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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有文章。
端木莲仍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笑,转身跟上了众人。
而封隐把付清欢一路抱回马车,随后撕开了她肩上的衣料,找到一处红点,抬手运气,想把银针逼出来,试了半天都没有成功。
付清欢又隐忍地哼了一声。
“该死!”封隐沉声骂了一句,随后给付清欢缓缓渡着气,替她缓和身上的疼痛,一直到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解了自己外衫,盖在了付清欢肩头后,抱着她进了府。
这时她第二次抱她进门,第一次她浑身滚烫,这一次却是浑身冰冷。
蒋大夫外出未归,封隐顺理成章地让人去叫蒋玉清。
想到那男子痛得满地打滚,付清欢却只是蜷着身子颤抖,封隐心里就觉得被什么刺了一下。
“不用担心,这毒只会让你感觉痛,却不会要了你的命。”
付清欢没有理他,只是躺在床上时不时抽搐一下。
她曾经受过枪伤刀伤无数,却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的痛楚,仿佛有千万只虫在自己体内四处爬行,一点一点啮噬着她的血肉。
但比肉体上的痛苦更甚的,是别的地方。
“你是不是怪我刚没有出手救你?”封隐皱了皱眉,“如果我这么做……”
“不用解释,我心里清楚,”付清欢缓了口气,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倔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这下子封隐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但心里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着,直到蒋玉清走了进来。
蒋玉清替付清欢把了脉,随后又面无表情地说要看付清欢的伤口,封隐犹豫了一下,随后拉开了付清欢肩上的衣服。
“我试过用内劲把银针逼出来,但是没有用。”
“这银针秘制而成,没办法用内劲逼,”蒋玉清神色淡淡,“只能用刀剜开取出。”
第33章 这是关心吗【加更】()
“那就麻烦你了。”付清欢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
蒋玉清没说什么,径自从箱子里取了一把小刀,在火上炙烤片刻,将刀刃轻轻贴上那红点旁。
“要不要上麻沸散?”
“不用。”
想比那银针所带来的痛苦,剜肉根本不算什么,付清欢半合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好了。”蒋玉清细长的手指捏着银针,随意地丢到了地上,“患处三日内不要碰水,别的没什么了。”
封隐送走了蒋玉清,从怀中掏出被削下的那块床板,递给了付清欢。
付清欢接过床板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几行字。
她瞬间就明白,封隐为什么带她夜闯姮娥殿。
“这个字,和平安的玉佩上的字,是同一种语言。”付清欢没有直接替封隐解析,“为什么我能看得懂?”
“这是千兰的旧体文字,现在用得比较少。承奚郡地处北陵和千兰的交界,所以你或许是千兰人。而郑国本来就是千兰的附属,我母妃会用这种文字也是自然。”
“你说我是千兰人?!”
“是。”
付清欢没有说话,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她没有得到这身体的多少记忆,却能看得懂这身体曾学过的文字。
千兰,原来她是千兰人。
封隐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这上面写的什么?”
“我站在你的身边,像你一样地活着,闭上你的双眼,正视你的内心,我的身体与你同在。”付清欢微微一顿,“所有的秘密都将被埋入黄土,而我的真心却得以永存。”
房内顿时陷入沉默。
这显然是颜妃在死前不久刻下的话,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先帝的眷恋。
“被埋入黄土的秘密,会是什么?”
“母妃唯一会向父皇隐瞒的,就是她的身世。”封隐拿过木板,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文字,“青龙说过,郑国王室的后人曾经找到过我母妃,但是我母妃却选择了留下。”
“所以她至死都没有告诉你父皇实情?”
“是,她以为我父皇一直不知道。”封隐眼中忽然一丝戾色。
“你的意思是,你父皇早就知道了你母妃的身份?”
“我母妃一直深居宫内,姮娥殿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父皇怎会不知?我母妃留下的箱子,也多半跟郑国的事情有关,而那把钥匙,看来是被我父皇藏起来了。”
“可你说过御书房没有钥匙。”
“因为那把钥匙,多半已经被我父皇带入黄土了。”封隐冷冷一笑,“我母妃临终前把箱子留给了我父皇,就是想坦述一切。她也猜到我父皇可能会把这事瞒着我,所以在床板上刻下了这段话。”
“所以这也是你因为血统而不能继位的事情,是真的?”
“他们说我血统不纯,是以为我是个妖人,而不是因为我是郑人后裔。”封隐将木板重新收好,面带讥色,“我母妃从来没想过我能称帝,我单名一个隐,是因为我母妃希望我可以敛去锋芒,当个赋闲无争的庸人。”
“那为什么她还要留下这么一段话给你?”
“因为她也信不过我父皇,我父皇疑心甚重,他日我若犯了错,他不会因为和她的情分而对我手软,所以这是我母妃给我留下的后路,”封隐略一沉吟,“我想我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是和郑国王室取得联系的方法。”
封隐没有否认,定定地看向床上的付清欢,“我要找到那把钥匙。”
“为了复国?”
封隐没说话,而是上床靠在付清欢的身侧,将她轻轻搂紧怀里,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你知道这从来都是无稽之谈。”
付清欢知道他是怕青龙听见。
“那你是为了获得那一支力量吗?”付清欢挣了挣,却牵动了肩上的伤。
封隐搂的更紧。
“今晚那个男人,也是为此而来?他为什么会知道颜妃的事情?”付清欢没再挣扎,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
她能够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这个男人在为她解开心里的疑惑,但是她却难以判断,他的话里到底有多少是实话。
颜妃信不过先帝,她也信不过封隐。
“那是南宫怡静带来的人,”封隐感觉得出付清欢的不快,抬手抚摩着她柔软的发丝,“千兰吞并了郑国,自然不会放过郑国的王室成员,我母妃是我父皇从承奚郡带回来的,南宫家只要从这件事上查起,就不难猜到我母妃的身份。”
“又是承奚郡。”
“是啊,又是承奚郡,”封隐将她的秀发在指尖绕了个圈,“如今那里已是我的封地,等到时机成熟,我便带你过去。”
“那个黑衣人被抓了,皇上也会从他口里得到不少信息的吧?如果他抖出了你的身世,你将如何在北陵立足?”
“他没机会说的,只要下巴被接上,他就会立即服毒自尽。就算他们将他不想死,那穿心刺骨针也会让他不堪疼痛,自行了断。”
付清欢尝过这滋味,知道封隐说的是事实。
“我觉得南宫怡静面善,以为她是与世无争之人,没想到她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皇室之内,何来与世无争之人?”封隐仍旧是这句话,“你别忘了她的封号是什么。”
郑国夫人。
付清欢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
“伤口还疼?”
付清欢一愣,封隐这是在关心她?
“已经好多了。”付清欢闭上眼,微微蜷起身子,摆出戒备的姿态。
封隐没再说话,只觉得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顿时变得原来更远。
翌日清晨,天空一片阴沉,难得地落了几滴雨。
付清欢想起这连年的旱灾,知道就算是夏日的雨,在北陵也贵如油。
她受了伤,不能练武,封隐也早早出门,付清欢靠在贵妃榻上,对着手里的话本沉思。
先帝将钥匙带进了坟墓,封隐却说一定要得到它,这意味着什么?
天空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付清欢惊得从榻上坐了起来——
封隐要盗皇陵!
第34章 唐突佳人()
付清欢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但是她又找不出别的解释。
想到封隐昨晚的反应,他应该是对他的父皇心有怨言的。帝心难测,颜妃为他放弃家国,他却无法对她完全坦诚。
那个黑衣人不过是削下了颜妃的床板,封隐便勃然大怒,但他如今却想着挖开他父皇的墓穴,寻找他母妃的遗物。
付清欢正静静想着,外面却忽然进来一个报信的丫鬟,说有人要请付清欢过门一叙,连马车都停在了外面。
付清欢不难想到来者是谁,便让明月打了伞跟自己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马车在一处酒楼前停下,却不是她和颜玉卿常去的那家,付清欢跟着小厮进了一间雅间,便看到端木莲坐在矮桌前,静静地布着茶。
比起封隐,端木莲更适合美男之称,他的五官立体却不失柔和,睫毛纤长而微卷,两片薄唇时常带着温润的笑意,浑身透着一股南方人特有的细致与优雅。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是我从南诏带来的上等竹叶青,今年暮春所摘,至今不过三月,王妃尝尝。”
付清欢接过带着暖意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南方雨量充沛,才生的出这样的好茶。”
“今年南诏多处遭遇春洪,一些地势低的茶园被淹,这一片茶叶子,价值更甚一片金叶子。”
“千兰连年大旱,这天色阴沉,雷声阵阵,却不见有雨落下来,”付清欢轻轻摇了摇头,“天公不作美,人又能如何?”
“王妃笃信天命?”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数是什么,又何来逆天改命之说。”付清欢搁下杯子,清澈的眸子看向端木莲,“但我知道你们这些贵人是不信命的。常人道富人迷信,因为他们贪惜自己的钱财,但是真正心系高处的人,是不会信命的,哪怕他的人生看似成了定局,他也一定会去设法改变。”
端木莲微微一笑,“听说王妃出身民间,没想到见识却胜过当世的大多数人。”
“出身从来不能意味什么。人的出身有贵贱先后,但这也顶多决定了人生前十几年的样子,后面的几十年,都掌握在人自己手里。”
“我端木莲广交天下名士,却从未这般钦佩一个女子,不知是否有幸邀请王妃以茶代酒,做一回知己?”
付清欢笑笑没说话,接过他递来的茶喝了。
“我今日邀请王妃的本意是致谢和道歉,若不是王妃割爱暂让暗卫,昨晚也不会受伤。”
“你的命比我值钱。”
端木莲被付清噎了一下,随即粲然一笑,“王妃真会说笑。话说久闻隐王昨日武功高强,怎会让王妃受了伤?”
“那个刺客武艺不低,如果王爷就顾着保护我,多半会让刺客逃脱。”付清欢皱了皱眉,有些不耐。
“隐王顾全大局,重江山不重美人。”
“这不是他的江山。”
“只要北陵的江山姓封,不管是谁都一样。”
“砰——”付清欢把杯子重重扣在桌面上,守门的大汉随即伸头往里面看,端木莲却用眼神示意他别进来。
“我无心跟你打太极,晋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挑拨离间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自己心里能分轻重。”
端木莲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继续给她倒茶,“王妃误会了,我没有要挑拨的意思,只是觉得王妃这样心思剔透,容貌过人的女子,被这般对待,心里有些……”
付清欢直接就起身拂袖,转身要走。
“王妃就这么甩手走人,不怕破坏了王爷的计划?”
“你帮了他,你能得到的好处更多,晋王是聪明人,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自毁前程。”付清欢刚要出门,那彪形大汉忽然拦在了门口。
明月看情况不对准备出手,付清欢却及时地叫住了她。
“你今日叫我过来,无非是想问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何内幕,”付清欢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离座的端木莲,“我是知道些事情,但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事是真是假,所以晋王还是凭自己的本事去查吧,清欢恕不奉陪。”
“原来你叫清欢,”端木莲微微一笑,走到她的身旁,“岁月浓淡总相宜,人间有味是清欢。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付清欢不答话,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端木莲面色温和,“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像你这样杰出的女子,出去后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为什么