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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马车缓步平稳,可陈满芝的心却忐忑不已,皇宫,在那一世,她只听说了如何的可怕,没想到踏足就在眼前。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她垂首跟在内侍身后,亦步亦趋,而后进了一个寝宫。
寝宫的大殿里,玉石铺地,彩账垂挂,陈满芝无心观赏,跟着内侍到了一处,缓步停下,她跪了下来,给上首的人请安。
“起身。”
第110章 治病()
“谢太后娘娘。”陈满芝起身;恭敬道。
沈代禾看着低眉顺目的那人,问一边的女子:“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医术精湛的陈府四娘?”
“让她抬头起来看看?”另一声而起。
沈代禾睥睨一笑,“抬起头了;让哀家看看。”
陈满芝微微抬头;看了过去,五围屏镂空雕花镶嵌瘿木罗汉床上;斜坐的那人,二十四的年华;朱色大衫;丹唇皓齿;眉眼微挑,眉宇间一股威严流转。
而她一边站立着的两位少女中,徐萧年的表妹;当在其中,陈满芝隐隐猜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进宫。
“好一个娇媚美人。”沈代禾眼神闪过一抹惊讶,在前的人薄衣覆身,蝤蛴玉颈;稚嫩的容颜却看出了几分深沉。
她微启朱唇,“只是可惜了,先帝去得太早;若不然还能封个美人。”
“九皇子肯定喜欢。”少女开口,看着沈代禾,眸中带着几分娇意,“不如将她赐婚给九皇子?”
沈代禾余光瞥了一眼;不紧不慢道:“陈府四娘,元春郡主说的话,你可愿意?”
陈满芝刚缓下的神经又紧绷,移步又跪了下来,她微微吸气,“臣女叩谢太后恩典,九皇子本乃天子之娇,而郡主慧眼识人,想必觉得九皇子乃良赐,而赐婚一事又得太后娘娘首肯,此乃臣女之荣幸。”
沈代禾轻嗤一笑,九皇子放荡不羁,风流成性,若说良赐,他是半点都不着边,没想到她倒是个聪明的,还知道直接应下,“真是个趣人。”
“谢太后娘娘赞许。”陈满芝手心倘汗,凉意从脚底流向四肢百骇,这是她第一次与王者对面,不知对方性格喜好,全凭运气回话。
“起来。”沈代禾漫不轻心的拨着腕上的玉镯,“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趣人,是不是跟高亦琳说的那样,能够妙手回春?”
“谢太后娘娘。”陈满芝起身,“臣女略知晓医理,精湛二字,委实不敢。”
她悄然抬眸看着高亦琳,那粉润娇媚的颜,恬柔温婉,浅青繁花刺绣交领的短衫,端的是端庄秀雅。
陈满芝自是记得陈仲海此前曾去过陵安伯府,而陵安伯府姓高,那么高亦琳是否就是那日来找陈雁瑶的女人?她背后相助陈雁瑶让刘二郎提亲有何目的?
是因为那晚徐萧年的一个牵手?
高亦琳对自己了解甚少,自己略懂医术之事以她一个外人来看,最多只能用好来评价,那么她笃定说自己医术精湛是为哪般?
沈代禾闻言神色一冷,“这么说,你的医术就是跟那些太医一般废物?”
“太后娘娘。”元春郡主开了口,“不如咱们当场来测试一下?看看她行不行,若是不行我们再责罚她?”
沈代禾伸了手,内侍扶着她正了身子,“过来,到哀家跟前。”
她的声音很轻柔,可是入耳却让陈满芝分外疼痛她知道自己在颤抖,若稍有差池,便魂消于此。
她缓步上前,就要到了塌前,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有个身影赶在自己前头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公公他”小内侍哆嗦着身子,“公公他又烧起来了,奴婢叫着都没反应。”
沈代禾眉间一颦,起身道:“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子微颤,虽然极力忍住,可陈满芝依然有察觉,她知道古时宦官于帝王来说,有时候堪比血缘,只是那人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沈代禾暼了一眼一边的几人,而后一行人簇拥着迈步去了偏殿。
跟过来的内侍又甩了手中的拂尘,看着陈满芝,拉着长长的锐音,“陈娘子,走。”
高亦琳放缓脚步,待身后的人跟上,她低声对那人道:“秋蔓妹妹那一手医术救得了姜家少奶奶,又能开膛破肚缝得了针,就连这太医院的太医都要比过去了,怎么到了这就如此谦虚了?”
陈满芝心头微震,她足下微微一顿,“没想到姐姐对世子爷如此钟情,不惜连把我的事情也打听了进去,只是不知你今日之举世子爷是否知情?”
高亦琳蹙眉,“你为什么喜欢扯上我表哥?”
“姐姐知道我会开膛破肚,难道不是世子爷说给你的吗?”陈满芝微微转头,“难道姐姐是特别对我的事做了调查才知情?”
高亦琳轻轻一笑,“那红袖馆人多嘴杂之地,哪能藏得住你这闪亮的金手?”
陈满芝满心震惊,她没想到高亦琳竟然打听到了红袖馆的事,她敛住心思,笑问:“姐姐如此推荐,难道不怕我失了手让你把性命赔在这里吗?”
高亦琳微勾着唇,并没有否认她的前半句话,而后一行人便到了偏殿。
偏殿内,一股淡淡的药味散开,宫女内侍垂首肃立,床榻上趟着一人,边上有几个着石青色衣的太医正在窃窃私语,似在斟酌着药方。
沈代禾走近床榻,抬眸看了一眼众人,冷然道:“一个病就把你们这些老东西全弄得束手无策了吗?”
“枉你们自称医术精湛,真是丢了这朝廷的颜面。”
她的话落,一边太医就直接跪了下来,齐一声,“臣等罪该万死。”
“你们确实该死!”沈代禾肃然道,“在朝为官,当心效属圣上,可如今这么点小病,你们却虚与委蛇,当真这哀家的眼睛瞎了吗?”
“若是今日,他这烧不退,你们就以死谢罪。”
“太后娘娘饶命”
太医们伏地叩头求饶,如今国公府与陶一明相争,可他们却成了掷脚石,眼下,治与不治,脖子上的脑袋都岌岌可危。
陈满芝微微抬眸看着榻上的人,乌黑的青丝披在枕上,一张谲滟的脸阴柔妖美,双眸紧闭,薄唇有些泛白,饶是见过众多帅哥美女,她依然觉得,他的颜,这世上再无人比拟。
“太后娘娘。”高亦琳上前,“陈娘子既知晓医理,何不如让她试一试?”
“亦琳。”元春郡主忙扯着她的衣袖,一开始不过是她听说陈府四娘突然醒来得了一手好医术,只想凑个热闹罢了,她没想到高亦琳竟然想来真的,“别胡闹,这可会掉脑袋的。”
“郡主可能不知道。”高亦琳笑了笑,“陈娘子确实得了一手好医术,姜府少夫人的病众医都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让陈娘子一剂药方下去,就好了。”
沈代禾睨了一眼陈满芝,转眸看着高亦琳,“此话属实?”
“太后娘娘明鉴,臣女句句属实。”高亦琳恭敬道,“臣女还听说陈府那些下人们说,陈娘子一剂药方下去,包治百病。”
陈满芝脑子嗡的一声,医者治病,从来不会下高论说自己包治百病,高亦琳说这话,这分明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还没等她说上两句,元春郡主便打量着她惊奇道:“你真有这么厉害?”
陈满芝敛了神色,看着几人直接道:“并没有,秋蔓年不过十四,人命关天之事,又哪能随口夸下海口呢?”
“高家姐姐智慧过人,怎么外人的话,连分辨都不会了呢?”
高亦琳脸色微变,“难道姜府的事是姜大人欺上瞒下?”
“行了。”沈代禾一声冷语,看着陈满芝,“姜府的事,姜大人自是跟哀家提了,哀家并非迂腐之人,此事病你若是治好了,自然有赏。”
她的声音清冽,周身萦绕着肃然。
陈满芝垂首,若是治不好,那么是不是跟跪下地上的这些太医一样,随时性命不保?“谢太后娘娘,臣女定当尽全力。”
宫女端了圆杌,沈代禾在一边坐了下来,看着那女子缓步上前,想起之前韩章曾说过的话,和徐萧年一起的人,她倒是要看看是何等人。
陈满芝看着榻上的人,“臣女想先请个脉,劳烦公公伸手。”
床上微微睁了眼,一边的内侍见状忙上前帮忙,将其手腕伸了出来,她立在床边伸了手,在那人纤瘦手腕落下。
触及的热,让陈满芝蹙眉,她认真把脉,而后再上前面观,随即问:“这位公公发病可是有月余了?他之前的症状如何?”
一边小内侍神色惊讶,就点头回道:“陶公公前些日子受了风热,之后突然恶寒,有头痛,咽喉痛,奴婢听着他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哦,对,这些日子还一直咳嗽。”
陈满芝颔首,朝床上那人颈项处探查,就见那人的耳后处有指甲盖大小的痈苍,痈苍红肿,应是中期,她在查看半响,心里就有了判断。
“如何了?”沈代禾从内侍手里接过茶盏,小抿一口,“你看了这么久?看出是什么病?”
陈满芝微微敛气,回身对她道:“禀太后娘娘,这位公公舌红,苔薄而黄,脉浮数,再加上方才旁边这位小公公的说法,臣女确诊是由于风热而引起的痰毒。”
其实这类病,按理说并不难治,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还会让沈代禾到如此盛怒的地步?
“你们几个可赞同?”沈代禾眸色凛冽,看着那些太医问。
几位太医都垂首,不置可否,他们都知道,榻上那人是如何的得宠,若是出了差池,下场便可预见,现在来了个外人,终于能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开,他们不想再参与到其中。
第111章 用药()
“太后娘娘恕罪。”殿内宫女内侍全都跪了下来。
沈代禾眸中怒意更甚;“一群废物,全拉下去,看看到底是哀家的刀子硬还是你们的心硬。”
她的声音轻婉;但当中的怒意却不浅;陈满芝心知,当即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恕罪,臣女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向几位太医请教。”
“放肆。”一边的内侍就喊道;“太后娘娘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沈代禾觉得有些惊讶;这年头,已经好久没有人敢直接这么说话了,她看着脚下边的女子;“你这是想替他们求情?”
陈满芝微微攥手,压着身子伏地,“臣女并非有意冒犯,可事关公公的病情;臣女不敢耽搁。”
“哦?”沈代禾微敛了神色,看了榻上一眼,“这些太医;自称满腹医术,可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风热都治不了,你还需要向他们请教东西?”
塌上之人,容貌艳美;又是官宦,陈满芝猜着,他就是沈太后最为宠信的陶一明,而方才沈太后发自内心的紧张与焦虑,她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带了些暧昧。
她的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证据来判断,而是来自一个女人的直觉。
她开口解释,“医者治病,需要全方位了解病家的情况,除了臣女‘四诊’之外,几位太医都对公公的病都做了诊断和开药,臣女想知道在此之前公公服了什么药?”
“伶牙俐齿。”沈代禾垂眸,重新拢了宫装坐了下来,半响再道:“起来。”
“谢太后娘娘恩典。”那几个太医忙谢恩,心里悄然捏了一把汗。
陈满芝随后就回头问一边的太医,“不知各位太医之前开了什么药方?”
有个年老有太医颤巍回道:“此病宜清热解毒,软坚散结,我等开了清热解毒的药方。”
陈满芝眉稍微挑,“药方可能给我看看?”
当中的太医,就递上手里的药方,她接了过药方一看,药方里有金银花、连翘、黄柏等清热解毒的主药,只是在药量上,有些过于保守。
眼下陶一明有高热,药量过于保守,不仅导致效果缓慢,还可能会使得病情反复发作。
这些老太医表面平庸,可实际上比谁都要精,他们为皇权之人看病,药量保守是保命的方剂,只是病家有些受罪罢了。
“公公的病,是由外感风热、风湿之邪,内挟痰湿互相蕴结于皮里膜外,凝聚于经络而成,法当退其热,解其毒,消其痰,再通其瘀。”陈满芝慢道。
而后她指着手里的药方,“这病有高热,理应先在这张方子主药药量上应再加三钱,外加入白花蛇舌草,生地,不知几位太医觉得如何?”
话落,那些太医面面相看,细声轻语,过了半响,当首一人道:“这白花蛇舌草娘子想加多少钱?”
“一两。”陈满芝道,白花蛇舌草主要功效是清热解毒、消痛散结、利尿除湿,尤善治疗各种类型炎症,适毒热重者。
那些太医垂首不语,此时,榻上传来动静,那人睁眼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