过就是想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想要找的东西不就是您想要知道的吗?您跟他的目的都是同等的。”陈满芝直言不讳。

    “这么说好像有几分道理。”徐萧年又俯身靠近她,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流窜,“看来这交易可行。”

    “世子爷。”陈满芝拨高了声音,别开身子,“我是个有婚约的女人,应您同行一车不过是跟人有约在先,您每每就如此贴近我,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徐萧年睨了她一眼打趣道,“你的婚约不过是个笑话,我并不准备当真。”

    自先帝驾崩,林家被定罪,他便将与林家有关的一切查了个遍,他知晓她的处境但不以为然,自那日跟着黑衣人夜入陈府,才惊觉她死而复生,这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女人,面容清瘦,眉目如画,身量刚过他肩头,而自己跟她见面不过四次,自从上次瞧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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