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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去吧。”那人摆了摆衣袖,漫不轻心的道。
黑衣男子闻言退了出去,屋内昏黄的烛灯,溶着满屋的陶瓷玉器书画名案,所照之处无不奢华。
那人眼眸微沉,缓缓落座,如果不是探子的回话,他只怕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陈仲海?”他嘴角扬笑,眸底却卷动着风爆,仿佛下一刻就要颠覆所有。
几上的书卷不知何时被他撕了一页,揉成一团攥在掌心,明晰青筋,寒薄指骨。
他摊开掌心,纸团倏然而下,落在毯上:“你就该万劫不复!”
他的声音,似利剑,剜人千刀。
翌日,春芽悄然苏醒,虬枝上的燕雀高亢,微风撩起层层雾纱,陈满芝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昨日的画面再一次映入眼眸中,她撑着身子坐在床上,脖子有些酸痛,她揉了揉眼,古色的画面余依然定格在眼前。
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梦吗?为什么还在这?她望着若大的房间,神情惆帐。
啪的一声,她的手掌重重的打在了脸颊上,瞬时,痛楚隐隐传来,陈满芝满目震惊,自己昨晚的经历,包括那个夜里的事,竟然是都是真的?
怅然许久,时间恍若隔世。
她绝望,将手紧握,颤抖的身子卷藏在被褥里,如此惶恐,浑浑噩噩的一场梦竟将她牵绕,她拉拢着脑袋,神情呆滞的坐在床上,倏然泪流满面。
这现实太过于倏然让她措手不及,她的身影孤寂、她的神色迷茫,她对以前、现在的一切皆无所知,对于未来更是仿徨不安,她不喜欢这里!
门从外被推开,周妈妈将早点搁置在桌子上,她轻轻将幕帘打起,正瞧见床上的人眼泪婆娑的模样,她疾步上前将陈满芝拥入怀里,面色惊慌:“娘子,你你怎么了?您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来了?”
陈满芝头枕在妇人怀里,温热的体温触动着她的神经,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来到了别人的世界,变成了别人
周妈妈轻轻给她擦了眼泪,瞧着她眼神有些呆滞,心念一声不好了,不会又是跟以前一样变傻了吧?
“娘子,你等着,老奴这就去叫大夫来。”她说着猛的转身就要出去。
“别,别,我、我没事。”陈满芝忙拉着她的衣袂制止她,“只是记不得很多事了,所以就很难过”
周妈妈瞬间舒了一口气:“老奴还以为娘子又”她低着头想起以前陈满芝的样子,不免有些心酸,“想不起来就罢了,娘子若是想知道什么问老奴便是,以后可别这样了。”
“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好了呢。”她咧着嘴,故作镇定安慰着眼前的妇人。
“那就好。”周妈妈笑着将她散乱的发丝勾到耳后,又拉了两个靠枕垫在她身后,“老爷一早就来过了,不过娘子方才还在睡,他又回去了,老奴估计一会还会来,娘子您一会起身梳洗吧。”
第10章 父亲()
陈满芝立刻想到昨晚她所谓的父亲眼神里的那个期待,顿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蹙眉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昨晚,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她轻轻弹着锦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男人将她打晕,又把她抱回床上,看来似乎对她并没有恶意。
周妈妈摇了摇头,笑道:“夜风太大,娘子您听着是像有人在哭吧,您要是害怕今晚就让老奴守夜吧。”
“嗯”陈满芝支吾的应付,想来夜里的事周妈妈应该是不知情,她很疑惑,究竟是谁会夜探府宅,而且前后明显不是一拨人。
陈满芝将夜里的事抛到脑后,掀开被褥下了床,不经意道:“昨天你说我的丫鬟受伤了?太夫开药了吗?”她是个医生,有人生病不自觉的问了一声,这是她一种习惯。
“托娘子的服,太夫开过药了,娘子您不用担心那丫头,自个安心养病便是。”周妈妈打起幔帐,“娘子一会喝药吧,这次太夫可是开了好多补药呢。”
“好,一会喝。”说完她接过周妈妈递过来温水和牙具。
“娘子身子骨弱,也就比三娘小三个月罢了,瞧那三娘现在已经是前凸后翘了,这次定好好好大补一番,娘子能好老爷便最是开心,你可别负了这番好意。”周妈妈一面说道一面又将布巾递给她。
“嗯,我明白的。”她刷了牙,接过面巾安静的洗好脸,周妈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水红绿萼刺绣镶领浅黄对襟褙子伺候她穿上,衣服有些发旧,袖口跑了些线,看着周妈妈穿来套去的折腾费了好大劲才弄好,陈满芝有些失笑,原来古人穿个衣服要这么麻烦。
陈满芝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周妈妈梳头,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渐渐清晰,稚嫩苍白,却掩盖不住原身的清秀艳丽。
“母亲,似乎很不喜欢我,昨天她的神情就像要吃了我一样?我以前经常捣蛋惹得她不喜吗?”陈满芝迟疑着问了这么一句。
周妈妈正在梳头的手一滞,面上有些担心,若是她知道如此对待,是否会再受打击?便安慰道:“娘子和六娘是先夫人所生,其实夫人并不是不喜欢娘子,只是稍微严厉一些罢了,娘子切记不可多想。”
原来是继母,怪不得,“嗯,那六妹妹呢?”她问道。
周妈妈将胭脂轻轻往她脸上一抹,笑道:“六娘子现在在元姨娘院子里呢,昨晚她们来时娘子已经入睡,我便将他们挡了回去,等晚些了娘子再去看看她也不迟。”
陈满芝微笑着颔首,安静的端坐着,周妈妈心神愉悦不免多说一些话,陈满芝旁敲侧击一番,这府里繁杂的人物构造和自身的情况便已明朗。
原主心智残缺,不语七年,自己倒也不用刻意去装,陈满芝心想。
周妈妈轻轻给她拢了发尾,陈满芝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上倭堕髻插着白色珠簪,皮肤细腻如温玉,淡扫蛾眉眼含春,比起昨天的妆容今天这个倒比较适合她,古人倒也真是手巧,随随便便就能弄这么多花样出来,而她就只会扎个马尾。
“我家娘子真是好看。”周妈妈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由衷感叹道,“要是夫人还在看到娘子这样,一定会高兴坏了。”
“你不用难过,母亲定是知晓我以前过得不好才将我唤醒,想来她地下早就知道我好了。”陈满芝轻轻挑开散在胸前的头发安慰她道。
“是、是、是”周妈妈喜笑颜开,“待彻底好了,咱们就去祠堂给夫人上香谢谢她,让她以后继续保佑娘子。”
“也顺便让老夫人看看,没了她的庇佑娘子还是挺了过来。”陈满芝听着妇人的声音陡然变得清冷,语气间似乎对她口中的老夫人颇多怨气。
“怎么了?”陈满芝转身看着她。
周妈妈似乎惊觉自己的失态,她放下握在手里的乌发,语气缓了缓,“祠堂设在老夫人的荣华院里,老夫人为人比较冷清,平日里也是不自己的院子,待咱们去上香,娘子您做晚辈的自然是要去让她瞧瞧。”
“好,都听你的。”陈满芝起身走到桌前,桌上瓷盘装着两个馒头,外加米粥和两碟咸菜,早点有些简单但陈满芝并不介意。
刚用完早膳,陈仲海便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那小厮手里端着东西,陈仲海示意小厮将东西放下,对陈满芝笑道:“这是上好的补身药材,让你房里的妈妈收好。”
陈满芝颔首,周妈妈便上前将三三两两的盒子收起,陈满芝笑了笑,说道:“谢谢父父亲,您坐吧。”
要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叫一声父亲,她觉得很拗口。
陈仲海应了声却没有坐下,陈满芝只得倒了茶递了过去:“要不您您喝茶吧。”
陈仲海便伸手接过喝了一口,而后将茶杯递给小厮,他仔细审视着着陈满芝,虽然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但并不影响他对这个女儿未来的打算。
感受到陈仲海裸的视线,陈满芝便挤出一抹笑容迎合着他,她不得不承认陈仲海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他身如玉树,长眉入鬓,面容俊朗温雅,一股书生的气息让人很容易被他吸引,可是他眼中的期待四溢,满眸的算计显得有些薄情,他这种精算的眼神,让陈满芝再次低头避开他。
她的视线落在陈仲海垂立在侧身的那只手上,他的手修长红润,不像昨晚那男人的手粗厚,想来那人应该不是他。
陈仲海轻咳一声忙收了视线,换上了一份温和的神情:“是为父这些年忽略了你,你不要怪罪了才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份悔意,他的瞬间转变让陈满芝心底暗自惊讶,惊讶他在谦谦君子和薄情寡义之间的游刃有余。
“父亲想多了,女儿不会的。”陈满芝垂首笑了笑,她对于陈仲海这种事后诸葛亮的做法并不放在心上。
陈仲海环顾着这屋子,素净得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眉,转念一想心就淡然了,毕竟以前的这个傻儿可是会摔东西的:“看看你这里还需要什么,就跟你母亲去说说。”
“是父亲。”陈满芝又淡淡的应声,此时除了回答是与否,她根本找不到话与其交谈,因为彼此都是陌生人。
感觉到陈满芝的冷漠,陈仲海脸色变得尴尬:“等你身子好了,让你母亲多带着你去外头走一走。”
“好,谢谢父亲。”
陈仲海深吸了几口气,对陈满芝这种不温不火的神色内心颇有不满,可眼下她才刚醒来,凡事还得慢慢来,他不再说什么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待陈仲海走后,陈满芝舒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或者留下来安稳过着余生,也并不是坏事,陈仲海如此,不过是为了在她心中种下慈父的种子。
“有了这些药材,娘子一定会很快好起来。”周妈妈心神愉悦,“昨晚大夫开的药想来熬得差不多了,老奴去看看,娘子一会喝了再休息一会。”
陈满芝点了点头,周妈妈便转身走出了屋内。
“谁在那儿?”周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满芝抬眸便看见周妈妈从檐下走向院内,她忙跟着出了门。
“有人过来了?”陈满芝问道。
“方才老奴看见有个影子在门口那,就一会会不见了。”周妈妈在院中往门口望了望,“那背影倒有点像杨姨娘。”
“杨姨娘?”陈满芝疑惑,不是说这院里基本上没人过来探望吗?“她怎么会来?”
“想来听说娘子醒了有些好奇吧。”周妈妈叹了气摇头,“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入府也近八个年头了,连个傍身的孩子都没有。”
陈满芝苦笑,这个时代如此男尊女卑,女子的一切都依附于男人身上,她们没有独立的人格,是男性的附属品和一个生殖工具,这时候孩子对其便显得尤为重要,因为他们有人认为有了孩子便有了另外一种依靠。
“也是她命不好,进门时候怀上了却总是保不住,听说前两年还怀上了,可最后也没能保住,看来这辈子跟孩子也无缘了。”周妈妈在叹息,抬头就看到陈满芝愣愣站在檐下望着门口,“瞧老奴这张嘴,跟您说这些东西做什么,娘子您快进去,外头有风。”
“好。”陈满芝应着她转身进了里屋,没多久,周妈妈便端了药碗进来,陈满芝闻到了浓浓的药香,她眉头轻蹙,这药香让她觉得恍惚,那一世在爷爷的诊所,就是满屋的中药香。
她喝完药,周妈妈端了水给她漱口,而后她上了床对周妈妈道:“你去忙吧,我躺一会。”
“好,那娘子您好生休息。”周妈妈笑着给她掖了锦褥,“老奴就在隔壁,娘子若是要什么叫老奴一声便是。”
陈满芝点了点头,正要闭眼却听见门外传来尖锐的叫喊声。
第11章 姐妹()
“陈秋蔓,你给我出来。”声音急促带着愤意,陈满芝记得这个声音,是昨天晚上趾高气昂指着自己的那个小女孩。
“是三娘子来了。”周妈妈皱着眉扶她起身,面上有了些担心。
“是昨天那个吗?”陈满芝伸手接着褙子穿好,“叫什么名字?”
“三娘子闺名陈悦颖,她性子有些烈。”周妈妈帮忙着扯理好衣襟,看着她越发觉得好看,满意的笑了。
二人在屋里不紧不慢的收拾着,门外时不时传来陈三娘的怒喊声,陈满芝望着窗心里有些失笑,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来了。
“你躲在里面干什么?还不快出来,惹事了就知道躲吗?”陈悦颖满腔的怒火。
昨晚陈仲海狠狠骂了她一通,早上又听说陈雁瑶的亲事被这个傻儿搅得没影,她的心口好似被人掐住一般上下都不痛快,这个贱人为什么就没死,早知道这样她当时就应该再补上两脚。
“三娘,你小声一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