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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沈苑心里顿时涌上一个念头,他不认识他,韩琛不记得他了!
这个认知,让沈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从眼角蜿蜒而下,沈苑低下头无声的哭泣,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韩琛,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玉一时也慌了神,怎么哭成这样,连忙掏出纸巾递给沈苑,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坐下来休息会?”
沈苑只是不住的摇头,也没去接楚玉的纸巾,泪水依旧往下流,韩琛没有上一世的记忆,这让他有些崩溃无望。
于成水也是一惊,连忙上前,小心的问道:“沈小子你这是”
“没事”声音沙哑得厉害,好似嗓子撕裂了一般。
这哪像没事,看着简直就像是失了魂魄,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闻乔瞥了瞥沈苑,这人也太奇怪了吧,怎么莫名的就哭了起来,而且还是对着发小哭的,又看了眼韩辰逸,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小声道:“你认识的?”
他可看见对面那家伙眼里可都是满满的爱意,就想见到老情人一样,全是回忆与柔情,要说没有,他可不信,不过这俩人又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韩辰逸眉头紧皱,见到那双红透了的眼,心里非常不舒服,在沈苑失望的垂下头哭泣时,心好似猛的被锢住,惶然的觉得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他恐怕要失去对他非常重要的宝贝。
没有理会八卦的闻乔,反而是下意识的走进了了沈苑,将怀中的帕子掏了出来,递给了他,皱着眉头薄唇轻启道:“莫哭”
沈苑错愕抬起头看着他,依旧是没有感情的双眼,只是现在似乎有些不同了,抿了抿唇,指着自己反问道:“你记,认识我吗?”
韩辰逸一愣,接着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不想看他眼红,不想看到他哭,甚至不想看到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这样的话,性子冷漠的韩辰逸自然不会说出口,何况他和沈苑还是第一次见面,说这样的话就更有些唐突了。
沈苑眼中的神采又瞬间暗了下去,这又有何差别,但心里莫名的好受了些,不会像之前一样,令人难以呼吸。
韩辰逸失去了前世的记忆,这是他根本想到的,怎么变成这样,明明一切是按计划进行的,却出现了这么大的偏差。
至于认错人的事,沈苑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爱人他又怎会认错,只是现在出现了点问题。
韩辰逸看到那双没有光的眼,心下不由得一软,竟勾了勾唇,伸出手,想摸摸沈苑毛茸茸的脑袋,安慰他。
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有些激动,有些紧张。
可没等他摸上,闻乔却挤了过去,嘴炮道:“我刚刚可是听见你叫韩辰逸了,你知道他?”
刚刚沈苑说的是韩琛,而不是韩辰逸,因着声音有些颤抖,所以闻乔可能是听差了。
被这一打断,韩辰逸抬起的手,又默默的放下了,不自在的捻了捻。
闻乔不小心的瞥到了,看来果然有事,八卦的笑了笑,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辰逸,整个人都有了人气,好像活过来了,像个真人,这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沈苑垂下眸子,将失控的情绪整理好,不管如何,只要韩琛在这里,他还活着,这便足够了。
即使现在不记得他了,忘记曾经两个人的美好记忆,那也没关系,就当他们重新再认识一次,再相爱一次!
沈苑的心很乱,但他不得不将偶见爱人爱人却没有记忆,而崩溃的心情整理好,去面对现在韩辰逸。
“没事,刚刚认错人了,我有一个故友,他叫韩琛。”说完后还瞥了一眼韩辰逸,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微微有些失望,沈苑又快速的移开眸子,恢复到人前那般稳重端庄,道:“对不起,刚刚有些失态了。”
于老眸子猛的睁大,韩琛?
他没记错的话,盛元帝可就是叫韩琛,但想着是同名同姓的关系,又微微释然。
也见沈苑情绪稳定了,便开玩笑道:“韩琛?那可是盛元帝啊,你这朋友可是和皇帝同名,这名字取得好!”
韩辰逸眸子微微有些出神,有些恍惚,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沈苑则是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嗯已经许久未见了。”
所以有些激动,结果对方根本就不记得!
闻乔则是不相信,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没看到韩辰逸竟然主动上前安慰人家,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也是很大变化不是,要知道平时他和叶莨对骂几十句也不见韩琛说一句话。
第47章 看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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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侯爷!”金公公轻声应道;拂尘一甩就要进殿里去。
王丞相面色顿时黑了;不说他是盛元帝的岳父,辈分不对,于礼不合;就冲他是百官之首;韩琛一个空壳子病殃皇帝,他是不会跪的。
他向来隐忍惯了;此刻只是面色黑了几分;停了话语,而他身后的内阁大臣们则是忍不住了;御史大夫首当其冲;拿着玉圭指着沈君卿便开骂道:“竖子而敢;区区伶人;竟敢口出狂言;戏弄当朝丞相?!”
沈君卿负手而立;头上的白色发带,迎风飞舞,手中捏着的便是那枚青黄色的九霄环佩,眯起凤眼;“大夫莫不是忘了本侯的身份;吾乃是先帝亲赐世袭罔替的昌平侯;岂是你这等老匹夫可妄言的?
眸色依旧淡淡,道:“来人,掌嘴!”
金公公手脚麻利的将拂尘往腰间一插,领着四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一把抓住那身形瘦弱的御史,金公公浸。淫内宫多年,对着刑法了如指掌,一个巧劲,就让御史大人双膝跪地,挣扎不得。
“一掌,尔身为御史大夫,却枉顾君臣之礼,礼教之法,在帝灵前高声喧嚷,冲撞了先皇的英灵!”
“二掌,吾为昌平侯,乃是皇室宗亲,尔以歌姬伶人之语羞辱,这是藐视皇家威严。”
“三掌,相爷都未曾说话,尔莫不是想越过丞相去?”沈君卿冷笑,“不顾尊卑长序,该掌!”
沈君卿这三句话没有压音,而是站在殿前高台朗声宣念,本就动人的嗓音,十分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
这三巴掌不仅打了御史大夫的脸面,还打了以丞相为首的一众内阁大臣的脸,偏偏他们还抓不住错处,一个个面色涨红,气得直哆嗦,却说不出替御史大夫的辩解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受了这三巴掌。
那些在一旁看戏的宗亲,还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宗人令甚至小声嘀咕,“昌平侯说得在理,这御史实在不像话。”皇家的面子可不能丢。
把丞相他们气得仰倒!
金公公这几十年的大内总管可不是白当的,这手劲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三巴掌下去那御史已经头昏脑涨,眼冒金星,那张橘子皮老脸高高的肿起。
“伶人乱国,伶人乱国啊,这是天灭我西蜀。”说着奋力挣脱开侍卫们的钳制,要往一旁的大柱撞去,众大臣赶紧拦着,不然就要血溅当场。
沈君卿理了理衣裳,笑得更加温和,那双凤眸的宛若星辰,发着细碎的光,“莫拦,御史这是要给陛下当奴隶随葬,相必是知道自己的错处了,去地下给陛下尽忠。”
大臣们丝毫不敢放手,若说刚刚不想死的御史大夫,现在是真的想撞柱而亡了。
本准备进去给盛元帝守灵的沈君卿步伐一顿,众大臣心又提起来了,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沈君卿只是眯眼对王丞相点了点头,便越过了他。
向着他身后被众人扶着,头发散乱,气息不稳,正用着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的御史大人,微微勾唇:“大人不必如此看本侯,本侯只是认为撞这大柱,未免脏了地,前头那两座御狮,倒是可以接着大人金贵的头,也让先祖看看你的诚意。”
众大臣向后一退,此嘴实在是毒!
御史大人抽搐几下,两眼一瞪,双腿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沈君卿不再多看众人一眼,将怀中的圣旨交给了金公公,金公公面色肃然,端立于大殿前,朗声将内容又念了一遍。
众位大臣连忙跪地接旨,闻之内容,互相对视,皆是不可置信,想朗声反驳,可看了看已经昏倒在地的御史,终是闭口不言,默然垂首。
气得肺疼的王丞相,面色沉如水,该死的韩琛,都死了,竟还给他来了这一招。
但如今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王丞相微微稳住心神,先俯了首,“老臣,参见摄政王!”
既然丞相都已经俯就,那些个大臣们皆是效仿,纷纷跪拜摄政王。
沈君卿一步一步,缓缓的踏进清和殿中,身后传来的高声,一句不曾听见。
宛如行尸般,赤红着眼眶,环顾着已然萧瑟挂满白陵的清河殿,喃喃自语:“韩琛,你看见了吗,我会遵守诺言,为你好好护住着万里河山,还你海晏河清,可你也要等我,等我”
盛元十年,帝韩琛病逝,年仅十五的太子康继位,改国号康元,昌平侯沈君卿为摄政王,太子亚父,主国事。
康元三年,羌敌来犯,摄政王沈君卿领兵亲征,次年与羌族首领羌符同归于尽,双方共计三十万大军,灭于蜀岭,传言尸山血海,血染半边天,整条蜀岭如堕阿鼻地狱,便是飞禽走兽,从此也销声匿迹。
“哔!”电话铃声刚响一秒,就被人接了,接通之后,却是吵杂的声音传来。
“我接我接,你已经接过一次了!”
“你还接过两次了,都有家室的人,让给我们这些实习护士吧!”
“屁呢,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
“都走开,我来,我刚离婚。”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着急,好脾气的等着这些姐姐阿姨们吵完。
经过一番推选,终于选出了一个腼腆少话的女生上前,接起内线电话,“喂,7号床你有什么事吗?”
“药水挂完了,能过来帮我换换吗?”嗓音温柔,带有微微的沙哑,接电话的人心不由得漏掉一拍。
护士姐姐涨红了脸,“额啊,好的好的!”
因为电话是外放,周围那些姐姐阿姨们,都能听得见。
“耳朵要怀孕了,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比喜欢的网配声音好听多了”
“是啊”
一个比较精明的年轻护士,趁着她们走神,自己快速的拿着7号床的档案,拿上替换的药水,偷偷的溜了,到了病房外,还拿出手机整理下护士帽,这才敲门进去。
“7号床,沈苑啊?”年轻护士面皮微微涨红,看向半靠在床的青年。
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棱角分明的俊脸,因着生着病的缘故,本应红润的唇,此时没有了血色,但勾起唇角,依旧是迷人夺目。
沈君卿,不,应该是沈苑,冲着护士点头,“你好”
那场血战,他和羌符战了三天三夜,身中数刀,羌符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死不活的被他引到了蜀岭,带着那二十万大军钻进了阵眼。
而他自己也没打算回去,丞相一派已经被他打压得抬不起头,本没什么可担心的,可让他寒心却是新皇,新皇登基后,各种暗杀接踵而至。
出征之后,后给更是三催四请才能送来,若不是他家财深厚,早就抵不过这长年累月的消耗,本就人少,后给不足,能撑下来一年都算是幸事。
那个孩子终究是容不下他,认为自己的确如那些人所说,是个佞臣,挡了他皇帝的路,损了他的威严,夺了他权,韩琛这样你便不会怪我没有遵守约定了吧,我本愿当西蜀的守护神,是西蜀不要了我,于我何干,你不会怨我吧?
他与羌族同归于尽,也算是抵御了外敌,守住西蜀,在他死后,西蜀的命运如何,也不是他能掌握的,康元那小子恐怕玩不过老匹夫,全然没有他父亲的半分英气。
沈苑心里嗤笑一声,摸着曾被箭头穿过的心脏,万箭穿心,天地所不容,竟让他也多活了一世,韩深,吾是不会与你分开的
“不要乱动了啊,小心针头。”护士红着脸把旧胶带撕了,重新给他粘了个新的。
沈苑回神,将手往被子里缩了缩,道了声谢,除却韩琛,别人的触碰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护士脸更红了,呐呐的,以为自己弄疼了他。
沈苑冲她颔首一笑,“有劳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这些当护士的职责。”年轻的护士姐姐笑得非常羞涩,拿着替换下来的点滴瓶,快速的跑了。
因刚刚来到这个新奇的世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