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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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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藏品一处,中间的人都开始动了起来,而第一排的钱老则是眼含血丝,目露凶光的恶狠狠的瞪着于成水。

    于成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钱丘章血压立刻飚升,拍了把座位上椅子扶手,就要冲上去和于老理论,老样子是有要打一架的准备。

    “怎么回事?”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分不出年龄,严肃冷峻的面容,两眉间有深深的沟壑,韩昊睨了钱丘章一眼,便沉声问道。

    钱丘章面上转过几瞬,堪堪将怒气压下,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就坐下!”声音带上一丝冷意。

    钱丘章面色一变,连忙坐好,暂时忍下于老坑了他两次的事,准备事后找他算账。

    韩昊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不远处的韩辰逸,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

    若不是这钱丘章没用,也不会被韩辰逸插手进云翼阁,好在大小事务都还在他把控当中,不然

    钱丘章想着得罪韩昊的那些人下场,哆嗦了一身子,更把自己缩了起来,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他眼前,哪还敢找于成水理论。

    于老暗自偷笑一声,这钱丘章怕是要恨死他了,老小子,来啊,谁怕谁啊!

    闻乔看了过去,“啧”了一声,“你叔叔也来了,你说都是你们家的产业,何必走这程序呢,看上什么直接拿走就是。”

    韩辰逸冷眼的看了他一眼,凉凉的道:“就和闻总一样,看上哪个艺人,就带走哪个?呵多不卫生!”

    暗自说了闻乔乱来的事,闻乔默默的摸了鼻子,他就不该说到韩辰逸,这小子明面上不说,就会在背后坑你一道,你连知都不知道,或许还会帮人家数钱。

    被阴怕了的闻乔,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彻底闭上嘴了。

    最终这个燕仿汉元帝印章,最终以一千一百万的成交价落幕。

    钱丘章买它,花了一千万,却是从他的个人腰包里掏,而这个被他认为是假印章,却卖了一千一百万,进入公司的账,也就说他白给了公司一千多万。

    钱丘章将涌上喉咙的血,默默的又咽了回去,这事不能让韩总知道,不然他肯定是要被他撤下去,那样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韩辰逸自始至终都没看的韩昊一眼,深邃的眸子,静静看着台上的东西。

    拍卖师说话很风趣,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就到了拍卖会的倒数时间,而这个时候则是前头的人都在拍卖了后排那些则是跟着看看,饱饱眼福。

    “现在我们来卖一个关子,这倒数第二件藏品会是什么呢,他是枚玉佩,本因安置在凤尾琴上,却被一个人拿去用了。”

    本无聊得要发毛的沈苑,猛的睁大眸子,不会

    在他错愕的时候,拍卖师将那玉佩的名字说了出来。

    “他就是西蜀昌平侯,沈君卿贴身之物,九霄环佩!”

    周围的人,“呼”的一声,喧闹起来,这东西来头可就大了。

    谁不认识这昌平侯,可没有想到像他那么奢华的一个男宠,随身之物却寥寥无几,除了凤尾琴,恐怕就这九霄环佩威名远播了。

    是个值得收藏的藏品,半个拍卖停都开始动作起来,准备开拍。闪舞网

    沈苑面色发青,他的东西竟然被这些人拿去拍卖了,他的东西,韩琛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这些人怎敢?!

    心里尤其的愤怒,眼中都含着怒意,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九霄环佩被摆上拍卖台,这让他感到莫名的羞辱,面色发青。

    起拍价是九百万,很快就有人加价,本来不准备拍东西的沈苑,不得不也跟着往上加,这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他人之手。

    一旁楚玉早就付完款回来了,看着面色不好的沈苑,抬头看了看玉佩,犹豫道:“那东西很重要么?”

    沈苑摇了摇头,没说话,很快九霄环佩便越上了一千万,沈苑再次举牌。

    拍卖师拿着话筒喊了一声,“46号先生再次出价,一千五百万。”

    于成水眯着小眼睛,刚刚就觉得这号码有些熟悉,一道光闪过,猛的睁大了眼,这不是他给沈小子的号码吗?

    这臭小子乱跟着起什么价,这九霄环佩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不是告诉他要懂点分寸么,怎么还是忘了!

    于老豁然起身,往身后的位置看去,一时不知道沈苑坐在哪个方位,有些着急。

    “5号先生,叫价二千万!”原来是韩辰逸的助理喊了,直接加了五百万。

    韩辰逸眸子隐隐有些暗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玉佩,只知道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全身血液都在叫嚣沸腾,心跳如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是他的私人物品,谁也不准夺走。

    韩昊见韩辰逸动手了,他也开始喊价。

    “8号,两千五百万!”依旧是五百万的加。

    沈苑再次举牌,按下了数字。

    “46号,两千六百万。”

    楚玉连忙拉住沈苑的手,着急道:“别喊了,就一个小玉佩,值那么多钱吗?”

    沈苑转身,坚定的道:“值!”

    静默片刻后,又轻声道:“在我心里,他无价!”

    待马车行驶过后,那些宫女太监这才纷纷从那严峻的威压中,解散出来。

    一个刚入宫的粗使宫女,疑惑的望着那匆匆离去的马车,拉着一旁比她略长几岁的姑姑问道:“车里坐的是何人?怎敢在宫里行车?”

    那年长宫女左右看了看,拉着小丫头往红墙靠近了些,“你说话可得仔细着些,那人是昌平侯,惹怒了他,有你好果子吃!”

    “呀,昌平侯?不就是那个长歌楼里的戏子吗?”小宫女惊讶道,她在宫外可是听说了这位的很多传言,什么以色侍君,祸国殃民,媚上做乱。

    年长宫女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在她耳朵斥道:“你不要命了!小心你的舌头,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狠狠的拧了下小女孩的脸,凶狠的警告。

    小宫女被吓到,连连点头,“是是,姑姑我知道错了。”

    宫女姑姑这才点头,却也拉开和小宫女的距离,这宫里最怕的就是那些个忌讳,有时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祸从口出她见多了,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失踪太容易了。

    马车一直行驶到内宫这才堪堪停下,内宫入口早已停了一抬轿撵,驾车的玉顺手脚麻利的将步梯放好,轻声对车里人说道:“爷,到了。”

    昌平候这才掀起轿帘,走了出来,青眉绛唇,丰神俊朗,说一句龙章凤姿也不为过。

    轿辇旁等候的太监迎了上来,垂手行礼,“侯爷请上轿!”

    沈君卿甩袖,负手而立,微微颔首,眸光淡淡,全然没有之前在马车上焦灼之色,缓步上前坐上那人人都羡慕的御赐轿撵。

    待他坐稳,领头太监疾步而行,身后的人紧随其后。

    轿上的沈君卿,心却是慢慢的往下沉了,低垂着眼,手无意识的捻弄腰间的青黄玉佩。

    到了清和宫前,沈君卿依旧步伐沉稳,背脊挺拔,一步一步的稳稳踏上台阶。

    等候在宫门外的大内总管金顺,连忙迎了上来,嘴角带笑,冲沈君卿行礼,“侯爷来了,皇上在里面等您。”

    皇帝身前的大太监,不说给别人行礼,就是王爷宗亲都要对他毕恭毕敬,沈君卿当然也无例外,扶住了要垂拜的金顺。

    借势的撑起身子的金顺,临了又低声加了句话,“皇上,怕是不好了”

    “公公,无须多礼。”嗓音清凉,泠泠泉玉,很好的安抚了金顺急躁的心。

    历经两朝的老太监压下眼角的湿意,垂手扬了下拂尘,将沈君卿引了进去。

    刚刚入秋,清和宫便已经铺上一层毛垫,每个大柱底下都放置了一个熏笼,铺面袭来的热意却让沈君卿面色一变。

    不复之前的淡定,快步的进了内室,内室的温度更是高得吓人,明黄色的龙床上躺着一人,床前轻纱飘抚,看不出气息。

    长年的病痛摧残着他的身体,脸上的额骨高突,眼窝深陷,眼睑浮肿曾暗青紫色。

    沈君卿脚下一踉跄,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略带颤音的问道:“怎会如此严重?”

    金顺垂首在床尾,往常尖细的嗓音不复存在,哭道:“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回力无天,怕是不好了。”

    墙角的几名太医闻言缩了缩脖子,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本就道,活不过仲夏,是沈君卿寻来那皇室都不曾享用过的深海蛟珠,吊着命,多活这些日已然到了大限,终究逃不过天意。

    沈君卿双目赤红,一眼都未看那几个吓得半死的太医,紧紧的咬着下唇,强硬的令自己镇定下来,半响过后,堪堪哑着嗓子开口:“公公别哭了”

    拿着发着热气的帕子,给床上失去意识的人擦脸,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将那些太医赶至偏殿,不需过多责怪,只命人看着,莫让他们传出消息去便是。”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沈君卿的思绪清晰了许多。

    金顺道了句是,便让沈君卿身边伺候的玉顺领着那些太医退下,内室的门轻轻的合上。

    床上的人这时却微微一动,缓缓的睁开了眼,往日里清晰灵动,令人沉溺的墨眸,此刻却已经浑浊不堪。

    迷茫的望着四周,触及到那熟悉的身形,微微一笑,“君卿?你来了”

    沈君卿坐得更近了些,哑然道:“是臣,陛下觉得好些了么?”

    一旁的金顺瞬间红了眼,不敢出声,回过头用帕子轻轻将泪意拭去,复又将头垂下。

    “嗯,将朕扶起来。”盛元帝面皮红润了些,气也不大喘了,眸底的神色在这点时间里,恢复比往日里更好的神采。

    沈君卿面上勾唇,心却往下沉了几分,这状似不敢多想,连忙上前将明黄色的龙枕靠在盛元帝的背后,自己则是坐在了床头。

    盛元帝握着沈君卿的手,细细碎碎的说着话,“君卿可有恨朕?是朕让你进了这高耸入云的宫墙,是朕让你远离那潇洒自在的生活,牵扯进乱世纷争当中。”

    长叹一声,“是朕对不起你”

    沈君卿毫不在意,修长白皙的手

    与皇帝那只只剩皮包骨,肤色暗沉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声音坚定的道:“陛下说笑了,君卿愿意,声名自在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在之物,陛下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盛元帝眼眶渐渐湿润,他一生历尽艰苦磨难,临了只有沈君卿这个人是让他唯一不舍,难以放手忘怀,“有卿此言,吾心甚慰!”

    话音一转,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金公公,将遗诏取来!”

    沈君卿虚虚捂住盛元帝的嘴,眼眶赤红,再也忍不住泪意,略带颤音道:“陛下身体康健,用不上那东西,何苦让金公公”

    盛元帝轻轻的在那红润的手掌心落下一吻,复又包裹在自己不算宽厚的手里,他的身体自己知道,怕是过不了今晚,他能为沈君卿做的,就是在他走后,把路的铺好,他的君卿应该翱翔于九重天,而不是与他沉睡在帝陵,他要让他好好的活着。

    “昌平侯,昌平,保天下太平,造一份昌平盛世,爱卿你可做的到?”

    沈君卿双膝下跪,双手交叠相扣,垫在前额之下,垂拜在地,眼眶满是泪水,哽咽道:“臣,领命!”

    金公公将圣旨缓缓打开,“命不可辞拒,神器不可久旷,国不可无主,着太子康为新皇,望其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昌平侯为摄政王,辅佐太子习治国之道,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缔造海晏河清,昌平盛世。”

    “臣接旨!”沈君卿眼泪瞬间蜿蜒而下,郑重的接过圣旨。

    那头的盛元帝却是快撑不住了,朝沈君卿招手,眼缓缓闭上,“我又一次对不起你了,你给我好好活着。”

    “朕多么还想再听你唱一曲玉玦记”声音越来越低沉沙哑,慢慢变小。

    解冻风来末上青,解垂罗袖拜卿卿!

    沈君卿,江南的那惊鸿一瞥,朕失了心,迷了魄,救命之恩,朕却折断了你的羽翼,以这牢笼作为报答,我终究是负了你,那些情谊只能来世再报。

    沈君卿含着泪在那皱起的眉眼轻轻落下一吻,唱道:“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明明是要他唱忠君爱国的戏,沈君卿却是唱起了孔雀东南飞,雁失其侣,哀鸣而死,焦仲卿尚且能和刘兰芝共赴黄泉,他沈君卿却只能苟活于人世,了解盛元帝的沈君卿,唱了一出生死契阔,全了盛元帝的心。

    盛元帝轻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交缠相握的手,失去了支撑的力道跌落在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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