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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倾细察我双眸,无懈可击,她端了杯子喝水:“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是太清楚。那时候,我在新疆读大学。后来听我哥说,三哥和秦无霜分手,之后去了中东当战地记者,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心里还有别的女人,你不介意么?”我反问回去,如她方才一般打量着她的双眸,孟倾很伟大:“我爱三哥,只要和他在一起,他心里装着谁,并不重要。”
这或许就是另一种爱的境界吧,孟倾也不过是一个爱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沉默了片刻,我想起来一件事:“上次我们在机场相遇,你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么?”我记得当时叶清朗察觉到了闪光灯,正要找出是谁的时候,是孟倾突然出现,叫了他一声“三哥”。
“如依你在想什么?你不会以为你那时的绯闻是我做的吧?”孟倾惯会装。我笑了笑道:“我没那个意思,叶清朗当即便让人去查了,只是一直不肯告诉我结果。当时你也在场,也就随便问问。”
孟倾道:“我倒是听说,那件事情是田武做的。当时叶氏放出风声说要收购恒福远珠宝,田武求了几次叶伯伯,叶伯伯不为所动,他就去找了三哥。说是拿住了你们在一起的证据,要胁三哥来着。要我说,他也就是痴人说梦,三哥和你,怎么可能呢?”
我也笑,不置可否。孟倾又道:“只是田武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禁让人感叹。他竟然敢威胁三哥,也不看看从那个大院出来的,个顶个的不省油。啊,我说漏嘴了。”孟倾状似无意的吐了吐舌,又聊起了八卦:“今天有个媒体朋友拍婚纱照,一路上都在感叹,说这次田武的事,和五年前沐市博物馆杨馆长的事很相似。”
我心里咯噔一声,握杯子的手瞬间无力,玻璃杯翻了下去,“啪”的应声而裂,杯里的水洒得到处都是。
“叶如依!”听得有人叫我,声音急切,“有没有伤到?”叶清朗执着我的手,关切的问。好久不见了,眉眼并不见多深刻的变化,只是我却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三哥,你来了?那是凉水,不碍事的。估计是手滑了一下。”孟倾给我递纸巾。我无意识的抓过,脑海里还在回响着孟倾的那句话,脑子里快要膨胀得爆炸。
孟倾招呼着叶清朗坐,一面扬手招来服务生要点菜。叶清朗的目光始终关注在我身上,我却如置身冰窖,冷得双齿不住得打架。
叶清朗替我要了热水,又说身上弄湿了,把外套脱掉免得感冒。他手才触上我的衣襟,被我下意识的格开,紧接着后缩了一下,抓了背包道:“我不饿,先走了。”
叶清朗追出来,我跑得很快,转过一条巷子,背靠着墙不住的喘息。
我不该相信孟倾的话,这本就是她今天见我的目的,我不要相信,不要!可是她说得没错,是我一直避讳。
我爸出事之前,叶清朗采访过他。他被指监守自盗畏罪潜逃,在路上出车祸而死。车祸司机是田武的人。田武起初被指售假,之后声称有把柄,什么样的把柄让他不惜一切置田武于死地?要说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相信!相爱是一件美好的事,叶清朗犯不着背上一条人命。
去欧洲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吧,叶清朗改道去了德国,和秦无霜见面,我不过是个幌子。他不爱我,却和我在一起的理由,只能是得知我在查找父亲的事,想掌握动向,争取主动!
我分明记得,三年前我自老宅拿回那张全家福,在书店,叶清朗看见之后的神色。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变得不一样了。他提议让我搬离叶家,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我爸?为什么?又让我怎么相信,那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的甜蜜都是虚假?
102心酸()
手机不住的蜂鸣着,屏幕上闪烁着我们的合影。是去荷兰的时候,在那片广阔的湖面上,他拥着我说“有你真好”的瞬间拍的。
无论如何,我总该将一切弄清楚对彼此才是公平。可我真的有那个勇气去承受所谓的真相么?
我瑟缩着蹲在墙角,手机落在脚边,持续蜂鸣。不知道几时开始,天空密布了乌云,豆大的雨倾泻下来,我想这雨要是有灵性,便将我浇醒,交我该如何做。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只知道那天狠狠的发了高烧,刘禹接我放学,我已奄奄一息。
家庭医生来看过我,说着了凉,没有大碍,挂两瓶水消消炎症就好了。我却觉得冷,被子蒙过头顶,躲在黑暗里,浑身打摆子一般不住颤抖。白奶奶吓到了,抓着医生问我真的没有事?医生说不要紧,估计平时不怎么感冒,这次着了凉,故而来势汹汹,我身体底子好,休息一夜就好了。
白奶奶微微松了口气,却是一步不离的守着我。说这苦命的孩子。
以前我不觉得自己苦命,撑着一口气无论如何要给父亲正名。可到了今天,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叶清朗自那天被叶爷爷打过之后,破天荒回了叶宅。我烧着,借着这个理由,不曾开口。我何其懦弱,我对不起爸爸!
浑浑噩噩,睡睡醒醒,睁开眼便看见爸爸坐在床沿,我分不清是梦是醒,偎过去喃喃的喊爸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蹭在他身上,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问,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头搁在他的腿上,睁着红红的眼睛,眼泪一串一串。
爸爸抚着我的头发,低低的叹了一声,略带了薄茧的拇指划过我的眼睑,终究没教我怎么做。
这次烧,快把我给烧糊涂了,时常浑浑噩噩,白奶奶担心我出事,特意替我请了两周的假,让我在叶宅好好的休息。我知道自己没有大碍,只是不愿意醒来,现实太困难,我没有力气去面对。
这天坐在秋千上晒太阳,奶奶在一旁弄草坪,叶爷爷也帮着忙,偶尔会说白奶奶弄脏了手,拿水替她冲洗。他们之间即便错过了那么几十年,可现在,终究也还是幸福的。
手机qq上显示着我收到一封邮件,回了房间开了电脑。邮件落款是孟倾。很快便接到了她的电话:“如依,上次你问三哥和秦无霜为什么分手,我让盛志帮忙查了一下,结果不太好。你自己看吧。”
孟倾几时对我的事这般上心?我没有兴趣,伸手便要关了邮件,却瞥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杨其山”三个字,无论如何我都是认得的。
六年前,秦无霜考上沐市的大学,自北方而来。会考来沐市自然也是因了叶清朗的缘故。
受秦爷爷的熏陶,秦无霜对这一门也颇有偏好。当时父亲担任客座教授,时常会到学校去上课。秦无霜知道父亲在这一方面的造诣,特别敬重他,时常会从秦爷爷店里拿些宝贝来请教。一来二去,秦无霜竟成了父亲的得意门生。
秦无霜和叶清朗两小无猜,叶清朗在圣地亚,离秦无霜学校并不太远,两人周末课余也时常相约。某天两人约好同去逛夜市,却左等右等不见秦无霜。自那日之后,秦无霜开始躲叶清朗。
三个月后,有人看见秦无霜进了诊所,再出来时,她和叶清朗提出分手。据说,因为私人诊所做人流未能流干净,刮宫时伤到了子宫壁,一生无法再孕。
叶清朗无论如何挽留,秦无霜都去意已决。离开前,在叶清朗一再的追问下,才知道那个让她怀上孩子的人,竟是,我父亲!秦无霜正值青春春靓丽,倒有不少男同学追求,但她有男朋友,也很少会应约出去。那天,男同学特意约了我父亲,说是有宝贝想请老师看看,用过晚饭便去了一家会所。
男同学爱玩,看完宝贝又叫了酒,说要感谢父亲的言传身教,拉着不让离开。没有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待秦无霜醒来,已被侵犯,彼时只有父亲在场。
秦无霜情绪激动,试图自杀,被父亲拦住。父亲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便归结于酒精惹的祸,称愿意负责。秦无霜思前想后,决定瞒下来。却哪里料到竟然一个晚上就怀了孕。她去打胎没打干净,反倒落了个一生都无法再孕的下场。叶家又是那样的家庭,断然不会再接受她,是以提出分手。
邮件看到这里,我受的震惊太大,无法继续。
我揉着太阳穴,完全想不起来六年前的事,甚至连那时候父亲一个异样的细微动作都不曾发现过,是我当时太小,还是父亲太会隐藏?
这算是因果报应么?父亲为侵犯了秦无霜害她一生无法再孕和叶清朗分手买了单!叶清朗知道我在查父亲当年的事,不想让我翻出秦无霜的过往,所以用糖衣炮弹来笼络我,甚至田武售假那一段,也是为了杀人灭口而布的局。
我丝毫不怀疑叶清朗的能耐!也丝毫不怀疑叶清朗对秦无霜的爱!
好吧,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说我懦弱也好,说我无能也罢,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我觉得好累好累。把邮件删除,我倒头大睡。这次又梦见了父亲,他低着头对我说抱歉。
睡了两天之后,我恢复过来了,每天一大早从叶宅徒步走很长一段路,去搭公交车。我跟刘禹说我要锻炼身体,他也就没有跟着。
学业渐渐繁重,连寒假都开始补课。景悦毕竟比不得圣地亚,不能直升大学部,而我又还需要考个好成绩,才能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我每天都埋在题海之中。
叶清朗偶尔也回来叶宅,我们很少说话。一则我学业繁重,二则我在叶宅本就习惯沉默。有好几次他试图拉住我问话,不是叶疏痕突然出现,就是我甩开他的手,回了自己房间。
他已经灭了田武的口,永远不必再担忧还会有人知道当年的事。即便孟倾,也是即将要嫁入叶家的人,又岂会冒险去损自己的名誉?我唯一想做的事,便是尽早离开叶宅!
我的功课本就不差,再加上收了心全心全意想着考去外省,也就进步得越快,几乎每次考试都排在前一。当初我便想好,了了父亲的事,我要做自己喜欢的,这次考试便有了目标,起初因着叶清朗的关系,想要报考新闻系,将来当记者。但如今已经没有必要,我打定主意报播音主持,除了文化课外,还必须准备艺考,很是忙碌。
沈迁悠偶尔给我打电话,对于我这样的拼命很不能理解。说叶宅又不是养不起我,叶宅又不是没有办法送我上更好的学校,为什么偏要把自己往死里逼?我笑着回答,不逼一逼自己,怎么会知道潜力有多大?
坚韧不拔,需要毅力。我预备考去外地之后,就和叶家彻底断了往来。从现在开始练习,正是时候。
高三下学期,春季里天天下雨,我仍然习惯大早起床,走长长的路去公交车站搭车,可无论我拿多大的伞,总是避免不了衣服都湿透。有几次便在公交车站发现了纸袋,里面是我的衣服。
我猜测过会是某个人放在那里的,却从来不去拿。宁愿湿着上公车,戴着耳机听单词,单手吊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口中念念有词。而窗外,劈开雨幕的那辆车,我视而不见。
最可恶的人,是在伤了你之后,又深觉迫不得已,愧疚难当。何必?
高考那天,楚欣应了叶爷爷的命令,不再让我步行到公车站,而是亲自开车送我。一面叮嘱着,让我别落了这个落了那个。叶清朗、叶疏痕和叶锦伦,从未经历过我这样的高考,于楚欣而言,倒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第一天考完,我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只是当晚肚子开始疼,这于我而言,是极重要的一次,我不可能因为肚子疼而误了高考。咬牙参加完第二天的考试,我疼得不能走路,本想拨给沈迁悠,不知道怎么就拨给了叶清朗,待我挂断想重拨时,已然全身都没了力气,径直晕倒在了考场里。
醒过来是在医院,沈迁悠候在床边,低低的念我犯得着那么拼命吗?阑尾炎啊,你竟然能忍得住。
我笑:“这是我的机会!”
“割掉阑尾的机会?”她靠近了些:“叶如依,你和你那面瘫侄子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分手了。”有些事情,我自己知道就好。
“那他还跟疯了似的赶去学校?护士说,他抱你来医院的时候,目眦欲裂,很是失态。”
“悠悠,我想喝水。”我不想再继续关于叶清朗的这个话题,想着刚刚的那个形容,倒也贴切。割掉阑尾,照样能活!
出院之后,我和悠悠去了趟西藏。在路上接到老师的电话,我被北方一所大学的播音主持学院录取,这意味着我和沐市将再无瓜葛,和叶清朗将彻底分道扬镳,这么一想,还是会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